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握緊獵刀,似乎想要沖下去,卻又沒有勇氣,沒有信心,正面面對這一切的趙天養,林溪跳到他的頭頂,蹲在他頭頂,看著天上,一西一東兩輪圓月道:“想不通是嗎?”
“因為生活···生活就是要讓你收斂爪牙和鋒芒,將你心里的魔性、妖性都收斂起來,你必須屈服它,臣服它,聽命于它,且任由它調教、指導。”
“倘若你還想有點別的什么念頭,那它就會很快教你如何做人。”
趙天養表情麻木,似乎已經徹底喪失了心靈。
“所以,臣服于生活,還是真正的···臣服于我?”林溪終于步入了主題。
雖然有契約在身。
但是有很多‘合作’,是單靠契約,無法維系的。
如果趙天養無法全面心悅誠服的配合,那林溪的計劃初步展開,會稍稍耽擱一點點。
當然···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林溪并不是只有趙天養這么一個選擇。
聰明的天魔,永遠不會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除非被逼無奈···。
趙天養將木板緩緩的放了回去。假裝自己,聽不到那越來越嘹亮,越來越放縱,也越來越放棄自我的聲音。
那原本心中的,夢中的女孩,正在支離破碎。
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無法想象那種,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不敢冒犯,不敢觸碰,不敢輕薄的人,卻得知被別人肆意玩弄,隨意支配時的痛苦。
“她···為什么不問我?”
“她為什么不找我幫忙?”
“如果她活不下去,如果她生活艱難,如果她···真的想要錢。我都可以幫她,她為什么···給別人,不給我?”趙天養還是想不通。
“因為尊嚴,因為她愛你,所以她不能告訴你。因為她愛你,所以她不能讓你和她之間的關系,變成交易。”林溪幽幽嘆氣說道。
他只是天魔而已。
這世上,這諸天萬界里,有太多這種操蛋的,卻又無可奈何的事情。
他又怎么會去管,又怎么管得過來?
“但是,知道了真相的你,還會愛她嗎?”林溪靈魂反問。
趙天養聞言,周身冰涼,那原本堆積在心,原本無處發泄的憤怒,全都消失一空。
背著養母的尸體,趙天養離開了傷心地,飛奔到了城外。
然后尋了一處還算山水清幽之地,將養母掩埋。
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挖一個坑,也就是一小會的功夫。
“你不立碑么?”
“沒有那個功夫和水準···找塊木頭,血書幾個大字,再不濟···刻個標記,以后也好辨認,好祭拜!”林溪走在趙天養的身邊,搖晃著尾巴,然后說道。
趙天養聲音有些沙啞:“她們···都是不立碑的,生前活的不光彩,死后只想討個清凈,不想被熟知她們的人看到,指指點點,死后也不得安寧。”
林溪微微翹了翹胡子。
“愚蠢,沒出息!”
“母憑子貴,她現在沒資格立碑,怕被人死后辱罵。那你就不會改變這個世界,讓所有人,都必須在經過她的墓前,都低下頭···由衷的敬仰和跪拜?”
“她生前沒有的榮耀和尊嚴···你難道讓她死了也沒有?”林溪依舊嘴炮達人。
趙天養卻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一棵樹下,看著林溪:“你到底想要什么?”
“玩弄我的人生嗎?”
“那讓你如愿以償了!我確實過得很慘,或許這世上···很難找出比我更慘的了!”
林溪抬杠道:“哦!是嗎?少年人!不要言之過早,別的不說,我就知道有一條撲街狗,說起來也蠻慘的,他名字叫什么來著···,要不要我給你講講,他的事情?”
趙天養對林溪的話置若罔聞。
而是出神的望著遠方。
當朝陽升起,將金色的光芒,灑向霧蒙蒙的山林,驅散瘴氣和陰霾的時候。
趙天養似乎終于想通了。
他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林溪的腳邊,然后重重的磕頭。
“你這是什么意思?”林溪瞇著眼問道。
趙天養將頭磕進泥土里,用沉穩而又決絕的聲音,大聲道:“我懇求您!我懇求您!幫助我!幫助我成功!幫助我強大!我要有錢,我要有權,我要有勢力,我要有實力。我要讓誰都不能再來欺負我,我要任何我喜歡的人,都一直一直一直都只能屬于我一個。”
少年的大聲宣告,既像是懇求,更像是誓言。
林溪看著將最后的眼淚,埋進泥土里的少年,點了點頭。
果實···算是有些熟了!
