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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帆遠航(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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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慶聽到了蘇軾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了那群正在參拜文圣的讀書人身上,看著那些讀書人虔誠的跪在圣人們面前。

  寇慶突然自嘲的一笑,“你說的對,天生的東西,我沒辦法拒絕。”

  大部分讀書人一生奮斗的目標就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即便是不愿意貨與帝王家的,對帝王家也會有所敬畏,帝王家需要的時候,他們也得出力,并且很難拒絕,拒絕的代價相當大。

  寇慶跟他們都不同,他天生生在帝王家。

  所以大多數讀書人的追求和目標跟他無緣。

  但他也有他要承擔的責任。

  就像是趙杳此前省悟以后說過的那番話一樣,他注定要繼承慶國,注定要承擔起慶國的一切。

  蘇軾看到了寇慶臉上自嘲的神色以后,笑容燦爛的道:“你小子想清楚了?”

  寇慶點點頭。

  蘇軾繼續問道:“那什么時候回去?”

  寇慶看向蘇軾道:“你就那么不待見我的?”

  蘇軾一臉苦笑,“我倒是想跟你把酒言歡,可家妹半年時間內,已經派人給我送了三封信了。

  我再不想辦法勸你回去,她恐怕自己就要乘船過來了。

  她要到了此地,折騰的就不是你了,而是我們兄弟二人。”

  寇慶聞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許久以后,寇慶對蘇軾道:“為什么聽到有人為難你,我心里就格外舒坦。”

  蘇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是病,得治。”

  寇慶再次放聲大笑。

  蘇軾在寇慶大笑過后,拉著寇慶進入到了文廟,參拜了寇圣像,然后帶著寇慶到了臨海督府衙門內。

  蘇景先似乎早就知道寇慶和蘇軾會到,所以破天荒的在臨海督府衙門內擺了一桌酒宴。

  兄弟三人坐在一起,把酒言歡,暢談了一夜。

  次日。

  蘇軾將寇慶送到了碼頭。

  碼頭上已經有一艘船等候在哪兒。

  船上的船長是寇慶的老熟人張忠。

  寇慶在臨別之際,沖著蘇軾抱了抱拳。

  蘇軾回了一禮,道:“宿命是躲不過去的,你若是不愿意接受宿命,那很多人都會為你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家。

  但比起其他人,你是幸運的。

  因為你有一個好祖父,也有一個好的外祖父。

  他們在很早以前就為你鋪設好了路。

  你不用一輩子栓在那個位置上。

  你只需要跟家妹生一個兒子,然后將兒子培養成人,你就能從那個位置上脫身,成為自由身。”

  寇慶重重的點頭,表示記下了蘇軾的叮囑。

  他沒有再說話,上了大船。

  一上船,就看到了張忠那一張堆滿了笑容,一副討好模樣的臉。

  張忠嘴里說著許多恭維的話,什么有眼不識泰山之類的張口就來。

  寇慶并沒有在意張忠拍馬屁的那些話,他只是抬起腳,對著張忠就是一頓猛踹。

  有些事情,寇慶身在局中的時候,未必看得清。

  可一旦脫離了局中,他立馬就看清了。

  甚至比其他人看的還清楚。

  張忠這狗日的半年多前載他到臨海督府的時候,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卻非要假裝不知道,跟他演了一路的戲。

  寇慶踹他一頓,算是便宜他了。

  踹完以后,還不滿的盯著張忠問道:“你是誰的人?”

  張忠一邊揉搓著腿上的踢傷,一邊苦笑著道:“屬下兩個兒子,如今都是國主近衛。”

  寇慶以手扶額,不想說話了。

  張忠的兩個兒子都成了他爹的近衛了,那么張忠顯然也是他爹的人。

  若不是他這半年走訪了北荒各地,見識了各種各樣不一樣的兵馬,他差點就被張忠給騙過去了。

  在各家的兵馬當中,慶國的兵馬并不是最強的。

  但慶國兵馬的戰斗力卻一定是最強的。

  因為慶國兵馬一直配備著比其他幾家先進一代的槍械。

  張忠和他的人,毫無疑問配備著先進的槍械。

  而槍械對傳統的武藝高手所造成的威懾,寇慶也是親眼看過的。

  他不僅在道王宮里見識了槍械殺伐那些武藝高強的道人,還在各家的治地上,看到過一些傳統的武藝高手和槍械之間的演練。

  強如狄青,在被五柄槍械對準的時候,也只能暫避其鋒芒。

  陳琳那個老貨,如何能在近百手持槍械的悍卒面前,堂而皇之的登上慶國的船?

  大宋和慶國雙方,互不干涉內政。

  身份越高的人做事,需要出具的東西就越多。

  似陳琳這種太監中的霸主,想要登上慶國的船,最少得拿到趙禎和寇季二人的手令才行。

  不然張忠可以拒絕他登船。

  寇慶和趙杳二人逃家的時候十分倉促,陳琳根本沒辦法先去南荒請示趙禎和寇季二人的手令。

  所以他能出現在慶國的船上,顯然是張忠放水的緣故。

  寇慶在見識了慶國的老將老卒們對待大宋官方的態度以后,就明白了一件事。

  大宋官方的人想在慶國軍方的人面前討到好,根本不可能。

  除非慶國上層有人提早發話。

  很明顯,張忠就是得到了上層的受益,才會放陳琳上船的。

  張忠明顯是一個有身份的人。

  張忠既然是一個有身份的人,那寇慶就無需對他客氣。

  所以在返程了路上,寇慶如同大爺一般,霸占了船長室。

  舒舒服服的坐著慶國的大艦,遠渡重洋,回返了慶國。

  歷經數月,寇慶回到了慶國的日出碼頭。

  下船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蘇軫蘇小妹,站在碼頭上笑吟吟的等候自己。

  寇慶歡呼了一聲,沖下了船,抱起了自己的妻子,離開了碼頭。

  在跟自己的妻子溫存了幾日以后,寇慶就帶著自己的妻子蘇軫,回到了慶都。

  往后。

  寇慶就再也沒離開過慶都。

  每日里不是在宮里跟自己的妻子暢談詩詞歌賦,就是跟在他爹寇天賜身邊觀政。

  如此過了五年。

  寇天賜在請示了寇季以后,將慶國國主的位置傳給了寇天賜。

  同年,大宋皇帝趙潤,將自己的皇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趙杳。

  陽國國主劉伯敘,也將自己的皇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劉墉。

  自此,禪讓制度,似乎已經形成了一個慣例。

  自此,皇位似乎已經不再是一種至高無上的象征,它更像是一個工作。

  三個新誕生的老家伙離開了大位以后,就像是逃命一般,帶著人逃出了他們坐鎮了幾十年的都城。

  他們帶著嬌妻美妾,帶著雄壯威武的兵馬,乘著大船,往西而去。

  新任慶國國主寇天賜、大宋皇帝趙杳、陽國國主劉墉,得知了三個新誕生的老家伙們的去向以后,有點傻眼。

  他們三個小家伙心中所想的事情,貌似就是他們老子心中所想的事情。

  他們想退休以后去欺負黑鬼。

  他們老子搶先一步去欺負黑鬼了。

  有人或許會問了,寇天賜等人為何不去北荒和南荒呢?

  無他,守在南荒的那兩個老不死的,他們惹不起!

  番外也完結了……鼓掌!撒花!感謝兄弟姐妹們一路陪伴!稻草會再接再厲的。新書預計十一月二十號左右發,到時候我們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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