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杜因洛薩,見過國王陛下。”
暴風城的難民們,終于來了。
為首的老者高大健碩,盡管身穿重甲,背上還背著刻有金色符文的暴風巨劍,卻依舊龍行虎步,動作輕快。
他沒戴頭盔,髭須濃密,頭頂光溜溜的,為數不多的頭發,在腦后扎成一個單馬尾。
這就是艾澤拉斯雄獅,未來的聯盟軍隊最高統帥,洛薩爵士。
黃尚站在國王身側,看著這位傳奇英雄,發現他的身上并沒有帶著嚴重的傷勢。
對于魔獸詳細劇情不太了解的人,或許對洛薩爵士沒什么印象,但這家伙確實是一個前期的重要角色,因此還被選為了電影版的主角。
而薩格拉斯附身的麥迪文,就是洛薩和麥迪文的學徒卡德加聯手殺死的。
那是一場傳奇之戰,能成功的因素有很多,不過即便被惡魔之王附身的麥迪文死了,洛薩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重傷。
傷勢嚴重到,直至死亡都沒有恢復的程度。
可現在,黃尚并沒有從洛薩的身上,感到任何嚴重的傷勢。
也沒有魔法或邪能留下的痕跡。
“那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洛薩完勝了被薩格拉斯附身的麥迪文。”
“要么那一戰并沒有發生,麥迪文可能還沒死!
“這兩種改變,肯定都與西區輪回者脫不了干系,結合獸人能提前摸到洛丹倫的邊境,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這些年間黃尚察覺到了不少暗流涌動,倒是沒料到對方玩得這么大。
要知道保下被薩格拉斯附身的麥迪文,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現在還看不出來,但其實已經改變了整個劇情的走向,艾澤拉斯的守護者和守護巨龍都不會善罷甘休。
想要辦成這點,難度不會比之前操縱虛無之地的英雄大會要低,看來這邊降臨的強者也不少。
“之前滅霸沒給我逮到他們,現在艾澤拉斯是封閉的,不相信碰不到!”
黃尚心中殺意開始涌動。
他在這邊考慮萬魔之王薩格拉斯,國王還在撫慰暴風王國的遺民們。
在國王看來,暴風王國已經完蛋了,所剩下的,就是一群殘兵敗將,和一個瘦小的王子。
確實,瓦里安王子個頭高瘦,看上去臉色蒼白,精疲力盡,一副失魂落魄,孤苦驚惶的樣子,直到向他問話時,才勉強恢復了少許精神,禮貌地作出回答。
豎子不足為慮。
為了展現出博大的胸懷,國王準備收留這個孩子,視為己出,然后順理成章地組建聯盟,成為號召者,共同討伐獸人。
“歡迎蒞臨洛丹倫王國,很遺憾我們未能在更愉快的情況下會面,孩子,你放心吧,我們一定將那群丑陋殘暴的怪物,徹底逐出人類的國度!”
“多謝國王陛下!”
一番攀談交心后,瓦里安果然對他親近了許多,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而洛薩又臭又硬,卻是不怎么吃這一套,還頻頻看向黃尚。
這位顯然是洛丹倫的王子,他在奇怪,這樣的軍國大事,為什么給一個孩子參與?
雖然這孩子長得牛高馬大,身上隱隱露出一股壓迫感。
黃尚見洛薩老是望自己,為了不必要的誤會,趁著影帝老爸拉著瓦里安的手談心,自我介紹道:“我是阿爾薩斯,很高興認識你,尊敬的洛薩爵士。”
“這洛丹倫王子口吃嗎?怎么報個名字,還一頓一頓的,說得如此緩慢?”
洛薩有些同情。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不過答案很快揭曉。
烏瑟爾來到了身邊,拍了拍黃尚的肩膀,對著洛薩微笑道:“這是我的學徒二傻子,別看他年紀小,對于圣光的領悟已經不在我之下!”
