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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0章 還沒出生,就被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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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知白感嘆了一句,回府了。

  回到了后院以后,找到了正在縫補的老妻,要了一些淡紅的花粉。

  顯然,寇季那一句‘苛待自己的話’,張知白聽進了心里,有意掩飾一下臉上的菜色。

  他倒是不在乎臉上有菜色,可他如今知禮部,在很多場合中,代表的可是朝廷的顏面。

  他不在乎顏面,但不能不維護朝廷的顏面。

  寇季出了張府以后,感慨良多。

  以前的時候,他總覺得大宋朝堂上,凈是一些蠅營狗茍之輩,一個個吃的肚滿腸肥,每天不思為民做事,只想著如何搜刮民脂民膏。

  直到今日。

  他聽到了李迪的心聲,見到了張知白的作為以后,才明白,大宋朝堂上有好官。

  他們各自,為了各自的目的在堅持。

  只是貪官污吏太多,他們的力量顯得有些單薄而已。

  單薄到朝堂上沒有多少他們的身影。

  寇季見識了張知白的清廉以后,到了張士遜府上,見到了張士遜府上的奢華以后,就沒有多待的心思。

  陪著張士遜閑聊了兩句,放下了請帖以后,借故告此。

  寇季不愿意跟此人深交。

  此人為政倒還好,只是不修私德,入宮理政的時候,總喜歡帶著女人一起去。

  寇季無此嗜好,也不愿意沾染上此嗜好。

  辭別了張士遜以后,寇季又去了李府,見了李昭亮。

  李昭亮差遣府上了管事,備了一份厚禮,讓寇季帶回去,卻沒有答應參加七日后文昌學館的開館儀式。

  寇季也沒有強求。

  邀請李昭亮,只是一個禮數。

  一個文人齊聚的儀式,李昭亮去有些不合適。

  一旦去了,說不定還會被一些嘴癢的人盯上,羞辱他一番。

  離開了李府,寇季又相繼去了曹府、高府、石府、潘府等幾大將門府邸。

  皆得了一份厚禮。

  顯然,他們皆不打算參加文昌學館的開館儀式。

  寇季回府以后,懷著一些心思,進了正堂。

  正在正堂內等消息的寇準見此,疑問道:“官家拒絕了你的提議?”

  寇季一愣,笑著搖頭,“官家答應了讓一字交子鋪暗中資助文昌學館。”

  寇準皺眉道:“資助學館,乃是一件光明正大的好事,為何要偷偷摸摸的?”

  寇季笑著將趙禎的顧慮,跟寇準講了一番。

  寇準啐了一口,氣哼哼的道:“老夫不做那偷雞摸狗的事情,派人去告訴李迪,他要是不怕以后滿朝文臣,皆是我寇府門人的話,盡管阻止。”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您這算是戳中的李公的軟肋了。”

  寇準翻了個白眼,哼哼道:“他以為老夫不在朝堂上,就奈何不了他了?”

  寇季替李迪辯解道:“李公應該沒這種心思,他也是看國庫空虛,才不得不如此。”

  寇準瞪起眼,“老夫就是知道他一片赤心,才沒有為難他。不然,老夫早就跑到垂拱殿上去,吐他一臉了。”

  寇季感慨道:“祖父威武……”

  寇準瞪了寇季一眼,“威武個屁……既然官家沒有拒絕你的提議,你為何愁眉苦臉的?”

  寇季屏退了左右,將李迪跟自己說過的話,以及在張知白府上看到的情形,向寇準講了一遍。

  寇準聽到了李迪執意要給呂夷簡當先鋒以后,微微皺了皺眉頭,撇嘴道:“李迪是個軟蛋,他要是真有能奈,就應該一個人完成修訂律法的事情,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寇季撇撇嘴道:“不是誰都能像您一樣,在朝堂上威風八面。”

  寇準冷哼道:“所以老夫說他是個軟蛋。”

  寇季聞言,哭笑不得。

  寇準哼哼道:“他喜歡給人當槍使,那就盡管去好了。此事你不需要插手,等李迪那廝被人扳倒以后,老夫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寇季苦笑著,道:“李公跟您交情不錯,您這么做……”

  寇準瞪眼道:“老夫就不能嘲笑他了?他若真被人扳倒了,老夫還要出面保他性命呢。比起救命之恩,嘲笑兩句算什么。”

  寇季聞言,果斷道:“您老說的對。”

  寇準又道:“至于張知白,愚夫爾。”

  寇季愕然瞪起眼。

  寇準不屑的道:“他那點錢,能支應幾個娃娃們讀書?他若聰明,就該借著朝廷之力,大興教化,讓所有讀不起書的娃娃們,都讀的起書。

  他是朝中重臣,手握大權,就應該想天下、謀天下。

  而不是把自己弄的慘兮兮的,卻也沒幫助多少娃娃們讀上書。

  他是驅牛耕田的人,卻代替牛去耕田。

  他難道不蠢嗎?”

