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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6章 寇季的命,太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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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齡的斥候心里想著自己的小九九。

  寇季已經吩咐巡馬衛領、張元二人,準備返程。

  一行數人,沿著大雪山半山腰的坡道,從另一邊下了山坡。

  等到他們下山以后,天光已經大亮。

  返回了拴馬的地方,一行人騎著馬,快的返回了巡馬衛等人駐扎的營地,到了過午以后,才返回了營地。

  由于寇季不在營中,劉亨沒有下令讓軍中的將士繼續趕路,而是繼續留在原地歇息。

  急行了十五日。

  將士們還能忍受得住,民夫們卻早已身心俱疲。

  他們抓緊了為數不多休息的時間,窩在帳篷里休息。

  寇季回到了營地以后,悶頭進了帳篷,張元、巡馬衛領跟著進了帳篷。

  沒過多久,劉亨匆匆也趕到了帳篷內。

  劉亨一進帳篷,就看到了張元、巡馬衛領目光灼灼的盯著寇季。

  劉亨狐疑的問道:“什么狀況?”

  張元、巡馬衛領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盯著寇季。

  劉亨不明所以,但也順著張元、巡馬衛領的目光,看向了寇季。

  寇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中軍大帳內的座椅上,翻了個白眼道:“你們都看著我干嘛?”

  巡馬衛領嘿嘿笑了一聲,搓搓手,“小少爺,您說的那個東西……”

  巡馬衛領話說了一半,張元就在一旁補充道:“小少爺,小人們不看一看那個東西,沒辦法在谷道里布局。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寇季翻了個白眼,哼聲道:“去找府上馬隊的管事寇成,告訴他,我讓你們去領標有一百零一,到一百零九字樣的馬車里的東西。

  那東西寇成的兒子會用,讓他帶著你們去十里外找個地方試試。”

  張元、巡馬衛領二人,聽到了寇季的話,激動的往外走去。

  “等一等……”

  寇季的聲音在二人背后響起。

  張元、巡馬衛領腳下一頓。

  巡馬衛領瞪著眼睛看著寇季,以為寇季要反悔。

  就聽寇季繼續說道:“順便告訴寇成,讓他準備好標有九十一,到一百字樣的馬車上的東西。那東西你們想見識,也可以見識一下,不過得去更遠的地方。”

  巡馬衛領滿不在乎的道:“咱們直接在營地里試就行了,為什么還要跑那么遠的地方去?”

  寇季瞪起眼,“讓你去,你就去,哪來的那么多廢話。你嫌麻煩,我還不想給呢。”

  張元聽到這話,急忙對巡馬衛領道:“小少爺此舉必有深意,我們在沒有見識到那東西的威力之前,要遵從小少爺的吩咐。”

  巡馬衛領點點頭。

  張元拽著巡馬衛領快步往外走去。

  走到了帳篷門口。

  就聽寇季的聲音再次響起。

  “回來!”

  二人腳下再次一頓,一臉疑惑的看向寇季。

  寇季冷哼道:“你們是不是我忘了點什么?”

  張元率先反應了過來,躬身道:“小人告退……”

  巡馬衛領見到了張元的舉動,也明白了寇季話里的意思,趕忙施禮。

  施禮過后。

  二人迫不及待的沖出了帳篷。

  帳篷里只剩下了劉亨、寇季二人。

  自始至終,劉亨都是一臉懵。

  他完全不知道,寇季和張元、巡馬衛領在說什么。

  “四哥,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劉亨一臉疑惑的盯著寇季問。

  寇季淡然道:“不干什么……就是準備會一會黃頭回紇可汗那耶。”

  劉亨一愣,瞪大了眼珠。

  “你要以宋使的名義,出使黃頭回紇?”

  寇季搖頭道:“我準備試一試黃頭回紇可汗那耶率領的重兵的實力。”

  劉亨驚愕的張大了嘴,驚叫道:“你瘋了?!”

  不等寇季開口,就見劉亨驚恐的又道:“人家有十數萬兵力,一個個皆是精通騎術的騎兵。我們有什么?一群雜七雜八湊起來的兵馬,不足一萬五之數。

  如何跟人家抗衡?

