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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血衣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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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雖然無法再看到外面的動向。

  但是卻能感覺到,天地靈氣的劇烈波動。

  這種波動,直到一個時辰以后,才停止下來。

  之后林溪繼續茍在山腹之中。

  直到過去了將近小半個月,這才悄悄順著密道出了山,隨后又快馬加鞭,在許多人的見證下,折返回來,狀若瘋狂的趕回侗山。

  騎在馬背上,遠遠望去,就能發現,整個侗山都禿了。

  就像是有一雙無情的大手,將侗山山頂的建筑、樹木一切存在過活人的痕跡,都全部抹去。

  林溪知道,自己必須抓緊時間了。

  必須搶在那些人出手,將他這個最后的侗山余孽抹殺之前,讓他們安心。

  讓他們知道,關于侗山派被抹掉的原因,他半點也不知曉。

  所以,在山腳下,發誓復仇之后。

  林溪便快馬加鞭的沖向回燕門。

  這個門派素來和侗山派不對付。

  林溪直接殺上門去,起先自然是假裝不敵,身受重傷的逃出。

  卻給整個江湖釋放了一個訊號。

  首先,侗山派的最后一人安遠,并不知曉是誰抹平了侗山派。

  其次,他正在發瘋似的尋找仇人,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回燕門。

  隨后,林溪接連三次上門挑戰回燕門。

  直到回燕門的掌門,在決斗中,死在了林溪的劍下。

  而回燕門也放出話來,必殺林溪,同時昭告整個江湖,侗山派滅門一事,與回燕門毫無瓜葛。

  殺死回燕門掌門后,林溪又分別挑戰了清風觀,慈心宗等等曾經與侗山派有些仇怨的江湖門派,并且逐漸的展露自己的實力。

  屢次闖出數個門派的聯手圍殺。

  漸漸的在江湖上,也有了血衣安遠的名號。

  因為江湖人皆知他身負血海深仇,并且侗山派的鐵衣功,也算是聲名遠揚。

  在殺戮和指責聲中,林溪孤身一人砥礪前行。

  即便是處于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候,也沒有失去心性,變得真正殘忍、殘暴,肆意殘殺。

  同時,江湖上,也開始有傳言。

  說是安遠自己殺了侗山派滿門,卻賊喊捉賊,嫁禍他人。

  這個謠言,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果不是林溪自己編出來的,他怕是也都信了。

  而隨著林溪逼真的表演,隨著他在江湖上的名聲,越來越大,引起的風波越來越廣,有些細微的變化,也悄然在江湖人不屑于關注的地方發生。

  山雨突兀,寒風凜冽。

  枯松山上,有鐵索架橋,連著兩處山巒。

  鐵索之間,隔著木板。

  許多行商,走貨至此的商人們,小心翼翼的驅趕著不愿前行的馬匹,艱難的挪動著步伐。

  寒風凜冽,擾攘一片,驢鳴馬嘶,夾著人聲車聲。

  林溪全身籠罩著黑色的斗篷里,氣息陰沉,站在人群中,冷漠而又孤傲的,看著來往的行人商客。

  “真是奇怪,這枯松領以前是飛鳥不渡,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怎么現在突然多了這么多人?”一個江湖人打扮的老漢站在人群中,詫異的說道。

  “前輩您應該是很久以前來過吧!現在枯松領可和以往不同了”一個年輕人說道,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也是個走江湖的,像他這樣有幾手功夫,便出來到江湖上游蕩的年輕人,數不勝數。當然每年死在江湖上,被黃沙直接埋了頭顱的少年,也是數不勝數。

  “大約是四十年前,此地莫名的多了一條山道,一夜之間修筑而成,大家都說是神跡。所以也就多了許多寺廟、道觀,和尚和道士都說是自己的祖師爺顯靈。而和尚和道士多了,上山燒香拜佛,尋仙仿道的人,也就多了。人一多各種需求也多了,自然便有商人,愿意過來販賣貨物。”

  林溪當然知道,山路一定是掌握了天地靈氣的武者修的。

  掌握天地靈氣之前的武者,就是一群菜雞。

  但是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一旦獲得了天地靈氣的灌輸,那手段立刻飛漲,即便是林溪,也決然不敢小覷這方世界,任何掌握了天地靈氣的武者。

  “那究竟是哪位神仙做法,修的山路?”江湖老漢問道。

  那年輕人笑著說道:“哪有什么仙佛,我師父說···這定然是和尚道士們偷偷修的,故意選了這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等到時機成熟了,再猛然宣告世人,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周圍許多張開耳朵聽著這對話的人,臉上紛紛露出贊同的表情。

