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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2章 盡人事,聽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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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季到了正廳,寇準大馬金刀的坐在正廳正中,頗有一番興師問罪的意思。

  “見過祖父……”

  寇季進入到了正廳,躬身施禮。

  寇準盯著寇季,沉聲問道“官家命人捉拿了劉氏九族,劉亨也在此列,你跟劉亨交情深厚,官家若是要斬劉亨,你準備怎么做?”

  寇季苦笑了一聲,道“我還能怎么做?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寇準略微一愣,他原以為要說許多大道理,寇季才會放棄為了劉亨拼命的想法,沒想到,還沒等他講大道理,寇季先服軟了。

  寇準有些不解的道“你不打算為劉亨求情?”

  寇季坦言道“已經求過了,有可能還得罪了官家。”

  寇準又是一愣,“求過了嗎?”

  寇準自動忽略了寇季后半句話。

  得罪官家,那就得罪了唄。

  沒什么了不起的。

  古往今來,忠臣都是遭君主嫌棄和記恨的人。

  民間百姓們評判忠臣,看的就是臣子敢不敢懟君主。

  敢懟君主,遭君主嫌棄和記恨的人,民間百姓就當你不畏權貴、剛直不阿,是忠臣。

  一味的迎合圣意的,絕對是讒臣。

  大宋的文官們為什么喜歡找皇帝麻煩?

  就是因為找了皇帝麻煩以后,傳揚出去,立馬能名聲大噪。

  所以,在寇準眼里,懟君主,得罪君主,那都不是事。

  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君主得罪了就得罪了。

  君主若是真的因為看你不順眼,將你罷了,不用你發聲,民間百姓就會替你發聲,直言君主是昏君,容不下忠良。

  君主縱然心里有委屈,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連辯解的機會也沒有。

  寇準皺眉道“你既然求過了情,官家還執意要拿劉亨進京,宮里發生的事情,恐怕比呂夷簡三人猜測的還嚴重。”

  寇準瞥了寇季一眼,“官家必然下了封口令,你也不用告訴老夫。”

  寇季張了張嘴,心里暗暗嘆息。

  我也沒打算告訴你啊。

  寇準不知道寇季的心思,他只是盯著寇季叮囑道“你求情可以,但千萬別因為此事跟官家硬碰硬,老夫還等著你養老送終呢。”

  寇季苦笑道“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我會量力而行,盡人事,聽天命。”

  寇準瞪了寇季一眼。

  就寇季肚子里那點花花腸子,還瞞不住他。

  寇季真要是那種盡人事聽天命的乖巧人,他也不會走到現在,更不會年紀輕輕就坐上樞密使的位置。

  寇準冷哼道“別跟官家硬碰硬,你討不到好。”

  寇季一臉認真的點頭。

  略微沉吟了一下,寇季問道“祖父,宮里發生的事情,可不一般。我此前向官家求情,恐怕已經讓官家生出了不滿之心。若是再求情……”

  寇準不滿的道“再大的事情,跟你求情有什么關系?你向官家求情,得罪了官家。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向官家求情的話,會得罪很多人?

  你現在已經身居中樞,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你手底下還有一大幫的門生故舊,還有一大幫志同道合的同僚。

  你若是因為顧及官家,不幫劉亨求情,那你便失了義。

  你若無義,你手下那一幫子門生故舊,以及志同道合的同僚,如何再信賴你,又如何以性命相托?

  劉亨是跟你有過命交情的兄弟,你都不肯出聲為他求情。

  那其他人犯了錯,你是不是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

  新科進士們出仕以后,一個個結交摯友,投到人門下做門生,為的是什么?

  為的就是尋求一個靠山,尋求一個庇護。

  若是你這個靠山靠不住,也庇護不了他們,他們憑什么依附于你?

  別看你現在門生故舊眾多,一旦你失了義,他們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離你而去。

  到時候,你在朝堂上就是一個孤家寡人。

  你想做大事,可你一旦變成了孤家寡人,你如何做大事?

  國朝不是憑借你和官家兩個人就能治理的。

  它需要群策群力,才能蒸蒸日上。

  義這個東西在朝堂上沒人講,甚至一些訴說情義的話,拿出來以后,還會被人嘲笑,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寇季聽完了寇準的話,略微有些啞然。

  他當初為劉亨求情的時候,可沒有考慮這么多。

  他只是單純的要救下劉亨。

  寇季盯著寇準,提醒道“祖父,宮里發生的事情,不簡單。”

  寇準瞥了寇季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不簡單又如何?你得罪了官家,只要想辦法讓官家消了氣,你們二人的關系照樣會恢復如初。

  你頂多會被官家冷落一些時日而已。

  可你若失了義,變成了孤家寡人。

  你不僅會失去門生故舊,以及一幫子同僚,你還會因此陷入險境。

  你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樞密使的位置,多少人看著眼紅。

  可你為何一直穩穩的坐在樞密使的位置上?

