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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7章 整個西北的將士都想跟著寇季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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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在知恩圖報方面,淳樸的讓人心疼,讓人不忍心去坑。

  拿命報恩,在古人中間是一種常態。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在古人中間,并不是一句空話。

  為一飯之恩,以性命相報的比比皆是。

  李家別院外,新起的那個茶棚里的掌柜的,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李迪當年不過是施舍了他一些飯食,他卻守在李府外,幫李迪守門,幫李迪準備臨時落腳的地方,守了幾十年,準備了幾十年。

  他在汴京城內并不起眼,也沒人將他的事跡四處宣揚,就足以說明,這種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方式,在百姓們中間是一種常態。

  橫山軍將士們一臉愕然的盯著寇季,心中在想什么,寇季大概知道。

  但他卻沒有糾正自己的話。

  他見橫山軍將士們沉默不語,就繼續說道:“我寇季,向來都不是那種厚此薄彼的人。你們去河西打聽打聽就會知道,但凡跟著我寇季做事的人,我從來不會虧待他們。

  如今,你們在我寇季麾下做事,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

  你們中間有些人,雖然沒有建立過什么功勞,但是我還是可以想辦法給你們弄一些地,分給你們。

  我不希望諸位跟著我做事,諸位家中的父母妻兒還要挨餓受凍。

  我也不希望諸位每次休沐歸家的時候,被人埋怨沒本事。

  因為我知道,諸位都是個頂個的好兒郎。

  因為我知道,諸位在戰場上,碰到了強敵,跟他們撕殺,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

  寇季環視所有人,擲地有聲的道:“官家可以受委屈,我寇季身為人臣,也可以受委屈。但是爾等拿性命保家衛國,官家和我絕對不會讓爾等受委屈。”

  寇季一指銀州城長城外的方向,大聲的道:“適才我清點在西北斬獲的時候,我發現,在銀州外,還有一片地方,是我們從遼人手里搶來的。

  那是我們從遼人手里搶回來的,不能白白便宜了西夏人。

  現在,我準備將那塊地,分給你們。”

  “吼!!”

  橫山軍將士們,一瞬間都驚了。

  一個個奮力的怒吼著,恨不得現在就沖到那一塊地方去,分到屬于自己的那一塊地。

  至于寇季話里的真假,他們并沒有深究的心思。

  寇季是西北經略,軍政大權一把抓,他又打敗了遼人,他說那塊地是從遼人手里搶過來的,那就是從遼人手里搶過來的。

  即便寇季光明正大的告訴他們,那塊地方其實是西夏的,但是我要把它當成是從遼人手里搶過來的,給占了,將士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占。

  真要是出了問題,擔責任的是寇季,占便宜的卻是他們。

  寇季一個身份高貴的人都不怕,他們怕啥?

  跟西夏人打仗?

  打唄!

  誰不打誰孫子。

  以寇季的大方,干翻了西夏人,他們還不得獲得一大筆賞賜。

  以前他們打仗,打贏了,沒多少好處拿,打輸了,也就是不痛不癢的斥責而已。

  他們自然沒有多少打仗的心思。

  如今打仗,砍一個敵人腦袋,跑馬圈地半炷香,還能累積。

  他們還不費盡心思惦記敵人腦袋。

  砍死一個,全家吃喝不愁。

  砍死兩個,舉家富貴。

  砍死三個,三代吃喝都不愁。

  為啥不砍?

  為何不戰?

  他們中間大多數人都是出身于四戰之地,大大小小的戰事見慣了。

  他們對戰事沒有多少畏懼。

  鄉間那些沒人管的孩子,挖出了頭顱骨,都能高興的當成蹴鞠玩一天,他們這些成年人,又豈會怕死。

  他們不怕死,只怕窮。

  窮到用鐵當錢使,真的是窮怕了。

  只要有地分,一條性命算什么。

  我一顆腦袋不夠,我還有兄弟。

  我兄弟的腦袋加上也不夠,我還有兒子。

  等不及我兒子長大?