  寇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啥。

  寇準瞪起眼,“還愣著干嘛,還不去準備文昌學館開館的事宜,難道要讓老夫親自去準備?”

  “哦……”

  寇季答應了一聲,趕忙離開了別院,去文昌學館處。

  文昌學館,依山水而建。

  囊括了整個瑞安鎮的私塾,占地面積達到了瑞安鎮的三分之一。

  其中分別設有文昌私塾、文昌書院、文昌學館。

  文昌私塾是原有的瑞安私塾。

  寇準在原有的瑞安私塾的基礎上,梳理管理有些混亂的瑞安私塾,將其納入到了文昌學館,成為了文昌學館的一部分。

  文昌私塾,主蒙學。

  教授識文斷字,以及一些蒙學的書籍。

  招收的學生,分別是六到十二歲。

  非瑞安鎮上的學生,超過了十二歲不收。

  文昌書院坐落在文昌私塾和文昌學館之間,建立在山腳下,五丈河旁。

  那是一座占地面積和文昌私塾一樣大的書院。

  校舍、馬場、馬房、射場、演武場、藏書樓、琴樓、棋樓、書樓、畫樓等等一應俱全。

  書院里教授學生們,讀書、識經、吟詩作賦、六藝,以及各類雜項。

  各類雜項,學生們可以依照自己的興趣,選修。

  在建立文昌書院之初,寇準并沒有將騎射、武藝、兵法謀略等算在其中。

  還是寇季向寇準陳述了一番利害關系,寇準才添上了騎射、武藝、兵法謀略。

  值得一提的是。

  當那些名宿大儒們被邀請到了汴京城以后,得知了文昌書院里有騎射、武藝、兵法謀略以后,不僅沒有強烈反對,反而贊成了此事。

  其原因是,這些個名宿大儒們,在幼年求學的時候,也曾習過騎射、武藝。

  而現今太學、國子監內,武備荒廢,他們覺得有必要重振一下武備。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

