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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0章 一詔出,天下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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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爺到底是怎么了?”

  仆人們在聽到了大夫的話以后,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向嫣聽到了大夫的話,趕忙道:“那就不去打擾他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都散了,都散了……”

  管家在聽到了向嫣的話以后,趕忙驅散了圍觀的仆人們。

  向嫣卻守在了寇天賜房門口沒有離開。

  寇卉見向嫣神色不好,心情也跟著不好了起來,她抱著向嫣的胳膊,一臉擔憂的道:“娘,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向嫣摸了摸寇卉的腦袋,低聲道:“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寇卉歪著腦袋,疑問道:“楊家老太君的事情嗎?”

  向嫣愣了一下,她原想著瞞著寇卉的,可寇卉明顯已經猜了出來。

  向嫣便不再隱瞞,“你哥哥和楊家哥哥,用了諸多手段,逃出了汴京城,去了北地,想迎回楊老將軍的骸骨,完成楊家老太君的心愿。

  只是他沒想到,楊老將軍骸骨回歸汴京城之日,就是楊家老太君身死之時。

  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害死了楊家老太君。”

  寇卉臉色難看的問道:“那是哥哥害死的楊家老太君的嗎?”

  向嫣嘆了一口氣道:“此次主持楊老將軍骸骨回歸汴京城的是你楊家伯伯。而非你哥哥和楊家哥哥。所以此事跟你哥哥無關。”

  寇卉緩緩皺起了眉頭,“那是楊伯伯害死了楊家老太君?”

  向嫣又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寇卉有些迷糊,“那到底是什么?”

  向嫣低聲道:“你楊伯伯做的也沒錯。”

  寇卉更迷糊了,“那楊家老太君沒了,是誰的錯?”

  向嫣低下頭,看著寇卉,認真的道:“誰都沒有錯。有些道理現在告訴你,你未必聽得懂。

  等你什么時候為人妻,為人母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寇卉撓了撓頭,不解的盯著向嫣。

  向嫣唏噓的道:“眼看著親人一個個從身邊離去,那一顆心早就碎了。她多活一刻,就多一份煎熬。

  那滋味,恐怕比天下任何一種刑罰都讓人難受,比下地獄都讓人痛苦。

  她若是五內俱焚,那就是孽,大宋所有人造的孽。”

  向嫣的話對寇卉而言,有些深奧,她聽不懂。

  所以她只能撓頭。

  向嫣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你哥哥夠聰明,同齡人中能比得上他的沒幾個。可惜學問不夠,懂的道理也不夠多。

  所以遇到的事情以后,就容易如此。

  咱們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多想想。

  想不通的話,就只能找你楊伯伯過來開導他。”

  寇卉沉吟著問道:“若是爹在的話,他會怎么做?”

  向嫣略微愣了一下,遲疑道:“大概會將你哥哥扔出府去,讓他玩去,別想太多。”

  寇卉愕然的道:“那娘您為何不這么做?”

  向嫣嘆氣道:“娘是個女人,沒辦法讓你哥哥安心。你爹不同,天塌下來了,他頂得住,娘卻頂不住。”

  一大一小在寇天賜房門外說這話,寇天賜躲在房內,蹲在墻角,像是一個失了魂魄。

  寇天賜的魂魄遲早能找回來。

  但是楊家老太君的魂魄,此刻恐怕已經跟楊老將軍攜手去了黃泉。

  楊家老太君的喪事,楊文廣沒想過大操大辦。

  但到楊府內吊唁的人很多,場面就變得大了起來。

  楊府所在的幾條街道,全部都掛上了白綾。

  除了楊府的白綾是自己掛的外,剩下的都是百姓們自發的掛上去的。

  楊家老太君的遭遇,大宋幾乎人人皆知。

  他們都在為楊家老太君故去感到哀傷。

  楊家老太君故去的消息,一夜吹遍了大宋。

  許多百姓家中當家的老太君,都吩咐家里的仆人在門口掛了一盞白燈籠。

  千千萬萬的白色的燈籠,猶如一場雪,覆蓋了大宋。

  寇季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后。

  那一日。

  大雪漫天。

  寇季正站在山頭上賞雪,陳琳嘎吱嘎吱的踩著雪,走到了寇季身邊,一臉哀傷的道:“寇季……老太君去了……”