  那我家中那八旬的老爹,也能上戰場廝殺一番。

  高官厚爵的咱不敢惦記,給地就行。

  寇季一見說到分地,橫山軍將士們就已經激動的不行了,他也不含糊,當即宣布道:“馬軍跨馬,步軍乘車,隨我去分地。”

  橫山軍將士哄一聲散開了,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就在寇季等待他們準備的時候,劉亨已經匆匆跑到寇季身邊稟報道:“四哥,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

  寇季愣了一下,“這么快?”

  劉亨哭笑不得的道:“能不快嘛,一聽說分地,全都瘋了。一個個恨不得長個翅膀飛過去。”

  寇季起身,道:“那還等什么,通知將士們,立刻開拔。”

  隨著寇季一聲令下,橫山軍將士們雄糾糾氣昂昂的出了銀州城。

  到了長城關塞前。

  寇季出具了令牌,長城關塞上的將士們立馬放行。

  等到寇季一行走遠了以后,守關的將士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議論。

  “他們去干啥?遼人不是已經被趕跑了嗎?他們還出城干嘛?”

  “聽說是去分地……”

  “分地?城外的地不都被分空了嗎?”

  “聽說寇經略在清點斬獲的時候,發現有一塊地沒分。”

  “胡說,從遼人抵達銀州,到寇經略將遼人趕出銀州,再到寇經略帶人分地,我可是一點不落的全看在了眼里。城外根本沒地可分了,已經分完了。”

  守關的將士們說到了此處,沉默了。

  許久之后,一個略顯緊張的聲音響起。

  “寇經略不會帶著人去打西夏,分西夏的地吧?我聽說寇經略一直待在西北,不肯班師回朝,就是因為記恨西夏人算計我大宋,準備給西夏人一個教訓。”

  “這……”

  “不會吧……”

  “八成是……聽說寇經略在河西的時候,那個沙州的草頭王,算計我大宋的將士,寇經略一怒,將那個沙州的草頭王全族都給屠了,還將沙州的地分給了我大宋的百姓……西夏那群沒眼色的,惹誰不好,惹上了寇經略,寇經略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守關的將士們‘推斷’出了寇季的圖謀,一個個深吸著氣,神色不一。

  “又要打仗了……我們會不會……”

  “會不會啥?”

  “會不會敗……”

  “你是不是沒睡醒,寇經略怎么可能敗呢?寇經略在那個什么得什么川,用一千多人,擊潰了西域那些蠻子十五萬大軍。在屈野川,領著幾萬人,干翻了遼國十萬精兵。寇經略怎么可能敗?”

  “那叫得勝川,寇經略在得勝川,用了可不止一千多人。”

  “甭管多少人,反正寇經略就是以弱勝強,打敗了無數強敵。寇經略以弱勝強,能打敗無數強敵,如今手里兵強馬壯,又怎么可能吃敗仗。”

  “那倒也是……聽說寇經略是秦朝的白起轉世……”

  “胡說,明明是漢時的兵仙韓信……”

  兩個將士,為了寇季是誰轉世,爭吵不休。

  一個年長的將士喝斥了一句。

  “你們吵這些有什么用?寇經略是誰轉世,又那么重要嗎?重要的是跟著寇經略,能打勝仗,有地分。你們就不饞那些地嗎?

  之前寇經略分地的時候,我可去看了。

  有個狗日的,長的歪瓜裂棗的,看起來還沒我們厲害,命好,在遼人逃亡的路上,砍了六個遼人的腦袋。

  寇經略派下來的參贊說,逃亡路上砍的腦袋,兩個只能按一個算。

  所以讓那個狗日的跑馬圈地,跑了一炷半香的時間。

  狗日的上了馬以后,玩命的跑。

  圈出的地,比我們縣上的楊大戶的地還要多很多。

  還順勢將一個大宅子圈進去了。

  寇經略將那些地,還有大宅子全都賞給那個狗日的了。

  那狗日的如今已經成了大戶了。”

  年長的將士話說到此處,周遭圍繞的那些將士們,一個個呼吸都變得十分急促。

  有將士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開口道:“同樣是當兵,我們還比他們強,為啥他們有地分,我們沒有?”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

  “遼人攻打長城的時候,我們殺的遼人,可不比他們少。”

