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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 憑什么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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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信跑死馬,“騎傳”連續換人換馬,終于將消息送到了淮中城。

  此時,在淮中城維持秩序的,其實是一幫女人。

  不管是剛生完孩子還是馬上就要生的,都要圍繞在陰鄉夫人美旦身邊獻計獻策。

  別的事情先不管,信使先后兩批,各分緩急,從淮中城出發,前往淮上三關。

  一是要將齊國號召諸侯會盟的事情,告訴丈夫李解,讓李解有所準備。

  二是著手在春季組織生產,一旦又要開戰,支援前線就是后方的事情。

  和列國不同,淮水兩岸的穩定,除了職業官僚的努力之外,還有相對較為富余的勞力,也是重要的特點。

  此時的淮中城,不但有女工、女兵,甚至還有制度相對完善的女官。

  這并非是為了伺候君王而設計的女官制度,而是正兒八經的官僚,也就是說,在整合人力資源上,淮中城的優勢是非常明顯的。

  因為女子在淮中城的勞動中,參與度相對很高,且淮中城的衛生管理條例,也為婦女開發出了不少婦女衛生用品,這就讓淮中城的女子,大多都要健康得多,同時也不必要和列國女子一樣,每個月總有十天半個月是躲在家里的。

  只要稍微翻一翻淮中城的戶籍典冊,不難發現,別看美旦、女嬙等人只是女流之輩,手中的力量,還真不輸給那些小國國君。

  陰鄉夫人美旦一個人,就能拉出一支敢打敢拼還挺有經驗的部隊來。

  “君子尚在淮上,但是戰場不等人,魯國至此,若是尋常趕路,須用時六七天。再等三關命令過來,然后發往傅城,只怕齊國已經尋得由頭,同魯國開戰。”

  美旦說罷,便用商量的語氣對丈夫的“小老婆”們說道,“我想即刻命睢水能臣,趕赴魯國,不知姊妹以為如何?”

  兩條陳國蛇精都是微微點頭,原本對丈夫一肚子怨念的“青蛇精”此刻也沒有使性子,反正她已經修仙成功,算是得道的“真人”,不跟狗男人一般見識。

  “龍脊山魏羽,可為大使。”

  “睢水胥飛,有組織河工的經驗,前往魯國,定有表現。”

  正在奶孩子的媯夭想了想,一邊哄著李小白睡覺,一邊抬頭看著美旦。

  “夫君在郯城、傅城,還曾遣散一部分‘義膽營’,南下之時,多有再來相投者,可命一隊勇夫,持‘義’字旗幟,前往傅城號召舊部。”

  綜合了一些建議,美旦覺得這些動作,都還沒有超出她們的職權,也沒有干涉到淮中城的安定,便是事情同步來做。

  一邊派出“騎傳”,讓工地上的魏羽,辦公室里的胥飛,直接從龍脊山和睢水出發,前往魯國。

  給他們的任命是“大使”,并非是軍隊指揮官之類,那么他們到了魯國,就只能自由發揮。

  憑借漢國“大使”的名頭,能不能在魯國搞點什么動作出來,要看他們各自的本領,但是一兵一卒,也是不會直接交到他們手中指揮的。

  至于派出去的一堆勇夫,任務也不是作戰,而是將“義”字旗送到傅城。

  傅城就是曾經的逼陽國都邑,第二次逼陽之戰的時候,“義膽營”可是聲名遠播。

  只是后來李總裁南下,有不少人直接摟了點好處,就回家娶妻生子去了。

  隨著李總裁的事業越做越大,事業越來越紅火,要說有人不后悔,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國際局勢穩定,老婆孩子熱炕頭,那其實都還行,在逼陽國打工掙的那點錢,回老家置辦一點傳家物業,也是綽綽有余,再加上逼陽之戰打出來的名聲,怎么地也算是地頭蛇。

  可是好景不長啊,國際局勢風云色變,誰能想到前幾年還相對太平,也就是南方發發大水什么,這兩年直接打得亂七八糟?

