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市刑偵隊會議室。
丁錫鋒坐在主位上,馬景波和韓彬坐在兩側,其他隊員依次排開。
丁錫鋒看了一下手機,而后翻開了筆記本,“琴島外語學院接連死了三名外教,不光是市局的領導重視,也引起了市委領導的注意,從邁克被殺到現在時間也不短了,大家還得抓點緊才行。”
“其他的我就不說了,免得你們有壓力,談案子吧。”
馬景波露出一抹苦笑,話說一半,壓力更大,“大隊長,那我先匯報一下調查進展。”
“那輛白色的SUV現代車已經找到了,在了嘉城小區地下二層停車庫,我們查過車庫的監控視頻,嫌疑人下車后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帶著帽子、口罩和墨鏡,看不清他具體的容貌。”
“嫌疑人離開車庫的時間大概是凌晨一點左右,之后就進入了翠安街,因為當時的光線較暗,追蹤的難度有些大,我已經派人搜集監控,繼續追蹤了。”
“馬隊,我想看一下嫌疑人的監控。”韓彬提議。
馬景波招了招手,讓何英生拿過來一個平板電腦,點開了一個監控視頻遞給韓彬。
韓彬接過來一看,是一個地下停車庫的視頻,車庫里有燈光,基本可以看清嫌疑人的身型,從對方的身高、體態、走路的姿勢、步長、落腳點等綜合情況來看,應該就是嫌疑人哈魯克。
韓彬語氣篤定道,“是哈魯克。”
丁錫鋒追問,“能確定。”
“錯不了。”
二組的張順谷接過話茬,“如果真是哈魯克作案,那他的逃跑軌跡應該是從嘉城小區到塞維亞酒店。”
馬景波補充道,“如果嫌疑人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他應該會在城里繞個圈子,不會傻傻的直接返回酒店。”
丁錫鋒敲了敲桌子,“景波,這條線交給你繼續查。”
“是。”
丁錫鋒又望向了韓彬,“你發現什么線索了,說說看。”
韓彬走到了投影儀旁,將兩份資料放到了投影機上,一份是英語,還有一份是漢語翻譯。
“我又去了一趟現場,從沙爾曼書房的抽屜里,發現了一個筆記本,筆記本的紙張跟留給澤拉伊的書信紙張相同,其中有一張撕扯掉的紙,紙張的下面還有印痕,經過技術科的處理后,已經將信件的內容復原了。”
“左側的是英文,右側的是翻譯,從完整的書信內容來看,沙爾曼并不是要自殺,而是想要返回阿三國,同時信中還交代了沙爾曼伙同哈魯克殺死邁克的事實。”
“從這封信的內容看,沙爾曼很可能是被哈魯克滅口的。”
丁錫鋒思索了一片刻,“哈魯克是如何給沙爾曼下毒的?”
“沙爾曼死的時候,哈魯克并不在外教樓,而是已經回到了塞維亞酒店,根據我的推測,哈魯克很可能是利用冰塊下毒。”
“這個推測也符合啤酒罐里沒有獨品,杯子里卻檢測出獨品的情況,再一個,我剛剛詢問了一下澤拉伊,沙爾曼喝啤酒的時的確有放冰塊的習慣。”
“證據呢?”
“我讓李琴和江揚去塞維亞酒店搜查了一下,在哈魯克房間的小冰柜里發現了一個凍冰塊的模具,已經送到了技術科檢測,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韓彬道。
“哈魯克人呢?”
“已經帶到拘留室了。”
丁錫鋒總結道,“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哈魯克的嫌疑很大,但是單憑那封書信還是無法定他的罪。”
“我跟大金車行那邊聯系過,據他們說車是沙爾曼租的,租期是一個月,哈魯克并沒有露面。”
“如果哈魯克真是兇手的話,他殺邁克的動機是什么?”