  其一是官家的信賴,其二就是門生故舊們在幫你擋災。

  你在護他們,他們也在護你。

  地方上對你不利的謠言,他們會幫你攔下。

  其他人要對你群起而攻之,他們會從中間通風報信,甚至幫你提前解決麻煩。

  一些膽小的人,見你門下一大堆的門生,可能會直接放棄對付你的念頭。

  你一旦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引起了朝野上下所有人的彈劾,他們也能幫你從中分說,幫你說話。

  更重要的是,你一旦被貶,他們能在官家面前幫你說話,讓你起復。

  一旦你沒有了門生故舊,誰幫你擋在。

  老夫嗎?

  老夫已經是風燭殘年之軀,幫你擋不了多少災。

  官家嗎?

  官家此前不顧朝中眾臣反對,趕往西北去見你,看著是挺蠻橫。

  可你再讓官家來一次試試。

  你看看滿朝文武會不會因此給官家難堪?

  滿朝文武罷朝、請辭,官家也頂不住。

  官家能在滿朝文武手中護你一次,卻護不了你一輩子。

  只要滿朝文武不停止對你的彈劾,官家遲早會罷了你。

  你寇季有幾斤幾兩,你自己應該清楚,你永遠也比不上大宋的江山社稷。”

  寇季失笑道“祖父,您說的道理我都懂。我只是不想因此跟官家失了情誼。”

  寇準破口罵道“伴君如伴虎,你見過那條大蟲跟人講情義的。它吃了你以后,能給你留一個骨頭渣子,就算很仁義了。

  指望它給你留條命,你在想屁吃。”

  “官家并非那種無情的君王……”

  “再有情的君王,那也是君王。”

  “我們身為人臣,總得照顧一下君王的心情吧?”

  “他若是那天抽風,要將新得的燕云五州之地舍出去給遼國,你也舍得嗎?老夫當年若是照顧先帝的心情,讓他心甘情愿的送三百萬貫歲幣給遼人,百姓們能贊嘆老夫是一位忠臣嗎?”

  “祖父,您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事情跟事情他不一樣。”

  “哼,等你遇到了,你就知道他一樣不一樣了。”

  寇季跟寇準掰扯了許久,最終還是敗了下陣。

  寇準的意思很明確,必須求情,不求情都不行,但只能求情,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做。

  “老夫會在府上盯著你,免得你胡來!”

  “謹遵祖父教誨!”

  寇季十分違心的糊弄著寇準。

  寇準見寇季答應了,放寇季離開了正廳。

  寇季出了正廳以后,摸了摸腦門上的細汗,低聲嘀咕了一聲,“官家也是個人吶……”

  寇季是既想保住劉亨,也想照顧趙禎的心情。

  寇準通篇都是自保之道,并不符合寇季的心意。

  寇準是個自私的人嗎?

  寇準不是。

  他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給出了如此自私的建議,純粹是為了維護寇季。

  寇準的心意,寇季領受了,但寇季不會依照他的說法做。

  情,他是不可能再為劉亨求了,因為他要照顧趙禎的心情。

  趙禎若是執意要殺劉亨,他會暗中出手助劉亨脫身。

  只要不露痕跡,就能同時照顧趙禎的心情、保住劉亨的性命。

  寇季出了正廳,就獨自趕往了自己的書房。

  他發現,他書房絕對是一個躲麻煩的好地方。

  他待在書房里,沒有一個人打擾他。

  出了書房,向嫣和寇準都來了。

  雖然只是純粹的心里在作祟,但寇季現在就需要一個心安的地方。

  寇季回了書房。

  寇忠快速進了正廳,將寇季在正廳門口嘀咕的話一字不露的告訴了寇準。

  寇準聽了以后,長嘆連連。

  “癡兒……癡兒……坐上了那個位置,要當英明之君,就不能當人……”