  按理說,在物質和文明都不發達的古代社會里,對于仙佛神祇的崇拜是有著天然加成的。即便未曾見過,卻也會在傳說故事,還有某些特定的渲染下,具有極大的影響力。

  即便是不信,也不敢妄言。

  不過這方世界,顯然是有人在特意打壓宗教信仰。

  以至于許多人,都敢明目張膽的質疑仙佛的真實性。

  天色漸暗,寒氣愈濃。

  那原本凄冷的雨水中,開始夾雜著薄薄的冰片。

  有馬匹腳上打滑,在索橋的搖晃中,沒有站穩,頓時拉著貨物朝著山谷跌落。

  原本牽著馬的商人,一瞬間因為舍不得放開貨物,被連帶著拉了下去,只怕也跟著粉身碎骨。

  那回蕩在山澗,最后的慘叫聲,令許多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但是山道窄小,既然上了山,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大家只望著,過了這一段,能尋一處落腳點,暫時歇息,等雨停了再說。

  也有人,開始迅速的在馬蹄上,綁上粗布,以此增加摩擦力,以免馬蹄失穩,滑落山澗。

  過了橋,沿著山路走,便可以看到對面山崖絕壁上,鑿刻著一幅巨大的壁畫。

  壁畫描繪的是一個衣袂翩翩的女子,山石粗糙,自然難以將女子的面容描繪的多么精致,但是或許是鑿刻的人,用情極深。

  故而看到這壁畫的人,難免都會心生出幾分漣漪。

  “這壁畫,也是隨著山路一起出現了。說來也怪,若是和尚做的局,該畫個菩薩才對。若是道士做的,那就畫個道君。如今卻畫了個美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欲蓋彌彰?”之前說話的年輕人,此時再度開口說道。

  只是出了之前,有人跌落山谷的事情之后,便無人再迎合他。

  氣氛顯得有些低沉。

  過了索橋,再往前走一兩里路,便有一間荒廢了的破廟。

  當初‘神跡’顯露的時候。

  許多和尚道士過來搶地盤,修廟宇。

  只是廟宇修筑好了,還得會經營。

  特別是一座山上,同行多了以后,就更得學會經營了。

  這就好比做生意,一條街上有七家賣燒烤的,誰有特色,比較好吃,會招攬顧客,誰就能繼續生存,否則的話,就只能被淘汰。

  顯然眼前這個荒廢的破廟,就是最早被淘汰的那一批。

  雖然它的地點卡的好,就在過了索橋的第一站。

  但是有詩云:深山藏古寺,林深始見幽。

  對于寺廟而言,有時候所在的地點,太過于接近世俗和繁華,也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會是缺點。

  寺廟廟門常開,寒風凜冽,此時不少來往的商客和江湖中人,都擁擠在寺廟的大堂之內。

  堂上生了一堆大火。門外北風呼嘯,寒風夾雪,從大大咧咧敞開的大門中擠將進來,吹得火堆時旺時暗。

  眾商客看來明日多半已然不能成行,擔心貨物無法如期抵達目的地,眉間心頭,均含愁意。

  “嘿我說你個老東西!這大門好好的,為何卻不關上,這冷風吹進來,可凍死老子了!”一個糙大漢帶著濃濃的口音,罵罵咧咧的對著門口的一個老漢喊道。

  周圍便都是一片迎合的聲音。

  不見得每個人,都心懷惡意。

  但是,當有人去苛責弱者,去欺辱某個個體的時候,大多數人本能的反應,或許并不是見義勇為,而是依附而上,以免顯得孤立。

  鞭聲一響,一道鞭影,朝著那老漢甩去。

  眼看著,就要落到老漢瘦弱的肩膀上。

  卻有一只手,堅定的伸了過來,將鞭子牢牢握住。

  隨后用力一拉,將揮鞭的大漢拉出人群。

  大漢見來人披著斗篷,身上還帶著山上的寒氣,眼孔微縮,隨后說道:“閣下是何人?敢管我紅閻王趙橫山的閑事?”

  武林中有個默認的小技巧。

  那就是匪號越浮夸,實力越低下。

  一般來講XX閻王、XX無常、XX尊者,往往都是樣子貨,這些名號,多是他們自己叫出來的,而不是江湖人給的。

  喜歡把自己的匪號掛在嘴邊的,多為此類。

  顯然,這位紅閻王,就是這樣的一個水貨。

  披著斗篷的人,輕輕的掀開了自己頭頂的帽子,露出了真容。

  頓時混江湖,有些眼力勁的,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血衣安遠!”有人在人群中低聲驚叫。

  即便是那些行商的普通人,似乎也聽過這個名號,看稀奇似的看著林溪。

  眼中,甚至多少還帶有幾分,看到‘偶像’似的色彩。

  “他怎么會來這里?”人們小聲的議論著。

  “聽說,越江老魔就藏在枯松領的某個寺廟之中,當初有人見到侗山派被滅門的時候,這個老魔恰巧出現在侗山附近,這血衣安遠應該是來尋老魔晦氣的。”立刻便有消息靈通的,快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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