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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0章 寇樞密真是太大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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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是一個沒臉見祖宗的人,死后也沒臉入墳。老家山后的那棵老樹,是奴婢祖祖輩輩看著它長大的。奴婢看著它,就像是看到了祖宗。”

  梅姑像是在交代后事,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寇季只是聽了個大概,并沒有認真聽。

  他不認為他護不住一個老婦人。

  寇季帶著梅姑和向家小妹出了房間,就看到了洗衣房四處著了火,濃煙滾滾,寇季仔細嗅了一下,在里面嗅到了火油的味道。

  他心頭一跳,暗中叫了一聲大膽。

  誠如梅姑所言,對方出手真的狠辣。

  對方有將洗衣房付之一炬的打算,不過對方點火的位置,并沒有沖著他們所在的位置,大概是不想傷人性命。

  準確的說,是不想傷了他的性命。

  對方在害怕,害怕傷了他的性命,不好收場。

  畢竟,他若是死在了皇宮里,別的地方不敢說。

  鎮西、鎮北、永寧、永興、靜塞等兵馬,一定會向朝廷討要一個說法。

  寇準,以及朝中的一些宿老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了,這還只是明面上的。

  背地里的力量,別人不清楚,但是寇季卻清楚。

  曹利用、張元兩個家伙,一直有重返大宋的打算,只是被他鎮著,所以二人在域外稱王稱霸,卻從不覬覦大宋半分。

  他若是沒了曹利用和張元兩個家伙,應該不會消停。

  他們手下那些保州出來的將士,一定會幫寇季討一個公道,他們一定會順水推舟,領著兵馬進入到大宋。

  暗中的力量對方雖然看不到,但明面上的力量,足以讓對方感覺到頭疼,所以對方投鼠忌器,并沒有對他們下殺手。

  寇季隨意的掃了一眼洗衣房,便沒有在洗衣房內停留,他帶著梅姑和向家小妹,以及一眾宮娥,往洗衣房外跑去。

  跑到了洗衣房門口,就看到了被他派去守門的兩個宦官,被人打暈在地。

  寇季皺了皺眉頭,沒有搭理他們,帶著梅姑和向家小妹快速的逃離了洗衣房。

  因為他感覺到,危險并沒有走遠。

  一路穿過了兩個宮殿群,眼看著無數的宦官、宮娥推著水龍車趕去洗衣房救火,寇季都無動于衷。

  一直跑到出了洗衣房所在的位置以后,寇季才松了一口氣。

  他回身對梅姑笑道:“應該安全了……”

  梅姑臉上帶著笑意,卻沒有說話。

  寇季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他快速的跑到梅姑身邊,就看到了梅姑的后心中了一支暗箭,鮮血已經染紅了梅姑的后背。

  向家小妹見此,徹底傻了,瞪著眼睛愣愣的站在一邊。

  寇季瞳孔一點點放大,驚聲道:“剛才過去救火的那些宦官和宮娥里有刺客?”

  梅姑笑著點點頭。

  寇季沉聲問道:“為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梅姑就搖搖頭,低聲道:“沒用的……那么多人亂糟糟的聚在一起,對方混在其中,縱然奴婢當場叫破,對方也能借著人群逃離……”

  寇季牙齒咬的咯嘣作響。

  梅姑中箭,他有責任。

  對方在洗衣房放火,目的是為了引蛇出洞。

  對方不敢傷他,他守在洗衣房,對方不好對梅姑動手。

  所以對方借著在洗衣房放火,將他們全部引出來,然后在路上動手。

  救火的人那么多,對方在人群中悄然向梅姑射出暗箭,寇季不可能反應過來。

  “去找御醫……”

  寇季準備帶著梅姑去找御醫診治。

  可是梅姑卻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奴婢死了以后,還請寇樞密依照約定,送這群苦命的姐妹入宮。若是寇樞密能給她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奴婢縱然到了九泉之下,也會記得您的大恩大德。”

  寇季咬牙道:“你會不會死,你說了不算,去找御醫!”

