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策感覺老板的心思完全就在玩女人上面之后,他覺得什么魯國啊宋國的攻略,看看就好。
尤其是家中老祖還吹了個大牛,在泗水之畔修了“南宮”,宋國“百司”都忙得不可開交,沒辦法,大工程,絕對的大工程。
這里頭的油水……就這么說吧,看守“南宮”工地的狗,它能吃到羊排!
就這么個對比,你就說讓“百司”那群小官吏們怎么想吧。
是在商丘、葵丘、夏邑唱《嘒彼小星》呢?還是在泗水之畔脫了褲子扮演蠟筆小新?
為了家庭,為了老婆孩子,為了把自家的老宅裝修一下,比如蓋個家廟祠堂啥的,你得有錢啊。
去了“南宮”工地,你就是宋國最帥的爺!
“叔謀君。”
“噢,策,見過大隊長。”
皇策一看是披甲仗劍的沙哼帶隊巡邏,頓時停下馬車,下車行了個禮。
見皇策這么有禮,沙哼也是還了個漢軍軍禮。
“叔謀君,宋軍在商丘的五千甲士,你能說服幾人?”
“呃……”
被沙哼這個提問問住了,皇策整個人傻在那里,他不是驚訝沙哼琢磨著搞事,而是發現,也沒見漢子國怎么調派人馬啊?怎么就知道商丘那里,有五千甲士?
漢軍將領的主觀能動性極高,在外野戰的時候,一線軍官們的臨場判斷,后方并非不干涉,只是在緊急狀況下,還是授予軍官們更高的自由度。
因為只有一線軍官,才更加知道前線發生了什么。
至于沙哼這副天天叫囂要滅誰的態度,純粹就是軍人的特質。
而且有一個好處,天天嚷嚷要干死誰的頂級鱷人,才能在老大那里拿到進攻資源。
沙哼被魏子羽玩得搖搖欲墜之后,現在就想干死宋國。
魯國暫時沒戲,那宋國是大戰略,他必須當仁不讓。
要不然這里的競爭對手并不在少數。
甚至他的小老弟兒沙哈,完全可以作為急先鋒來用。
而不是沙哼自負,沙哈這個急先鋒要是打開了局面,就宋國那些篩子一樣的布局,根本就是一打就穿。
什么嚴防死守,在漢軍面前都是虛的。
沙哼現在也不傻,最近誰在老大面前比較臉熟?
皇氏的癟三啊,一個皇途,一個皇策,凈他媽的想著給老大塞女人!
可再怎么厭煩,沙哼不得不承認,塞女人塞得好,那就是面子大。皇氏說要給南子公主修“南宮”,薛城、傅城這里的工程技術人員,就跑了不少過來準備著。
從內心出發,沙哼覺得,“南宮”這個大工程只要在人員配置完成一半,進度在秋季前后,就能發動突襲,直接殺向商丘。
打出“為公主復仇”的旗幟,一個突襲,干挺商丘,效仿當初奇襲渚宮!
漢軍突襲最強的模式有三種,一種是輕舟突擊,走水路;一種是騾馬部隊,小精尖模式;還有一種,則是輕步兵強行軍。
在沙哼看來,輕步兵強行軍是他最擅長的。
要是有沙東配合,他感覺能直接把宋國一分為二。
可惜,沙東現在在漢東主持“剿匪”……
所以退而求其次,沙哼現在想著的,就是能夠從宋國老鄉那里,得到點支援。
皇氏要是配合,他要做的,就是小精尖突擊。
一切只要搞定,剩下的,就是等老大玩女人玩爽了,給他下達一個命令。
沒有命令,沙哼的一切美好想法,也就只是想法。
“大隊長,如今商丘披甲士,皆是戴氏子弟,今非昔比。”
見沙哼一臉期待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皇策也是相當的不好意思,“策雖認識幾個戴氏將佐,但諸人皆是受恩于宋侯……”
盡管都說背叛只有代價籌碼的不同,但有些時候,“知遇之恩”,那是真的鮮有人會忘卻。
無關乎規則,因為這是正常的人性法則。
今日你可以無視“知遇之恩”,那么明日你自己重用提拔的手下反過來殺你,也不要用“知遇之恩”來壓人。
雙向選擇。
風險總歸是要有一點的。
就好比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李解是一條“色中餓狗”,可同樣全天下人都知道,李解這個人,對他的老板,東吳大妖勾陳,那是真的不錯。
天皇大帝四個字的份量,不知道讓多少人又是羨慕又是震驚。
嘲笑李解不自量力的人不是沒有,可更多的還是贊賞。
“叔謀君,我覺得……我個人覺得啊,可能秋收前后,就要動手。這要是能夠提前收買幾個,也要方便得多。魏子羽這個賤人,明明可以滅魯,現在卻要先……”
耿耿于懷的沙哼讓皇策也是無語,在他看來,沙哼這個鳥人,只怕是心態已經崩了,魏子羽這個家伙,看似在玩弄嘴皮子,其實不然,還大量借用了漢軍的威懾力。
也就是說,沙哼也是起到作用的。
可論功行賞,還真就沒沙哼什么事兒。
他怎么可能服氣?
不服氣歸不服氣,挨打要立正,再說了,沙哼對老大的命令,執行的算是一絲不茍,如今只是想要翻本,狠狠地打魏子羽的狗臉,讓他看看,什么叫做真本事!
“如今魯國三分,我軍獨占其一,也是省去不少事情。”
“哪有那么簡單啊。”沙哼連連搖頭,“叔謀君,你且看著,還是要打殺一通的。當年在蔡國、楚國、英國、息國……淮水兩岸,我們殺的人可不少。世間貴族,沒有瞧得起我們的。”
聽到沙哼這句話,皇策突然一驚,他內心突然有點震撼,不是因為沙哼的粗莽,而是因為沙哼的細膩。
一個同樣是野人出身的漢軍將領,居然有這樣清醒的認識,難怪以往淮水世族,嘗試收買李解手下的時候,往往只能收買地方勇夫,鱷人和白沙勇夫,成功率幾乎就是零。
沙哼的話粗暴直白,其中的意思卻是值得皇策深思的。
魯國貴族祖傳的封邑土地,設計到了貴族們的地位、傳承、義務,在漢子國的體系之中,這種地位、傳承、義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而且皇策是很清楚的,漢子國的語言、文字、禮儀、制度,是自成一套。
淮中城的考試制度,列國根本無法復制,也無法如此大批量地生產識字人員。
不說制度建設,就是技術手段,列國首先無法解決的,就是紙張的生產,優質紙張的印刷,多種印刷技術,足夠自給自足的糧食,極為先進的糧食加工……
物質上的基礎,原本還不覺得如何,此時,皇策卻腦子里有著無比清晰的對比。
相較于天下列國,漢子國的底蘊實力,或許遠比明面上看到的,還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