  寇準的長嘆,在寇府別院正廳內久久回蕩不覺。

  此后一段日子,寇季就一直蝸居在府上沒有出去。

  趙禎也一直輟朝沒有出現。

  汴京城內的風云,并沒有因為他們兩個閉門不出爾消聲滅跡。

  寇季蝸居在府上的第二日。

  趙禎下旨稱,他感念楊太妃的養育之恩,厚賜楊氏族人。

  楊太妃的兄弟等人,先后被晉升了官爵。

  一個個去的都是油水豐厚的地方。

  表面上看起來,楊太妃的兄弟等人因為楊太妃的死,謀得了巨大的好處。

  但知道內情的寇季,卻感受到了騰騰殺機。

  油水豐厚的地方,有油水,自然也有風險。

  容易撈錢,也容易被嫁禍。

  趙禎明顯是想將楊太妃的兄弟等人先架上去,然后再精挑細選的給他們安一樁足夠誅九族的大罪,然后順勢將他們砍一個干凈。

  只要趙禎給他們安的罪名足夠大,足夠引起天下所有人的憤恨。

  楊太妃的余蔭也罩不住。

  楊太妃兄弟等人興高采烈的走馬上任的時候。

  趙禎揮下了血腥的第一刀。

  第一刀砍的不是陳氏、蘇氏、劉氏的人,而是宮里的人。

  宮里的魑魅魍魎們,不論跟此事有沒有牽連,只要被查出來,都被趙禎送上了斷頭臺。

  趙禎血腥的長刀揮起以后,就沒有停過。

  宮里的魑魅魍魎們殺完了,宮外該殺的人也押解到了。

  首先被壓入刑部大牢的,是劉氏的族人。

  但劉氏父子仍舊被關在宮里,劉亨如今還沒有押解進京,所以劉氏族人并沒有最先被送上斷頭臺。

  最先被送上斷頭臺的是蘇氏的族人。

  蘇氏九族盡數擒獲以后,足足有近八百多人。

  八百多人一次被押服到了刑場上,場面十分壯觀。

  劊子手一輪一輪的砍腦袋。

  砍下的腦袋在刑場上堆成了一座小山,鮮血染紅了整個刑場。

  場面十分駭然。

  寇季知道蘇氏并沒有參與楊太妃和劉從美做下的事情,所以他稍微關注了一下蘇氏一族被斬的罪行。

  其中有一條,寇季覺得應該是蘇氏一族被斬的真正的罪行。

  那就是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在鄉間侵占民田。

  其侵占的良田,多達十萬畝。

  小小的一個御女而已,在宮里還不如一些有身份的女官重要,家中的父兄就敢如此膽大妄為,被拉出來斬首,也不奇怪。

  臨死之前還被趙禎利用了一下,用于混淆視聽。

  蘇氏被斬以后沒多久,陳氏的族人就被盡數押解進了汴京城。

  奇怪的是,陳氏的族人中,并沒有女眷,清一色的男丁。

  押服到了汴京城當日,就被一體斬絕。

  陳氏女眷去了何處,無人知道。

  寇季覺得,趙禎大概是覺得將陳氏全部砍了,實在太便宜陳氏了,所以將陳氏的女眷另外發放到了別處去受刑。

  受的什么刑,寇季猜測不到。

  但寇季卻可以斷定,一定是一種極其屈辱的刑罰。

  陳氏族人被斬以后。

  趙禎并沒有動手砍了劉氏族人,而是恢復了常朝。

  但寇季請了病假,并沒有去。

  上朝第一日。

  有侍御史上書,稱趙禎大行殺伐之道,有失仁和,直言后宮里的事情存在著疑點,要求趙禎給出真相,再行殺伐也不遲。

  趙禎又罷朝了。

  罷朝以后,下了一道旨意。

  侍御史被罷官去職,流放千里。

  此舉激起了御史臺一眾官員的不滿,他們紛紛上書,為其辯解。

  趙禎在御史臺一眾官員的辯解聲中,改判了那位侍御史斬刑。

  御史臺一下子炸了。

  御史們集結在一起,炮轟趙禎。

  然后,御史臺大小官員,被降了兩級。

  御史們不甘心,決定跟趙禎斗爭到底。

  然后趙禎開始一天貶一個,一天貶一個。

  眼看著御史臺官員們沒有幾人了。

  呂夷簡三人進宮請李太后出面,阻止趙禎如此荒唐之舉。

  然后,一向對李太后孝順有加的趙禎,這一次非但沒有聽從李太后的勸誡,反而因為呂夷簡等人請李太后出面的緣故,遷怒到了三人頭上。

  趙禎沒有動他們三人。

  但他們三人最看重的一些門生故舊,集體被降了職。

  同時,趙禎再次延長了輟朝的時間。

  呂夷簡三人徹底坐不住了,但他們拿趙禎無可奈何,不得已再次到了寇府別院。

  寇季不想見他們,但寇準卻放了他們入府。

  他們三人入府以后,直奔寇季的書房。

  寇季正在書房里打哈欠,王曾三人如同強盜一般的闖進了寇季書房。

  一進門,王曾就叫道“你還有閑情雅致在府上躲著,朝堂如今已經亂了套了。”

  寇季明知故問的道“樞密院亂了?”

  王曾一愣,緩緩搖頭。

  寇季淡然道“樞密院沒亂,朝堂怎么可能亂了呢?”