  以前可就是諸侯們自己玩命,去年開始就畫風突變啊,周天子自己都下場了。

  周天子自己都在那里打“不義之戰”,今天偷楚國的雞,明天薅晉國的羊毛,還別說,周天子還真就是“開疆拓土”了。

  可這是好事兒嗎?窩在老家種地的原“義膽營”老鐵們,現在徹底后悔了。

  李總裁的那條金大腿,原本就后悔怎么就沒死死抱住呢,后來是悔的腸子都綠了。

  等到漢子國開元建國,漢水之畔的大祭祀傳出去之后,這些個“義膽營”老鐵們,紛紛覺得自己虧了幾個億的陰幣。

  現在那還能是李總裁嗎?那就是李董事長!

  他們當年要是咬咬牙,再堅持堅持,這不就是跟著李董吃香喝辣嗎?

  哪里需要眼睜睜地看著國際局勢一團糟,直接“天下大戰”?

  從去年開始,“義膽營”老鐵們就沒聽說哪個國家是太平無事的,家家都在打仗。

  這戰國時代的開啟,讓不少人都慌了。

  天下大戰,個人的力量是何等的弱小,此時此刻,“義膽營”的老鐵們,都想起了組織的溫暖租,組織的好。

  可現在想要找組織,那是比較困難的,因為曾經的逼陽國都沒了,現在是大吳國際的北方傅城。

  他們去傅城說是要混口飯吃,那也得先辦了暫住證才行啊。

  可傅城現在的一把手陽巨說了,這辦了暫住證呢,咱們可得照著規矩來,該繳納的稅賦,那是一點都不能少的。

  好些個“義士”們尋思著,當初他們在逼陽城就算拿了外國人的幾個瓜,也見說吃個瓜還要給錢的啊。

  現如今,果然是世道不一樣了。

  世道艱難,自然就會有不一樣的玩法。

  在淮中城的女人們看來,這些個惶恐不安的曾經“義士”,可能有點走投無路了。

  憑他們的本事和資歷,在各自老家,肯定還能結村、結寨,這樣也能自保。

  但村寨這樣的體量,實在是太過弱小,一個不小心,大軍過境,村寨就是徹底沒了。

  他們再牛氣的本事,再厚實的資歷,也只能乖乖地給人賣命。

  對“義士”們來說,他們在“義膽營”打工是沒問題的,李總裁……哦不,現在是李董,李董他給錢爽快不說,還包吃包住啊。

  給那些個抓了壯丁就算兵的諸侯們賣命,那是什么?那是“鼎灰”啊。

  這能行?這必須不能行。

  他們還不想死得這么憋屈呢。

  所以淮中城的女人們,倒也小算盤打得精妙,一面“義”字大旗,往傅城城頭這么一插,怎么地也會讓“義士”們懷念曾經的光輝歲月吧。

  雖說這個光輝歲月,也就是幾年前,可他們現在的生活,不就是因為這幾年前的一場機遇么。

  甭管“義士”們以前怎么想,反正他們現在只想重新為李董打工。

  當然了,李董不在家,老板娘們的意思,就不能直接代表李董的意思。

  待遇呢,可能會跟李董原先的待遇,稍微差一點意思,畢竟這不是李董的意思嘛,都是老板娘們的自作主張。

  而老板娘們把一隊勇夫派到傅城做義字旗護衛班,顯然“義士”們也不敢鬧事,勇夫們什么水平,他們還是心知肚明的。

  這時候呢,老板娘們的想法就比較單純,大家都是老關系了,有李董一口肉吃,還能餓著你們不讓喝湯嗎?

  先干著。

  至于這個“先干著”是個啥意思,那就是……先干著。

  干什么不好說,可能會上工,可能會打仗,總之……先干著。

  當然“義士”們也可以一咬牙,拍桌子怒吼,說“我要見李董”,這是允許的,畢竟是老關系嘛。

  可李董人不在家啊,離傅城最近的,能做主說話的,可不就是淮中城的老板娘們?

