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寇季,聽說敵人殺來的時候,你嚇的褲子都掉了?”
就在寇季自言自語的時候,陳琳那充滿嘲笑味道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
“我就知道……”
寇季以手扶額,心里有說不出的郁悶。
陳琳暢快的大笑著進入了寇季的帳篷。
盯著坐在帳篷當中的寇季,嘲諷的道:“咱家記得你上過好些次戰場,也面對過無數強敵,怎么就會嚇的褲子都掉了呢?”
寇季放下手,瞪了陳琳一眼,沒好氣的道:“褲子是他們抬我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拽掉的,不是被人嚇掉的。”
陳琳笑瞇瞇的道:“反正軍中現在傳遍了,說你在敵人殺到近前的時候,褲子都嚇掉了。你再怎么解釋也沒用。”
寇季憤恨的道:“我說的是事實。”
陳琳哈哈大笑道:“重要嗎?反正要不了多久,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你是我大宋第一個在戰場上被嚇掉褲子的樞密使。
你也是文臣出身,你應該明白,比起真相,百姓們更愿意相信這個。”
寇季惱了,“誰傳的謠言,我要宰了他。”
陳琳笑著道:“軍中將士都在傳,你還能把他們全宰了不成?”
寇季惡狠狠的瞪著陳琳,“你肯定也在背后推波助瀾了,對不對?”
陳琳一臉無辜的道:“咱家可是什么也沒有做……”
寇季根本不信,卻也拿老東西無可奈何。
就在陳琳進來不到半刻鐘以后,種世衡和狄青一起進入到了帳篷。
一進帳篷,種世衡就以一種十分堅定的語氣對寇季道:“樞密使,我們贏了……”
狄青在一旁附和道:“不僅贏了,還抓了不少俘虜。山溝里,加上山頭上,一共抓了有十五萬俘虜。有一支敵兵繞過了山頭,跑到咱們背后去了,我在咱們背后做了布置,他們逃不了。
等到戰事結束了,估計又能抓一些俘虜。”
寇季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敵人現在退到何處了?”
狄青沉聲道:“敵人現在退到了十五里以外,我們的斥候一直盯著,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盡快的告知給我們。”
寇季點了點頭,“盡快打掃戰場,讓該休息的將士們下去休息,等敵人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們也不至于表現的這么倉促。”
種世衡點頭應承了一句,“在來之前我就已經吩咐下去了。”
寇季點頭道:“那就好……”
種世衡開口道:“俘虜們如何處置?”
寇季沉吟了一下,道:“暫時用繩索串起來,當成民夫用。”
種世衡聽到此話,便不再言語。
寇季跟他們聊完了公事,臉上的神色瞬間一變,“聽說軍中最近出現了一些謠言,有人還在背后推波助瀾?”
種世衡和狄青二人聽到寇季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種世衡憋著笑,肩頭一抖一抖的。
狄青倒是憨厚,他對寇季道:“兄長,軍中是剛剛生出一些謠言,跟您有關。不過將士們都知道實情,也知道您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
將士們只是將此事當成戲言說,并沒有人當真。
也沒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寇季哼了一聲,“我的身份是他們可以背后議論的嗎?!”
狄青一臉尷尬。
種世衡憋著笑道:“樞密使,你大大小小的戰事也經歷了不少,甚至還遭遇過敵軍刺殺,此事軍中的將士們都知道。
他們現在傳揚您掉褲子的事情,也只是覺得有趣,并不是刻意要給您抹黑。
您沒必要生氣。”
寇季瞪著種世衡道:“他們可以不當真,但國內的百姓們也可以不當真嗎?謠言止于智者,但是在這種事情上,能有幾個智者?”
種世衡笑著道:“將士們已經傳開了,現在阻止也阻止不了。你也應該明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將士們的嘴是堵不住的。”
寇季喝道:“那就想辦法給我堵住。”
種世衡攤開手,果斷道:“我是沒辦法。”
寇季冷哼了一聲道:“沒辦法就給我想,想不出來,下次敵軍來襲的時候,我就把你的褲子拔了,丟到戰場上。”
種世衡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咳咳……”
就在寇季準備繼續威脅種世衡的時候,陳琳突然咳嗽了一聲。
寇季猛然看向了陳琳,喝道:“你也想被拔了褲子丟到戰場上去?”