  王曾瞪著眼道“可是御史臺的官員,快被官家罷干凈了……”

  寇季又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道“我是樞密使,掌管的是樞密院,又不是御史臺。御史臺官員就算真被官家罷干凈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我管好我的樞密院就行了。”

  呂夷簡咬牙道“你乃是中樞之臣,怎么能有文武之分,只要是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你都有責任出面。”

  寇季一臉愕然的盯著呂夷簡。

  “呂公,中樞之臣,沒有文武之分?你說這話,難道不臉紅嗎?平日里針對武臣,喊的最兇的就是你。”

  呂夷簡臉上不見任何羞愧之色,他盯著寇季狠聲道“中樞之臣,難道該有文武之分嗎?寇季,你是想挑起朝堂上文武之爭嗎?”

  寇季撇了撇,心里暗罵了一聲。

  不要臉……

  “我剛剛聽府上的仆人稟告,說是官家降了三位門生的職位。想必官家降至的那些門生,是三位的摯愛吧。不然三位也不會心疼成這樣。三位找我說項是假,其實是害怕官家再次降罪吧?”

  呂夷簡和王曾聽到這話,臉色有些不好看。

  張知白倒是一臉坦然,他雖然也有門生故舊,但是他平日里不收禮,也不幫門生故舊辦事,所以他跟自己門生故舊們并不親近。

  趙禎別說降了他們的職,就算將他們一口氣全罷了。

  張知白也不會心疼。

  張知白心疼的是御史臺的官員。

  趙禎若是罷黜一兩個御史臺的官員,那倒是沒什么。

  可趙禎一口氣罷黜了御史臺九成的官員,御史臺已經癱瘓了。

  御史臺可是朝廷的重要組成部分。

  御史臺癱瘓了,對朝政影響極大。

  所以他急著找寇季出面,去找趙禎說項,讓趙禎盡快恢復御史臺。

  呂夷簡和王曾二人對寇季懟的說不出話。

  張知白一臉凝重的道“如今御史臺已經癱瘓,各地巡察的奏報遞到了汴京城以后,無人過問。百官們沒有御史監督,也是人心浮動。

  此事已經影響到了大宋的安定。”

  “哎……”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張公一片公心,我能夠體諒。只是官家如今在氣頭上,誰去勸誡也沒有用。三位已經勸過了,明知道沒有用,為何要讓我去觸這個霉頭?”

  呂夷簡三人齊齊皺起了眉頭。

  王曾沉聲道“你素來跟官家交好……”

  寇季撇撇嘴道“我跟官家交好不假,可要我去找官家說項,那也要看什么事情。官家現在明顯不愿意聽我說項,不然他也不會對外宣稱,說將我禁足在了府上。

  所以即便我出面去找官家說項,也不會氣任何作用。”

  “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御史臺的官員被罷黜的干干凈凈嗎?”

  王曾咬牙切齒的道。

  寇季嘆了一口氣,“你們讓御史臺的官員閉上嘴,別去觸官家的霉頭不就行了?官家明顯不愿意讓人提及后宮的事情,御史臺還有人追著不放。

  他們跑去找官家不自在,官家能讓他們自在?”

  張知白感嘆道“要御史臺的官員們閉上嘴,除非殺了他們。”

  言外之意,讓御史臺的官員們閉上嘴,很難。

  寇季道“他們為何非盯著后宮的事情不放,彈奏彈奏其他事情不好嗎?后宮里的事情刨根問底的問清楚,對他們沒好處,對朝廷也沒好處。”

  呂夷簡皺著眉頭道“老夫派人給御史臺的人傳話了,讓他們別盯著后宮的事情不放。可是老夫越提醒,他們彈奏的越兇,老夫也沒辦法。”

  寇季臉色微微一冷,“他們自己非要找不自在,你們還干嘛為他們操心。”

  “他們可以罷,御史臺不能癱……”

  張知白鄭重的道。

  張知白不是迂腐的人,他不在乎一群不知死活的官員的生死,他在乎的是朝堂能不能正常運轉。

  “那你們就加緊時間,從地方巡察中,抽調一批人補足御史臺的空額就是了。”

  “可官家如此胡為,對朝廷的危害更大。”

  王曾咬牙道。

  寇季略微挑起了眉頭,“你們壓根就不是請我出面去為御史臺的人說情的,你們其實是想讓我想辦法讓官家恢復冷靜對吧?”

  王曾三人遲疑了一下,一起點頭。

  寇季果斷攤開手道“我沒辦法……”

  “為何?!”

  因為劉氏父子還活著,劉亨還沒有入京,趙禎想殺的人還沒有殺完,他胸膛里的氣還沒有散。

  在想殺的人沒有殺盡前,勸誡趙禎,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趙禎雖然一個勁的在折騰御史臺,可朝堂上的其他衙門,趙禎一動也沒動。

  御史臺對朝廷而言,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御史臺就算被他折騰沒了,大宋也出不了什么大問題。

  趙禎只折騰御史臺,不折騰其他衙門,就說明他現在很理智。

  他理智下做出的決斷,很難因為誰的三言兩語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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