  文昌書院招收的學生年齡皆在十歲到十八歲之間。

  學生們有多余的時間去涉獵這些東西。

  且不需要參加春闈,所以不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治經。

  文昌書院,在那些名宿大儒們眼中,就是一個過度的書院,不需要他們太重視,太挑剔。

  比較起來。

  囊括了半山腰,以及山頂了文昌學館,就嚴苛了許多。

  沒有固定的年齡限制,但是卻有十分嚴苛的考核制度。

  到吞噬tsxsw其考核的各項題目,遠比科舉場上的秋闈還要嚴苛三分。

  課業只有兩項。

  治經、雜學。

  其中各種雜學屬于選修,是在文昌書院雜項的基礎上,做了一次延伸。

  唯有治經是必修。

  因為治經是科舉考核的根本,也是學生們晉身仕途的根本。

  整體的文昌學館,可以說是滿足了一個讀書人,一生所要經歷的一切課業。

  像極了后世的那種小初高大的模式。

  一切皆源于寇季的影響。

  寇準在創辦學館之初,只想創辦一座類似于岳麓書院一樣的那種學院,甚至規模還要比那個小一些。

  但是前來幫助寇準創辦學館的人太多。

  財力又足夠豐厚。

  寇季只是稍微影響了一下,就達到了如今的規模。

  寇季一路穿過了文昌私塾,到達了文昌書院,沿著文昌書院后面的山道,到了半山腰。

  山頂的一些設施還在營造。

  所以文昌學館的先生們,皆在半山腰上居住著。

  文昌學館的大部分的校舍,也在半山腰上。

  寇季到了以后,找到了寇準安排的兩個副山長,陪著他們一起,籌備開館的儀式。

  由于開館的時候到的人比較多,且其中有一大部分人非富即貴,所以需要好好的安排一下。

  比如,放置趙禎座椅的高臺,就需要好好搭建一下。

  既要保證安全、堅固,也要保證用過以后便于拆除。

  還要準備趙禎到了文昌學院以后的吃喝用度。

  因為關系到趙禎的安慰,所以寇季必須全程盯著,全程檢測。

  事倒是不多,就是麻煩。

  忙累的時候,寇季就有一種去信一封,讓趙禎別來的心思。

  可看到了那些名宿大儒們,為了趙禎駕臨以后的事情,忙的上氣不接下氣,卻依舊喜氣洋洋的,寇季就知道,他們有多渴望趙禎能夠駕臨文昌學館。

  若是因為他的問題,導致趙禎沒來的話,那幫子名宿大儒,估計能唾罵死他。

  寇季在文昌學館內忙活了三日。

  才將一應的事務準備齊全。

  然后就帶著一群人,往山上辦一些吃穿用度。

  五日以后,才全部忙完。

  有心回府歇息,卻沒辦法回府。

  因為有一些受邀在列的遠途的客人,提早一步到了文昌學館。

  寇季需要代替寇準接待。

  一晃。

  到了第七日。

  第七日一大早。

  寇準到了文昌學館內,驅趕著寇季離開了文昌學館,去別院里招待已經到了瑞安鎮上的趙禎一行。

  趙禎不僅自己到了,還帶了曹皇后,以及已經晉升為婕妤的張氏。

  由于趙禎身份尊貴,不可能率先上山,去等一幫子臣民,所以就暫時在瑞安別院里歇下。

  等山上的客人們到齊以后,才會上山。

  寇季到了別院以后。

  見到趙禎大馬金刀的坐在別院的正堂內品茶,曹皇后坐在一側。

  張婕妤坐在左下首。

  向嫣陪坐在右下首,正在陪著張婕妤、曹皇后說話。

  趙禎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向嫣的肚子上徘徊。

  寇季入了正堂,向趙禎、曹皇后、張婕妤施禮。

  施禮過后,瞧見了趙禎的目光總是在向嫣肚子上徘徊,一臉不高興的擋在了向嫣身前。

  趙禎見此,鬧了個大紅臉。

  “咳咳……寇季啊!朕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

  寇季挑著眉頭,扶著向嫣坐在了右下首的旁邊,自己坐在右下首,盯著趙禎道:“官家有何事要說?”

  趙禎淡淡的道:“張婕妤有了身孕……”

  寇季略微一愣,瞥向了張婕妤。

  張婕妤略微羞澀的低下頭。

  寇季意外的道:“張婕妤已有身孕?”

  趙禎點頭道:“御醫們已經幫張婕妤診過脈,卻有身孕。”

  寇季拱手道:“臣恭喜官家,賀喜官家。”

  趙禎繼續道:“朕有意晉張婕妤為昭容,你以為如何?”

  寇季一臉愕然。

  寇季知道趙禎喜愛張婕妤,張婕妤懷上了龍子龍孫,確實是一件值得喜慶的事情,可一下將張婕妤的地位,從婕妤晉升到昭容,跨度是不是有點大?

  中間足足跨了八個品階。

  你是嫌張婕妤死的不夠快?

  還是嫌張婕妤肚子里的那個死的不夠快?

  宮里的爭斗有多兇殘,你趙禎不知道嗎?

  你沒看到曹皇后臉上的笑容有點僵嗎?

  寇季果斷道:“臣以為不妥……”

  趙禎疑惑道:“為何?”

  寇季回答道:“樹大招風!而且臣以為,張婕妤不論生下龍子或者龍女,皆應該奉曹皇后為大母,此乃人倫。”

  趙禎聽完了寇季的話,愣住了。

  張婕妤聽到了寇季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

  曹皇后聽到了寇季的話,一臉愕然。

  趙禎經過了寇季的提醒,想到了后宮的復雜。

  張婕妤則覺得寇季是在幫曹皇后爭權、爭寵。

  身為人母,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自己親近,而不是跟旁人親近。

  她也希望能夠借著肚子里的孩子,獲得更高的封位。

  這樣,她的父母,她的祖輩,都能獲得相應的封賞。

  已經沒落的張氏一門,借此重新站在頂級權貴之列,也未必不行。

  只是寇季一句話,幫助了曹皇后的同時,否定了一切,她自然心中不快。

  曹皇后在疑惑,寇季為何幫她固寵、爭寵。

  三人自然有了不一樣的反應。

  趙禎思量了一會兒后,明白了寇季的心思。

  寇季這一番話,是在幫他保護龍子龍女。

  趙禎緩緩點頭,“你言之有理,那就暫且不提此事,等張婕妤誕下皇兒以后,再論封賞。依照人倫,朕的皇兒,皆需奉皇后為大母。

  此事不需要愛卿提醒,朕也會照做。”

  寇季緩緩點頭。

  趙禎繼續說道:“那咱們君臣二人,就說一說我皇兒和你閨女的婚事,如何?”

  皇兒?

  閨女?

  婚事?

  你盯著我老婆肚子看了半天,是在惦記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

  憑什么你的就一定是兒子,我的就一定是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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