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福明要講的故事。
其實是一個眾所周知的寓言故事——小馬過河。
小馬想要過河的另一邊,但是一條河攔在了路上。
為了確認是否能夠安全渡河,小馬詢問了旁邊吃草的老牛,老牛坦言水很淺剛好到小腿的位置,輕松就能趟過去。
而就當小馬鼓起勇氣準備過河的時候,卻被小松鼠給嚇倒了。
小松鼠驚慌地表示,水很深,千萬不要下去,自己的一個伙伴就是在這條河淹死的。
如此導致小馬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曹福明嘆了一口氣地笑道:“這個故事嘛,想必也不用我多解釋了,之所以要這樣說。”
“主要是近來我也是深有感觸。”
“前些日子,我一個朋友開了一家酒吧,生意是做得紅紅火火!”
“然后我媳婦就動了心思,想著剛好家里也有點積蓄,不如也開一家!”
“這畢竟也是陌生的行業,所以我就比較謹慎。”
曹福明笑著搖了搖頭,夾起一塊燒鵝,便蘸了蘸醬放進自己的碗里。
他繼續說道:“剛好那個時候,又有一家酒吧開業了。”
“我就琢磨著,競爭強烈了,又開始搖擺不定。”
“最后啊,還是卻步了!”
“這不新開的那家酒吧最后還是倒閉了。”
“掙錢是掙錢,但是經常有人去鬧事,他也沒別人那個人脈,穩不住!”
“但最近又有人開了一家新的,生意也是做得紅紅火火。”
曹福明別有深意地拍了拍徐胡兵肩膀,安撫道:“所以啊,不是這個酒吧到底能不能開,而是要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開!”
“就像是小馬過河的故事一樣。”
“河,就是在那,不深也不淺!”
“但小松鼠就淹死了,老牛則是不以為然。”
“有些事情你不行,但換一個人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曹福明深吸了一口氣,他能夠理解對于一個球員來說,在訓練的時候被踢斷腿。
甚至直接收錢背黑鍋這種事情,對徐胡兵來說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所以安撫道:“我知道那種事情發生在誰的身上,都會徹底失望!”
“但是我們必須清楚,世界在變,國足也在變!”
“當年世界杯都一大堆黑哨,明目張膽,但現在呢?起碼收斂了,一般人也看不出來了。”
“科技也發達了,更加公平公正了!”
徐胡兵咬著牙沒有吭聲,他起初聽到小馬過河的這個故事,還不是很明白對方想說什么。
不過畢竟曹哥是自己的前輩,所以他就耐心地聽下去。
如今才算是聽明白,對方說的是這個道理。
徐胡兵倒吸了一口氣,還是心里梗著梗著,“曹哥,說句實話,哪怕真的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但又怎么樣!”
他自嘲一笑地搖了搖頭:“名聲已經臭了。”
“在學校,我都已經連累孩子。”
“你讓他去踢球,那些人會怎么說?”
“我是不敢想象,太難了。”
他很是后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正要準備開口道歉,示意是因為自己才導致對方受了那么多苦。
然而還沒開口,就愕然呆住了。
徐彥斌咬著牙道:“爸,讓我去試試吧,而且我也不在乎別人說什么。”
徐胡兵嘴巴微微張開,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內心微微一痛,不禁低頭悲傷地口吻道:“人言可畏,有我這個當爸的,也不會有球隊愿意給他機會的。”
一個踢假球而被打斷腿的前職業球員。
多么可悲和恥辱。
再讓兒子去踢球,他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兒子徐彥斌鼓起勇氣地笑道:“爸,要不讓我去長陵西街試試,聽說是一家新的俱樂部,可能是要從業余聯賽開始,而且沒什么門檻。”
聽到這話,曹福明頓時就笑了,開口道:“等等等!”
“這可就錯了,我其實要跟你爸說的,就是這件事!”
“我覺得大可沒必要糾結。”
“直接放孩子去試一試就行了。”
曹福明畢竟也是這個圈子的人,有一個新的俱樂部誕生,而且還挺有意思的。
他當然是有關注留意的。
曹福明樂悠悠地笑道:“這長陵西街足球俱樂部看似沒有門檻,但實際上反而是門檻最高的。“
“我倒是聽了一些朋友提起,他們不看實力不看球技!”
徐胡兵笑這搖頭道:“胡扯,怎么可能,那他怎么選人?交錢就能進?”
兒子徐彥斌興致勃勃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們是要看天賦的,據說哪怕你連墊球都不會,但只要天賦好就有機會!”
曹福明點著頭喝了一口茶水,笑道:“對,是這個理!”
“但是呢,這就很看緣分了。”
“有沒有天賦,這真不好說,你敢說一個十七八歲還沒踢過球的人,有踢了四五年球的同齡人天賦好嗎?”
“但偏偏事實如此,好幾個朋友的兒子,都被刷下來了。”
“遞錢,托人找關系,什么都不好使!”
“就得讓那個算命先生點頭,說他有這個天賦,才能進球隊,而且據說合同條件都很優越,五年十年起步,隨便簽!”
“最有意思的是,這個俱樂部似乎是想要打破老舊的傳統行業局勢,不走尋常路!”
“很注重新人的培養!”
“就連教練都是民間選拔,再送去學習考證的。”
聽到這話,徐胡兵就更是有種懵逼的感覺了。
這怎么就有種顛覆了自己三觀的感覺。
而且也實在是太荒唐了,他忍不住問道:“民間選拔的教練?這……”
“還有算命先生怎么回事?”
曹福明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感慨道:“這玩意吧,見仁見智。”
“不過算命先生確實不簡單。”
“反正我就是給你個參考意見,可以回去了解了解。”
“這再說了,那么多人報名都刷下來了,這如果能被選上純粹命運不是嗎?”
“要是選不上,你操心也沒用。”
面對前輩老哥的勸說,徐胡兵內心已然有些動搖,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內心的自責情緒漸漸占據了上風。
特別是當他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所以兒子才經常跟人打架的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覺得自己虧欠了許多。
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存在失責。
他默默地把這個足球俱樂部的名字給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