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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3章 遼人要征討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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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人……”

  寇忠低聲說。

  寇季眉頭挑起,意外的道“吐蕃人?安子羅?”

  寇忠緩緩點頭,低聲道“還帶了不少東西,說是要送給小少爺。”

  安子羅為何會突然造訪寇府,寇季有些猜不透。

  他擰著眉,吩咐道“你先帶他到偏廳候著,我換一身衣服,隨后就到。”

  寇忠答應了一聲,離開了四君園。

  寇季換上了一身衣裳,讓人推著他到了寇府偏廳。

  寇府偏廳里,安子羅獨自坐在椅子上,見到了寇季以后,趕忙起身,迎了上來。

  “寇賢弟……”

  安子羅一身吐蕃人的裝扮,走到寇季面前,施了一個吐蕃人獨有的禮節。

  寇季上下打量著他,感慨道“安兄換上了吐蕃人的打扮,我看著還真有些不習慣。”

  寇季請安子羅坐下。

  坐定以后,安子羅苦笑道“之前要跟你們宋人打交道,所以不得不換上你們宋人的服飾,如今要回青塘,自然得換回我青塘人的服飾。”

  寇季愕然道“安兄要回青塘?”

  安子羅重重的點頭。

  寇季疑惑道“為何走的這么急?雖說你們已經吊唁了先帝,可馬上要到年節了,各國使節都留在汴京城里,打算為我大宋新君祝賀,借此拉近兩國之間的關系,你為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安子羅坦言道“安某有要事,需要回青塘。但我青塘使節不會離開汴京城。”

  頓了頓,安子羅補充道“安某只是青塘使節團里的副使,并非正使。”

  寇季恍然大悟,緩緩點頭道“安兄要回青塘,想必是有政務要忙,耽誤不得。原本我還想等著腿傷好轉以后,請安兄暢飲一番,如今看來,只能押后了。”

  安子羅感慨道“寇賢弟有這份心思,安某就已經很欣慰了。等安某再訪大宋的時候,你我二人可以坐下來暢飲一番。”

  寇季點頭道“那就這么說定了。”

  安子羅對著門外招了招手,一個青塘軍卒捧著一個盒子,進入到了偏廳里。

  安子羅指著青塘軍卒手里的純金盒子,對寇季道“臨別之際,有一份禮物要送給寇賢弟,希望寇賢弟不要嫌棄。”

  青塘軍卒把純金盒子遞給了安子羅,安子羅翻開了純金盒子,里面裝滿了玉石、寶石、瑪瑙之物。

  寇季掃了一眼,大致就估算出了這一盒子玉石、寶石等物的價值。

  大概價值三萬貫,外加上那個純金的盒子,只怕三萬貫也擋不住。

  如此貴重的臨別禮物,寇季還真沒收過。

  寇季打量著盒子,以及盒子里的東西,皺眉道“安兄以黃白之物相贈,有些俗了。”

  安子羅聽出了寇季語氣中的不悅,他尷尬的道“安某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在汴京城里逗留了多日,幾乎全部送出去了。就剩下了這個盒子,還有這一個盒子的玉石。

  雖說有些俗了,但安某目前能拿得出手的,唯有這個盒子。”

  寇季盯著安子羅,沉吟道“安兄為何要送我如此貴重的禮物?”

  安子羅緩緩起身,施禮道“若非寇賢弟幫忙,我族贊普也無法得到朝廷的冊封。這一切都是寇賢弟的功勞,安某自然要謝。”

  朝廷冊封了青塘贊普角廝羅?

  寇季心中有疑惑,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我也只是答應了幫安兄說幾句話而已,純粹是出于朋友之義,安兄不應該拿這些黃白之物出來,平白玷污了我們的情誼。”

  安子羅聞言,再次一禮,鄭重的道“是安某孟浪了。”

  說完這話,他讓青塘軍卒收起了純金盒子。

  安子羅對寇季感嘆道“我到汴京城多日,見過的宋官多達百人,真正不惦記著黃白之物的,唯有寇賢弟一人。

  寇賢弟高義,安某佩服。

  賢弟當安某是朋友,安某自當引賢弟為知己。

  他日賢弟若能造訪青塘,安某一定會好好款待款待賢弟。”

  寇季擺手道“安兄嚴重了……”

  頓了頓,寇季疑問道“安兄此次造訪大宋,為的是連合大宋對付西夏,如今事情尚沒有辦成,安兄就急著回去,可是青塘發生了什么大事?”

