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過這家公司嗎?”韓彬問道。
“沒有。”
“關于這個公司的文件宣傳,或者相關的你們看過嗎?”韓彬追問。
“軟件這種東西我們也不懂,有什么問題嗎?”周柏峰露出疑惑的神色。
“據我們了解,張梓涵現在工作的公司,是一家名叫飛魚的直播平臺。”
“直播。”周柏峰愣了一下:“跟抖yin一樣嗎?”
“也不太一樣,這個直播的時間比較長。”韓彬道。
“不對呀,我女兒明明跟我們說,她是在外企工作的,你們警方是不是搞錯了。”張紅菊提出了質疑。
韓彬招了招手。
李輝走了過來,打開了飛魚直播平臺,點開了張梓涵之前直播的視頻。
“大家晚上好,歡迎來到小可愛涵的直播間,摸摸噠,愛你們哦!”視頻里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女子,正是偷竊案的另一個受害人張梓涵。
“涵涵,怎么穿成這樣的衣服。”看到胸前的白花花,張紅菊把頭扭到了一旁。
“警察同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會不會是我女兒被這個直播公司給綁架了,會不會是她們逼我女兒做的這個。”周柏峰顯得很激動。
此時,視頻中的張梓涵已經開始熱舞了,還對著屏幕來了個飛吻。
對于這種直播,韓彬和李輝并不陌生,不過周柏峰和張紅菊臉色難看,顯然對于女兒工作的轉變有些接受不了。
在他們看來,他們女兒應該是在外企工作的精英,而不是視頻上搔首弄姿的模樣。
“工作只是一種謀生的手段,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靠自己的努力掙錢,只要不違法就可以,咱們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討論工作的性質,而是了解更多關于張梓涵的情況,盡快找到她失聯的真相。”韓彬道。
“對對,警察同志說得對,啥工作不工作,拍視頻咋了,又不偷又不搶,只要我女兒能找回來,咱換個工作就是了。”周柏峰說道。
“怎么會這樣呢,涵涵要是一直在外企工作,也就不會失聯,為什么要去搞這個直播。”張紅菊搖著頭,似乎還是不能接受:
“警察同志,請你調查一下這家直播公司,她們是不是看她漂亮,就威脅她做的這種事,要不然一個好好的外企白領,咋就做這個了。”
李輝插嘴道:“你們以前見過張梓涵在外企工作嗎?或者說,有沒有證據證明,她在外企工作過?”
如果張梓涵真的在外企工作過,那么,對方跑到直播公司直播,的確是有問題。
如果張梓涵根本沒有在外企工作過,那應該就是一直在欺騙父母,將這兩者搞清楚很重要。
“我們就是聽涵涵這么說的,我們也沒有來過琴島,沒去她的公司看過。”周柏峰說道。
“張梓涵在外企工作有多久?”
“兩年了吧。”
韓彬扭頭望向李輝:“張梓涵在飛魚公司直播多久了?”
“我查了一下,應該有兩年多了,而且她還挺紅的,賺的錢別說白領了,估計都能趕上金領了。”李輝經常看直播,對這個行業也更了解。
“她工作的情況,我們會進一步調查,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聯系到她?”韓彬說道。
“韓警官,我們也正發愁呢,我們現在也聯系不上呀,我們在這次過來,就是想要報失蹤,請警方幫忙找到她。”周柏峰嘆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著急。
“咯吱……”一下門檻了,曾平夾著包走了進來。
韓彬起身,對著一旁的李輝:“你繼續給周先生做報案筆錄,我出去一下。”
“知道了。”李輝應了一聲。
韓彬給曾平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同出了辦公室。
樓道里,韓彬遞給了曾平一根香煙。
曾平接過來,對辦公室里努了努嘴:“什么情況?”