  “哎……”

  寇季身軀一顫,長嘆了一口氣。

  楊家老太君的音容笑貌,皆浮現在了寇季眼前。

  寇季收回了欣賞大雪的目光,落在了陳琳身上,哀聲道:“我記得她是一個慈祥的老奶奶,笑起來的時候很和善。

  不論對誰家小輩,都是笑臉相迎。

  每次她笑起來,總是讓人忍不住去親近她。

  感覺她就是自己的親奶奶。

  她明明是我大宋笑起來最好看的人,但卻是我大宋最苦的一個人。”

  陳琳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重重的點了點頭。

  寇季深吸了一口氣,“陳琳啊,大宋若是再出現這么一位老人,我們都該被活埋。”

  陳琳紅著眼,抿著嘴,沒有言語。

  寇季繼續道:“陳琳啊,我不高興。”

  陳琳盯著寇季,問道:“你想做什么?”

  寇季沉吟著道:“沒有見到老太君最后一面,實屬遺憾。若是再不吊唁她,我恐怕會抱憾終生。”

  陳琳愕然的瞪起眼,“你要……回去?!”

  寇季瞥了陳琳一眼,“我丟下幾十萬大軍,我回去?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那你……”

  “你去給我弄一個靈堂出來,讓我們吊唁一番。”

  “荒郊野地的,咱家上哪兒……”

  “你就說辦得到辦不到吧?”

  “辦!”

  陳琳咬著牙,答應了寇季的要求,匆匆下了山頭,去找白綾等物。

  寇季一個人站在山頭上,吹著風、伴著雪,低聲嘟囔,“其實我想掘了蕭燕燕、耶律休哥幾個人的墓,報復一把。

  但仔細想了想,人家沒錯。

  人家是為了守他們的大遼國。

  真正有錯的是趙光義和王侁。

  趙光義的陵墓我是沒辦法掘。

  王侁的墓穴前些年被黃河給淹了,尸骨都給吹沒影了。

  我也掘不了。”

  說到此處。

  寇季自嘲的一笑,“說起來還真怪,罪魁禍首趙光義和王侁沒擔惡名,反倒是讓潘美背了上千年的黑鍋。”

  寇季的自語,隨風吹散,消失在了天地間。

  寇季在山頭上站了許久,大雪在寇季身上落了一層。

  寇季抖了抖身上的雪,邁步下了山頭。

  在山腰處,有一排窯洞,足有數十個。

  軍中有身份的人,都開辟了一個窯洞住了下來。

  寇季回到了窯洞以后,派人召來了軍中最有學問的種世衡。

  兩個人在窯洞里折騰了大半日,寫出了一片悼文。

  在陳琳弄好了靈堂以后,寇季帶著軍中有心吊唁楊家老太君的人,一起吊唁了楊家老太君,誦讀焚燒了悼文。

  因為楊家老太君的緣故,整個一冬,大宋都處在哀傷當中。

  直到楊柳吐息、春風拂岸的時候,大宋才多了一些生機。

  只是伴隨著生機出現的,不是一個個新生兒。

  而是一個個老人離世。

  最先傳來噩耗的是文昌學館。

  文彥博的業師史炤,在柳芽兒剛剛吐出了點點新綠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死在了自己的居所。

  此后,文昌學館內有三位老夫子離世。

  汴京城內有七個辭仕的老臣離世。

  就在情況稍微好轉一些的時候。

  曹瑋病倒在了榻上,再也沒起來。

  趙禎知道此事以后,立馬帶著人趕往了曹府探望。

  進入到了曹瑋的居所,看到的是一個瘦的只剩下了一身骨頭的老人。

  “曹愛卿?!”