洛薩和烏瑟爾原本是神交,前段時間共同迎戰過獸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洛薩很清楚烏瑟爾是個不茍言笑,嚴肅克制的騎士,沒想到現在如此開懷,頓時有些動容:“名師出高徒!名師出高徒!”
黃尚:“……”
烏瑟爾,你好意思嗎?
如果不是我的暗中提點,你恐怕還不是圣騎士呢,白銀之手騎士團也沒有現在這么系統化的圣騎士教學流程!
“瓦里安!過來!”
洛薩并不知道這些,見到烏瑟爾如此推崇這個小王子,明白了他的地位確實是應得的,正好照顧一下瓦里安。
瓦里安上前一步,優雅行禮:“如我對泰納瑞斯陛下所言,值此艱難時刻,感謝貴國的支持和友誼,謝謝!”
他的聲音有些拘謹、緊張和疲憊,充滿著寄人籬下的窘迫。
沒辦法,從衣著打扮上就能看出,明明衣服都是用符文布和魔紋布縫制的,繡著精美圖案,現在卻臟得像丐幫幫服,額角和指甲里還留有污跡,這對于一位王子來說,太不體面了。
黃尚吩咐左右侍衛:“準備好食物、毛巾、熱水和浴桶,瓦里安王子,你可以稍作休整了。”
聽到這個稱呼,瓦里安的眼眶微微濕潤了。
對方如此強調頭銜的含義,顯然是在告訴自己,哪怕失去了一切,他仍然是一國的王子,肩負著重擔。
不是鼓勵,勝似鼓勵!
想多了,黃尚只是為了防止他叫錯自己的名字,特意提示,你也要這樣稱呼我哦 結果瓦里安一激動,語速變快:“謝謝你,二傻子王子!”
黃尚:“……”
當初選人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名字這茬?
一個多小時后,兩人來到王宮四層的臥房內。
現在是冬天,天上下起了紛紛揚揚的白雪,覆蓋了大地,寂靜如毯。
黃尚坐在爐火旁邊,雖然需要的話,他身上的溫度可以比起爐火更加炙熱,但為了與民同凍,他還是伸出手取暖。
瓦里安站在窗邊,朝外望去,正好可以看到洛丹米爾湖。
哪怕是大雪紛飛之間,這美麗的湖泊上也別有一番美景,可此時的他,看到的只是死寂。
“我的父王,是被刺殺的。”
瓦里安緩緩開口,聲音冷得不像是活人,只有那雙洗凈了污漬卻洗不凈血絲和仇恨的棕色眼睛,流露出幾分生氣:“一位得到信任的女獸人,設法同父王私下會談,然后殺了他,一劍穿心……”
“嗯,古爾丹的鍋,吳彥祖表示對此次刺皇全權負責。”
黃尚默默聽著這位王子的傾述,等到他告一段落后,從身下取出了一套卡牌:“要不要打一局爐石傳說,放松一下精神?”
瓦里安一怔:“這是什么?象棋?”
黃尚道:“一種卡牌小游戲,比起象棋要簡單得多,我在修煉圣光的閑暇之時,隨手設計出來的。”
瓦里安欲言又止。
相比起尚武之風濃郁的暴風王國,洛丹倫奢靡的風氣顯然要嚴重許多,好比他十歲時,就已經相當深入地學習了格斗戰技,而對方……
好吧,對方已經是圣騎士了,有資格玩牌。
瓦里安清楚,這位剛結交的好朋友,是希望自己走出陰霾。
他十分感動。
“閑著也是閑著……”
黃尚心想,開始花切。
其實也沒什么好秀的,在法力的支持下,七大職業浮現出來,分別是戰士、法師、牧師、圣騎士、盜賊、獵人、德魯伊,每個職業各自帶著三十張牌,目前中立牌很少,大部分都是職業卡牌,也就是各大職業所代表的能力。
“連德魯伊都有嗎?”
