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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4章 向敏中要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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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寇季胡思亂想的時候,幽州城近了。

  隔著老遠,寇季就看到了巍巍的幽州城。

  它保留著漢家城池獨有的城墻、城門洞、城門樓子、垛口,但是上面卻插著一面面的遼旗。

  除了那些遼旗,其他的地方,跟寇季看到了其他大宋的城池沒有太大差異。

  甚至寇季有一種進了大宋的一座府城的感覺。

  這就是遼人漢化多年的表現。

  在遼國,幽州城算是漢化的最徹底的一個地方。

  這里的百姓,跟大宋的百姓穿著上幾乎無異,甚至在言語上也沒有太大差別。

  往來見呼喝,皆是漢話。

  他們中間有漢人、也有遼人,但當他們全部著漢裝,說漢話的時候,你就分不清楚誰是遼人誰是漢人。

  寇季在這些人目光中,沒有看到那種心向漢室的那種期盼的目光,也沒有看到那種看到了大宋使節團以后熱切的目光。

  有的只有好奇、疑惑,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倨傲。

  寇季知道,這些人不論以前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什么血統,現在他們都是遼人。

  他為此感到悲哀,也感覺到一絲憤怒。

  所以當一個帶著氈帽,自稱蕭匹敵的遼國官員出現以后,他沒給對方什么好臉色。

  向敏中、王曾二人,同樣沒有給他好臉色。

  倒不是說向敏中、王曾二人心里也有憤怒,而是蕭匹敵自稱是遼國北面林牙。

  林牙這個官職,屬于遼國樞密院的一種官職,可文可武。

  北面林牙,掌控的就是文翰之事。

  類似于大宋樞密院的一位樞密院副承旨,品階并不高。

  在大宋,算是一個有點權力,但是沒啥存在感的官職。

  在遼國,算得上是有權有勢的一種官職。

  但同樣品階不高。

  向敏中、王曾二人之所以沒給他好臉色,就是跟他品階有關。

  向敏中、王曾二人,在大宋,那也是二品官。

  他們以宋使的身份出使遼國,遼國怎么也得派遣一個同樣二品的官員來接待他們。

  派遣一個低品階的官員來接待他們,在他二人眼里,算是一種羞辱。

  他們三個人雖然不悅,但是卻沒有當場撒潑。

  作為外使出使遼國,特別還是在公眾場合,他們自然會注重禮儀。

  向敏中、王曾二人,全程都沒有說話。

  唯有寇季隨口跟蕭匹敵攀談了幾句,然后在蕭匹敵帶領下,一行人到了幽州城內的驛館。

  在去往驛館的路上,寇季也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幽州城的街道。

  他發現,幽州城的街道,雖然不敵汴京城里州橋街等地方繁榮昌盛,但足以超過西瓦子市那樣的鬧市。

  在汴京城里他能買到的東西,在幽州城里同樣不缺,只是價格方面,可能會貴一些。

  寇季甚至在街道上還看到了寇公車的影子。

  這東西從他創出來以后,至今不足兩年,卻已經流通到了遼國。

  看街道上那些百姓們打量寇公車的眼神,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看到寇公車了,并沒有因為寇公車的出現,感覺到新奇。

  很明顯,這東西已經在遼國流通了很久了。

  蕭匹敵帶著寇季一行到了驛館,交代了一下驛館的主事,照顧好寇季一行以后,就借口告辭了。

  向敏中、王曾二人,帶著寇季,以及其他官員,在驛館內安頓了下來。

  和談,不是一天能談成的。

  也不是大宋使節團到了以后,立馬就談。

  古人似乎很喜歡挑日子,不論做什么事情,總要挑挑選選,選一個合適的日子。

  似乎不到日子,就不應該做這件事。

  遼皇耶律隆緒大概也是在等日子,等到了什么時候心情最好,又或者什么時候心情最差的時候,才會召見大宋使節團。

  所以向敏中、王曾等人到了驛站以后,倒頭就睡。

  一路上舟車勞頓,兩個老倌身子骨受不住,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那些陪同他二人來的年輕官員、又或者那些從沒有出使過遼國的官員,倒是沒有著急睡下,而是三五成群的結伴離開了驛館。

