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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8章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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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只尊首領……楊文廣,你莫要太過分。”

  野利遇乞盯著楊文廣怒吼。

  楊文廣冷哼了一聲,道:“本侯此次有重任在身,就不計較你們失禮之處了。速速讓開,本侯要帶人進去搜查。”

  野利遇乞瞪著楊文廣,氣的發抖的道:“這是我大夏的驛館,你們憑什么擅闖?”

  楊文廣哼聲道:“驛館是我大宋賜給爾等的棲身之地,可不是賜給爾等的疆土,你們只能暫住,卻不能作主。我大宋當爾等是客,爾等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但凡是我大宋的疆土,有重犯藏身,本侯皆能搜查。”

  野利遇乞咬牙道:“就算你要搜查我大夏的驛館,也要拿大宋皇帝陛下的圣旨過來。”

  楊文廣盯著野利遇乞質問道:“此前我大宋交給西夏的盟約,西夏可簽了?”

  野利遇乞強忍著怒火,低聲道:“簽了……”

  楊文廣淡淡的道:“盟約上寫明了,各番屬不得窩藏大宋欽定的重犯,我大宋也不會窩藏各番屬欽定的重犯。

  如今我大宋懷疑,有重犯潛藏在西夏驛館內,自然得搜查一番。

  難道你們才簽的盟約,這么快就忘了?”

  野利遇乞強忍著怒意,盯著楊文廣咬牙切齒道:“簽訂的盟約,我自然不會忘。大宋要搜,我們自然不敢阻攔。但若是搜不到,那我就要親自前往皇宮里,問大宋皇帝陛下要一個交代。”

  楊文廣淡然道:“那是你的事。”

  楊文廣對身后的人揮揮手。

  “進去,搜!”

  巡檢司和刑部的人,一起撲上前。

  不過西夏兵沒有讓開,他們也不好強沖進去。

  楊文廣見此,瞪向了野利遇乞。

  野利遇乞十分不甘的吩咐手下的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巡檢司的人和刑部的人對視了一眼,一個個抬頭挺胸,十分傲氣了進了西夏驛館。

  經過了一番搜查以后,巡檢司的人和刑部的人,陰著臉走了出來。

  領頭的二人,對楊文廣齊齊搖了搖頭。

  楊文廣皺了皺眉頭,對所有人吩咐道:“走……”

  野利遇乞并沒有攔下楊文廣奚落一番,因為那些小孩子斗氣的把戲,完全沒有必要。

  要借此鬧事,那也要在大宋朝的朝堂上鬧。

  野利遇乞陰沉著臉,回到了驛館內,就看到夏先生穿著一身仆人服飾,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夏先生見到了野利遇乞臉色陰沉,就笑著問道:“感覺如何?”

  野利遇乞沉聲道:“想殺人……”

  夏先生哈哈大笑道:“這就想殺人了?你的定力不行啊。據我所知,你西夏的使節,到了遼國,受到的屈辱,遠比在大宋要多,為何你們沒有生出殺人的心思?”

  野利遇乞臉色能陰沉的滴出血,緊握著拳頭,一言不發。

  夏先生繼續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因為遼國不僅比你們強,還比你們霸道。所以面對遼國,你們只能忍氣吞聲。

  大宋也是強國,但對你西夏,卻一直禮待有加。

  如今突然表現出了一些霸道,你們西夏有些不適應。

  難免惱羞成怒。

  你說說你們是不是賤?

  對你們好的,你們給人家甩臉色,跟人家作對。

  對你們不好的,你們卻巴巴的往上湊。”

  野利遇乞猛然撲到了夏先生身邊,一手提起了夏先生,用吃人的目光盯著夏先生,怒吼道:“你想說什么?”

  夏先生不慌不慌的盯著野利遇乞道:“我想說的是,國與國之間交往,拳頭是唯一的道理。人家拳頭比你強,人家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不能因為人家禮待你,就覺得人家好欺負。

  你也不能因為人家對你太霸道,就惱羞成怒。

  人家有實力左右你,而你卻沒有實力左右人家。”

  野利遇乞放下了夏先生,盯著夏先生道:“強是唯一的道理?!”

