“附近有不少流浪狗,有一只流浪狗跑到了現場,將黑色塑料布叼開,被路過的報案人看到了。”
“我們已經給報案人做過筆錄了,他看到尸體嚇了一跳,而后撥打了報警電話,他沒有在四周發現可疑人員。”曾平拿出手機翻找了一番,“你看看,這是技術科拍的案發現場的照片。”
死者的尸體在墻根附近,旁邊有一個黑色的塑料布,尸體周圍是石子地面幾乎不能留下足跡,在往外就是泥土地了。
韓彬仔細看了一番照片,發現照片的泥土地是有兩組鞋印的,其中一組高跟鞋的鞋印,應該是女死者留下的。
另外一組應該是膠底鞋的鞋印,韓彬指著照片,“這是誰的足跡?”
曾平瞅了一眼,“是報案人的,他查看了一下尸體,他的足跡就在那邊。”
“除了報案人的足跡外,還有四組腳印,有法醫的,技術員的,我還有杜奇的。”
曾平介紹完,指了指案發現場,“你在四周轉轉吧,你是足跡鑒定的專家,沒準能發現什么異常。”
韓彬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泥土地的確比較松軟、濕潤,韓彬踩在面一樣有鞋印。
除了死者周圍有三四米的石子路,周圍都是這種松軟的泥土,要走米才是硬化地面。
這么遠的距離沒有留下足跡,怎么看都有些怪異,助跑跳遠的世界紀錄也不過八米多,難不成作案的是個世界頂級的跳遠運動員。
韓彬覺得這種可能性是極小的,而且退一步講,即便他真是個世界頂級的跳遠運動,也沒有必要在殺人前跳個遠,怎么看都覺得有些傻。
韓彬在案發現場仔細研究了一番,除了受害人、報案人的足跡外,還發現了四個穿著鞋套的足跡,應該就是勘察現場時曾平等人留下的。
除此之外,韓彬也沒有發現其他人類足跡,也沒有發現車胎印,不過,發現了不少的狗爪印。
看到韓彬蹲在地研究狗爪印,曾平有些疑惑,問道,“有什么發現嗎?”
“附近有大型的流浪犬嗎?”
這句話還真把曾平問住了,“這我還真不清楚,一會問問工地負責人,不過這有什么關系嗎?流浪狗總不能勒死人吧。”
韓彬道,“兇手自然不是狗,不過,沒準跟狗有些關系。”
趙明摸著下巴猜測道,“難不成兇手是騎著狗殺人的?”
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這個想法太奇葩了,見過騎馬、騎牛、騎羊的,騎狗的還真沒見過。
孫曉鵬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死者是個成年人,殺死她的人體重至少在一百斤左右,有那么壯的狗,能馱著一百斤的人到處跑,而且還能那么聽話?”
田麗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可笑,“我寧愿相信兇手是借助了什么工具,跨過了這米的距離,也不相信兇手會騎著狗殺人。”
韓彬笑了起來,“你們也太有才了,還真是什么都敢想。”
韓彬指著地面的三組狗爪印,“你們看看這組狗爪印,有沒有什么特點?”
趙明蹲在地觀察,看了好一會,露出思索的神色,嘀咕道,“這狗腳印好像還真有些怪,左側三個腳印排成一排,右側三個腳印排成一排,這狗難不成還排著隊走,而且腳印大小也一樣。”
韓彬鼓勵道,“不錯,你觀察的聽仔細,其實,這并不是真的狗爪印,而是鞋印。”
田麗追問,“如果是鞋印,走路時腳步用力,為什么沒有留下鞋紋?”
