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兒孫自有愛孫福,莫為兒孫做牛馬……”
寇季長嘆了一口氣。
寇季對陳琳擺了擺手,“你先下去歇息一會兒吧。你年齡也不小了,若是因為過于勞累,患上了重病,一命嗚呼,我又少了一個朋友。”
陳琳跟著嘆了一口氣,離開了山頭。
寇季肚子站在山頭上,呢喃自語,“你臨終之際將趙潤硬塞給我,是想讓我照顧著趙潤,幫著趙潤上位。你也清楚,以趙潤的身份,只要做了我的學生,九成九會坐穩儲君之位。
可儲君不是官家。
他想要做官家,得先活過官家才行。
官家的壽數可不短。”
寇季說完這話,背負著雙手下了山頭。
山下已經為曹瑋設立了靈堂。
寇季下了山以后,率領著軍中的將士一起吊唁了一番。
而后吩咐軍中的將士一起為曹瑋守靈三日。
三日后。
寇季一聲令下,數十萬兵馬如狼似虎,奔向了上京城。
他們出了山頭以后,一個個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而去。
寇季知道他們是在爭功,但是沒有阻止。
也沒有急急忙忙的跟在后面,反而帶著人慢慢悠悠的在丈量遼國的疆土。
數十萬兵馬沖出去的當日,上京城告破。
上京城外盤踞的那些新契丹九族的兵馬,在看到了大宋數十萬雄兵的時候,幾乎沒有抵抗,快速的往北逃去。
高處恭和劉亨二人,帶著兵馬追了上去。
種世衡和朱能、狄青等人留在了上京城。
他們也沒派遣兵馬攻打上京城,只是在上京城的城門口堆了上千門火炮,對著上京城的南門,就是一通猛轟。
上千門火炮,硬生生的上京城一座城門,轟擊成了渣渣。
上京城告破。
耶律宗真拒絕了蕭延留等人北逃的提議,選擇在上京城的皇宮里上吊而亡。
蕭延留等人在上京城告破以后,率領著上京城內的軍民血戰不降。
種世衡下令屠了上京城。
寇季抵達上京城的時候,種世衡等人已經率領著兵馬離開了上京城。
站在上京城外,盯著已經淪為了殘垣斷壁的上京城,寇季由衷的感嘆了一句,“好好了一座城池,糟蹋了。”
陳琳站在寇季身側,感嘆道:“遼國據此城,稱霸數十載。如今卻淪為了焦土。”
寇季撇撇嘴道:“天下大勢便是如此……一家興,一家衰……”
陳琳鄭重的道:“咱家希望我大宋可以一直興旺下去,可以傳千秋萬代。”
寇季瞥了陳琳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官家又不在,你說這些拍馬屁的話沒用。”
陳琳瞪了寇季一眼,“咱家又不是為了拍馬匹才說這話的。咱家是希望我大宋的百姓永遠免受兵災之苦。”
寇季沉默了一下,道:“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
陳琳惡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沒有說話。
寇季指了指上京城,“進去瞧瞧。”
二人結伴進了上京城。
上京城內除了遼國皇宮外,其他的地方已經淪為了一片焦土。
值得一提的是,上京城里并沒有一具尸骸,只有那滿地的血跡提醒著寇季,此處發生過一場大戰。
玉門關一役,讓種世衡等人認識到了瘟疫的可怕。
所以他們每次戰事結束以后,都會快速的打掃戰場。
打掃完了戰場以后,就會將所有的尸骸集中掩埋或者集中焚毀。
所以寇季在上京城內沒有看到一具尸骸。
寇季和陳琳二人在上京城里晃蕩了一圈,然后在陳琳的催促下,二人趕到了遼國皇宮。
遼國皇宮的規模,遠比汴京城里的大宋皇宮規模大了一倍。
殿堂廟宇、亭臺樓閣,一樣不缺。
寇季站在遼國皇宮門口,感慨道:“昔日遼皇耶律隆緒邀我到此處一行,我拒絕了。沒想到真的涉足此地的時候,竟是這般場面。”
陳琳一遍往皇宮里鉆,一遍道:“咱家更在乎耶律宗真的尸骸。那是官家特地交代咱家帶回去的。”
寇季搖頭一笑,陪著陳琳進入到了遼國皇宮。
在遼國皇宮的大殿上,看到了耶律宗真的棺槨。
寇季沒興趣去觀摩耶律宗真的尸骸,陳琳卻如同看到了寶貝一樣,沖上前去,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耶律宗真的尸骸,然后又催促著他帶來的仵作對耶律宗真的尸骸做了一些簡單的防腐處理。
耶律宗真的尸骸是要送到汴京城里去給趙禎觀看的。
陳琳可不希望耶律宗真的尸骸運到汴京城以后,腐爛發臭。
所以必須做一些防腐處理。
寇季在他們做防腐處理的時候,在遼國皇宮里晃蕩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大殿內,對陳琳道:“此處不錯,可以充作官家的臨時行宮。”
遼國皇宮里幾乎都是符合帝王身份的建筑、雕塑。
其他人根本沒辦法用。
拆除的話,會毀了整座皇宮。
而且此處皇宮,必然是花費無數錢財建立起來的。
拆除的話也有些浪費。
還不如充作趙禎的行宮,由趙禎派遣宦官駐守維護。
陳琳覺得寇季的提議不錯,就暗中下令著急武德司的人暫時駐守此地,等趙禎派遣駐守的宦官過來。
寇季在上京城內待了一夜。
次日醒了以后,便跨馬離開了上京城。
上京城內沒幾個活人,人氣不旺,寇季不愿意在此處多待。
寇季走了,陳琳卻留下了。
上京城被攻破,耶律宗真的尸骸拿到了手,他的任務也完成了,沒必要繼續待在軍中。
寇季出了上京城以后,一路往北。
所過之處,除了一些零星的牛羊、馬匹外,其他的什么也見不到。
若是一兩地如此,寇季到不會多想,可是一連過了七八個地方,皆是如此。
寇季臉就黑了。
“俘虜呢?!”