當一個男人,懂得放下一切的自尊,一切的驕傲,去向一個他覺得可以懇求的對象,高聲請求的時候,他或許距離他期望的成功,也已經不太遠了。
只是···這種成功,或許未必真的那么好。
“好!你的請求,我收到了!”
“現在,我先教你點東西。然后···咱們去天乾城。”
天乾!
大乾朝的國都,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市之一。
同時,也是信仰山海真仙的信眾聚集之地。
當然,不是唯一的。
山海洞天,在整個洞奇世界內最大,也最強的洞天。
占據了整個世界五分之四的香火之力。
畢竟,在山海洞天之內,有著這個世界唯一的真仙。
原本,依照林溪自己的計劃的話,那一定是緩慢發展,徐徐圖之,以農村包圍城市的方式,逐漸蠶食掉山海真仙的信仰。
使得其香火斷裂,洞天顛覆。
在沒有洞天加持的情況下,山海真仙的能力得不到全面的發揮。
再經由一系列的操作,不斷打擊其信心。
最終獲得靈魂爭奪戰的勝利。
但是···這個想法,毫無疑問是錯誤的。
在慧墟的那些智者們的分析中,香火是十分敏感的特殊能量。
特別是,當它能與靈氣結合,形成洞天之后,就更明顯了。
多一點,少一點,都會體現在洞天的變化上。
所以,林溪不能慢慢的來。
而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定要石破天驚,直接達到某個階段性的效果,取得階段性的勝利。
林溪的第一步計劃,就是先讓趙天養成才···讓他潛入某個極為關鍵的要害位置。
趙天養不會是林溪唯一的棋子。
卻注定是十分關鍵的一枚。
失去了一切的趙天養,要比林溪預料的,還要刻苦許多。
從邊陲的小城,到國都天乾,趙天養完成了一個無法想象的華麗轉變。
不過兩月的時間,他改變了家鄉的口音,變成了一口流利,且優雅的大乾官話,單單只是聽他說話,就一定會覺得他,出身豪門,定然是世家公子。
同時,他忍受住了每天,十分痛苦的陰邪靈氣罐體。
雖然在林溪的刻意壓制下,沒有開啟修行,成為修行者。
但是他的肉身基礎,卻極為牢固。
生裂虎豹,力扛千斤,完全不在話下。
天生神力,肉身資質絕佳。
同時,經過靈氣的伐毛洗髓,他的容貌、氣質也凸顯了出來。
或許···他真正的母親,還有幾分顏色,所以給了他一定的底子。
經過林溪的改造,已經是十足的小鮮肉一枚。
此時,即便是再熟悉趙天養的人,也無法將他,與當初那個邊陲小城的窮小子聯系在一起。
就仿佛是,兩個決然不同的世界里,成長出來的人。
“只有最極致的痛苦,才能讓人完成最極致的蛻變。沒有那些凄慘的經歷,趙天養···也成不了今天這摸樣。當然···這些只是皮囊表象,不過···世人庸俗,往往對皮囊最為看重,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一個好看,且又有才華的人,人生總是會如同開掛了一般,處處通順,事事順心。”林溪看著自己精心打造的人,滿意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這不是個好習慣,有時候林溪也會覺得羞恥。
只是···該死的本能!
他根本抗拒不了。
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城門,林溪蹲在趙天養的肩膀上說道:“你還記得,你阿姆為什么給你取名叫天養嗎?”
“因為我無父無母,天生天養。她覺得她沒能力養活我,將我養大成人。所以求天養我,她便是有一天走了,老天爺也請網開一面,開恩讓我活下去。”趙天養臉上掛著最優雅的笑容,身穿一件打劫來的藍白綢長衫,牽著身后黑色的駿馬,慢悠悠的走向城門口。
“她是個好母親!”林溪稍微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肯定說道。
“那就記住這個名字,不過跨入這座城門之后,你就不叫趙天養了!你得叫趙山河!”林溪說道。
名字!
是一個人的標簽,最原始的符號。
有時候,一個人的機緣,運氣···就全在名字里藏著。
就好比,某些人的命中貴人,要么是同姓,要么是重名,要么是與貴人心中的某位故人,名字有所關聯之處。
別人微微抬一手,就足夠讓之飛黃騰達,改變命運。
山海洞天,山海真仙···林溪當然不會重疊山海二字。
不過山河湖海相通連,已然有了幾分‘相似’。
再加上,趙天養現在的形象討喜,根基扎實,有不錯的天賦。
若是得遇貴人,在特殊的時間點,特殊的機緣之下,這個名字···就是很好的切入點。
召喚大佬召喚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