丁錫鋒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繼續說道,“邁克和哈魯克來自于不同的國家,兩個人到國內的時間也不同,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哈魯克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韓彬接著說道,“澤拉伊是這兩人的中間橋梁,按理說她是最有可能了解的人,不過澤拉伊現在情緒不穩定,又是嫌疑人的妹妹,未必能給出客觀的回答,我倒是覺得可以詢問一下陳海靜,他現在爭取減刑的意愿很強。”
李琴道,“我去跟她談吧,這兩天有時間我都會去拘留室看她,對她的情況也比較了解。”
“咚咚。”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咯吱……”一聲門響,技術科的陳燕推門走了進來。
“大隊長,沙爾曼案件的相關檢測已經出來了。”
“你說。”
“韓組長送來的冰塊模具已經鑒定了,其中一個冰塊凹槽內發現了獨品,經過進一步的比對,跟毒死沙爾曼的是同一種獨品。”
“馬隊長送來的行車記錄儀,我們也已經檢查過了,的確沒有發現內存卡,不過經過進一步的檢測,發現這個行車記錄儀有遠程監控功能,可以將監控視頻自動上傳到云端。”
丁錫鋒提醒道,“用通俗的話說。”
“說白了,即便沒有插內存卡,行車記錄儀一樣會將拍到的視頻傳回汽車租賃公司。”
丁錫鋒皺了皺眉,“也就是說,汽車租賃公司有監控備份。”
陳燕點點頭,解釋道,“像這種自動上傳云端的攝像頭是比較少見的,而且價格也比較昂貴,一般的家庭用帶內存卡的攝像頭就足夠了,不過,汽車租賃公司可能有自己的考量,而且,這一點他們應該不會告訴客戶。”
丁錫鋒哼了一聲,“我不管他們有什么考量,也不管他們有什么忌諱,景波,你現在就帶人把視頻給我要回來。”
“是。”
“韓彬,你去提審哈魯克,先不要問邁克被殺的案子,只說沙爾曼被殺的案子。”
“明白了。”
十分鐘后,韓彬在審訊室見到了哈魯克。
哈魯克沉著臉,瞅了韓彬、包星、黃倩倩一眼,隨即又低下了頭。
韓彬打量了對方一番,“哈魯克,這里的環境感覺怎么樣?”
哈魯克攤了攤手,“我不喜歡這,我沒有犯法,你們不應該把我關在這,我是外國人,OK。”
“你是哪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國內犯了法。”韓彬冷聲道。
“no,我沒有違反你們國家的法律,我是個好人。”
韓彬笑了笑,“好人可不會在沙爾曼的啤酒里下毒。”
“哦噶的,你怎么會認為是我給沙爾曼下毒。”
韓彬答非所問,“我們已經找到了那封信的后半部分,沙爾曼在信中寫的很清楚,他根本不想死,而是要返回阿三國。你和沙爾曼做了違法的事,為了避免暴露,你殺了沙爾曼滅口。”
哈魯克不屑道,“哈哈,你有證據嗎?”
韓彬拿出了那封信的復原件,“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這封信,我相信你應該認的。”
哈魯克看完之后,露出驚訝的神色,“你從哪找到的這封信。”
韓彬不以為意道,“我們不光找到了這封信,還找到了其他的證據足以定你的罪。”
“你不用嚇唬我,我根本就沒做過這種事,也沒什么好查的,再說了,我當時在酒店,而沙爾曼在外教樓宿舍,我怎么去給他下毒?。”哈魯克反問。
“這個并不難,你知道沙爾曼喜歡喝冰鎮啤酒,就將獨品凍在了冰塊里,然后放到了沙爾曼家的冰箱里,這樣即便你本人在酒店,一樣可以毒死沙爾曼。”
“啪啪。”哈魯克拍了拍巴掌,“韓警官,您推理的真好,都能寫了,但是你有證據嗎?誰看到我往冰塊里加獨品了?”