一個俘虜不見。
種世衡這群人瘋了?
上京城以北,還有四五府之地呢。
要是成了無人區,大宋還怎么治理此地?
寇季黑著臉跨馬追上了種世衡一行。
在種世衡的軍營里,只看到了少量的俘虜以后,寇季臉色好看了幾分。
中軍大帳內。
種世衡和狄青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無奈。
寇季闖進了帳篷,幾個人一驚。
不等幾個人開口,寇季直接問道:“俘虜呢?”
種世衡愣了愣,回答道:“營外的那些人就是俘虜。”
寇季黑著臉道:“你們已經攻克了上京城以北十幾處城池,就俘虜了不到一萬人,你們當我好騙嗎?”
種世衡趕忙道:“此事跟我等無關。是此前逃離上京城的烏烈部等部,挾裹走了上京城以北所有的人。
他們所過之處,見什么搶什么。
就營外的那些俘虜,還是我們一路上好不容易撿到的。”
“百姓們被烏烈部的人挾裹走了?”
寇季皺著眉頭問。
種世衡等人齊齊點頭。
寇季再問,“所以你們一仗也沒打,就率兵沖到了此處?”
種世衡再次點頭。
寇季有些頭疼的道:“他們也是瘋了,一個人也不給我們留,誰以后幫我們種地。”
有將領小聲的說了一句,“咱們撿了一萬……”
寇季瞪起眼,“那點人能干嗎?一個縣他們估計都種不過來,更何況四五府之地。”
將領縮了縮脖子,沒敢再開口。
寇季也沒跟他計較,反而盯著種世衡繼續問道:“高處恭和劉亨那邊的戰況如何?”
種世衡撇了撇嘴,“他們可打了不少仗,俘虜了不少人。不僅有上京城以北的遼國百姓,還俘虜了不少新契丹九族的人。”
朱能咬牙道:“他們可真雞賊……早就猜倒了新契丹九族會挾裹百姓,所以就放棄了攻打上京城,追著新契丹九族屁股后面打。
如今此地的戰事都被他們打了,搞的我們沒戰事打。”
狄青遲疑了一下道:“人家那是聰明。人家明知道跟我們搶攻破上京城的功勞不劃算,所以就丟下了上京城給我們,然后去追新契丹九族的人。
要怨也只能怨我們貪攻破上京城的功勞。”
種世衡聽到此話,氣咻咻的盯著狄青,“你是那邊的?你向著誰?你知不知道現在戰功越大,封王的機會就越大,得到的封地也就越大?
你是不喜歡王爵,還是不喜歡封地?”
狄青盯著重世衡,坦言道:“官家給,我就要,官家不給,我也不強求。”
種世衡聽到這話,氣的破口大罵。
寇季聽著種世衡的污言穢語,氣的直皺眉頭。
“夠了……統統給我閉嘴。”
種世衡不滿的閉上了嘴,其他人也是如此。
寇季冷哼了一聲道:“沒仗打,沒俘虜抓,那就好好的占領遼土。占領一份遼土,就有一份功勞。
至于戰后會不會封王,封地劃撥何處,封地有多大,那是你們說了算的嗎?