  人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們。”

  寇季盯著劉亨,鄭重的道:“你涉足過軍陣,應該明白,決定戰爭勝負的,不只有人數。”

  劉亨瞪著眼道:“可人數是絕大多數戰爭取勝的關鍵。我們不到一萬五千的烏合之眾,對上了黃頭回紇十數萬精騎,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寇季側頭看著劉亨,疑問道:“所以……你這是在勸諫我?”

  劉亨認真的道:“不……我是在阻止你,讓你別做傻事。”

  寇季沉吟道:“如果我意已決呢?”

  劉亨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寇季起身喊道:“做什么去?”

  劉亨頭也不回的道:“派人去告訴李昭亮,讓他走快點。等他趕到了此處,說不定能趕上幫你收尸。”

  寇季嘆氣道:“不要那么悲觀,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劉亨就像是沒聽到寇季的話一樣,離開了帳篷。

  寇季一個人站在帳篷內,哭笑不得。

  “黃頭回紇的兵馬固然多,可我也不弱啊。不然我怎么敢脫離大部隊,率領孤軍前往沙州呢?”

  寇季低聲嘀咕了一聲。

  為了應對西域的局勢,寇季暗中可是準備了不少東西的。

  劉亨出了帳篷,吩咐了皇城司的探子回去給李昭亮傳信以后,就獨自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內,穿戴上了厚重的盔甲,出現在了寇季的帳篷里,守在寇季的旁邊。

  寇季狐疑的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劉亨瞥了寇季一眼,沒有說話。

  劉亨一沉默,就是兩個時辰。

  任憑寇季如何問,劉亨也不說話。

  傍晚的時候。

  張元、巡馬衛領二人,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寇季的帳篷里,一臉激動的找上了寇季。

  “小……小少爺,您準備的那些東西,實在是……”

  “實在是太厲害了……”

  兩人已經試過了寇季準備的大殺器。

  大殺器對他們造成的震撼明顯不輕,所以兩個人說話有些結巴。

  劉亨對于二人口中提到的東西十分好奇。

  但卻沒有開口問,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企圖從三個人對話的只字片語中,了解事情的真相。

  張元激動的湊在寇季面前,拍著胸脯道:“小少爺,那兩樣東西要是能敞開了給小人供應,小人可以向您保證,不出三年,西域之人,皆會臣服于您的腳下。”

  寇季聽到這話,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哼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東西你們已經見過了,也應該相信我說過的話了吧?”

  張元、巡馬衛領,一個勁的點頭。

  寇季繼續道:“戰場上的布局,我不是很懂。所以后面的事情,需要你們兩個去布置。東西給你們,人手也隨你們調配,行動吧。

  我們只有今夜一夜的時間布置,過了今夜,黃頭回紇的兵馬就會越過那道谷道,抵達我們駐扎的地方。”

  張元、巡馬衛領,單膝跪地,鄭重的向寇季道:“小少爺放心,后面的事情交給我們。”

  寇季緩緩起身,鄭重的道:“此戰,許勝不許敗。勝了,我們踩著敵人的尸骨,吃肉喝酒。敗了,你們就得隨我一起死。”

  “喏……”

  “去吧……”

  張元、巡馬衛領再次施禮,起身退出了中軍大帳。

  寇季看向了劉亨,沉聲道:“你也去幫忙。”

  劉亨盯著寇季,一言不。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你守在我身邊是為了什么,你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打算在前方的戰事出了差錯以后,立馬帶我遁走。”

  劉亨依舊盯著寇季不說話。

  寇季繼續說道:“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涉足戰場,也不會將自己置于險境。一旦事不可為,我會立馬帶人遠遁千里。”

  劉亨仍然沒有說話。

  寇季長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此戰對我們而言,至關重要。巡馬衛領雖然經歷過不少戰事,可是眼界始終有限。

  張元有眼界、有謀略。

  可他是第一次操控如此大規模的戰事,難免會有疏忽。

  你去了,可以幫他們查漏補缺。”

  劉亨聽完了寇季的話,終于有了回應,他盯著寇季,認真的道:“四哥,我們都可以死,唯獨你不能死。我們都死了,不過是多了幾個墳堆而已。

  你若是死了,我大宋恐怕也就跟著完了。

  火槍、重甲騎兵,這些你親手造出來的東西,只有你守得住。

  朝堂上的那些文武們守不住。

  你若是有了意外,火槍、重甲騎兵,恐怕就會被大肆的售賣到其他地方。

  到時候,你親手造出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會成為覆滅我大宋的利器。”