“我們在你住的酒店房間發現了冰塊的模具,其中一個凹槽里發現了殘留的獨品,跟毒死沙爾曼的是同一種獨品。”
聽到這,哈魯克咽了咽口水,雙手不由自主的絞在一起。
韓彬繼續說道,“你有殺人的動機,又是最后一個接觸沙爾曼的人,在你的住所還發現了使沙爾曼致死的獨品,你覺得法官會怎么判?”
過了良久,哈魯克深吸了一口氣,“韓警官,你所謂的動機并不存在,就像你說的,既然沙爾曼要回到阿三國,只要他走了,你們國內的警察一樣抓不到他,我又何必冒著危險毒死他?”
韓彬點點頭,“好問題,我也一直想不通這一點,要不你幫我解答?”
“既然沒辦法解答,就證明這個問題不合理,我根本沒必要殺了沙爾曼,你們警方抓錯人了。”
“你酒店房間發現的冰塊模具怎么解釋,上面可是有你的指紋?”
“那是我自己嗨的,我自己留著用,哪里舍的給沙爾曼?”
“那你把含有獨品的冰塊放哪了?”韓彬追問。
哈魯克攤了攤手,“沒了,我已經兌著可樂喝了。”
韓彬再次問道,“你確定,那個冰塊里的獨品是你自己用的,而且已經服用了。”
“是的。”哈魯克毫不遲疑道。
韓彬笑了笑,如果是其他證據吃進肚里可能就沒了,但獨品這種東西可不一樣。
“倩倩,你請技術科的同事過來一趟,讓他們給哈魯克做個獨品檢測。”
“是。”隨即,黃倩倩離開了審訊室,韓彬繼續問道,“哈魯克,冰塊里的獨品是從哪弄來的?”
“從哈爾家的廁所里,這個傻X,自己吸嗨了,還以為別人看不出來,更傻的是居然把獨品放到馬桶的蓄水池里,他以為別人不看美利堅電影嗎?”哈爾嘲諷道。
“咚咚。”
就在此時,審訊室的門響了,隨后門從外面推開,黃倩倩向韓彬招了招手。
韓彬出了審訊室,問道,“怎么了?”
“馬隊去了大金汽車租賃公司,將行車記錄儀的監控錄像帶回來了,讓您去會議室。”
韓彬吩咐道,“你和包星盯著點,讓技術科給沙爾曼做獨品檢測。”
說完,韓彬直接趕去會議室,打開門發現丁錫鋒、馬景波、王霄等人都在。
“大隊長,馬隊。”韓彬招呼了一聲。
馬景波招了招手,看起來心情不錯,“你來的正好,過來看視頻。”
韓彬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隨后,開始觀看投影儀上的視頻。
一個汽車行駛了一段路程,而后停在了路邊,一個男子用英語說了一句話,“我#¥¥&……”
馬景波摁下了暫停鍵,“這個聲音聽起來很是哈魯克,他說什么?”
韓彬翻譯,“沙爾曼這個白癡,連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都沒有取下來,果然是個下賤的人。”
馬景波繼續播放視頻,行車記錄儀有兩個攝像頭,監控視頻也是兩個,一個拍攝的是汽車前方,一個拍攝的是汽車后方。
哈魯克坐在車里等了一會,隨后接聽了一個電話,手機里傳來了沙爾曼的聲音,“喂,哈魯克嗎?”
“是我,邁克還在餐廳嗎?”
“no,邁克已經離開了,開車走了。”
“他開的是哪輛車?”
“就是我之前給你說的,黑色的別克SUV。”
哈魯克問道,“他大概多久能到?”
“哦,這我也不太清楚,我沒走過那段路。”
“噶的,你這個白癡,你知道什么?”
“嘿,哈魯克,請你放尊重點,我是看在澤拉伊的面子上才幫你,我不是你的仆人。”
“OK,是我說錯了話,我道歉。”
“哈魯克,我還是想勸你一句,收手吧,你要殺邁克風險太大了,邁克是很壯的。”
“別說沒用的了,邁克必須死,你懂嗎?”