都給我踏踏實實的打仗。
誰給我找麻煩,我讓他一輩子也別想封王。
別以為你們功勞大就了不起。
想在我面前撒野,功勞先超過我再說。”
寇季冷聲訓斥了一番,種世衡幾個人瞬間變乖了。
寇季冷冷的掃了他們幾眼,道:“你們幾個,聚在一起行動肯定慢,被人家甩開很正常。
從今日起,你們兵分三路,去追擊敵人。
敵人挾裹著那么多百姓,跑不快的。
你們肯定能追上。”
種世衡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應允了一聲。
寇季見他們變恭順了,語氣柔和了許多。
“多抓點俘虜,不然沒人幫我們種地。就算官家要給你們封王,給你們封地,也得有人幫你們種才行。
不然你們帶著一群族人,一干部曲,遲早會窮死。
到時候王爵不僅不是你們的榮耀,反而是你們的拖累。”
“喏……”
種世衡幾個人齊聲應允。
寇季擺擺手,道:“行了,去忙吧。”
種世衡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種世衡忍不住道:“寇樞密,此處可是我的行軍大帳。”
寇季瞥了種世衡一眼,懶得以權勢壓人,邁步離開了中軍大帳。
隨后,種世衡三人兵分三路,沿著龍化州、通州等地打了過去,其東南遼國的遼陽府、開州等地,開州東南便是高麗。
其中東北是東海女直、完顏部、五國部。
高處恭和劉亨兩個人,則是沿著泰州、長春州打了過去,其北邊有一大片的遼土,屬于遼國烏古敵烈軍統司和韋室治理。
高處恭和劉亨二人除了要對付新契丹九族外,還要對付遼國的烏古部和韋室。
高處恭和劉亨一線追擊的新契丹九族,挾裹著百姓沖入到了烏古部以后,將烏古部洗劫一空,但是在侵入到韋室以后,被韋室的聯軍擊潰。
高處恭和劉亨順勢就殺了進去。
種世衡、朱能、狄青三人在遼陽府徹底兵分三路,狄青率人殺向了開州、種世衡率人回跋部、朱能率人殺向了黃龍府。
新契丹九族的人,在沖入到了混同江等地以后,遭受到了完顏部和東海女直的痛擊。
種世衡和朱能二人剛好順勢追上。
三方殺成了一團。
寇季跟隨著狄青部,抵達了遼陽府以后,便在遼陽府住下,靜等著各處的捷報送達。
只是寇季還沒等到捷報,他的學生上門了。
遼陽府。
城主府。
寇季正望著腳邊的一大箱子野山參發呆。
手下的親從官就匆匆的趕到了正堂內,急聲對寇季稟報道:“樞密,壽王到了。”
寇季聽到此話,微微皺了皺眉頭,“壽王到了,又不是官家到了,慌什么?”
親從官鄭重的道:“壽王可是嫡長皇子。”
寇季瞪了親從官一眼,“那又如何?他還不是皇太子,還不是君。”
說完這話,寇季揉了揉眉心,沉聲道:“我根本就不想見他。是曹瑋非將這么麻煩撒給我。”
親從官遲疑了一下,沉聲道:“還有少爺……”
“嗯?”
寇季一臉愕然的看著親從官。
親從官趕忙道:“少爺也到了。”
寇季眉頭一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他來添什么亂啊。”
寇季指了指門外,“你去將他們都帶進來。”
親從官一臉驚愕的道:“您不親自去見壽王?”
寇季聽到這話,氣笑了,“難道他是我先生?”
親從官遲疑道:“可他是壽王……”
寇季瞪了親從官一眼,“你去照我說的做,他要是給我擺譜,你就讓他回去。”
親從官苦著臉看著寇季。
寇季瞪著眼喊道:“去!”
親從官苦著臉離開了正堂。
寇季在親從官離開以后,撇了撇嘴,盯著腳下一大箱子的人參,嘀咕道:“這東西怎么吃得完啊。”
站在寇季身旁不遠處的遼陽府城主點頭哈腰的道:“寇樞密,這點人參燉一只雞就沒了,有可能還不夠。”
寇季沒好氣的道:“這么多野山參燉雞,還不得補死。難道當柴燒啊。”
遼陽府城主趕忙道:“那可不……小人每個月都要吃一只山參燉的雞。”
寇季一瞬間瞪起了眼,喝道:“來人,把這東西拉出去給我砍了。”
遼陽府城主聽到此話,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驚恐的大喊,“寇樞密,您可是答應了不殺小人的。
小人將多年積攢的錢財都獻給您了。
您答應了放小人一命的。”
遼陽府城主在哪兒大喊,可是寇季從頭到尾都沒搭理。
跟在寇季身邊的親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拖著遼陽府城主就出了正堂。
正堂外。
趙潤和寇天賜在親從官的引領下,剛剛邁步進入到了遼陽府城主府。
寇季沒有親自見他們,他們心里都有一些想法。
他們倒是沒有覺得寇季怠慢了他們。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還沒有那個資格,讓寇季親自相迎。
即便他們中間有一個是皇子,還是身份最貴重的嫡長皇子。
趙潤在離京的時候,趙禎可是叮囑了他的。
告訴他見到了自己的四叔以后,客客氣氣的,別把自己當成皇子,不然被打了,他也不會幫趙潤討公道。
趙潤知道趙禎這話是真的。
因為他被寇卉痛揍的時候,趙禎都沒辦法幫他討公道,更何況是寇卉她那個霸道的爹。
趙潤的母后曹皇后在離京的時候也叮囑過趙潤,別惹寇季,寇季說什么他就做什么。
大宋的龍首和鳳首一起告誡他,他就知道見到了寇季一定得趴著。
趙潤心里的想法很簡單,他見過寇季的次數太少,不知道寇季喜好,寇季沒有出來見他,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如果寇季對他有意見的話,他該如何討好寇季?