瓦里安有些驚訝。
聽說這是精靈的專屬職業,可以召喚自然的力量,形成種種不可思議的法術和變化。
人類對于精靈有過一定程度的接觸和了解,但大部分人只是耳聞,畢生可能都沒有親眼見過精靈,沒想到這位居然有這么深入的了解,哪怕是道聽途說,也很厲害。
“爐石傳說的規則很簡單,我們各自操控一個英雄單位,有三十滴血,而卡牌則有隨從、武器、魔法等等,兩軍對陣,用隨從和法術攻擊對方英雄,哪一方的英雄血量歸零,就認輸。”
“這些魔法水晶,隨著回合數的增加而增加,從第一顆開始,一直到第十顆,十顆封頂,而使出每章卡牌需要耗費的水晶也不同,同樣是十張封頂。”
黃尚介紹了規則,一個交戰平臺徐徐展開,正是洛丹倫城堡的模樣,同樣每個職業對應的英雄頭像也浮現出來,或威嚴肅穆,或純潔美好。
不知怎么的,看著這個牧師的頭像,瓦里安總覺得眉宇間有些像自己。
他向往圣光,卻不想成為牧師,看了看,也就移開了,落在戰士身上。
這位戰士,有些像洛薩爵士,卻不是。
防止侵權,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不過哪怕不像洛薩絕世,瓦里安也還是喜歡戰士。
他骨子里,向往鐵與血。
現在的暴風王國,也需要鐵與血,來光復。
于是乎,他手指一點,戰士英雄化作光影,來到了面前,同時三十張卡牌也擺在了右手邊,等待抽取。
“那我就選牧師了,我向往圣光。”
黃尚微微一笑,選擇了牧師。
對局開始。
戰士英雄怒吼:“戰斧是我的懲罰,板甲是我的護佑,我的信念來自鮮血與雷霆,我的力量化作怒火與死亡,即便倒下我也無怨無悔,天堂在左,戰士向右,必勝!”
牧師英雄哇哦:“跟隨圣光的指引,我吟唱的每一句圣言當賦予戰友重生的力量,我默誦的每一段暗言須毀滅敵人的精神和心智,或許我將手握暗影,但終究心擁光明,圣光將賜予我勝利!”
“很有儀式感的對決!”
瓦里安一下子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雖然牧師的聲調有些奇怪,但戰士的怒吼顯得那么威風凜凜,再一看卡牌,沖鋒,怒火中燒,旋風斬,盾牌猛擊,鑄甲師,哇,一看就很厲害。
瓦里安愛了,連續看了好幾遍卡牌,記下了每一張牌的介紹和用處。
反觀黃尚老神在在。
他的手牌是心靈視界、思維竊取、暗影狂亂、埋葬、精神控制……
不需要怎么琢磨,就看對方有什么牌了。
比賽開始。
雙方分別抽了三張牌和四張牌,由于水晶機制讓先出手的優勢很大,于是后手一方就在初始回合多發了一張牌,還有一枚幸運幣,可以臨時增加一顆水晶的使用。
嗯,就很嚴謹。
瓦里安開始聚精會神。
顯然,這不僅僅是一個小游戲,還展現出雙方的技術和大局觀。
他越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就越不想輸。
只是他的運氣不太好,前面兩個回合,由于水晶數目不多,手上的牌又過大,根本使不出來,只能空過。
倒是黃尚的牧師,先使用了兩張“心靈視界”,手中的手牌莫名多出了兩張,然后第三個回合里,還使出了“思維竊取”。
看著對方卡牌的描述,瓦里安眉頭一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思維竊取,復制對手牌庫中的兩張牌,并置入自己的手牌中,現在我的戰士英雄卡牌,被牧師竊取到了?”
“這是圣光干的事情嗎?”
瓦里安產生了些許懷疑,但一想到對方的設計那么嚴謹,出發點又是那么好,頓時慚愧起來。
怎么能懷疑朋友呢?
“暗影狂亂,臨時獲得敵方隨從的控制權……”
“埋葬,將一個敵方隨從洗入你的卡組……”
可漸漸的,隨著黃尚牧師卡牌越用越多,瓦里安的表情,從振奮,到焦急,最后到呆癡。
“你又偷我的牌?”