  他們走的時候,特地在驛站里找了幾個遼人陪著。

  其目的大概是為了撞上麻煩的時候,讓遼人證明他們使節的身份,也好借此蒙混過關。

  寇季并沒有隨同他們一起出去,他選擇了留在驛站里。

  倒不是那些官員們沒有邀請他,而是他實在不知道出了驛站,他能做些什么。

  吃吃喝喝一類的東西,寇季雖然貪戀一二,但并沒有到癡迷的程度。

  他對遼地的風土人情,也不太感興趣。

  該看的,想看的,早在他入城的時候,他就已經一一目睹,沒有必要再專程跑出去一趟。

  至于出去領略一下遼女的風情,寇季也不感興趣。

  自從見到了張開了的向嫣以后,他對其他的女子就不太感興趣了。

  在他眼里,很少有女子的容貌能夠賽過向嫣。

  守著這么一朵嬌花不采,出去采其他的爛花?

  他還真沒那個閑情雅致。

  就算有,那也得等他糟蹋了向嫣這朵嬌花以后,才會生出來。

  向王兩個老倌睡下了,其他的官員們出去了,寇季一個人閑暇了下來,覺得有些無聊,就提筆開始寫信。

  他從戎的這幾個月,別的事情沒有學會,寫信變得異常精通。

  在后世那個科技發達的時代,寫信對他而言是一種很無聊的事情。

  可現在,寫信對他而言,是一件及其有趣的事情。

  他寫信給趙禎,把他外出的所見所聞告訴趙禎,然后等趙禎回信的時候,看著趙禎字里行間里充滿的無知與羨慕,他覺得非常有趣。

  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會生出一些比皇帝過的還舒服的優越感。

  他寫信給向嫣,大多的時候也是告訴向嫣他在外面的所見所聞,偶爾會夾雜一兩句直白的情話,挑逗一二。每次拿到了向嫣的回信,他都會笑的像是偷到雞的黃鼠狼一樣奸詐。

  因為向嫣給他回信的時候,總是會埋怨寇季把情話寫的那么直白,然后偷偷的在信封的末尾,留下一兩句蘊含著牽掛的情詩。

  他就是喜歡這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只不過,直白的情話寫多了,寇季也覺得無趣。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向向嫣學習,寫一兩句情詩出來,讓向嫣知道知道,他也是一個有文化的人,只是藏而不漏。

  有了決定,寇季提筆揮毫,寫下了一句。

  人生若只如初見……

  只是還不等到他繼續落筆,就聽背后響起了一陣幽幽的聲音。

  “你小子喜歡被老夫的孫女罵?”

  寇季握筆的手一顫,猛然回身,就看到了向敏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后,他盯著自己寫下的那句詩,一臉古怪。

  寇季一邊伸手去蓋住自己寫的詩,一邊惱羞成怒的道:“你怎么跟陳琳似的,走路沒有聲音呢?”

  向敏中的目光從寇季手下捂著的紙張上緩緩收回,甩了甩袖袍,淡淡的道:“老夫走路的聲音可不小,還咳嗽了兩聲,是你作詩作的太過于專注,沒有注意到老夫。”

  寇季瞪著眼道:“那你也不該偷窺別人寫信!”

  向敏中撇撇嘴,嘀咕了一聲,“又不是沒看過……”

  寇季雙眼噴火的盯著向敏中,牙齒咬的咯嘣響。

  向敏中擺了擺哈哈道:“好了好了……老夫不看就是了。”

  頓了頓,向敏中吧嗒著嘴道:“你小子文采一般,但是寫的故事卻很不錯。那個魚鳥之戀,看的老夫都有點落淚的沖動。”

  寇季噌一聲站起身,瞬間就有種用火槍弄死向敏中的沖動。

  向敏中見寇季真的怒了,也不再打趣他,趕忙轉移話題道:“你還沒有回答老夫的問題呢?你是不是喜歡被老夫的孫女罵?老夫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種嗜好。”

  見寇季仍用憤怒的目光盯著自己,向敏中又道:“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老夫還見到過,某位老臣,睡覺的時候還要發妻哄著,才能入睡呢。

  還有還有,已故的趙公普,喜歡抱著馬蹄金睡覺……

  還有還有……”

  向敏中一一向寇季分說,把朝中現存的,以及已故的那些重臣們的嗜好,一一告訴了寇季。

  寇季瞪著向敏中,咬牙切齒的道:“我可沒有這種嗜好!”