  看著床榻上瘦的皮包骨頭,出氣比進氣多的曹瑋,趙禎驚呼了一聲。

  曹瑋的嫡長子曹旭伺候在床前,一邊抹著淚,一邊努力的聽著曹瑋無聲的說這話。

  曹瑋嘴唇一張一張的,吐漏不出一點兒聲音。

  只能通過唇形,辨別曹瑋要說的話。

  曹旭努力的盯著曹瑋說完了話,含著淚對趙禎道:“啟稟官家,家父說,他已經不能起床,沒辦法向您全禮,請您勿怪……”

  趙禎急忙走到了曹瑋床榻前,搖著頭道:“朕不怪……朕不怪……”

  曹瑋再次張口。

  曹旭急忙觀看。

  曹瑋說了很多話,曹旭看了許久。

  待到曹瑋閉口以后,曹旭才哽咽著開口,“官家,家父說,壽王聰慧,應擇良師教導,以后方能擔當大任。

  樞密使寇季,精通百藝,學問高深,可為壽王業師。

  家父還說,官家正值壯年,不該過早立太子,太子之位,當緩一些年在立。”

  趙禎聽完了曹旭的復述,點了點頭,對曹瑋道:“朕明白了……朕答應過你,只要你幫朕拿下了燕云十六州,朕就封壽王為太子,若是你拿不回燕云十六州,朕就讓壽王去寇季身邊做一個長隨。

  只是沒想到,你幫朕拿下了燕云十六州,卻沒要獎勵,反而要了懲罰。

  此事朕可以答應。”

  曹瑋聽到此話,眨了眨眼,無聲了說了幾個字。

  曹旭趕忙復述,“家父說,謝主隆恩。”

  趙禎搖頭道:“你也是為了朕的子嗣著想,朕該謝你才是。民間常言,外甥親舅。朕卻覺得,舅也親外甥。

  朕之前說過,讓你做一個活著的異姓王。

  原想著等寇季等人班師回朝以后,一并封賞。

  可朕瞧著你,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曹瑋聞言,嘴唇快速啟合。

  曹旭立馬復述,“家父說,封王只事,他并不奢求。官家也沒必要為他破例,為后人留下禍端。”

  趙禎坦言道:“曹愛卿不必擔憂,朕自有考量。只是這活著的異姓王,怕是不好做。”

  說到此處,趙禎擺了擺手,讓房大部分人下去。

  只剩下了他、曹瑋、曹旭三人。

  趙禎盯著床榻上的曹瑋,沉聲道:“為我大宋立下蓋世功勛的人,不只有你,還有其他人。朕若是不賞,恐怕難以服眾。

  朕若是賞,非異姓王,不得彰顯隆恩。

  只是異姓王,放在我大宋腹地,對我大宋有益無害。

  所以朕就想將你們分封出去。

  讓你們幫朕守著四野的邊陲。”

  曹瑋聞言,驚愕的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盯著趙禎。

  曹旭更是驚的張大了嘴。

  趙禎繼續道:“愛卿也不必如此吃驚。我大宋在拿下了遼地和青塘以后,疆域會遠超從前。

  比強漢盛唐,只大不小。

  地方大了,就不好管了。

  一些偏遠的地方,朕根本就鞭長莫及。

  與其扶持野王,使其坐大反噬我大宋。

  不如將那些地方分封給你們。

  有你們鎮著邊陲,馴化那些蠻夷,朕放心。

  也許百十年后,你們坐鎮的地方,就會變成一個說漢化、著漢衣的漢土。

  到那個時候,我大宋隨不治百地,但百地皆以我大宋為宗。

  到那個時候,天下之大,也只有我宋人說了算。”

  曹瑋盯著趙禎看了許久,遲疑了許久,嘴唇輕啟,吐出了一句話。

  曹旭一臉驚恐,磕磕巴巴的復述,“家父……家父……”

  曹旭一連說了兩個‘家父’,愣是沒將曹瑋說的話復述出來。

  趙禎瞥了曹旭一眼,道:“放心大膽的說,朕不會怪罪。”

  曹旭遲疑再三,吞吞吐吐的道:“家父說……官家就不怕十幾路反王進京?”