  寇季帶著梅姑往御醫所在的地方奔去。

  梅姑沒有再拒絕。

  只是沒走多久,梅姑就癱在了向家小妹懷里,再也沒了動靜。

  寇季看到梅姑死去以后,差點沒一怒之下,調兵入宮,好好的跟宮里那些骯臟人清算一場。

  他堂堂一個樞密使,居然沒保住一個老婦人,這讓他如何甘心。

  寇季強忍著怒火,背起了梅姑的遺骸,往趙禎的寢宮奔去。

  梅姑已經遇害,洗衣房的其他宮娥們跟他說了不少秘密,恐怕也有危險。

  寇季到了趙禎寢宮的時候,趙禎寢宮大門緊閉著,曹皇后憂心忡忡的站在門外。

  見到了寇季背上背著一個老婦人出現在了趙禎寢宮,曹皇后也是愣了,隨即趕忙迎上前。

  寇季卻沒有搭理她,直接繞開了她,走到了趙禎寢宮門口,在趙禎寢宮門口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一腳踹開了趙禎寢宮的大門。

  趙禎寢宮門口的宮娥、宦官們,一個個嚇的站在原地,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

  曹皇后嚇點驚掉了下巴。

  寇季背著梅姑的遺骸,就那么堂而皇之的進了趙禎寢宮。

  沒一個人攔。

  向家小妹等人沒敢跟著進去。

  寇季進了趙禎的寢宮,關上了寢宮的大門,在趙禎咆哮聲中,背著梅姑到了趙禎床前。

  “誰這么大膽,敢闖朕的寢宮,不要命了?”

  趙禎雖然悲傷,但并沒有失去理智。

  他知道敢闖他寢宮的人不多,幾乎都是他最親近的人。

  所以他并沒有下令御前衛直接將人拉出去砍了。

  寇季到了趙禎床前以后,就看到趙禎如同當初張貴妃去世的時候一樣,癱坐在床前,披頭散發的坐著。

  趙禎如此哀傷,并不是心疼韓美人。

  他是心疼韓美人肚子里的孩子。

  寇季走到了趙禎床前,放下了梅姑的遺骸,對著趙禎沉聲道:“官家,臣需要您下旨放良幾個宮娥……”

  趙禎有些呆滯的側過頭,看到了寇季以后,失聲痛哭。

  “四哥……朕兒子沒了……朕兒子沒了……”

  張貴妃一尸兩命,對趙禎的打擊很大,韓美人一尸兩命,對趙禎打擊更大。

  哪怕是一國之君,面對兩次喪子之痛,心里也幾近崩潰。

  寇季蹲下身,盯著趙禎,沉聲喝道:“官家,振作點!”

  趙禎已經在失聲痛哭,根本聽不進去寇季的話。

  寇季抓住了趙禎的臂膀,沉聲道:“官家,現在不是你悲傷的時候,你現在必須振作起來,幫臣查清楚此事。

  現在你只是沒了兩個兒子,此事若是不查清楚,你很有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兒子。”

  趙禎依舊在哭。

  寇季惱了,抓住趙禎的肩膀用力了許多,他沖著趙禎吼道:“趙禎!你是大宋的官家,四海霸主,你如此頹廢,如何帶領著大宋繼續強生下去,如何讓大宋的江山千百代的傳承下去?