陳琳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鄭重的道:“咱家是有正事要說。”
寇季、種世衡、狄青三人立馬態度一變,認真的看著陳琳。
公是公,私是私,他們分的很清楚。
陳琳也一臉認真,“就在剛才,咱家的人終于上京城那邊的探子聯系上了。上京城那邊的探子傳回了消息,說是在阿顏部等七部離開以后,烏烈部和奚王部攜手一起猛攻上京城。
眼看著上京城快要淪陷的時候。
從上京城東北殺出了一支奇兵。
不僅幫著耶律宗真擊潰了烏烈部和奚王部,還將t他們趕出了上京城十里之外。”
寇季三人聞言,皆是一愣。
寇季忍不住道:“耶律宗真居然還有這種后手?”
種世衡沉吟著道:“他能隱忍到這個時候才讓后手出擊,這份忍耐力,就遠超一般人。以他的年紀,能有這份忍耐力,若是成長起來,一定是一個不輸給耶律隆緒的雄主。”
狄青沉聲道:“我更好奇是什么樣子的兵馬,能輕而易舉的擊潰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
烏烈部的兵馬雖然才創里不久,可是能穩穩的占據新契丹九族的首位,并且還能壓住奚王部,那就說明他們的兵馬不弱。
奚王部就更不用多說,以前遼國對外的戰事,大部分都有奚王部的人參與,所以他們的戰斗力不弱。
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加起來,縱然是我們對付起來,也要稍微費一些手段。
那能輕易擊潰他們的兵馬,到底有多強?”
不等寇季三人開口,狄青繼續道:“上京城岌岌可危的時候,突然冒出了一支強援,會不會耶律隆緒留給耶律宗真的后手,如此后手,耶律隆緒又留下多少?
大家應該都知道,在我大宋崛起之前,遼國才是四海霸主。
遼國稱霸多年,底蘊恐怕比我們看到的要多。
若是耶律隆緒為耶律宗真留下諸多后手的話,那我們隨后應付起來,恐怕得小心一些才行。”
狄青話音剛落,陳琳就緩緩的開口道:“狄將軍不必過于擔心,馳援耶律宗真的那支兵馬,擊潰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也沒那么輕而易舉,反而耗費了不少的力氣,死傷幾乎過半。
咱家覺得,那應該是耶律隆緒留給耶律宗真的唯一的后手。
若是有其他后手的話,耶律宗真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如此強軍死傷過半。”
寇季聽到此處,疑問道:“那一支兵馬到底是什么來歷?”
陳琳苦笑著道:“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那支兵馬居然不是任何一支契丹八族的兵馬,反而是一支女真。
人數只有兩萬,有生女真,也有熟女真。
領頭的是耶律隆緒一手提拔上來的女真族大將著骨里。”
寇季和種世衡三人聽到此話,都有些意外。
種世衡驚嘆道:“兩萬女真,能擊潰十數萬攻打上京城的烏烈部和奚王部的聯軍,實力不是一般的強啊。”
寇季的關注點跟種世衡不同,他在聽到了著骨里的名字以后,沉吟著道:“我若是沒記錯的話,著骨里之前是皮室軍中的一員大將,后來被派遣到了遼國京北道,擔任鎮守將軍,手下率領的是一部分純正的遼人組成的兵馬。
如今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一支戰斗力強橫的女真部族兵馬的統帥。
耶律隆緒此前對他的諸多安排,難道是障眼法嗎?
還有,遼國境內女真雖然人數不少,可大多都分散在遼國各地。
其中最大的熟女真部族,是位于渤海處的女真部族。
族人勉強也就兩三萬人。
此前狙擊耶律宗真回到上京城的時候,他們就出了三千多人,給了耶律宗真一個狠的。
剩下的一部分成了我們的俘虜,一部分在兇徒當中廝混。
著骨里又是從哪兒搞來的兩萬女真部族的兵馬?”
寇季一席話說完。
陳琳、種世衡、狄青三人面面相覷,寇季問出的問題,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寇季見陳琳和種世衡、狄青一樣的神色,盯著陳琳問道:“你不知道嗎?”
陳琳苦笑了一聲,“咱家要是知道的話,就說出來了,根本不會藏著掖著。”
種世衡推測道:“耶律隆緒對著骨里的安排,應該就是一個障眼法。至于突然冒出來的這兩萬女真,應該是耶律隆緒活著的時候暗中招募的。
他們以兩萬之數,擊潰了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十多萬聯軍,那就說明他們是能征善戰的精銳。
他們成軍時間應該不斷,并且應該參加過不少戰斗。”
寇季皺眉道:“據我所知,遼人近些年的戰事中,并沒有用過什么不知名的兵馬,也沒有大批量的涌過女真人。”
狄青思量著道:“以耶律隆緒以前的權勢,將一支兵馬安排到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去磨練,應該也不難吧?