寇天賜心里的想法也簡單。
寇季一個當爹的,一年不回家,連一封家書也沒有。
此前還從他們母子身前經過,沒搭理他們。
所以他決定給寇季一點臉色看看。
反正寇季又不敢宰了他。
只不過二人剛進了城主府大門,走了幾步,心里什么想法都沒了。
他們一進門,就看到了遼陽府的城主被人架了出來,嘴里喊著各種求饒的話,但是沒人搭理他。
“那是何人?”
趙潤忍不住出聲問道。
親從官陪著笑臉答道:“那是遼陽府城主,此前狄青狄將軍攻破遼陽府的時候,他立馬就投了我大宋,并且獻出了所有家財,求我們饒他一命。”
趙潤點了點頭,又道:“那他在我大宋,相當于幾品官?”
親從官一愣,笑著道:“一個大府的知府。”
趙潤愕然道:“三品啊?”
親從官笑著點了點頭。
趙潤繼續問道:“那他怎么被人拖出來了。”
親從官笑著道:“等他們近了,臣給問問。”
親從官話音剛落,親隨們就架著遼陽府城主出現在了他們身邊。
親從官開口問道:“寇樞密要處置他?”
親隨們趕忙開口,“說錯了話,樞密讓拖出來砍了。”
趙潤和寇天賜聞言,瞪大了眼。
趙潤驚聲道:“一個三品官,說殺就殺?”
此事對親從官而言,早以見慣不怪。
可對趙潤沖擊卻很大。
他雖然是嫡長皇子,并且封了王,可是在汴京城的時候,面對那些三品官,他也不敢拿大,反而對人家客客氣氣的。
就是這種官,寇季說殺就殺,跟殺雞似的。
他爹是大宋第一人,發起火來滿朝文武都得瑟瑟發抖。
就這,也不敢如此輕易的處置三品官。
他這個先生有點霸道的不像話啊。
寇天賜也覺得他爹有點霸道的不像話。
畢竟,在汴京城里,三品官,都是他的長輩,他見了都得彎腰。
他爹殺起來貌似連多看一眼的心思也沒有。
親從官通過他們兩個的反應,看出了他們的心思,笑著解釋道:“壽王殿下和少爺不必多慮,咱大宋以外的官,不值錢。”
趙潤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了寇天賜,寇天賜垂下了腦袋,嘆了一口氣。
親從官見此,沒有再多言,帶著他們二人到了城主府正堂。
一進正堂。
他們就看到了寇季腳踩著一箱子人參黑著臉。
二人心頭一顫,齊齊施禮。
“趙潤見過四叔……”
“孩兒見過爹……”
寇季聽到了他們二人的聲音,抬起了頭,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
“過來!”
寇季招呼了一聲。
二人也不知道寇季在叫誰,對視了一眼,舉止生硬的走到了寇季的身邊。
寇季目光落在了趙潤身上,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個學生,我是真不想收。”
趙潤聽到這話,神情一凌,急忙從懷里取出了曹瑋那封信,恭恭敬敬的遞到了寇季面前。
寇季看到了信封上那熟悉的字體,嘆了一口氣道:“可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得不收。
回頭我讓你將你安排到軍中,先磨練磨練。”
趙潤聽到此話,長出了一口氣。
寇季目光又落在了寇天賜身上,問道:“在汴京城的時候,沒少給你娘添麻煩吧?”
寇天賜扯了扯嘴角,“沒有……”
寇季翻了個白眼,繼續問道:“聽說汴京城出了一個金葉公子,最喜歡沒事的時候撒一些金葉子出去。
聽說還是我寇府的人,你認識吧?”
寇天賜遲疑了一下,沒有言語,垂下了頭。
寇季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此事是寇卉做的,但是你若是不默許此事的話,寇卉也不敢膽大妄為。
你沒有將此事推到寇卉頭上,說明你這個兄長還算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