  “哈哈哈……”

  趙禎聽到此話,放聲笑了,“遼國、青塘、黑汗,三大勢力聯手攻打我大宋,朕都沒怕,還怕什么反王?

  再者說,朕不分封你們,留著你們在汴京城,扔下了邊地給那些蠻夷。

  百十年后,難道就沒有數十蠻夷攻宋?”

  說到此處,趙禎收起了小臉,正色道:“從秦到我大宋,歷朝歷代,都在跟蠻夷作戰。蠻夷不僅沒有徹底消失,反而越來越強,越坐越大。

  朕不想再給那些蠻夷半點機會。

  更不愿意看到蠻夷踏足我中原。

  所以,十幾路反王朕不怕。

  朕怕的是數十路蠻夷。

  反王入京,不會屠戮我中原百姓。

  可蠻夷入京,我中原會赤地千里。

  我中原百姓,就算是死,也要成為刀下亡魂,而不是別人腹中的食物。

  所以朕分封你們,反而要比將邊地留給那些蠻夷強。

  其中的種種,朕都再三考量過。

  將邊地分封給你們,好處遠遠大于留給蠻夷。”

  曹瑋一臉震撼,曹旭覺得自己在做夢。

  “官……官家心胸……寬廣如穹……”

  這話是曹瑋自己說的,不是曹旭復述的。

  聲音很小,小的幾乎聽不見。

  趙禎聞言,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笑過以后,趙禎繼續道:“你也別急著夸朕,朕分封你們,你們的族人,你們的浮財,都可以帶走。

  但是你們手里的良田、宅院、商鋪,必須留給朕。

  朕以為,朕給你們一片封地,拿你們一些家財,毫不過分。”

  曹旭聽趙禎要無償拿走曹家的所有良田、宅院、商鋪,臉上流露出了肉疼的神色。

  曹瑋卻毫不猶豫的張口。

  曹旭仔細瞧了一會兒,艱難的道:“家父說,不過分,官家應該連浮財一起留下。畢竟,再大的家業也比不過一片封地。”

  趙禎搖頭道:“朕封給你們的地方,幾乎都是窮鄉僻壤。朕是讓你們去鎮邊陲的,不是讓你們去發配的。

  所以錢財朕不會動。

  朕還允許你們離去之前,帶一批罪囚過去。”

  曹瑋立刻張嘴。

  曹旭立馬復述,“謝主隆恩……”

  趙禎點了點頭,“朕便走了,明日冊封你的詔書會送到你府上。同行的還有內侍省和戶部的人。

  他們會清點你曹家的田產、宅院、商鋪。”

  曹瑋緩緩開口,神色凝重。

  曹旭復述道:“家父說,生而為人,臣羨慕您和寇季的友情,可身為人臣,臣得勸解您,防著寇季。

  臣知道寇季對官家忠心耿耿,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寇季手里握著的力量太恐怖了,足以翻天覆地。”

  趙禎朗聲道:“朕明白,回頭朕會改任四哥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待到寶慶和天賜完婚以后,朕會將給四哥的賞賜,賞賜到天賜頭上,讓天賜離開汴京城,去邊陲做一個閑散王爵。

  到時候朕會讓寇天賜將四哥所以的舊部帶走。

  四哥到時候在朝堂上,就只是一個文臣。”

  曹瑋聽到此話,臉上的凝重的神色緩緩消散。

  他再次開口。

  曹旭趕忙復述,“家父說,狄青可信。”

