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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最讓人心痛的是銘刻在內心最深處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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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仲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道苦澀。

  “只是下官的勸誡,她只聽進去一半。她也不知道受了何人指點,覺得扶持她的那些弟弟們,不如扶持下官,好讓下官幫她照顧著她的弟弟們。

  她幫下官謀了一個開封府判官的職位。

  下官也想出人頭地,也想讓昔日將下官掃地出門的房氏族人看看,下官并非是寄人籬下的下賤人,反倒是他們眼下,沒有看到下官的才能。

  所以下官沒有拒絕,也沒辦法拒絕。”

  誠如包拯所言,出任開封府屬官,外任開封府轄下的知縣,再入朝充任言官,是一個青云梯。

  少有人能拒絕。

  一般皇帝看重的人,才會走這一條青云梯進入朝中擔任要職。

  雖然如今朝中的制度已經做了改變,但是一些舊規矩還被保留著。

  除非新的制度徹底的烙印進大宋,不然舊有的一些規矩就會一直沿用下去。

  革新革新,革的不僅僅是制度,還有人心。

  寇季盯著方仲,平靜的問道:“你幫她的那些弟弟處理了不少麻煩吧?”

  方仲點頭道:“八條人命案……”

  “草菅人命!官官相護!乃是死罪!”

  包拯陰沉著臉在一旁道。

  方仲苦著臉道:“下官正是因為知道其中厲害,所以沒膽子找寇公主動認錯,也沒膽子逃。”

  包拯冷笑道:“或許還存在著僥幸心理吧。你不要再本使面前耍心眼,本使辦過的案子,比你處理過的不知道要多多少。

  你那點小心思,瞞不過本使。”

  或許知道自己躲不過去,所以方仲也不遮遮掩掩,反倒十分坦誠的承認了,“下官是存在著僥幸心理。下官的官位得來的不容易,還沒直上青云,還沒有讓房家的人承認自己鼠目寸光,所以下官真的不想失去它。”

  包拯冷哼道:“幫人遮掩命案,乃是重罪。你一遮掩就是八條人命,你就別想著保官位了,先想著保命吧。”

  方仲苦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寇季等到他們二人說完話以后,若有所思的道:“難怪我拿房美人的家人威脅她的時候,她無動于衷。

  拿查跟她有關的人威脅她的時候,她居然一頭撞死。

  她心里清楚,她在宮里遭遇的事情,吃虧的終究是她。

  所以官家如何斷案,她家里人都不會死。

  但是一旦查出了你,掌握了她弟弟們的罪證,甚至挖出了背后幫她的那些妃嬪以后,她得死,她家里人也得死。

  即使官家肯放他們一馬,那些背景身后的妃嬪也不會放過他們。

  所以她才一頭撞死在了官家的寢宮。”

  “她真是自殺的?”

  方仲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寇季瞥了方仲一眼,就像是沒聽到方仲的話,他淡然問道:“誰幫你謀的開封府判官的職位?”

  方仲遲疑了一下,“可不可以放過下官的家人?”

  寇季點點頭,“你雖然有罪,但是還沒有到株連的地步。朝廷不會為難你的家人。為了避免其他人為難你的家人,我可以讓她們遷移到邊陲上去。

  邊陲上有重兵坐鎮,一些宵小還不敢放肆。”

  方仲吐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幫下官謀官的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的娘家和呂府是姻親。

  當時呂公還在朝。

  走呂公的路子,下官輕輕松松的坐到了開封府判官的職位上。

  按理說,下官一任滿了,該升遷的。

  但是呂公已經被發配到了青塘。

  您的人似乎不喜歡呂公,也不喜歡調戲呂公提拔上來的人。

  所以下官還在開封府判官的位置上坐著。”

  “周淑妃……”

  寇季嘀咕了一下周淑妃的名字,微微皺起了眉頭。

  寇季對包拯吩咐道:“帶他到刑法司大牢,命人嚴加看管,別讓一些宵小之輩傷了他的性命。

  他所作的一切,當以國法論處。”

  包拯拱手道:“學生明白……”

  包拯在向寇季施禮后,帶著方仲離開,方仲也十分順從的跟著包拯出了陳記酒樓。

  在二人走后,寇季眉頭皺的更緊。

  一個小小的美人之死,牽扯出了兩位皇妃。

  聽方仲的意思,有恩于房美人的妃嬪,數量不少。

  那又是誰逼迫著房美人去禍害太子呢?

