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監獄監控中心。
監控中心在一個二十多平米的辦公室,還是用的老式的電腦屏幕,每一臺機子負責監控不同的區域。
監控室只有兩名獄警,看到諸海建進來,趕忙站起身敬禮。
韓彬雖然沒有在監獄系統工作過,但是沒有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
培訓學習的時候,他們也參觀過一些監獄,給他印象最深的是泉城第二監獄。
這是一個新建不久的監獄,其他的設施暫且不提,單單一個監控室就差很多。
泉城第二監獄的監控室完全現代化,跟交警監控中心有些類似,一整面墻都做成了大屏幕,幾米外放著一排電腦,電腦前坐著四名警員分別查看各個監控的情況。
雙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韓彬三人就開始查看監控。
韓彬負責查看朱為的監控,李琴負責查看李冬至的監控,包星負責查看王立飛的監控。
查監控最重要的就是細心、耐心和觀察力,韓彬觀察力是最強的,但論細心和耐心則比不過李琴。
韓彬查看的是探監室的監控,監控視頻的時間并不長。
監獄的探視時間是有規定的,每月準許會見一至兩次,每次3o分鐘,特殊情況需要延長時間的,需要經過業務主管部門批準,但最長不過一小時。
探監室的監控視頻只能保存一個多月,這期間朱為有兩次探視,一次事他老婆毛亞梅,還有一次是他弟弟朱為安。
探監室是個橢圓形的屋子,里面坐的是犯人,外面一圈是探監的家屬,中間隔著鋼化玻璃,可以看到彼此,不過鋼化玻璃有一定隔音效果,聊天需要通過老式的藍色電話。
“諸獄長,探監室的藍色電話有錄音嗎?”
“有的。”
“麻煩您將三個人的通話錄音調出來。”
“稍等一下,我去安排。”
趁著這個功夫,韓彬看了一下探視的監控視頻,監控在屋子的頂部,角度并不是很好,依稀只能拍到側臉,不過,倒是能夠分辨出探視人員的身份。
韓彬比對了一下,探視的人的確是李紅山和李冬梅。
韓彬雖然懂唇語,但是從這個角度,很難看到兩個人完整的嘴部,憑借著局部的特征,只能分辨出一些比較特殊的口型,但是整體談了什么,韓彬也無法準確判斷。
好在,諸海建拿來了探監通話錄音,韓彬三人開始聽錄音。
說時候,錄音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加上朱為的弟弟有些口音,韓彬聽的有些吃力,有時候還要暫停一下,想想對方說的是什么意思。
韓彬跟朱為安做過筆錄,感覺對方的普通話還可以,而在通話錄音里他則是一直在跟朱為講家鄉話。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即便大家都是琴島市的,但是韓彬聽的依舊有些吃力。
朱為明明普通話說得不錯,偏偏要在監控錄音中說家鄉話,在韓彬看來應該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他是故意的,就是希望監聽的人聽不清楚,有意想要隱瞞什么。
第二種情況,這是一種本能,并非他有意為之。
這種情況生活中也很常見,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現很多人即會說家鄉話,也會說普通話。
平常跟朋友交流或許會用普通話,但是見了自己老媽就會不由自主的說家鄉話,這一點或許你自己都沒有現。
韓彬就有這種體會,而這種情況的原因,韓彬也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因為習慣了,小時候一直跟母親說家鄉話,是一種生理上的本能。
第二種就是,你媽先說的家鄉話,把你的家鄉話也勾了出來。
朱為兄弟的通話錄音,韓彬聽的十分的仔細,聽完之后,沒有現兩人對話中有什么問題,也沒有談到越獄的事,也沒有什么暗指。
韓彬分析,朱為安之所以說家鄉話,第二種可能更大,應該是見了他哥哥不由自主的說了家鄉話。
就在韓彬想再聽一遍的時候,一旁的李琴喊道,“組長,我這邊現問題了。”
“什么問題?”
“李紅山探視李冬至的通話錄音,似乎有所暗指。”李琴拿出紙筆,寫下了幾個字,‘新房子,東面,摩托車,接你。’
隨后,李琴有播放了一段錄音,“爸,你最近身體咋樣?”
“挺好的,我前段時間剛去檢查了。”
“兒子不能在跟前盡孝,對不起你呀,你想吃什么就跟冬梅說,一定要好好的。”
“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我要等你出來,看著你娶媳婦生個大胖小子,為咱們老李家傳宗接代。你在里面也要好好表現,爭取早點出來。”
“我會的,我一定會好好表現。”
“那就好,已經給你準備好新房子了,就在在老房子的東面,等你放出來的時候,爸讓人來接你。”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不會再讓你老人家失望了。”
“那就好,那就好……”
錄音到這暫停了。
李琴對著一旁的韓彬說道,“組長,還要不要在聽一遍。”
韓彬點點頭,“再放一遍。”
片刻后,錄音再次響起,眾人又仔細的傾聽了一遍。
韓彬基本上可以確定,這通錄音的確有些問題。
有問題的錄音,主要集中在一句話里,“那就好,已經給你準備好新房子了,就在在老房子的東面,等你放出來的時候,爸讓人來接你。”
這句話的表面意思,似乎是一個老人在期盼著兒子早日出獄,如果不了解實際情況的人,或許還真會信以為真,但韓彬去過李紅山的家里,知道他家的條件。
李紅山家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置辦的起新房的。
在韓彬看來,這句話還能有另一層理解,你藏身的地點已經找好了,就在監獄的東面,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應你。
兩人的通話十分小心,其他的談話都很正常,唯獨這句話帶有深意。
如果沒有實地去過李紅山家里,也無準確法判斷他的家庭條件,自然也就無法判斷李紅山是否有能力買房。
韓彬根據通話錄音的時間,回放了一下監控的視頻,將兩者進行比對,現再說那句話的時候,李紅山似乎用手托著下巴,這也是他整段談話中唯一一次托著下巴。
如果單看視頻,或許察覺不出什么問題,但是結合通話錄音來看,這似乎是一個信號。
“李姐,你認為這個李紅山可能就是協助朱為越獄的人?”韓彬問道。
李琴答道,“我更傾向于他只是幫忙傳遞消息,是不是接應的人不好確定。”
“而且,李紅山的年級比較大,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他要殺人的難度很大。”
包星說道,“我倒是覺得這恰好解釋了,兇手為何要在白酒里加入安眠藥灌暈了朱為。這種情況下要殺人應該并不難。”
“嘖嘖,這老頭還真能裝,差點就被他騙了。”
不管李紅山是不是殺朱為的兇手,基本可以確定他是越獄案的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