  那意思就明確了,李董不在家,老板娘們也不好隨隨便便就安排什么高薪崗位不是?

  她們也不是一開始就跟著李董的,很多情況也不熟悉,得慢慢來。

  情況熟悉之后,大家都認識了,還能虧待自己人?

  必須是高薪崗位虛位以待!

  沒說的,自己人還能坑自己人吶?!

  這點小操作,以前美旦是不懂的,但畢竟是吃李解口水最多的女人,也是吃得最早,加上生了李雷之后,也是見慣了各種套路,此時小操作上手,也是熟練的一塌糊涂。

  饒是一直以為美旦就是個野女人的蔡國公主蔡芙,此時也終于不像一朵白蓮花,白蓮花被正宮大老婆的一番詭異操作給嚇到了。

  坑起人來,這也是相當的熟練啊,而且完全不像是生手的樣子。

  三天后,還在三關慰問駐軍的李解,先后收到了淮中城的兩份密件。

  第一份很早就到了,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齊國要搞魯國,這是整個團隊早就做過預案的。

  以齊國的處境,總歸是要面對吞并萊國之后,跟其接壤的吳國。

  現如今吳國內耗極其嚴重,可以說是天賜良機,以齊國的實力,蕩平萊國以西的吳國勢力,根本沒什么難度。

  真正的難點,在于如何守住到手的既得利益。

  打下來容易,可被人打下來,也很容易。

  齊國的特殊地理環境,使得齊國在南北傳遞上,非常的不方便,必須繞過大量丘陵山區,才能運動作戰,這種對后勤的壓力,實在是巨大。

  想要讓整個齊國穩得住,最好的辦法,就是魯國同意他們齊國在其境內駐軍。

  同時魯國還要保障后勤,因為一旦吳國和齊國開戰,這種消耗就不是什么三五萬大軍的事情,后勤拉出來,都是十幾二十萬。

  人吃馬嚼的,一天下來就是極為恐怖的數字。

  再加上齊國的戰車部隊,對后勤保障的要求又是特別的高,不能就近補給,無異于自殺。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占了魯國的土地。

  可這就出現了一個矛盾,齊魯之間的恩怨情仇,那都是幾百年了,魯國人能讓齊國人這么輕輕松松在境內進進出出,還至于陸陸續續打了那么多回?

  于是乎,從齊國的角度來看,南方的地盤要打下來,容易,而且是很容易,萊國是什么?萊國就是一盤菜啊。

  可是要守住,卻消耗極大,東線對齊國來說,不劃算。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西線建立防御陣地,補給也容易,后勤也方便。

  濟水、泗水,都是通航能力極強的河流,只要運用得當,吳國的消耗,吳國的后勤,肯定是要比齊國高的。

  攻打魯國,難度肯定要比攻打萊國要高得多,可是賬不是這么算的。

  攻打魯國的收益,就是完善了齊國的邊境防御,將來搞吳國,完全可以兩條防線一起來。

  而且只要擺平了路過,東線萊國之流,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松拿下。

  齊國肯定會這么想,也必須這么想,地理上的特殊性,注定了齊國的最優解,就是這么干。

  只是以往齊國并沒有什么好機會,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齊國手中,吳威王不死,齊國上下沒有那個膽量面對吳國;魯國是老姬家的一份子,加上名聲一向非常好,齊國想要對魯國下手,必須要有名分,沒名分搞不好就會翻車,因為魯國的盟友不少。

  而現在,吳威王死了,心理上的夢魘沒了;楚漢相爭,李解卻在漢水之畔,尊吳威王勾陳為“天皇大帝”,這是不臣,會盟的名分有了。

  現在,春寒料峭,漢軍就算威猛,也無法調動太多的精銳在北方,更別想利用冰雪再來筑墻。

  天時,也有了。

  天時地利人和俱在,齊國憑什么不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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