  房美人就算是再蠢,也應該清楚,禍害太子,就是在欺負曹皇后。

  而曹皇后是六宮之主,有收拾她的權力。

  所以敢逼迫房美人去禍害太子的,必然是一位有身份的,且身份不低的人。

  對方能布下如此大局,必然不會將自己置于險地。

  所以對方有把握在曹皇后發難的時候,保住自己。

  母憑子貴,有皇子的妃嬪,才有資格跟曹皇后叫板。

  “張賢妃?周淑妃?還是其他人?”

  寇季思量著站起身,往陳記酒樓外走去。

  寇季之所以遲遲下不了定論,是因為他手里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此事。

  除此之外,他覺得,何德妃再奪嫡的事情上不積極,明顯有些不正常。

  要知道,何德妃比宮里的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目標。

  她在入宮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幫自己的子嗣爭奪皇位的打算。

  她若是生下了皇子,自然母憑子貴。

  若是生不下皇子,少不了要效仿劉娥舊事。

  如今她生下了皇子,自然少了一番殺戮。

  但她幫兒子奪取皇位,是必須做的。

  所以何德妃在奪嫡的時候不出手,寇季覺得不正常。

  至于張貴妃,寇季沒必要去懷疑。

  張貴妃和張賢妃姐妹是一體的。

  張賢妃在奪嫡中插手,就等于是在幫張貴妃。

  如今一條線查到了張賢妃頭上,一條線查到了周淑妃頭上。

  寇季覺得,自己有必要進宮去問問。

  寇季離開了陳記酒樓,先回到了府上,睡了一夜后。

  次日一大早,就坐著馬車進宮了。

  寇季并沒有去上朝,而是在議事堂里等著趙禎。

  寇季如今盡量在抹除自己在朝堂上的痕跡,盡量讓三三制三權分立形成一個相對完善的制衡。

  也在努力的讓三三制三權分立融入到大宋。

  趙禎的皇位,他的總理大臣之位,都是三三制三權分立相互制衡的最大的障礙。

  因為無論是趙禎,還是他,都有破壞三三制三權分立相互制衡的局面。

  趙禎的皇位沒辦法去除。

  如今的大宋,乃至整個世界,都沒有民主的萌芽,也沒有民主誕生的土壤。

  全世界的人,都沒有自己當家作主的意識。

  所以推行民主,根本不可能。

  但趙禎是一個聽勸的皇帝,也是一個愿意給皇權加上一些約束的皇帝。

  所以他對三三制三權分立的相互制衡局面,傷害最小。

  反倒是做事習慣了肆無忌憚,權柄又奇高的他,對三三制三權分立的制衡局面,有很大的破壞力。

  他不開口,朝堂上最高的三個權力衙門就尿不到一個壺里,就能相互制衡。

  他要是開口,朝堂上最高的三個權力衙門,就會靜等著聽吩咐。

  他們雖然三分,但是寇季一個聲音說了算,根本形成不了相互制衡的局面。

  所以寇季不愿意去參加朝會,也不愿意繼續加深自己對大宋的影響。

  寇季在議事堂等了趙禎許久,一直等到了下朝,也不見趙禎的蹤影。

  一直到了晌午的時候,陳琳匆匆趕到了議事堂。

  寇季見到了陳琳,起身問道:“官家呢?”