“我真不想參與這件事,我……”
“沙爾曼,別跟個懦夫一樣,我有把握殺了邁克,你要做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明白嗎?”
沙爾曼嘆了一口氣,隨后掛斷了手機。
哈魯克罵道,“膽小鬼,就你這種廢物,也配娶我妹妹?”
隨后,哈魯克下了車,從后備箱里抬出了一個人,扔到了扔進了旁邊的綠化帶里,行車記錄儀的后攝像頭拍下了這一幕。
馬景波又摁了暫停鍵,正好可以拍到哈魯克的正臉,介紹道,“這個從車里搬下來的人,就是醉酒的馮喜凡。之前還有一段視頻,是哈魯克在路邊撿尸,將馮喜凡放進后備箱里的視頻。”
韓彬沉思了片刻,“有沒有哈魯克殺人的視頻?”
馬景波搖了搖頭,“沒有拍到具體作案過程,停車后,行車記錄儀也就關閉了。”
“行車記錄儀再一次使用的時候,哈魯克已經上了車,并且駕駛著汽車一路開到了嘉城小區地下車庫,可以證明他一直在駕駛這輛車。”
“汽車的后備箱發現了馮喜凡的嘔吐物,汽車副駕駛的儲物格里發現了邁克的金鏈子和金戒指,再加上行車記錄儀的音頻和視頻,已經足以給哈魯克定罪了。”
“干的不錯。”丁錫鋒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韓彬,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是。”
韓彬又仔細查看了一遍行車記錄儀的監控視頻,又去了一趟技術科,將所有的證據都梳理了一遍。
一個小時后,韓彬再次走進了審訊室。
哈魯克露出一抹苦笑,“韓警官,你們刑偵隊只有一個人會英語嗎?跟他們溝通太不容易了,我想喝一杯紅茶,他們都聽不懂。”
韓彬答道,“這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到了哪個國家,就應該學習當地的文化,而不是讓對方遷就你。”
哈魯克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我就是想喝杯紅茶而已,可以嗎?”
韓彬笑了笑,“當然可以,我不光請你喝茶,還請你看電影。”
“您不要開玩笑了,我可沒心情在這個地方看電影。”
“我相信,你會喜歡的。”韓彬從桌子上拿起平板電腦,播放了一段行車記錄儀的視頻,剛好是哈魯克和沙爾曼通話的錄音。
韓彬將屏幕朝向自己,沒有讓哈魯克看視頻,只是讓哈魯克聽聲音,這樣反而會讓哈魯克更加不安。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
果然,當聽到通話后,哈魯克的臉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這不可能,你們怎么會有這個錄音?我明明已經……”
韓彬關掉了平板電腦,哼道,“你是想說,自己已經抽出了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為何警方還能查到當晚的錄音。”
哈魯克低頭不語。
“很簡單,你那輛車是租來的,車行的老板為了避免汽車被損壞,還安裝了其他的攝像頭,你的一舉一動,都拍攝的清清楚楚,甚至拍到了你用匕首捅死了邁克的畫面。”
哈魯克搖晃著頭,自言自語道,“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韓彬又播放了一段視頻,依舊沒有讓哈魯克看畫面,是他在搬運馮喜凡的視頻,“娘的,臭死我了,這個混蛋喝了多少酒,這種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哈魯克的額頭,不滿了細密的汗珠。
韓彬繼續說道,“哈魯克,你剛才的毒品檢測呈陰性,說明你撒謊了,你自己根本沒有服用獨品,而是用它來毒死沙爾曼。”
哈魯克雙手用力抓著頭發,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韓彬繼續說道,“哈魯克,你是在國內殺的人,就要遵守國內的法律,如果你主動交代,或許還有減刑的機會。如果你冥頑不靈,等待你的只有死刑。”
聽到死刑兩個字,哈魯克的身子也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