  夏先生緩緩點頭。

  野利遇乞深吸了幾口氣,收斂了心中的怒意,聲音沉重的道:“我明白了……”

  野利遇乞平復了心情以后,沉聲道:“我需要喝兩口,祭奠一下我的兄長。”

  夏先生撫平了被野利遇乞抓皺的衣服,笑道:“我也需要喝兩口,祭奠一下自己。”

  野利遇乞不解的皺起眉頭。

  夏先生笑容燦爛的道:“祭奠一下過去的自己,為大宋強盛賀,為自己已經離開了大宋默哀。我在大宋的時候,大宋就像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有天下最多的財富,有天下最多的人口,卻處處被人欺負。

  我投了西夏,大宋反而變強了,兵強馬壯,錢財無數,不僅不再受別人欺負,反而開始欺負別人。

  大宋是我的故國,故國變強盛了,我是不是該為故國慶賀一番?

  蒼天似乎看不上我,總讓我遇到最壞的時候。

  我在大宋的時候,大宋處處受人欺負。

  我到了西夏,西夏開始被人欺負。

  我是不是該為自己默哀。”

  野利遇乞瞇起了眼,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沉聲道:“你既然心有故國,為何不留下?”

  夏先生失笑道:“你不懂什么叫國賊,你也不懂中原人對國賊的痛恨。我既然已經背離了大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野利遇乞冷哼了一聲,“你的話,我會一字不露的轉達給國主。”

  夏先生毫不在意的搖搖頭,笑容怪異的離開了野利遇乞的身邊。

  皇宮內。

  資事堂。

  楊文廣將搜查西夏驛館的消息告訴給趙禎等人以后,資事堂內靜悄悄的。

  趙禎等人齊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為了搜查西夏驛館,朝廷做足了準備,可如今一無所獲,他們自然高興不起來。

  “難道,慕崇父子已經逃了?”

  王云升見資事堂內靜悄悄的,就忍不住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趙禎皺著眉頭道:“朕早就派人封鎖了離開汴京城的所有道路,慕崇父子真要是離開了汴京城,朕的人不可能沒發現。

  朕不相信,慕崇父子會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汴京城。”

  張知白沉吟道:“可刑部和巡檢司的人,已經將汴京城內外翻了個便,皆沒有找到慕崇父子的蹤跡。嫌疑最大的西夏驛館內,也沒有發現慕崇父子的蹤跡,慕崇父子會藏到哪兒去呢?

  汴京城還有什么地方,能容他們藏身?”

  趙禎皺著眉頭,瞥了一眼陳琳。

  陳琳干咳了一聲道:“慕崇父子最后消失的地方是西夏驛館,慕崇父子失蹤,跟西夏驛館逃離不了關系。”

  李昭亮愣了一下,問道:“皇城司的人查到的?”

  陳琳點點頭。

  李昭亮思量道:“劉亨辦事向來周全,既然是他查到的消息,那就不會有錯。”

  王云升提議道:“那就派人查一查西夏驛館內的人,最近都接觸過什么人,總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

  “不用查了!”

  “不用查了!”

  王曾、呂夷簡、寇季三人,幾乎同時開口。

  其他人齊齊看向了他們三人。

  三人略微一愣,對視了一眼。

  王曾對寇季道:“你說吧。”

  寇季沉聲道:“人八成在遼國驛館內。汴京城內內外外,只剩下了遼國驛館和皇宮沒有被搜查。人肯定不會在皇宮里,所以只能在遼國驛館內。”

  張知白等人聽到這話以后,神色都有些凝重。

  遼國不比西夏,可不好對付。

  遼人絕對不會像是西夏人那樣,輕易的讓大宋的兵馬進入到遼國驛館內搜查。

  大宋若是強硬的派人去遼國驛館內搜查,很有可能會因此掀起兩國的戰端。

  遼國使節到了汴京城,代表的就是遼皇。

  遼皇身為天下霸主,若是被人拂了面子,肯定會率兵找回場子,不然他的霸主地位,就會被動搖。

  遼皇好不容易經營出如今的霸主地位,自然不可能任由其動搖。

  “好算計!”

  呂夷簡陰沉著臉,低聲說了一句。

  最先接觸慕崇父子的是西夏人,慕崇父子最后卻藏在了遼國驛館內,這其中要是沒有算計,那就怪了。

  王曾皺眉道:“是西夏人的算計,還是遼人和西夏人一起設下的算計?”