  你沒了兒子,但你有大宋。

  大宋的未出閣的采女,都等著你下一次采選。

  只要你愿意,就算是年年采女入宮,也不是難事。

  納它三千采女入宮,你生幾百個兒子都行。

  你不是生不出兒子,是有人在背后作祟。

  此事若是不處理,你縱然生下了兒子,也會被人害死。

  現在,你給我振作一點,我們一起解決背后作祟的人。”

  寇季的話并沒有驚醒趙禎,但是寇季手上的力道,卻抓疼了趙禎,讓趙禎從痛苦中緩緩回神。

  趙禎咬牙忍著淚,盯著寇季道:“四哥……你能不能先放開朕……”

  寇季在趙禎提醒下,意識到了自己抓著趙禎過于用力,趕忙放開了趙禎。

  “臣失禮了……”

  趙禎一邊平復著心情,一邊喃喃道:“是朕被痛苦沖昏了頭腦,怪不得四哥。”

  說到此處,趙禎似乎想起了寇季剛才的話,眼中的混沌略微驅散了一些,漸漸的透出了一些鋒芒。

  “四哥剛才說,朕兩次痛失愛子,是有人在背后搗鬼?四哥可查出是誰?”

  慢慢冷靜下來的趙禎十分可怕。

  遠比趙恒當時發瘋時候可怕。

  趙恒當初因為子嗣的問題,在摘星樓上親自動手,打殺了一幫宗室。

  趙禎因為子嗣的問題,能殺到天下人膽寒。

  趙恒殺人,還要問一問滿朝文武的意思。

  趙禎卻不需要。

  他一聲令下,六十萬精兵強將便能齊聚汴京城下,縱然是屠了汴京城,也不在話下。

  眼下朝廷的六十萬禁軍,可不是什么濫竽充數之輩。

  有經歷過河西戰事的,有經歷過兩次對遼戰事的,還有經歷過覆滅西夏的戰事的。

  一個個都是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戰斗力十分驚人。

  他們從四面發力的話,足以將整個大宋梳理一遍。

  寇季見趙禎起了殺心,就沉聲道:“眼下臣只是查了一些端倪,具體的還要細查下去。臣剛剛去了洗衣房,找了幾個知道宮內不為人知的消息的宮娥,了解宮內的詳情。

  剛剛查出了一些眉目,洗衣房就失火了。

  宮娥梅姑在逃亡的路上,中了賊人的暗箭,不等醫治,就氣絕身亡。”

  趙禎看向了寇季,眼中寒光凜凜,“是宮里的人在作祟?朕兩次痛失愛子,都跟背后的那個人有關?”

  能在宮里暗中放火,又能在宮里放暗箭傷人的,只有宮里的人。

  外面的刺客是進不了皇宮的。

  刺客們不等臨近皇城,就會被架在皇城頭上的火炮和火槍轟成渣渣。

  所以寇季說完了話,趙禎就知道了是宮里的人。

  事實上張貴妃去世的時候,趙禎和寇季就已經猜到了是宮里人所為。

  但當時趙禎一怒之下將張貴妃宮里的人全部杖斃,導致了線索中斷,查不下去。

  如今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趙禎特意留下了韓美人宮里的人,并且派陳琳暗中派人盯著,所以韓美人宮里的人沒有死。

  仔細查探的話,應該能查出一些端倪。

  寇季聽到了趙禎的話,緩緩點頭道:“不錯……官家兩次痛失愛子,八成都跟背后那個人有關。”

  趙禎咬牙切齒的道:“他是誰?朕要滅其九族,然后用對付夏氏父子的法子,折磨而他到死。”

  寇季緩緩搖頭,道:“臣只是查到了一些邊外人,暫時還不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誰。”

  寇季雖然從梅姑口中得知了一些線索,但沒有實證的東西,他沒辦法拿出來說。

  畢竟,梅姑提到的那個人,身份有些特殊。

  趙禎盯著寇季沉聲道:“你一定查到了什么對不對,你要是沒查到的話,對方不可能急著殺人滅口。你告訴朕,是誰。

  只要是宮里的人,不論是誰,朕都敢殺。”

  寇季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趙禎緊緊的盯著寇季道:“你知道,但你不說,對方身份不一般?你沒有實證,所以不敢說?”