  向敏中意外的道:“那你給老夫孫女寫信的時候,為何要用人生若只如初見這詩句呢?老夫可清楚的記得,你跟老夫孫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可是指著鼻子罵了你的。

  你這詩句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想念跟老夫孫女初見的時候。”

  寇季黑著臉,惱怒道:“這詩是別人寫的,我只不過拿來一用而已。”

  向敏中晃蕩著腦袋,道:“老夫熟讀前人的所有詩詞,也熟讀今人所有的詩詞,從沒有見過這詩句。”

  寇季咬牙道:“我寫著玩的不行嗎?”

  向敏中撇撇嘴,嫌棄的道:“可惜了一個好句,居然是你寫著玩的。糟蹋了……糟蹋了……”

  寇季瞪著向敏中道:“您老既然覺得糟蹋了,那就別看了,趕緊回房睡吧。”

  他好不容易想搬一兩句詩詞裝個逼,現在倒好,被向敏中全毀了。

  向敏中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晃蕩著腦袋,道:“你小子肚子里的墨汁太少,寫不出什么好詩句。偶爾能想出一兩句佳句,也很難補全它。

  稍有不慎,就會露餡。

  老夫的孫女可是老夫一手調教出來的。

  她有幾分文采,老夫還是一清二楚的。

  她要不是女兒身,去參加科舉,一定榜上有名。

  所以老夫勸你,不要在老夫孫女面前賣弄文采。”

  頓了頓,向敏中看向寇季,道:“你要真想賣弄文采,老夫可以指點你一二。”

  寇季聽到這話,心里的怒氣消了,一臉愕然的盯著向敏中,“您老要指點我?調戲您孫女?”

  向敏中聞言,老臉一黑,喝斥道:“什么叫調戲?什么叫調戲?這叫互訴衷腸!”

  向敏中說完這話,似乎又覺得不解氣,破口罵道:“你這個臭小子,一點兒也不懂風情。老夫的孫女怎么就看中了你這么個玩意兒?!”

  寇季翻了個白眼,撇嘴道:“是您老非拉著我當您孫女婿的。”

  向敏中聽到這話,惱怒道:“老夫那是被你小子蒙騙了,一時不察,瞎了眼。”

  寇季扯著嘴角道:“您要是嫌棄,那小子換個人調戲?”

  向敏中一愣,板著臉道:“老夫要一瞎到底。”

  不等寇季出聲擠兌他,他瞪著眼道:“你小子還讓不讓老夫指點了?”

  寇季趕忙把桌上的筆墨擺到了向敏中面前。

  向敏中冷哼了一聲,緩緩坐下身。

  然后他開始給寇季講解,這些年向嫣都讀過什么書,最喜歡什么書、喜歡什么吃的、喜歡什么花、喜歡什么胭脂水粉……

  向敏中一講就是半個時辰。

  寇季腰彎的有些累。

  他很想扯著向敏中的袖子,大喊一聲,“您倒是快寫啊,誰想聽您講這些啊。”

  先把信送出去了,寇季有的是時間聽他講這些。

  向敏中偏偏就是不寫,一個勁的在哪兒講。

  急的寇季恨不得拿東西塞住他的嘴。

  最終,向敏中也沒有落筆。

  不是他不愿意落筆,而是他講完了以后,準備落筆的時候,驛館里的驛卒前來通稟,說是遼國禮部侍郎劉慎行前來拜訪。

  向敏中當即扔下筆,說是要回房睡覺。

  等待了近一個時辰的寇季,在心里差點沒把向敏中罵死。

  最后說出口的只有一句。

  “您不去見遼國禮部侍郎劉慎行?”

  向敏中冷哼了一聲,道:“兵對兵,將對將,些許雜魚,也配老夫出面去見?你去見。”

  丟下這句話,向敏中就回房了。

  寇季無奈的收拾了一下桌上寫信的筆墨紙硯,整理了一下衣冠,出去見劉慎行。

  劉慎行此人并不知名。

  其父劉景,在遼國也算是一位人物。

  其父劉景,字可大,河間人,前唐盧龍節度使劉怦之后。

  劉景在遼國任職期間,擔任過右拾遺、知制誥、翰林學士,隨后又遷禮部侍郎、禮部尚書、宣政殿學士,武定、開遠兩軍節度使。

  辭世后,被加封為太子太師。

  劉慎行雖然沒有其父履歷驚人,但在其父蒙蔭下,也算是穩居在遼國朝堂之上。

  但即便如此,向敏中也覺得此人不配跟他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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