他或許沒辦法大批量的用女真人作戰,也沒辦法大批量的征召女真人。
但他可以悄悄的招募和操練。
遼國境內的女真數量可不少。
他一個部族挑選幾個人,一圈下來也能挑選不少人。
一年挑選一點點,幾年就能挑選出一支兩萬人的兵馬。”
寇季、種世衡和陳琳聽到了狄青的話,一起點頭。
他們覺得狄青說的有理,應該十分接近真相。
不然沒辦法解釋這兩萬女真兵馬之前為何之前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種世衡在點頭過后,沉聲道:“我們其實沒必要在意他們是怎么來的。他們雖然擊潰了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但只是將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驅逐出了一段距離,并沒有徹底將這兩支兵馬殲滅。
那么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在重新整頓一番后,很有可能會再攻上京城。
馬上就入冬了。
冬日里大雪封路,沒辦法行軍。
但卻并不妨礙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攻打上京城。”
烏烈部和奚王部的兵馬就在上京城附近,根本不需要長距離的行軍,所以即便是大雪封路,對他們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他們無非是需要耗費一些兵力去清理積雪而已。
寇季、狄青二人皆贊同的點了點頭。
種世衡繼續道:“烏烈部和奚王部的人如果再次攻打上京城的話,一定會血戰到底。因為戰事打到了他們這個份上,他們除了拿下上京城,別無選擇。
所以那一支女真兵馬,能否在烏烈部和奚王部聯軍的攻打下存活下去,很難說。”
寇季點頭道:“就讓他們去咬吧。等他們咬出結果的時候,估計就到明年開春了。到時候我們剛好過去撿便宜。”
種世衡和狄青笑著點了點頭。
寇季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們兩個下去做事吧。別忘了我們還有一群兇徒要對付。”
種世衡和狄青拱了拱手,退出了帳篷。
陳琳邁步也準備離開,卻被寇季給叫住了。
“站住!”
寇季沖著陳琳喊了一聲。
陳琳聽出了寇季語氣不善,瞥了寇季一眼道:“寇樞密有何吩咐?”
寇季瞪著陳琳道:“讓你手下那些往返于汴京城和此處的探子別給我瞎說。要是有什么風言風語從汴京城那邊傳過來,我就找官家參奏你。”
陳琳翻了個白眼道:“咱家沒那么閑!”
寇季哼了一聲。
陳琳甩了甩袖子,離開了帳篷。
帳篷外。
將士們正在打掃戰場、清點俘虜、重新布防。
將士們一直忙活到了夜晚,才忙活完。
就在寇季點起了蠟燭,準備依照軍中參軍送來的軍功公文書,核實將士們的功勞的時候。
狄青出現在了帳篷內。
“兄長,李四他們在山邊抓到了三萬多俘虜,其中為首的是長生教的教首。”
寇季提起筆的手微微一頓,有些意外的道:“還抓了一個有身份的?”
狄青點頭道:“李四他們此次算是立了大功了,只可惜他們是交趾兵馬,他們立了功勞,朝廷沒辦法直接上次,也沒辦法給他們加官進爵。”
寇季放下了筆,道:“他們的功勞你不用管。官家請交趾出兵,交趾的兵馬在此處建立了功勛,官家自然會給交趾王一個交代。
到時候他們會從交趾王手里拿到他們應有的賞賜。”
說到此處,寇季摸索著下巴道:“那個長生教的教首,你帶上來讓我見見。”
狄青聞言,趕忙道:“那人將自己涂的花花綠綠的,又是個女的,實在不太雅觀。我把人交給了陳琳,讓陳琳去給她洗漱一番,再給您送過來。”
寇季聽到此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見她,是審訊俘虜,又不是寵幸她。”
狄青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我自然知道兄長不好女色。我讓陳琳給她洗漱主要是因為她身上涂的東西太多,味道太大了,怕您受不了。”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能有多大的味道?”