  “嘿……還能為啥,因為人家跟著寇經略。咱們大宋朝,對將士們好,敢給將士們分錢分地的,只有寇經略。”

  “那寇經略豈不是比皇爺還威風。”

  “啪……”

  那個嘴上沒把門的家伙,剛說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就被人賞了一個巴掌。

  打他的是那個年長的將士,年長的將士打完了他,惡狠狠的罵道:“給老子夾緊你的嘴,別胡說,別給寇經略招禍。

  似寇經略這種把咱們這些將士們當人看的好官不多。

  別人可以詆毀寇經略,給寇經略招禍。

  但是我們不能,我們不僅不能給寇經略招禍,還得護著他。

  以后誰嘴上沒把門,胡說八道,給寇經略招禍,就別在老子的什里混。”

  被打了一巴掌的那個將士,趕忙認錯,“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

  年長的將士冷哼了一聲,警告的意味十足。

  有個略微年幼的將士,瞥了他幾眼,道:“二伯,我想去給寇經略當兵……”

  年長的將士開了臟腔,那是臟話不斷,“誰他娘不想,老子也想……可老子是守關卒,兵籍一輩子也不能動。除非活到七十,告老以后,才有資格離開這里。”

  大宋雖然沿襲了許多唐制,但在軍制上,跟唐朝的府兵大相徑庭。

  大宋的兵馬,基本上都是職業兵。

  一入軍籍,終生為兵。

  脫離的辦法只有兩個。

  要么逃跑,要么活到七十。

  是的。

  沒錯。

  大宋的職業兵,服役年齡可以追溯到七十。

  真的是少小離家老大回。

  除非出現什么特例,或者是被朝廷主動開革,不然不可能脫離軍籍。

  然而,特例出現的少,朝廷主動開革,就更少。

  從大宋立國之今,也就寇準主政,精簡天下廂軍的時候,開革過一次。

  除了這一次以外,再也沒有開革過兵馬。

  事實上軍中能活到七十歲的,幾乎沒有。

  圍繞在年長將士身邊的那些將士聽到了他的話,神色有些暗然。

  年長的將士見此,沉吟了一下道:“你們也別氣餒,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寇經略在西北,不止領兵打仗,還整頓了不少軍務。

  你看那晉寧軍、綏德軍,被整編成了鎮北軍,搖身一變就變成了禁軍。

  寇經略將折家軍的一些舊部,還有銀州城內的一些守軍,編到了一起,成了橫山軍。

  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們這些守關的將士,也會被編在一起。

  寇經略要打西夏人,肯定能用得上我們。

  一旦寇經略給我們機會,我們就使盡渾身本事,往西夏人腦袋上招呼。

  一人砍他幾個腦袋,我們也能跑馬圈地。”

  圍繞在他身邊的將士們聞言,鄭重的點頭。

  躲在暗處聽他們談話的守關校尉,那是淚流滿面。

  自從寇經略到了西北以后,這兵不好帶了。

  得虧大宋朝的軍制約束極嚴,不然話,守關的將士們恐怕都集體叛逃到寇經略麾下了。

  說起來寇經略是不是對我們這些守關的將士們有意見啊?

  為啥整編了別人,不管我們?

  我們是不是該主動上書,找寇經略討要一個機會?

  無論是砍遼人,還是砍西夏人,我們也不含糊啊。

  我們守關這些年,砍下的西夏人的腦袋,可不少。

  我們能打。

  守關的校尉一念至此,也不繼續躲在墻角聽墻根,他決定回去寫文書給寇季,讓寇季給他們一個機會。

  守關的校尉,那可是官員,知道的消息可比尋常的將士們多。

  他深知,跟著寇經略混,不止可以混到地,還能混到爵位。

  寇經略在河西作戰的時候,捧出了三公一侯十二伯。

  在西北作戰,捧出了一公四伯。

  寇經略若是真的要跟西夏人開戰,他若是跟著混跡一圈,保不齊也能混一個伯爵加身。

  守關將士們的心思,寇季自然不知道。

  寇季到了銀州城以后,覺得長城沿線的各個關口的將士們都不錯,在抵御遼人、抵御西夏人的時候,作戰都十分勇猛,也沒有出什么疏漏,就沒有生出動他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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