  趙禎猛然撲到寇季面前,大聲喊道:“你告訴朕,你怕什么?只要你說一個名字,朕就敢殺,事到如今,朕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那怕他是冤枉的。

  為了朕的兒子,為了趙氏血脈傳承,縱然將這宮里的人誅殺一個干凈,朕也不會后悔。”

  寇季重重的喊了一聲,“官家,你失言了!”

  趙禎渾身一震,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寇季,他已經通過寇季的話,猜出了一些端倪。

  他說要誅殺了宮里所有人,但寇季卻提醒他,宮里有些人,他動不了。

  他顫聲道:“是……”

  寇季不等趙禎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

  “一切都只是一個老宮娥的一面子詞,如今這個老宮娥還死了。沒有證據的事情,絕對不能亂說,不然鬧的人心惶惶的,對誰也沒有好處。”

  趙禎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臉色緩緩的變蒼白,他顫聲道:“為什么?”

  寇季沉聲道:“臣也想知道為什么……”

  “朕……朕……”

  趙禎嘴皮子哆嗦著,說了許多次‘朕’,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許久以后。

  趙禎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咬著牙,低聲道:“不……不可能……”

  寇季鄭重的道:“可不可能,需要臣查清楚以后才能知道。現在,臣需要官家一道放良的旨意,將那些告訴臣消息的宮娥放良出宮。

  她們多是一些無辜的可憐人,不應該跟著受罪,更不應該因此喪命。”

  趙禎如同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左右不過是一群……”

  寇季不等趙禎話說完,就怒吼道:“官家,我大宋從立國至今,歷任官家,都從不擅傷人性命。難道你要開先例嗎?

  你我君臣,是要做千古明君和千古良臣的。

  又豈能為了幾個區區宮娥的性命,擔上污名。”

  趙禎看向了寇季怒道:“她們不過是奴婢,朕殺了就殺了,滿朝文武也不會說什么。朕這些年杖斃的奴婢還少嗎?”

  寇季憤怒的道:“她們是奴婢不假,但她們也是人。你此前杖斃的那些奴婢,是因為犯了錯,該死。但是洗衣房的奴婢是無辜的。

  她們是為了你,為了你趙禎,為了你趙氏皇嗣傳承,才冒著生命危險說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實情。

  她們不欠你什么,反倒是你欠著她們一樁恩情。

  我答應過她們,只要她們說出實情,我就幫她們討要一道放良文書。

  眼下,我還沒有兌現承諾,就已經有人被暗害了。

  尸骸,就擺在你的面前。

  你現在盯著她,你告訴她,一個奴婢死了就死了。

  你說不說得出口?”

  寇季說完這話,撲到了趙禎面前,拽著趙禎的衣袖,拉著趙禎去看梅姑的遺骸。

  趙禎盯著梅姑那空蕩蕩的眼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并非暴君,也非嗜殺之人,反而有那么一絲絲的仁慈一直藏在心底。

  他之所以說出剛才那番糊涂話,是因為他從寇季口中知道的一些內情,他接受不了。

  他的情緒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梅姑那空洞的眼眶,驚醒了他。

  讓他意識到,人之所有有眼珠,就是為了明辨是非,明辨忠奸。

  梅姑無疑是一個忠仆。

  背后藏著的那個黑手,無疑是大惡。

  他不能讓忠仆屈死,也不能讓惡人的奸計得逞。

  只是即便他心里已經想通了此事,仍舊什么也不想做。

  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待著,一個人消化所有的悲傷,讓時間拂去他心頭所有的傷痕。

  恍惚間,他說出了一句讓人難以置信的話。

  “寶璽就在垂拱殿……你要寫什么旨意,隨你書寫……”

  寇季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寇季難以置信的盯著趙禎道:“趙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趙禎失魂落魄的道:“朕知道……”

  “呸!”

  寇季徹徹底底的惱了,一口唾沫就吐在了趙禎面前,趙禎瞪起眼,呆呆的看向了他。

  “趙禎,你知不知道寶璽代表著什么?代表著大宋的江山社稷,你就這么輕易的要交出去?你有那個資格嗎?