  趙禎點點頭,沒有在說話,邁步離開了曹瑋的臥房。

  曹瑋在趙禎離開以后,立馬吩咐曹旭將曹家的人叫到了自己臥房,開始吩咐舉族遷移的事情。

  對于趙禎要拿走曹家的所有田產、宅院、商鋪,曹瑋沒有半點反感。

  甚至還覺得趙禎拿的少了。

  曹家其他人或許會有想法。

  但是曹瑋絕對不會有半點想法。

  因為曹瑋心里清楚,趙禎毫不忌諱的開口跟你要,那就是看得起你,給你面子,讓你活命。

  他要是不開口,還要你的東西。

  那你們全家都得準備好棺材板。

  再說了,趙禎要給他們一塊封地,能配得上王爵的封地,必然不會小。

  一塊不算小的封地,換取一些田產、宅院、商鋪,是他們賺了。

  所以沒理由再計較其他的。

  人心得知足,不知足很容易沒命。

  什么都想吞進肚子的人,只有兩種下場。

  要么至高無上,要么身死道消。

  而至高無上的人只有一個。

  身死道消的人難以計數。

  趙禎離了曹府,回到了宮里以后,便將提前準備好的詔書拿了出來,然后派人大張旗鼓的送到了曹府。

  詔曰:曹瑋功高,非重賞,難以彰顯隆恩,封曹瑋為南海郡王,封地為流求島,以及澎湖諸島。

  世襲罔替,與國同休,用鎮南海。

  除此以外,詔書上還有一些約束曹氏子弟的條例,以及曹氏要遵循的規矩。

  詔書的內容瞬間傳便了汴京城。

  汴京城瞬間沸騰了起來。

  百官們瞬間涌進了皇宮。

  剛坐滿月子的曹皇后,也急匆匆的趕到了資事堂去見趙禎。

  曹皇后沖進了資事堂,匆忙的施了一禮,對趙禎道:“官家這是何意,為何要將我曹氏一門,發配到流求去?”

  趙禎早就料到了封王詔書一處,天下俱驚,必然有人會來找他,所以表現的十分淡然。

  趙禎坐在御座上,平靜的翻閱著奏折,淡淡的道:“發配?你在指責朕?”

  曹皇后咬著牙,垂下了頭,沉聲道:“臣妾不敢。”

  趙禎仰起頭,放下了奏疏,“那你就是來找朕興師問罪的?”

  曹皇后頭壓的更低,“臣妾不敢。”

  趙禎嘆了一口氣,“若是旁人如此對朕,朕早就讓人將他推出去斬首了。你是朕妻,心里惦念著娘家,朕能理解。

  朕身為人夫,理應為你解惑。

  朕就給你說兩句。

  你以后就別再拿此事問朕了。”

  曹皇后垂著頭,沉默不語,靜等趙禎下文。

  趙禎幽幽的道:“我大宋如今站起來了,變強了,前所未有的強。功臣自然也就多了,而且一個個功勞還十分大。

  其中有四五人就稱得上是功高蓋主。

  朕沒辦法鳥盡弓藏,也不敢鳥盡弓藏。

  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為了祖宗的基業,朕只能如此。”

  曹皇后猛然仰起頭,直直的盯著趙禎。

  趙禎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沉聲說道:“就拿朕的四哥說,你覺得朕斬得了他嗎?”

  不等曹皇后開口,趙禎就搖頭道:“朕斬不了。一來,朕不舍;二來,斬了他,朕的江山恐怕會陷入一片混亂。

  寇公必然會一頭撞死在朕的金殿上,臨死之前必然會咒罵朕是昏君。

  朕昏君之名,一夜之間會傳遍天下。

  天下間受四哥恩惠的人,必然會舉旗造反。

  天下之間受四哥恩惠的人何其多?

  不說滿朝文武,就是民間百姓,只要弄了新的農具的,都受惠于四哥。

  他們要是知道朕這個昏君斬了四哥,必然會揭竿而起,為四哥討一個公道。

  縱然朕費盡心機將此事壓下去。

  朕還要殺很多人。

  先得殺寇氏一門。

  然后得殺對天賜兒情根深種的寶慶。

  還得殺曹瑋、種世衡、朱能等一種兔死狐悲的人。

  還得殺四哥的那些門生。

  這一口氣殺下去,我大宋恐怕又得回到從前。

  朕最后也會陷入瘋狂,自我滅亡。

  所以鳥盡弓藏不可取。

  朕想要讓大宋免受諸多功高蓋主的功臣的禍禍,就只有封王一條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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