  陳琳嘆了一口氣道:“官家在太后娘娘宮里伺候著。太后娘娘近些日子身體欠安,官家每日下朝以后,都會到太后娘娘宮里去守著。”

  寇季聞言,沉聲道:“太后娘娘身體欠安?御醫怎么說的?”

  陳琳嘆氣道:“在冷宮里待久了,憂思、驚恐,纏身多年。從冷宮里出來以后,心里也一直擔心著官家。

  如今看著官家將大宋江山治理的太平祥和,江山穩固,膝下的子女眾多。

  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因為憂思和驚恐生出的惡疾,也就隨著出現了。”

  寇季對陳琳擺手道:“你別給我講這些沒用的,你就說,能不能治?”

  陳琳直言道:“御醫說……難……”

  寇季心里暗嘆了一口氣,道:“那你不陪著官家,跑到此處來做什么?”

  陳琳道:“官家知道你已經入宮了,他雖然沒時間見你,但卻惦記著你的吃喝,特地讓咱家過來問一聲你想吃什么,然后吩咐御膳房去做。”

  寇季擺手道:“隨便讓御廚做一些就好。你也不用在意我,去陪著官家吧。”

  陳琳點點頭,離開了議事堂。

  沒過多久以后,有宦官和宮娥為寇季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寇季簡單的吃了一些,便吩咐人掃清了殘骸。

  寇季在議事堂里一直等著,等到了快要日落的時候,趙禎鎖著眉,一臉疲憊的出現在了議事堂。

  看得出,李太后病重,讓他憂心忡忡。

  “官家……”

  “四哥……”

  趙禎入了議事堂,不等寇季施禮,就拉著寇季坐下。

  坐定以后,趙禎長嘆了一口氣道:“母后病重,一日三驚,吃喝的時候只讓朕伺候,其他人她信不過。

  她說她做了個夢,夢到了有人要謀害她。

  說她身邊的人是奸細,不僅不讓她們伺候,還要杖斃她們。

  朕清楚,不是她身邊的人要害她。

  而是她昔日待在冷宮里的時候,日日夜夜擔心大娘娘謀害她。

  所以才會有如此想法。”

  趙禎說到此處,一臉悲痛,“朕的母后過的苦啊。如今突然病重,又有些糊涂了。朕實在不忍心離開她身邊,所以在她身邊多待了一會兒。”

  寇季點頭道:“此事臣能理解,官家不必解釋。官家若是抽不出閑暇,可以暫時讓太子監國。然后全心全意的照顧太后娘娘。

  如今政事院、資事院、樞密院配合默契。

  有他們協助太子理政,還有臣從旁協助,應該不會有問題。”

  趙禎思量了一下,給了寇季一個難看的笑容,“此事隨后再說。四哥此番入宮,所為何事?”

  寇季直言道:“房美人的案子,臣查到了張賢妃和周淑妃頭上,所以臣懇請官家恩準,讓臣去問一問張賢妃和周淑妃。”

  趙禎眉頭一鎖,“之前不是只有張賢妃嗎?為何又牽連出了一個周淑妃?”

  寇季坦言道:“臣讓自己的人暗中探查,發現了此事除了張賢妃有參與外,還有周淑妃。”

  趙禎沉吟著道:“如此說來,房美人陷害太子,是她們二人中一人教唆的?”

  寇季搖頭,“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臣不能斷言。”

  趙禎點點頭,道:“那朕就不問了。此事朕已經全權交給你了。要查誰,要盤問誰,你只管便宜行事。”

  寇季聞言,點著頭道:“今日天色已晚,臣先回府,明日臣去后宮見張賢妃和周淑妃。”

  趙禎擺手道:“不必了,今夜就下榻在宮里吧。”

  寇季沉聲道:“太子禍亂后宮的事情才剛剛過去。臣不能留在后宮里,惹人非議。”

  趙禎鄭重的道:“你陪著朕,去太后宮里盡孝,誰敢非議?”

