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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9 有人生不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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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將軍!漢軍占據甕城,兩翼城墻不得靠近!更有頑石如雷,士卒觸之,非死即傷,如今……”

  “非死即傷?!”

  宋國將軍以前是實權大佬,但是現在,就是個擺設。

  倒也不是說戴舉不放權,而是新君登基,這個將軍位子,更多的是榮譽,而非實權。

  在上位之前,尤其是子橐蜚“大厥”之后的一段時間內,戴舉就琢磨過李解的軍制,他認為,光靠士大夫、國人的日子,可能到頭了。

  為此,戴舉在戴氏內部,以“良賤”為高低之分,“賤”人立功,就能為“良”。

  整個范圍,從原本的國人、鄉士、大夫,擴大到了外郭之野。

  倒不是說戴舉如何的聰明,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原先的子姓戴氏,損失兩三千精華,換成別的地方世族,早就完蛋了。一蹶不振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就是戴舉撐了下來,通過各種手段,把五服戴氏和戴國的戴氏,統合到了一起。

  隨后又進行各種聯姻,加強了戴氏的核心凝聚力、影響力。

  最后,就是把全國的貴族們,都拉低到一個水平上,再用自己豐富的經驗,打敗他們。

  這個拉低水平的方法,就是把成為“武士”資格擴大化。

  整個手法,說穿了就是稀釋,之前所有的一切手段,子橐蜚都背了黑鍋,其中包括“庶子繼承”、“諸子平等”等等成文的律令法度。

  當時的宋國宣傳,是說參考了吳威王勾陳的“庶常吉士大法好”,但本質而言,還是戴舉對內的一種平衡。

  全國都念他的好,同時又把大貴族們的力量稀釋,再翻云覆雨,也就容易得多。

  戴舉上位前后,針對宋國軍制,是有改變的。

  其中就包括“將軍”這個稱呼,列國之中,宋國是頭一個把“將軍”泛濫化的。

  原本“將軍”是全國軍隊的總指揮,甚至在政治上,還有國相的一部分職能,但是戴舉上臺前后,整個宋國被分成了三個片區,設“左中右”三個將軍。

  左將軍主管丹水東北,右將軍主管睢水西南,中將軍主管都邑郡縣。

  三個將軍,一年工資大概在兩千五百石左右,不算福利津貼還有分紅。

  之所以說有分紅,是因為三個將軍,都有“虛封”食邑。

  原先貴族都是直接拿封邑,然后回去自己經營,過年之前繳納一筆糧食,第二年稅賦季的時候,再繳納稅賦。

  但是現在不一樣,宋國搞了一個“虛封”出來,那么當左將軍戴挺主持丹水防務的時候,其封邑明面上是在商丘附近。

  不過,戴挺并非是商丘附近那塊食邑的封建主,他不存在任何義務,只是從那塊食邑中,拿到食邑提供的“食”。

  產多少算多少,三百戶人家,養活一個左將軍,綽綽有余。

  而這一份分紅,在左將軍戴挺卸任或者轉崗之后,就是沒有的。

  因為,此時的三個將軍稱呼,更多的還是榮譽,代表自己能夠從國君的地盤上,吃到福利。

  老陰逼戴舉這一系列操作,跟軍事改革完全沒有關系,他分析的從來都只是人心,著眼處,都是人心和利益的交換、算計。

  只是誤打誤撞,讓宋軍動員的能力提高了不少,因為可以抽丁的范圍更大,軍隊主管領導的戰斗意志也相對較高。

  給老陰逼戴舉一點時間,五到十年,不敢說跟吳國硬碰硬,但打個陣地戰也是不慫的。

  至于齊國,這種老派軍隊,就不可能是宋軍的對手。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理論上。

  老陰逼頭疼的地方,就在于計劃趕不上變化,鬼知道老妖怪勾陳是什么投胎,色中餓鬼李解又是什么附體。

  青少年時代,滿腦子都是“勾陳至矣”的恐懼;終于成年了,賺錢了,工作了,結果冒出來一個野人李解……

  歲月不饒人,步入壯年的戴舉,哪怕再怎么擺出昂揚斗志,此刻,站在內城的城頭,他也感覺到現在的狀況,變得越來越不熟悉。

  那種無力感,那種完全發揮不出實力來的悲摧,真是……讓人惡心啊。

  咔嚓!

  一枚石塊從天而降,輕輕松松就擊穿了一間房屋。

  普通的木制結構,根本防不住這種天降隕石般的打擊。

  “這是何神異之術?”

  親自前來查探的中將軍戴沖,臉色相當的驚詫,他親眼所見,當真是有頑石從天而降。

  而且連續幾枚石塊之后,他陡然發現,那些圓滾滾的石頭,似乎更加厲害一些。

  “抵近查探!”

  一咬牙,戴沖打算靠近甕城,仔細觀察到底發生了什么。

  如果不知道漢人怎么做到的,又怎么解決恐懼?

  此時敢于正面沖鋒的宋人,已經越來越少,他到了此地,已經聽說過了,之前組織的兩撥沖鋒,那些猛士死得最慘。

  不是被頑石砸死的,而是被箭雨射死的。

  只從死亡的結果,戴沖就知道,至少最近幾天,漢人不缺箭矢,而且漢人的箭矢,威力非常驚人。

  能夠射穿宋國甲士的防御。

  作為戴舉的心腹,他很清楚族長對南方野人的重視。

  族長成為國君之前,南方野人的實力,也徹徹底底地讓子姓戴氏的明白過來,這么多年為什么族長這么看重。

  智者看得長遠啊,只可惜,宋國上上下下,準備的卻是不夠充分。

  “將軍!萬萬不可抵近!那頑石落地尚不可怕,倘使從地上彈起,當真是可怖。再者,附近屋舍,多有漢人挖掘的坑道,倘若不幸被其設伏,后果不堪設想!”

  “坑道?!”

  戴沖愣了一下,“漢人初到,怎會有坑道?莫不是城中之人所挖?”

  “非是國人藏匿財物地窖,之前屬下探得幾處,皆是新鮮泥土,即便長久,也不會超過三個月。”

  這也太陰險了吧!

  算算時間,這豈不是就在公子黑耳名聲突然冒出來前后?

  再想起展昭投降跑路,戴沖突然道:“漢軍主持之人,莫不是漢使魏羽?”

  想到這里,戴沖立刻道:“若是魏羽,則當咬牙猛攻!少不得,這便是恐嚇之計,薛城漢解,未必就在攻宋途中!”

  稍微改變一個要素,性質就是大不相同。

  宋國中將軍戴沖,覺得這可能是魏羽的欺詐手段,這個賤人在宋魯齊三國之間,搞出來不少名堂。

  現在名聲大噪,是個風頭正勁的人物,可又不得不承認,齊國靈姑戈,宋國展昭,這貨就靠著一根靈巧到不能再靈巧的舌頭,憑借他的舌技,讓靈姑戈和展昭,紛紛爽得叛逃!

  對宋國來說,要是能干死魏子羽,那簡直就是妙不可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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