狄青苦笑著道:“負責擒拿她的兩個交趾兵,險些昏死過去……”
寇季一愣,忍不住道:“那確實大……”
軍中的將士們平日里都待在充滿了各種汗臭味的軍營里,習慣了有臭味的環境。
能將他們熏的快要暈過去,那說明對方身上的味道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等人洗干凈了,帶過來,我有話要問。”
寇季吩咐了一聲。
狄青答應了一聲,躬身一禮,退出了帳篷。
寇季提起了開始核實將士們的功勞,核實了一會兒。
陳琳帶著人出現在了寇季的帳篷。
陳琳帶著的是四個身強力壯的宦官,他們手里拿著一個三旬的女子,女子臉頰紅彤彤的,臉上充滿了慌張和膽怯。
女子正是長生教教首圖克圖都朵依。
她是所以慌張、膽怯,是因為陳琳下手太狠了。
為了搓干凈女子身上的污垢和身上的一些顏料,陳琳取了一個硬毛刷子,狠勁的在她身上刷。
將她的皮膚都刷紅了。
若不是她皮糙肉厚的,陳琳能從她身上刷下來一層皮。
她不怕死,但是她怕折磨。
有人或許會質疑,說她連死都不怕,為何會怕折磨?
事實上怕死的人,并不代表就不怕折磨。
很多俘虜都有自殺的勇氣,但卻沒有面對刑訊的勇氣。
因為大部分的酷刑都讓人生不如死。
寇季上下打量了一眼模樣普通,神情慌張的圖克圖都朵依,緩緩開口,“叫什么名字?”
圖克圖都朵依聽到了寇季開口,打了一個哆嗦,急忙道:“圖克圖都朵依!”
寇季繼續問道:“你就是長生教教首?”
“是!”
圖克圖都朵依趕忙回答。
寇季點了點頭,沉聲道:“我是大宋樞密使寇季!”
圖克圖都朵依一愣,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寇季一臉愕然,“我有那么可怕?”
圖克圖都朵依瞥了寇季一眼,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聽……聽說,您殺的人,比我們長生教的人還多……”
寇季看向了陳琳,疑惑的道:“這真是長生教的教首?”
長生教好歹也是新契丹九族之一,惦記著遼國江山的一大勢力。
領頭的人就這種貨色?
陳琳剛要開口,就聽圖克圖都朵依搶先一步道:“我是!我是!”
寇季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著圖克圖都朵依,道:“長生教能占據遼國的京東路,勢力也算不小。
就你這樣的,能掌控這長生教?”
圖克圖都朵有些尷尬的道:“掌控著長生教的是神明,我只是幫神明傳達神諭的。”
寇季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她這種貨色為何能掌控長生教。
實力不足,宗教來湊。
只要百姓們對神明還有信仰、還有畏懼,她這種貨色倒是能借著神明的名義,掌控一方勢力。
寇季盯著圖克圖都朵依道:“我姑且相信你是長生教的教首。我有一些話問你,你必須如實作答。”
圖克圖都朵依趕忙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寇季沉聲道:“說一說你們各部具體有多少兵馬,誰的兵馬強,誰的兵馬弱。”
圖克圖都朵依趕忙開口,將自己知道的幾乎全部說了出來。
圖克圖都朵依口中的消息,幾乎跟軍中的斥候和陳琳手里探子打聽到的消息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她的消息對寇季沒有半點價值。
寇季微微皺起了眉頭,繼續問道:“我的人在拿下遼國京南道、京東道和河西路的時候,并沒有繳獲到多少錢財。
你們幾方勢力,在遼國境內肆虐的時候,應該搜刮了不少錢財。
現在,我想知道,你們將那些錢財藏在哪兒了?”
圖克圖都朵依聽到這個問題,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遲疑。
寇季面色微微一冷,“你可以不說……”
不等寇季把話說完,圖克圖都朵依就快速的道:“大部分藏在京南道、京東道內,還有一部分我們自己帶著,埋在了上京城外的觀音廟。”
寇季眉頭一挑,“都在何處?”
圖克圖都朵依苦著臉道:“長生教的那一部分,埋京東道內的一處山下。阿顏部幾個部族的錢財埋藏在何處,我就不知道了。”
寇季聞言,若有所思的道:“你們之所以急著南下,就是為了那些錢財對不對?”
圖克圖都朵依苦笑著點了點頭。
寇季點著頭道:“看來那些錢財數量不少。烏烈部能舍下那些錢財,繼續攻打上京城,確實有幾分魄力。”
說完這話,寇季盯著圖克圖都朵依道:“你可以下去了。看在你恭順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條命。”
圖克圖都朵依趕忙叩謝了寇季不殺之恩。
寇季擺了擺手,陳琳吩咐宦官將圖克圖都朵依押解出了帳篷,陳琳自己并沒有離開。
寇季瞥了一眼站在哪兒一言不發的陳琳一眼,沒好氣的道:“官家如今富得流油,還要貪那些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