  安子羅沉聲道“此事安某不便相告。”

  寇季愣了愣,失笑道“是我孟浪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安子羅起身告辭。

  寇季一直把安子羅送到了府門口,才返身回到府里。

  回到府里以后,寇季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一臉疑惑的詢問寇忠,“朝廷冊封了青塘贊普角廝羅?”

  寇忠點頭道“朝廷冊封青塘贊普角廝羅為寧遠大將軍。此事還是老爺一手促成的。”

  寇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安子羅會送上重禮給我。”

  寇忠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沒說話。

  他很想告訴寇季,安子羅送了一份更重的禮物給寇準,寇準收了,卻沒有告訴寇季。

  他還想告訴寇季,剛才在偏廳的時候,安子羅送重禮給寇季,寇季就應該收下。

  朝廷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朝臣收了番邦使節的重禮,并不算是收受賄賂,可以放心大膽的收。

  但寇季不收安子羅的重禮,自有寇季的用意,寇忠只是個仆人,他還沒有資格替寇季做決定。

  寇季并不知道寇忠的心思,他坐在寇公車上,暗自沉思,喃喃自語,“安子羅到大宋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卻急著回去?難道是青塘內政出了問題?”

  想到此處,寇季晃了晃腦袋,“真要是青塘內政出了問題,那青塘正使恐怕也坐不住。那就是別的事情需要他回去。”

  “他的目的是為了連合大宋,對付西夏。此前還找過遼……”

  想到此處,寇季突然愣住了,他驚叫道“難道遼人答應了要跟角廝羅合謀?”

  寇季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壓低了聲音道“遼人真要是答應了跟角廝羅合謀,那么遼人的反常,以及安子羅的反常,就說得通了。”

  寇季趕忙回身問寇忠,“我祖父呢?”

  寇忠躬身道“老爺還有一個時辰,才會從宮里回來。”

  寇季沉聲道“推我到我祖父房里等他。”

  寇忠點了點頭,推著寇季到了寇準臥房。

  在寇準臥房里等了一個時辰,寇準終于從宮里回來了。

  寇準一進門,就詢問寇季,“聽說青塘副使安子羅找你了?”

  寇季并沒有回答寇準的問題,而是讓寇準屏退了左右。

  等到寇準屏退了左右以后,房里就剩下了祖孫二人的時候,寇季鄭重的道“祖父,遼人要征西夏。”

  寇準被寇季這話驚的不輕,他盯著寇季看了許久,才緩緩回神,然后搖頭道“不可能,遼人要征西夏的話,一定會先派遣重兵,放著我大宋。”

  寇季沉聲道“可種種跡象都表明,遼人要征西夏。遼人若是不征討西夏的話,為何會一反常態的頻頻向我大宋示好?

  我大宋先帝剛剛駕崩,新君剛剛登基,朝綱不穩,朝野動蕩。

  對遼人而言,這是絕佳的時機。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時候我大宋不會大動刀兵。

  所以他們可以放心的對付西夏。”

  寇準皺著眉頭低聲道“照你這么說,遼人向我大宋示好,是為了安撫我們,讓我們不要趁機去給他們添亂?”

  雖說大宋在這個時候不會大動刀兵,但是派遣出一兩支小股兵馬,趁機去添亂,去摘桃子,還是可以的。

  遼人頻頻向大宋示好,大概也是為了防止大宋趁機摘桃子。

  寇季點頭道“不錯……”

  寇準皺眉道“可是老夫一點兒風聲也沒收到……”

  寇季認真的道“這就是遼人的聰明之處。他們一面瞞著我大宋,一面偷偷的謀劃,就是想瞞著所有人,暗地里調兵遣將,然后不等我大宋反應過來,就一舉拿下西夏。

  等到他們拿下了西夏,我大宋再想有動作,那可就晚了。”

  寇準一邊思量著寇季的話,一邊疑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推測?你可有佐證?”

  寇季道“安子羅就是我的證人。”

  “安子羅?”

