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我!”林溪、萬寶、秦艽、趙唯安,四人此時統一的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隨后都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以為是拍電影嗎?
還王者歸來?
單體宇宙大佬了不起?
是真的算了不起了。
即便是在真正的多元大宇宙之中,掌握一個單體宇宙的強者,也不容小覷。
在他們所屬的單體宇宙之中,他們往往實力會得到加強和膨脹。
最強大的,甚至可以增幅到接近半圣的層次去。
當然···吳頑還沒有達到這個層次。
不過這一類存在,往往會與單體宇宙本身結合過深,出了單體宇宙之后,實力就會大幅下滑。
甚至因為靈魂無法保持原本的活躍度,而智力上遭到壓制。
就像林溪,如果沒有龐大的心靈網絡幫他處理信息的集散,那么他的計算能力,他的智商會銳減七成。
此時的吳頑,卻是在看每一個人。
他的目光中,顯露出來的那些情緒,都是虛偽且虛假的。
他起初的離開,確實是為了明日的復仇和崛起。
但是現在,他有了更高的追求。
同時,也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仿佛牢不可破的‘命運’。
他已經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
而現在,他想要跳出棋盤。
這幾乎是每一顆‘覺醒’后的棋子,都要經歷的路程。
而現在,吳頑正在審視。
審視自己曾經的老朋友、老對手們。
看看他們是否夠資格與他并肩而立。
去推翻那些在幕后操縱他們的手。
林溪也在看吳頑。
他知曉吳頑應該到了某個‘節點’。
被掌控的命運,并非無跡可尋。
有些過于刻意的痕跡里,那些操縱一切的手,并沒有將自己的痕跡抹除的那么干凈。
更何況,修行本身,就是一個認識自身,認識外界,認識宇宙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里,無論是過去的,還是未來的痕跡,都會更加清晰的展現在眼前,暴露在日漸明亮的目光之下。
“但是猜到了又如何?”
“沒有反抗的力量,就不要做出任何明火執仗反抗的舉動。否則就如同曾經的太昊仙帝,大好局面崩潰于瞬息之間,一切的驕傲,都坍塌在自以為是的頂峰。唯有像我這樣,悄悄的發展,偷偷的前進,才是正確的選擇。”
“等等···我是要干什么來著?”
“我為什么要與幾枚棋子糾纏這么久?”
“我不是要成圣嗎?”
“一千年了!我都為成圣做了什么?”林溪突然驚醒,且與此同時,突然想到了一千年前的某一個瞬間,也同樣有過這樣的疑惑。
“我···我難道是被限制了?”
“圣人的念,已經注視到了我?”林溪只覺得渾身發冷···甚至有些發抖。
他在懷疑,也在回憶,更在懼怕。
突然之間,他轉世之后,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里瞬間閃回。
似乎有些什么不對的地方,他卻始終當做理所當然。
“不對!從一開始就不對!”
“不對!是哪里···哪里不對?”
“總覺得···有一些事情的處理上,我不像我。”
“是因為舍棄了身份嗎?”
“我先舍棄了天魔的身份,又舍棄了混沌魔神的身份···?”林溪又陷入了自我的質疑。
“你沒事吧!”一道劍光閃過,趙唯安已經出現在了林溪的身邊。
作為亂世之中,守序的二人組。
趙唯安與林溪之間的關系談不上很好,卻又頗有幾分守望相助的意思。
反而是曾經與趙唯安相交莫逆的萬寶,近來與他漸行漸遠。
據說趙唯安有一招‘滅魔情’,就是因為與萬寶分道揚鑣之后,突然就領悟的。
此劍招諸界無雙,無論是何方妖魔邪道,都難以承受這一劍。
“沒事!”林溪搖搖頭。
“只是突然有些莫名的感慨,還有···一些應該不屬于我,卻又好像本就是應該屬于我的情緒滋生!”林溪說道。
“就好像···就好像···在我的身體里,還居住了另一個人,而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我!”突然的自白,令林溪自己都愣住了。
一瞬間,他仿佛抓住了點什么,卻又讓它逝去。
“哈哈!你還是這么的唯心。世上本沒有那么多的煩憂,我之所以是我,就是因為我手中還握著劍。你想要握住的東西···你握住了嗎?”
“你握住了!那你還有什么可遲疑的?”趙唯安豪邁的笑道。
此時的趙唯安,早已是一派宗師氣度,與曾經的稚嫩相比,判若兩人。
林溪點了點頭道:“不錯!應該是我多想了!”
“吳頑此來,來者不善···你們都有什么打算?”林溪問道。
趙唯安道:“兵來將擋,敵來劍戮!我有一劍,可敵一切。”
“若是不敵呢?”林溪覺得趙唯安和白玄并不一樣。
盡管他是白玄的棋子。
白玄如同一把永遠神秘,永遠無敵的絕對之劍,他的強大與無敵,甚至成為了一種似乎難以打破的符號。
而趙唯安···更貼近傳統的劍修。
執著于劍,癡迷于劍,最終也將隕滅于劍。
過于剛烈,過于堅定的性格,讓他可以走的很快,很遠···卻又很難走的很長。
多元大宇宙之中,雖然有許多圣人。
卻從未有任何一位圣人,是單獨以劍尊圣的。
有一些圣人擅長用劍,堪稱劍道至尊,卻并不代表他們只有劍。
歸根結底,劍只是一種工具。
可以上升它們的含義,卻并不能用這些含義,鎖定和禁錮了自己。
“若是不敵,劍折人亡···又有何懼?”趙唯安大笑回應道。
“果然如此!”林溪搖了搖頭。
這就是他和趙唯安聊不來的原因。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過···這種莫名的羨慕是什么?”
“我為什么會對這樣的家伙,有一絲羨慕?”
“這不該是我的性格里,應該出現的情緒才對!”林溪又一次的產生了迷糊和某種隱約的錯覺。
“諸位老友,可敢入此間一聚?”終于那懸掛在星河之下,盤踞在另一片宇宙里的吳頑開口了。
他的聲音,直接傳遞到了他想要傳遞的人耳中。
這話語之中,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宛如真言定律。
如若無法抵抗,就會不管不顧的撲入他的宇宙之中,從而被其徹底掌控。
這既是邀請,也是篩選。
連他一句話都扛不住的家伙,沒有資格與之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