  寇季緩緩點頭,“我明白……”

  劉亨對寇季抱拳一禮,道:“那我去戰場上走一趟。”

  寇季囑咐道:“千萬別跟敵人硬碰硬,我們的目的是擊潰敵人,逼退敵人,不是剿滅敵人。”

  “明白……”

  劉亨答應了一聲,出了中軍大帳。

  寇季剛準備出去瞧瞧,就看到了一隊皇城司的人涌進了帳篷,將寇季堵在了帳篷內。

  寇季愣愣的盯著皇城司的人,愕然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領頭的皇城司干辦沉聲道:“奉上官之命,護衛您的安危。”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可你們擋住了我的去路。”

  皇城司干辦道:“上官說,讓卑職等人看著您,寸步不離。”

  寇季有些惱火的道:“可你們現在擋著我的去路。”

  皇城司干辦繼續道:“上官還說,讓卑職等人守著您,讓您別離開帳篷。若是兩日之內他回不來,又或者是有強敵趕至,就讓卑職等人護送您回汴京城。”

  “這算什么?軟禁嗎?”

  寇季瞪著眼,一臉難以置信。

  皇城司的人閉著嘴,沒有再開口。

  寇季有心在戰場布置好以后,去戰場上浪蕩一圈,可如今皇城司的人堵著他,不讓他離開,他有些不痛快。

  “劉亨沒有權利禁錮我!”

  寇季盯著皇城司的人手,擲地有聲的喊道。

  皇城司干辦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從懷里取出了一卷黃卷,遞到了寇季面前。

  “圣旨?!”

  那黃卷上的紋路,寇季十分熟悉。

  普天之下,也只有大宋的圣旨,才會用那種紋路。

  寇季展開了圣旨,瞧了一眼,有些愣的站在原地。

  許久以后,合上了圣旨,遞給了皇城司干辦,苦著臉道:“官家這不是胡來嗎?”

  寇季可以肯定,從他到大宋至今,沒見過這么荒唐的圣旨。

  從趙禎登基到如今,也沒下過如此荒唐、如此霸道的圣旨。

  圣旨上只有一句話。

  一句傳出去足以讓大宋所有臣子們瘋狂的話。

  ‘凡遇險境,不惜一切代價,保寇季安危,不遵此詔者,誅九族。’

  霸道而荒唐。

  更荒唐的是,上面足足蓋著九枚印璽的印記。

  “皇帝承天受命之寶”、“皇帝神寶”、“大宋受命之寶”三枚國璽,六枚私印。

  傳位詔書,也不過加蓋著三枚國璽而已。

  而這一份圣旨,卻足足有九枚。

  九枚印璽的印記,代表了趙禎的決心。

  代表了他不惜一切要保寇季的決心。

  代表了誰也不能動搖他意志的決心。

  看到了如此霸道、荒唐的圣旨,寇季就知道,這中軍大帳他出不去了。

  寇季唯有苦笑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寇季剛坐下沒多久,幾個巡馬衛的漢子,抱著刀進入了帳篷。

  見到了皇城司的人手后微微一愣。

  寇季剛要吩咐巡馬衛的漢子幫自己解圍。

  就見巡馬衛的漢子對皇城司的人嘿嘿一笑,“沒想到你們先到了一步……那你們就守在帳篷里,我們守在帳篷外……”

  顯然。

  巡馬衛的漢子也是過來保護寇季的。

  不等寇季開口,巡馬衛的漢子們沖著寇季抱了抱拳,已經退出了帳篷。

  寇季一腔話,到最后只能化作一聲濃濃的嘆息。

  耳聽著營外的馬蹄聲洶涌澎湃。

  寇季就知道,張元、巡馬衛領,以及劉亨三人,已經開始調遣人手,趕往谷道處。

  馬蹄聲足足響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

  營地內剩下了不到一千人,守衛著寇季,守衛著空蕩蕩的營地。

  五千二百巡馬衛將士,出動了足足五千人,留下了兩百。

  四千多馬賊,盡數出動。

  三千捧日軍將士,出動了兩千兩百。

  一萬多民夫,全部出動。

  合計兩萬多人,踏著月色,趕到了谷道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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