“你怎么還偷我的牌?”
“明明是圣光,你怎么這么……這么……”
良好的教養,讓他說不出臟字,但瓦里安顯然是急了,恨死了對方那個長相白凈,心靈骯臟的牧師英雄。
你爸爸是怎么教育你的?
為何手段如此骯臟?
黃尚卻依舊勤勤懇懇地奪取著對方的隨從,進行著心靈疏導。
是的,看上去這是在打牌,實際上是幫助瓦里安排解情緒。
眾所周知,越是悲痛的時候,越要發泄出來,情緒一直憋在心里,才會出大問題。
所以黃尚又用出了一張名叫“心靈控制”的卡牌,控制走了瓦里安陣營里最強大的隨從海巨人。
“哇!!!”
瓦里安看著空空如也的手牌,和全部淪為對方部下的隨從,終于嚎啕大哭。
喪父的悲傷,與被臟牧氣瘋的憤怒,一起化作淚水,洶涌而出。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吱呀!
正在這時,房門打開,一道小身影閃了進來,步履輕盈,金發耀眼,身形苗條,是個漂亮的小女孩。
她有著明亮的眼睛和活潑的笑顏,詫異地望著大哭的瓦里安,再看看黃尚手中的牌,露出了然之色:“你又用臟牧了!”
黃尚糾正:“圣光的事情,怎么能叫臟呢?”
女孩大搖其頭,一副極度憤怒的樣子,鼓起嘴道:“就是臟牧,我的魔法,要把臟牧撕成碎片!”
瓦里安見到有別人,趕忙抹去眼淚,看了過來。
她馬上變了一副表情,很淑女地道:“你好,我是吉安娜普勞德摩爾。”
一聽這個姓氏,就知道是與庫爾提拉斯國王相關。
而這個國家同樣是人類七國之一,位置是夾在洛丹倫和暴風城之間,是一座巨大的島國,擁有艾澤拉斯最強海軍,人均可支配財產也是最高。
他們窮的就剩下錢了。
現在,人類七大王國,三大王國的繼承人就在爐火旁,烤著火,打著爐石傳說。
幾局下來后,吉安娜怒氣難平,臉漲得通紅,歪著腦袋道:“聽國王陛下說,你也想要去達拉然求學?”
黃尚點點頭:“我對奧術很感興趣。”
瓦里安懵了:“你不是圣騎士嗎?”
黃尚聳聳肩:“這并不妨礙我對奧術感興趣。”
吉安娜哼了一聲,立刻打擊:“白費功夫,奧術是不會向擁有圣光信仰的人,敞開懷抱的!”
“那我們拭目以待!”
黃尚笑了笑,看向瓦里安:“一起去?”
瓦里安有些意動,但還是搖了搖頭:“我要安置好的子民,與他們在一起,共渡難關!”
黃尚點點頭,將手中的套牌遞了過去:“你如果想念我們了,就打開牌,只要在王國內,都能通過它聯系,不要給別人看,再親近的人都不要。”
瓦里安鄭重收下屬于戰士的套牌,隱隱覺得這副卡牌并不是玩樂那么簡單,吉安娜則睜大眼睛,撥弄著套牌:“真的嗎?我不信!”
黃尚一副注孤生的表情:“好吧好吧,也給你一副!”
“這還差不多!”
吉安娜頓時變得開心起來,喜孜孜地收起了屬于法師的那一套卡牌,琢磨怎么針對臟牧,想著想著又咬牙切齒起來。
最好的辦法,莫過于不跟他玩?
嘿呀,好氣啊!
黃尚收起了其余套牌,牧師所屬的套牌,職業技能正在散發出微微的金光,上面的圖案都流動起來,顯得活靈活現。
他體內的圣光力量,也分成了兩股。
圣騎士的修煉在明,訓練場中真槍實戰,牧師的修煉在暗,構筑套牌的同時,也將他對于職業的理解,和圣光的多變化融入其中。
你們以為我在打牌?
其實我在圣光雙修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