“張梓涵的父母是來報失蹤的,不過,他們連張梓涵的真實工作都不清楚,一直認為自己女兒在外企公司。”韓彬拿出打火機,給曾平點上了煙。
曾平抽了一口:“既然是報失蹤,那就準備立案偵查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根據咱們現有的調查,從12月9號下午開始,就沒有人再見過張梓涵,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調查時間,如果再不立案偵查恐怕就兇多吉少了。”韓彬分析。
“你準備怎么調查?”曾平問道。
“昨天,我讓李輝通知了最后見過張梓涵的那些同事,但是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主動來做筆錄的,咱們這么干等著也不是事,我覺得應該主動去調查張梓涵的下落。”韓彬說道。
“我贊同這個提議,既然張梓涵最后出現的地點是在植物園,就從植物園開始著手調查。”曾平提議。
“我也是這么想的,植物園的面積很大,如果真要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張梓涵已經遇害了,埋尸地點也很可能是植物園。”韓彬順勢說道。
“植物園前后門都有監控,帶著尸體翻墻也不容易,很可能會就地處理。”曾平點點頭,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帶人去吧,先將植物園前后門的監控查看一下。”
“曾隊,我覺得可以向市局申請調用搜捕犬,這樣可以節省搜索的時間,也更方便尋找張梓涵有關的線索和物 證。”韓彬道。
“我去申請,你給其他人安排一下任務。”
“是。”
十分鐘后,田麗和趙明趕去張梓涵家,拿一些張梓涵常用的物品。
半小時后,韓彬和曾平從分局出發去植物園,在植物園門口跟警犬大隊的人會合。
李輝和孫曉鵬留在警局,給飛魚直播公司的那些主播做筆錄。
到了植物園之后,韓彬等人先去保安室,查看了植物園的監控。
為了節省時間,韓彬親自上陣,他查看監控的速度要比其他人快的多。
從監控里,韓彬看到12月9號下午一點半,有一輛掛著魯b9528vv牌照的商務車,停在了植物園的門口。
張梓涵、田瑞妮從車里走了下來,進入了植物園。
而后,韓彬就開始快進視頻,為了節省時間,韓彬只尋找張梓涵一個人的身影,只要確定對方出了植物園,這里就沒有搜查的必要了。
然而直到下午六點閉園,監控里都沒有再發現張梓涵的身影。
趙明和田麗查看后門的監控,兩人各用一臺電腦看監控,依舊比不上韓彬的速度。
他們兩人也同樣沒有發現張梓涵離開公園的身影。
得到這個情況后,韓彬心里一沉,張梓涵的情況更加不妙了。
“嗚嗚……”
就在此時,一輛警犬專用車停在了門口,一個訓犬員打開后門,一只拉布拉多犬從車里跳了下來。
正是上一次協助韓彬等人破獲一起兇殺案的警犬。
話分兩頭單表一支。
以前,曾平當組長的時候,韓彬是他的第一助手。
現在曾平升任隊長,韓彬成了組長,李輝成了他的第一助手。
以前韓彬和李輝形影不離,但現在只要有其他任務,都會讓李輝負責帶隊。
就像今天的任務安排一行,韓彬帶著其他人去出現場。
李輝則是帶著孫曉鵬看家。
看家也不是輕松的工作,讓他留在辦公室的第一任務是等候前來做筆錄的人。
第二任務則是查看吳江公寓的監控。
吳江公寓只有三個需要查看的監控,一是電梯監控,二是樓道大廳監控,第三個是大門的監控。
排查的視頻不算多,但是因為是公寓性質,所以進的人員比較雜,主要是在排查方面有一定的難度。
李輝和孫曉鵬查看監控的時候,先將符合作案時間的人員都做了截圖,然后再排查這些人的身份。
兩人查看了一個小時的監控,將一些視頻截圖發給了吳江公寓物業公司,讓物業公司幫忙辨認,物業公司無法辨認的,再想其他辦法。
這樣能節省不少的時間。
一個小時后,辦公室外響起了敲門聲:“咚咚。”
李輝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進來。”
“咯吱……”一聲門響,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男子。
男子看起來二十多歲:“請問,這里是刑偵三隊、二組嗎?”
“對,你有什么事?”
“我叫陳學飛,是飛魚公司的司機,是來做筆錄的。”
“坐下說吧。”李輝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警察同志,能不能快一點,我一會還有事。”陳學飛擠出一抹笑容。
“只要你配合工作,審訊自然會快。”李輝道。
“好的。”陳學飛點了點頭。
李輝打開執法記錄儀,例行詢問:“姓名、年齡、職業……”
“我是飛魚公司的司機,今年25歲了,我姓陳,叫學飛……”
“陳學飛,你認識張梓涵嗎?”李輝問道。
“認識,是我們公司的主播,長得挺漂亮,跳舞也好,沒事的時候,我也會看她的直播。”陳學飛說道。
“你跟她關系熟悉嗎?”
“不熟悉。”
“人家明星一樣的人,長得又漂亮,也不怕您笑話,我見了人家,都不好意思說話。”陳學飛露出一抹苦笑。
李輝在本子上記了一下:“你最后見她是什么時候?”
陳學飛回憶了片刻:“9號下午一點多,我把他們放到了公園就走了。”
“去哪了?”
“回飛魚公司了。”
“你們公司在哪?”
“京廣路、95號,膠東大廈。”
“幾點到的公司?”李輝追問。
“下午四點左右吧。”
“確切時間?”
“記不清了。”
“從植物園到京廣路,也就幾十分鐘的車程,你怎么走了兩個多小時?”李輝質問道。
“我記得那天有段路特別的擁堵,就耽誤了。”
“哪段路?”
“我記不清了。”陳學飛搖頭。
“兩天前的事,你都記不清了。”
“白天開了一天的車,晚上累了,就愛喝點小酒,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喝了酒,啥事都記不得了。”陳學飛訕笑道。
李輝撇了對方一眼,翻開筆記本在上面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