  大宋江山社稷,那是太祖皇帝打下來的,不是你趙禎打下來的,你要輕而易舉的將它交出去,有沒有去太廟問過太祖皇帝?

  大宋江山社稷,傳到你手里,是你皇祖父、你父皇兩代人傳下來的,你現在要將寶璽交出去,你有沒有問過他們?

  大宋江山社稷,能有今日之強盛,是歷代先賢們不遺余力的治理出來的,是數萬萬將士們浴血沙場殺出來的。

  在興慶府,你親眼看著那些將士們是如何作戰的。

  他們舍生忘死的在城內外廝殺,頭斷血流,保的是誰的江山?

  你趙禎的!

  你現在要將大宋江山社稷交出去,你有沒有問過歷代先賢,有沒有問過那些葬身在沙場上的英魂?

  有沒有問過正在拼命幫你將大宋江山社稷打造成鐵通的滿朝文武?”

  寇季說到此處,更惱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怒吼道:“我,寇季,十六歲入汴京城,就因為你想坐江山,你想坐穩江山,我見你無助,答應了幫你坐穩江山。

  我奔波十數年,幫你撈錢,幫你撈糧,幫你撈人,幫你造軍械,幫你搶地盤。

  東征遼國、西戰河西、北征西夏,那一次不是冒著生命危險。

  為了你的江山,我命都豁出去幾次了,你現在要將大宋寶璽輕易讓出去?”

  寇季揚起了手,很想給趙禎一個巴掌,但最終還是沒有扇下去,只是從趙禎腰間,抽出了他的腰帶,捆到了梅姑遺骸上,背上了梅姑的遺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趙禎的寢宮。

  臨出門的時候,還在趙禎注視下啐了一口,然后打開了門戶,出現在了寢宮外。

  一出寢宮,就看到了寢宮外所有人都愣愣的盯著他。

  寇季和趙禎在寢宮里的對話,外面的人并沒有聽到多少,只是聽到了最后的一些怒吼聲。

  而且還是斷斷續續的。

  宮外所有人,通過那斷斷續續的話,大致的猜測,是趙禎似乎因為痛失了兩個愛子的事情,心灰意冷,要將皇位傳給宗室之人。

  寇季惱了,將趙禎的列祖列宗,以及滿朝文武等人搬出來,將趙禎痛罵了一頓。

  宮外的人聽到的不是很清楚,所以她們只能通過腦補還原寢宮內發生的一切。

  雖然她們腦補出的事情,跟寢宮們發生的大相徑庭。

  但也足以讓她們感覺到驚恐不已。

  “好家伙……寇氏祖上是不是遺傳了剛皇帝的血脈……寇準面對皇帝蠻橫了不行,寇季直接破口大罵……只不過寇季罵的在理,大宋皇位豈是誰都有資格坐的?

  宗室遺留下的那三瓜兩棗的,有資格坐皇位?

  滿朝文武,朝野上下,宮廷內外,誰會答應?

  官家如今可是被譽為直追秦皇漢武的一代圣君,他還活著,誰有資格從他手里拿走皇位?

  再說了,官家若是換了人,那我們這些嬪妃和奴婢們,還不都得遭殃?

  官家大致是因為痛失愛子,腦子不靈性,所以在說胡話。

  確實該罵。

  只是……

  寇樞密真是太大膽了!”

  曹皇后,以及一眾伺候在寢宮外的宮娥和宦官們,心里大致都是這般想。

  特別是曹皇后,她覺得寇季的格外的對。

  趙禎身為大宋第一人,沒人敢罵他。

  大宋朝唯一能懟趙禎一兩句的,就只有寇季。

  如今趙禎隱隱有些失去理智,寇季破口大罵,將其罵醒,確實是應該的。

  寇季若是不罵醒趙禎,趙禎徹底失去理智以后,天知道趙禎會鬧出什么大事情。

  到時候恐怕有人想罵醒趙禎,都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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