  任何犯忌諱的事情,跟孝道掛上鉤以后,總是能被人原諒。

  趙禎執意要求,寇季只能硬著頭皮留在了宮里,跟趙禎一起去太后寢宮。

  二人在議事堂沒待多久,處理了今日的奏疏以后,直奔太后寢宮。

  太后寢宮距離延福宮不遠。

  寇季和趙禎出了議事堂,稍微走了一段路就到了。

  太后宮里沒多少人。

  大概是太后重病,不宜喧鬧的緣故。

  所以伺候在太后宮里的宮娥、宦官,僅有十數人。

  曹皇后和太子趙潤在太后床榻邊上伺候著。

  寇季看到太子趙潤的時候,就知道太子趙潤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趙禎帶著寇季到了太后床前。

  曹皇后和太子趙潤起身要施禮,卻被趙禎給攔下了。

  趙禎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太后睡下了,就對著曹皇后和太子趙潤擺了擺手。

  四個人到了寢宮的偏殿。

  一進殿門。

  寇季就向曹皇后和太子趙潤施禮。

  “臣寇季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太子殿下……”

  曹皇后微微還禮,道:“寇卿家不必多禮。”

  太子趙潤則規規矩矩的向寇季施禮,“學生趙潤,見過先生。”

  按理說。

  他們君臣之間互相見禮,已經算是違背了規矩。

  但趙禎待寇季不同。

  曹皇后和太子趙潤自然也得用不同的態度對待寇季。

  趙禎在三人互相施禮過后,對曹皇后和太子趙潤道:“皇后,你和潤兒勞累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

  今夜朕和四哥守在此處。”

  曹皇后沒有多言,對趙禎一禮以后,拉著趙潤離開了太后寢宮。

  趙禎和寇季二人在曹皇后和太子趙潤走了以后,坐在了偏殿門口,往著天穹的明月和星辰,小聲的聊起了天南海北的事情。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寇季最初見趙禎的那會兒。

  二人在東宮的寢殿經常促膝長談。

  只不過和當初不同的是,現在趙禎不會在靜靜的聽著,反而會插嘴,還會跟寇季互相討論問題。

  君臣二人聊到了夜班,便睡下了。

  如同以前。

  趙禎睡在了偏殿正中的床榻上。

  寇季睡在了門口的小床上。

  唯一的區別就是不見陳琳那一張死人臉。

  寇季沉沉的睡了過去,大概三更天的時候,寇季迷迷糊糊醒了,心里膈應的很,覺得有人在他身邊。

  寇季緩緩睜開眼,左右擺了一下腦袋,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驚的瞪大了眼珠子,睡意全無。

  在寇季不遠處的柱子前,站著一個人影。

  老態龍鐘。

  月光照耀下,臉色有點發青、發白。

  盯著人的時候直勾勾的,一動也不動。

  披頭散發,一身白衣,像是個鬼魅。

  若不是人影腳下,跪著一群以頭觸地的人影,寇季能嚇的尖叫起來。

  寇季瞪著眼睛辨認了好久,才看清楚那個人影是李太后。

  李太后不是重病臥榻了嗎?

  還能起身?

  最重要的是,還能跑到此處來。

  那些跪在李太后腳下的都是宦官和宮娥。

  她們不敢發聲,應該是得到了李太后的命令,又或者是怕驚嚇著酷似在‘夢游’的李太后。

  李太后如今重病纏身,又是憂思和驚恐引起的病癥。

  若是被人驚著了,很有可能一命嗚呼。

  所以宦官和宮娥們小心的伺候著,也在情理之中。

  寇季不明白李太后盯著自己做什么,遲疑再三,強吞了一口唾沫,準備開口。

  卻沒料到李太后居然默默的走到了自己身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寇季緩緩閉上了嘴。

  李太后拉起了寇季的手,悄悄的問道:“你是我的皇兒?”