  若只是西夏人的算計,那還好。

  若是遼人和西夏人一起設下的算計,那對大宋而言,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遼人和西夏人能合力算計大宋,那就說明遼人和西夏人很有可能背地里已經結盟。

  西夏雖然已經對大宋形成不了威脅了,但再加上遼國,那就不一樣了。

  大宋如今雖然已經變強了,但是面對遼國,仍然有些吃力。

  在加上西夏的話,那大宋就會變得更吃力。

  “管它是誰的算計,交人平安無事,不交人,那就打一場,用刀兵說話。反正我大宋遲早要跟遼國大戰一場。”

  這話是高處恭說出來的。

  高處恭主動提出開戰,有兩個意圖。

  一是為了在戰場上獲取功勞,讓高家的地位變得更穩固。

  二是為了將朝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戰場上,好讓高家趁機將一字交子鋪的份子消化。

  高家可不比錢、孟、慕三家。

  高家可以從權力場和生意場上,一起下手,將高家的烙印深深的融入到一字交子鋪當中。

  只要高家融入的足夠深,趙禎要動一字交子鋪,也會傷筋動骨,到時候難免會投鼠忌器。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不適合用在一字交子鋪上面。

  一旦爭斗在一字交子鋪內部展開,很有可能會禍亂一字交子鋪。

  到時候這個新生的社稷重器,很有可能就會分崩離析。

  趙禎只要不想魚死網破,就只能強咽下這個魚鯁。

  “戰?!”

  王曾皺著眉頭道:“現在開戰,是不是有些為時過早?河西初定,我大宋還沒有將河西徹底的消化,再跟遼國掀起戰端,河西恐怕會生出事端。

  此外,朝廷的糧食、錢財,還不夠充足。

  咱們多積攢一些家底,再跟遼國血拼,到時候拼個三五年,也不成問題。

  我大宋要么不打,要打就要一口氣拿回燕云十六州。”

  王曾不知道高處恭的心思,所以只針對跟遼國的戰事說話。

  他覺得朝廷如今實力還是不夠。

  必須要多積攢錢財,整頓禁軍,等到兵強馬壯、財力雄厚的時候,再跟遼國大戰一場,才更有把握。

  呂夷簡跟王曾的想法差不多。

  他也覺得,要么不打,要打就要一口氣拿回燕云十六州。

  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緩一緩比較好。

  “我贊成王相的想法……”

  “我倒是覺得,可以一戰,哪怕不能拿回燕云十六州,拿回一兩州也好。”

  讓人意外的是,張知白居然開口贊成戰事。

  資事堂內,所有人意外的看向張知白。

  張知白知道所有人心中有疑惑,便開口道:“我不知道諸位有沒有注意到,以前我大宋開戰,都是再花錢,而且越花越多,漸漸的有些入不敷出。

  可近些年,我大宋對外戰事,一直在獲利。

  宋夏在長城沿線一戰,我大宋拓土數州,雖然耗費了不少錢財,但是獲得的利益更多。

  我大宋有近百萬窮苦百姓,遷移到了龍州等地。

  分得了不少良田。

  河西一戰,我大宋又有數十萬窮苦百姓,遷移了過去。

  如今還在往過遷移,相信不久以后,河西能容納的窮苦百姓,能達到百萬之數。

  近兩百萬的貧民百姓被遷移了出去,在河西和龍州等地安家落戶。”

  張知白見所有人皺著眉頭,便繼續說道:“只說窮苦百姓,諸位可能意識不到我大宋獲得的好處。那便說說罪囚、乞丐等人。

  諸位有沒有發現,自從我大宋先后拿下了長城以南,以及河西諸多疆土以后。

  我大宋牢獄之中的罪囚,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

  我大宋街頭巷尾的那些乞丐,也消失了大半。

  各地官府,為了政績,為了將這些麻煩清除,將他們全部送到了河西、龍州等地。

  他們在各地治下的時候,是懶漢,是罪囚。

  可到了龍州、河西等地,在苛政的約束下,一個個皆變成了勤懇的百姓。

  刑部歲末統計,我大宋今歲犯罪的人數,銳減了近四成。

  戶部歲末統計,我大宋今歲餓死的百姓,銳減了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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