“這種鞋比較特殊,它的底部有三個凸起的狗爪印,跟地面接觸的也是這三個狗爪印,除非是特別用力將狗爪凸痕踩下去,否則鞋面不會跟地面接觸。”
“你們仔細看看這三組狗爪印,跟其他狗爪印是不同的,這三組狗爪印左側三個和右側三個的間距都是相同的,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曾平盯著這三組狗爪印,仔細查看了一番,果然如韓彬說的一番,左側三個狗爪印和右側三個狗爪印就像是人的左右兩個足跡,更關鍵的是一直延伸到了死者尸體旁。
照著這三組狗爪印尋找,曾平也又發現了另外一處三組排列的狗腳印,是從死者尸體旁離開的腳印,一進一出正好比對了。
“嘖嘖,還真是,這三個排成一排的狗腳印,應該就是嫌疑人的足跡!“曾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韓彬講明白了,大家覺得也挺簡單,但其實周圍有不少流浪狗出沒,有不少雜亂的狗腳印,要從眾多狗腳印中發現特殊的鞋印并不容易。
“彬哥,還是你牛!”趙明贊道。
“韓組長不愧是足跡鑒定專家,連這都能看出來。”杜奇一條大拇指。
韓彬笑而不語,剛開始他也沒往這邊想,后來發現這一排三個狗爪印有些特殊,再想到之前在網見過的一個比較特殊的狗爪印鞋子,才想到了這種可能。
他能如此快的找出根源,一是觀察力比較強,再一個,他經常網瀏覽鞋子的款式,與時俱進、相互結合,對于足跡鑒定很有幫助。
韓彬建議,“曾隊,這種鞋子的款式并不多見,可以追蹤一下鞋子的購買渠道,沒準能發現嫌疑人的線索。”
曾平點點頭,不禁有些感慨,如果韓彬還在他手下就好了,有他輔佐辦案,自己得省多少心。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韓彬現在是市刑偵大隊的組長,雖然級別比不自己,但畢竟是級部門,誰管誰還真說不準。
韓彬看了一眼手表,“曾隊,要是沒其他事,我就不耽誤你們查案,先撤了。”
一聽這話,曾平感覺有些空嘮嘮的,他是真舍不得韓彬走。
趙英去培訓了,李輝要結婚度蜜月,他手根本沒有可用之人。
不過,韓彬現在是市刑偵大隊的人,也不是他想用就能用的。
“彬子,你先別急著走,我有個想法,你看看行不行?”
“什么想法?”
“我想請你以指導查案的名義參與到這個案件中,你覺得怎么樣?”曾平說完,又怕韓彬不愿意,道,“你放心,交情歸交情,我會以正常的手續向市刑偵大隊申請,不會讓你為難的。”
韓彬想了想,這對他來說倒不是什么壞事,分局主動請求級部門指導查案,對于韓彬來說也是一種鍛煉和資歷,韓彬的履歷越豐富,以后升職的空間越大。
而且,他本就是玉華分局三中隊的人,跟曾平、趙明等人合作也是如魚得水,這對來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問題。
不過,他也不會武斷的答應,還是先問清楚,“曾隊,以您的能力,還用得著我指導查案?我都是您帶出來的,哪敢魯班門前弄大斧。”
“你可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而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就別跟我矯情了。”曾平擺了擺手,解釋道,“趙英去泉城培訓了,一時半會回不來。李輝又要去度蜜月,我手下兩個組長都不在。”
“如果是普通的案子,我自己帶隊查就行了,現在發生了命案,身邊不能沒有一個幫手。”
曾平嘆了一口氣,“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哪怕是做給級領導看,我也得把李輝調回來查案,李輝的蜜月也就泡湯了。”
“人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我是真不想這么辦,這小子非得抱怨我一輩子不可。”
韓彬問道,“我要是以指導查案的名義介入案子,您就不調李輝回來了?”
“你本就是咱們玉華分局出去的,從分局領導到下面的人都沒把你當外人,也都知道你的刑偵能力。李輝本就是你手下的人,你要是接手這個案子,還有李輝什么事?“曾平說道。
韓彬想了想,話糙理不糙,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只要自己參與了這個案子,有自己和曾平在前面頂著,誰又會在乎李輝那個小蝦米。
“曾隊,我自己是沒什么問題,不過,我們馬隊放不放人,我也不敢保證。”
“你放心吧,只要沒有棘手的案子,馬景波肯定會同意。”曾平語氣篤定。
下面的分局主動請求市刑偵大隊指導查案,對于市刑偵大隊的人來說也是一種認可,有的地方甚至會列入業績考核標準。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曾平也不會輕易請市刑偵大隊的人指導查案,誰也不想讓自己頭多個太皇。
也就是他和韓彬的關系比較特殊,沒有那么多的忌諱和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