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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新軍和田慶這對父子,他們的生活重心不同,對事情的看法也不同。
田新軍一直在村子里生活,村子就是一個小社會,在村子里說話有分量、人就有面子,在他看來村子的事很重要,也很在乎村民對他的看法。
但田慶不同,他的生活重心在學校,他的同事、他的學生,他更在乎的事這些人的感受,北西漳村對他來說已經有些遙遠了。
田慶只有一個女兒,以后也會在市里發展,說白了,他們這一家跟北西漳村的交集已經不多了。
為了一個當家子妹妹,影響自己一家人的前途,田慶覺得傻子才會這么做,而他爹偏偏就這么做了。
父子之間的沖突在所難免。
“兒子,你聽我說,出事的是你墩子叔叔的女婿,真不是外人呀,你翠娥姐昨天去家里求我了,你說我能不幫嘛。”田新軍的語氣軟了。
“你現在什么都別說了,配合人家警方的調查,人家怎么說,你就怎么做,拘留、罰款咱都認了,千萬別再跟人家頂牛了,一旦入刑咱家就完了。”田慶道。
“田慶,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我坐牢了,也跟你們沒關系。”田新軍喊道。
“你孫女還想考公務員呢,能不能別毀了她的前途,求你了。”田慶帶著一絲祈求。
“爸,田慶說得對,你要是入了刑,倩倩就考不了公務員了,我們的工作也會受到影響,您就聽我們一句吧。”劉娟也勸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事,跟你們有啥關系。”田新軍頹然道。
“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你都愿意幫人家出頭,這又跟你有啥關系,只許你放火,就不許人家點燈?”田慶喊道。
“慶,你咋幫著外人說話。”田新軍帶著顫音道。
“因為我們才是一類人,我們知道法律比人情大,但你不懂,我把話撂這了,你要是再胡鬧,我就跟你斷絕關系,讓你那個當家子侄女給你養老吧,你看她養不養!”田慶直接掛斷了手機。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了任何喧囂,所有人都在聽那通電話。
手機開著外音,無論是田新軍還是田慶父子都很激動,基本上都是靠吼的,大家想聽不到都難。
田新軍剛才有些激動,忽視了周圍的情況,現在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一張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叔,你不能不管俺家老錢呀。”田翠娥抓住田新軍的胳膊,祈求道。
“我管,你給我養老不?”田新軍反問。
“我……”
田翠娥遲疑了一下,眼珠子一轉:“我養,只要能救出俺家老錢,田慶不管你,俺們給你養老送終。”
“管個屁,你家窮的都揭不開鍋了,自己那一攤子事都弄不清,還怎么養我。”田新軍哭喪著一張臉,整個人的精神氣都被這一通電話打沒了。
“叔,您真不管俺家的事了?”田翠娥喃喃自語道。
田新軍一把推開田翠娥,走到了嚴東齊面前:“嚴所長,我現在給您自首行不?”
“呵呵,自首?”
嚴東齊冷笑了一聲,指著對面的一眾村民:“你別跟我說,你問問他們,我要是抓了你,他們會不會把派出所給拆了。”
田新軍轉身,掃視了一眼后面村民:“他們不敢,誰要敢胡鬧,我第一上去抽他。”
嚴東齊扭頭望向一旁的韓彬:“韓組長,你怎么看?”
在田慶打電話的時候,韓彬就出了辦公室,剛好聽到了父子的對話。
“我建議以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拘捕田新軍。”韓彬道。
嚴東齊點點頭,一揮手:“銬起來。”
立刻有兩個民警過來,給嚴東齊戴上了手銬。
“韓警官,我自首能不入刑嗎?”田新軍問道。
田新軍不傻,他知道這個年輕警察不簡單,田慶之所以被警方問話,很可能跟他有關系。
“警方只管抓人,審判是法院的事,當然,如果你有立功表現,可以酌情的減輕罪責。”韓彬道。
“我愿意立功,我愿意協助警方。”田新軍道。
“不錯,只要你好好表現,我相信,你兒子會以你為驕傲。”韓彬笑道。
“是,我一定好好表現。”田新軍忙不迭的點頭。
“把田翠娥也銬起來。”韓彬道。
話音落下,田麗快步上前,直接將田翠娥控制了起來。
“你們憑啥抓俺?”田翠娥喊道。
“田翠娥,你涉嫌組織村民聚眾擾亂公安機關秩序,影響了警方正常的工作和辦案,我現在以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拘捕你。”韓彬冷聲道。
“鄉親們,快幫幫俺,他們抓了俺家老錢,現在又要抓俺了。”田翠娥對著身后的北西漳村的村民喊道。
“放開她。”
“你們憑啥亂抓人。”
“要抓,連我一起抓。”后面的村民又鬧了起來。
“啪!”
的一聲,韓彬亮出了甩棍,呵斥道:“剛才誰說的‘要抓一起抓’給我站出來!”
老子已經忍你很久了,這次不能再忍了。
“啪啪!”
李輝、趙明也跟著亮出甩棍,喊道:“誰說的,站出來!”
現場再次寂靜了,別看現場的村民多,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冒頭。
這村民躲在人群里,啥都敢說,但是你讓他們站出來,就開始慫了。
田新軍就是頭羊,現在拿下了田新軍,這群村民就沒了主心骨,誰也不敢再冒頭了。
“你,給我站出來。”韓彬觀察力極強,立刻找出了剛才喊話的人。
李輝、趙明、孫曉鵬上前,將那個村民揪了出來,直接戴上了手銬。
有個村民想阻攔,被趙明噴了辣椒水,疼的在地上打滾,哇哇直叫。
其他想阻攔的村民,看到這一幕都嚇壞了,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卻無人再敢上前。
一下子被抓了四人,其他的村民都有些慌了,有人開始往后退,似乎想要逃離派出所。
有了韓彬的試探,嚴東齊也看清了這些村民的虛實,一揮手道:“全都給我抓起來,帶進所里,做筆錄。”
“嘩嘩嘩……”
派出所的民警立刻行動起來,直接關上了大門,拿出了甩棍和辣椒水,雖然彼此人數差不多,但這群沒了主心骨的村民,已經無法對派出所造成了威脅。
“蹲下!”
“你TM聽不懂人話呀。”
“抱頭,蹲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次該派出所的民警發飆了。
沒了田新軍帶頭,這些村民根本組織不起來,幾個刺頭想趁亂逃跑,幾個堵在門口的民警,直接拿警棍教做人。
這些民警都憋著一口氣,下手自然不會輕,尤其是幾個經驗豐富老民警,下手極為刁鉆,把幾個刺頭打的嗷嗷叫,卻又看不出明顯的傷。
田新軍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如果有他帶頭,村民們絕對不會被抓,他有這個信心,嚴東齊不敢亂來。
但現在為了自己兒子、孫女,他不能、也不敢帶頭反抗,只能看著這些信任自己的村民,一個個被戴上了手銬。
村民們望向田新軍的目光中沒有了往日的信任和尊敬,有的村民直接對他破口大罵。
“田新軍,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你找的我們鬧事,你現在又害我們。”
“三叔,最后叫你一次三叔,你把俺害慘了。”
“叔,我們這么信任你,你咋能這樣?”
面對村民的指責,田新軍真個人都頹了,腰也彎了、背也塌了,身上披著的中山服不知何時已經掉到地上。
嚴東齊撿起地上的中山服,給田新軍又披在了身上,笑道:“老田,你一個勁的打哆嗦,是不是冷呀,披上點,別凍著。”
田新軍雙眼通紅,望著笑盈盈的嚴東齊,他不冷。
他是被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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