  寇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太后明顯已經看清楚他的樣子了,還能問他是不是趙禎,那就證明她糊涂了,又或者在夢游。

  寇季遲疑了許久,有些生硬的點點頭,“算是……”

  趙禎稱呼他一聲兄長,趙禎又是李太后的親子,他勉強也算是李太后的干兒子。

  所以承認了并不犯忌諱。

  李太后見到了寇季答應,一臉驚喜的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皇兒。但你不要說話,小心吵到了你弟弟。

  我問你什么,你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

  寇季十分配合的點點頭。

  李太后拉著寇季坐下,鬼頭鬼腦的四處瞧了瞧,低聲對寇季道:“我是太想你了,所以偷偷從冷宮里跑出來的。

  原以為小姐將你從我身邊搶走,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沒想到小姐給你生了個弟弟。

  你弟弟既然出生了,那么那個位置就跟你無緣了。

  但我們母子就有團聚的希望了。

  小姐不可能讓我一個奴婢生的兒子代替她的兒子坐在皇位上。

  但你不要埋怨小姐,也不要有報復的心思。

  小姐可不是善類。

  你好好的照顧好你弟弟,守好你弟弟,等你弟弟坐上了皇位,我們母子說不定就能夠相認,能夠團聚。

  你別想著找我。

  冷宮不是個好地方。

  里面除了我,就只剩下了三個老奴婢。

  他們跟著我入了冷宮的才三年,就瘋了兩個。

  另外一個也不正常,過一段日子恐怕也要瘋……”

  李太妃拉著寇季說了許多許多話。

  她說了許多對兒子的思念。

  叮囑了許多保命之道。

  也講述了許多她在冷宮里的遭遇。

  趙禎早在李太妃開口的時候就醒了,他站在不遠處,聽著李太妃絮絮叨叨的話,淚流滿面。

  無論是趙禎,還是寇季,都能清楚的從李太妃的那番話里判斷出。

  趙禎,就是李太妃的命,就是李太妃在冷宮里熬了多年,卻沒有發瘋原因。也是李太妃辛苦活下去的勇氣。

  她剛從冷宮里出來的那會兒,劉娥還活著。

  她深知劉娥的手段,所以不敢在趙禎面前說一句劉娥的壞話。

  生怕趙禎和劉娥生怨,被劉娥給整治了。

  后來劉娥死了,她卻沒機會說。

  因為那個時候大宋正在征戰四方,每日里都有大量的政務要處理,趙禎沒那個閑暇聽她說這些糟心的事情。

  等到大宋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她又不想說了。

  雖然劉娥搶走了她的兒子,將她囚禁在了冷宮。

  但劉娥將她兒子培養的很出色。

  不僅坐穩的大宋江山,還將大宋江山治理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李太妃自認,兒子若是讓她教的話,絕對不會這么出色。

  所以她覺得,劉娥雖然對不起她,但是卻將一切都還在了她兒子身上。

  她覺得,只要兒子好,她受再大的苦也值得。

  所以這些話她準備帶進棺材。

  只是沒料到重病以后,腦子病糊涂了,又將這一番話講了出來。

  寇季聽著李太妃的講述,聽到最后也淚流兩行。

  李太后講完了以后,悄悄的對寇季道:“不要哭,驚醒了你弟弟,肯定會受罰的。你受罰,我心疼……萬萬不可告訴別人我來過……也會受罰……”

  李太后好生的叮囑了一番后,起身悄悄的出了寢宮。

  寇季和趙禎二人默不作聲,流著淚跟了上去,一直跟著李太后到了冷宮的位置,眼看著李太后進了已經荒廢了多年的冷宮,臥在自己昔日睡的那張榻上,嘴角還勾著一絲笑意。

  “有些期盼,已經給她刻在了內心最深處……所以她即便是糊涂了,也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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