  “不錯。”

  寇準仔細思量了許久,瞥向寇季,道“你是說遼人答應了跟角廝羅合作?”

  寇季重重的點頭道“安子羅到我大宋,為的是什么?就是為了連合遼人,或者連合我大宋,一起對付西夏人。

  可如今我大宋并沒有答應幫他,他卻要提前離開我大宋。

  他之所以要提前離開,那就說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寇準瞇著眼,低聲道“照你這個說法,遼人真的有可能答應了青塘。他們難道不怕栽倒在青塘和西夏一起挖下的坑里嗎?”

  寇季晃了晃腦袋,道“遼人會不會栽倒在坑里,不好說。但這對我們而言,或許是一個機會。”

  寇準瞥了寇季一眼,低聲道“你是想著讓朝廷借這一次機會,從中分一波羹?”

  寇季重重點頭。

  寇準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還需要好好的觀察一下才是。兵權不在老夫手里,老夫想讓朝廷出兵,必須得說服劉娥、曹利用。

  可目前這一切,都只是你我的猜測,并沒有實證證明,遼人要征討西夏。

  老夫拿著你這一套說辭去找劉娥、曹利用,很難說服他們。

  為了你我二人的猜測,就調動幾十萬大軍出征,滿朝文武都不會答應。”

  寇季嘆氣道“遼人瞞著消息,明顯是打算奇襲。在他們反動攻擊以前,一定不會讓我們看出他們的意圖。等他們發動了攻擊以后,我們就算是看穿了他們的意圖,再做反應,也來不及了。”

  頓了頓,寇季又道“遼夏一戰,不論是遼勝,還是夏勝,對我們大宋而言,都不是好事。”

  寇準擺了擺手,道“此事你不必多言,老夫會讓朝中的探子密切的注意此事。老夫也會和太后商議,讓太后也密切注意此事。真要有那個機會,老夫一定會主張出兵的。”

  寇季聽到這話,緩緩點頭。

  祖孫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寇季才退出了寇準臥房。

  寇季回到了房里,躺在了榻上,仔細回憶這段歷史,回憶了許久,終于讓他回憶到了這一段歷史。

  北宋天禧四年,趙恒重病臥榻,遼皇耶律隆緒征討高麗之后,復征西夏,以游獵為名,引五十萬遼軍南下,征討西夏,大敗而歸。

  因為寇季的出現,尚有兩年半陽壽的趙恒,提前駕崩。

  趙禎提前登基,天禧年號止步于天禧三年。

  天禧四年不會再出現。

  但是遼皇耶律隆緒的野心,并沒有因為寇季的出現而止步。

  從他一反常態的向大宋示好,就可以看得出,他征討西夏,必然會發生。

  而且就在明年。

  回想起了這段歷史,寇季就從床榻上爬了起來,想去找寇準說道說道。

  但是坐起身以后,他又猶豫了。

  歷史他不能跟寇準講,但是拋去歷史外,能講的他貌似都跟寇準講完了。

  寇準也表了態。

  他再去找寇準,也只是老調重彈而已。

  去了還不如不去。

  寇季索性到頭在床榻上,繼續睡覺。

  可明知遼夏之間必有一戰,不能趁機做點什么,讓他心里特別癢癢。

  他在床上輾轉難眠,一直到了三更天的時候才睡下。

  此后幾日。

  寇準入了皇宮以后,再也沒出來。

  寇季有心找他打探消息,也打探不到。

  劉亨、曹佾尚在禁足當中,不會來邀請他出去。

  寇忠在他清醒的時候,一直跟在他身后,提醒他不要出去,安心養病。

  有寇忠盯著,寇季想出府也不行。

  他思來想去,最后決定從趙禎嘴里打聽消息。

  于是乎他就寫了一封長信,交給了福伯,讓福伯送到了趙禎手上。

  趙禎拿到了寇季的信以后,快速的給寇季回了一封信。

  看到信的內容,寇季無語了。

  朝堂上的大事,趙禎雖然不能參與決斷,但他一直都在全程參與。

  所以朝堂上的大事,他都知道。

  寇準在得知了遼國要征討西夏的時候,就找上了劉娥,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劉娥,希望劉娥可以借機謀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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