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拐兔子,你有本事開門啊!
不開不開就不開!
在別的世界,是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而西游大世界,是逃避不僅有用還不可恥。
仙神度三災之劫時,都不是沖上去與劫數硬抗,而是變化成天象地靈,以避災劫。
連天地都欺騙,正是強者的體現!
邪王此時也正走在這風格正確的道路上。
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
當第九道星辰之劍落空,太陰真君停下了手。
她已經察覺到,對方的應對方法,不是空間之道。
或者說,不止是空間之道,肯定有別的玄機,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有鑒于此,太陰真君的手指頭開始掐算,以因果之道計算對方的行蹤。
玉兔的因果!搗藥杵的因果!太陰爐的因果!
這些足夠她鎖定對方的位置,只要這未知的大敵,與玉兔還在一起。
如果不在,那也無所謂,她此來的目標,本來就是將這些離家出走的小兔子們帶回去。
“因果考驗來了!”
黃尚目光一凝。
不死七幻第一式,讓他不動半步,就化解星辰之劍的進逼,證明了不死印法結合神通變化的思路,是完全可行的。
但考驗才剛剛開始。
大能的強大,是全方位的。
正如三藏稍加提醒,掐指一算,就能發現天竺公主被替換,此時太陰真君以因果之道,也能鎖定玉兔們和廣寒宮之物的所在。
偏偏這些,駐地都想要。
于是乎,第二場交鋒開啟。
霎時之間,黃尚就感到一股長河沖刷下來。
因果長河。
流光疾旋,洪流滔滔,沖刷在封閉的仙門之上。
仙門經受著無比嚴峻的考驗。
千千萬萬道因果絲線,化作水滴,化作游絲,化作薄刃,化作云霧……
不止是形態上的變化,它們是真的與那些物質連接。
如果說空間是一層一層凹凸顆粒的薄膜,因果就是伸縮不定的球團,偏偏還在不斷往里面塞入,越來越多,越來越亂,然后一股腦地沖擊過來。
所以想要屏蔽因果,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因為屏蔽的不是單獨一件事情,而是與之產生關聯的所有脈絡。
撒一個謊言,要用千萬個謊言去圓謊,正是這個道理。
“來吧!”
黃尚不驚反喜,眉宇間浮現出勃勃戰意,周身浮現出奇特的波紋。
這依舊是不死印法,但其中汲取了道心種魔大法的精髓,波紋萬象,以自身為媒介,將天地的波動都納入其中。
星辰在其中,月亮在其中,因果也在其中。
之前把玩玉兔精的搗藥杵時,黃尚就攝取了廣寒宮的因果氣息。
現在更要用因果,打敗因果。
仙門蕩漾開來,施以奇妙的變化,兩扇門徐徐浮現,亮起不同的光芒。
一扇承接,一扇返回!
不死奇幻第二式,返!
閉是防守,返是反擊!
這也算是不死印法的拿手本事了,將敵人的攻擊無限反擊。
只是此次的反擊,還附帶了千千萬萬或真或假或虛或實的因果氣息,夾在了真正的因果絲線中,讓亂麻的線球瞬間膨脹。
無數絲線蔓延開來,好似變成了克蘇魯風格的觸手怪,瘋狂沉淪,無限擴大。
“唔!”
太陰真君猝不及防之下,都皺起眉頭,感到一陣頭疼。
因果本來就難以分辨,現在里面還多了無數異樣因素,互相攻伐,就像是有無數強大的瘋子,或陰或陽,或奇或正,扭打成一團。
偏偏每一個都具備著獨一無二的神韻,真真假假,完全分辨不清楚。
她原本是搜索廣寒宮玉兔的下落,將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排除,比如天竺國本身的情況,不再她的考慮范疇內。
可現在天竺國每一個賢豆的因果,也都擁擠進來,千千萬萬道因果,千千萬萬種過去未來,她在尋找結果的過程中,頓時承受了數十倍的壓力,直接逼近了應變極限。
“來得好,我就會會你!”
但太陰真君亦是強者,有強者的驕傲。
她也涌起強大的斗志,老年狀態消失,變成了少女模樣,面對至繁的因果,打出至簡的一招。
一輪圓月升起,清清爽爽,皎潔月色,化作簡潔至極的光輝,刺入了因果的線團里。
無數光輝從中爆射出來,鉆出了成千上萬條光線,就像是要立刻爆開。
但它不僅沒有爆開,恰恰是往內收縮。
如同洋蔥,一層一層一層撥開它的心,最后只剩下所需要的指向目標。
“厲害!”
黃尚為之贊嘆。
這是千錘百煉后的爆發。
在面臨前所未見的幻法時,太陰真君也被刺激出了潛力,突破了自身的極限。
不過在這個領域的較量上,他更強。
不死奇幻第三式,融!
整座仙門一震,突然化散開來。
自散形骸,氣象萬千,融入那茫茫不可測度的自然天象,時而風和日麗,天晴高照,時而陰云密布,雷電交加。
這是天罡變化的特點,現在仙門就將天象融入了進去。
于是乎,太陰真君好不容易將線頭理清楚,要找到目標了,冷不防就見萬千天象涌了進來。
更亂了!
關鍵是等她把天象排出去,地靈又出現,周而復始,剪不斷理還亂!
“唉!”
太陰真君與之糾纏了半響,終于無奈地發現,對方的破壞能力還在自己的建設之上,想要通過因果指引,是辦不到了。
不得不撤了因果,停止掐算。
“就在這時!”
“閉!返!融!三式合一!”
黃尚目前就領悟出了這三式,剩下的四式還在醞釀,但哪怕是三式,照樣可以衍生出更強變化。
他與太陰真君你來我往的交鋒中,也是不斷編織絲線,形成一張幻法之網,此刻在對方兩度知難而退,氣機正是最為衰弱,此消彼長之時,發出最強一擊!
“接我截天三劍之第六劍!”
劍光如水,截取天地!
此劍直接滲入一切有形無形存在的間隙,直指最低洼最底層的根源!
在這劍之下,一切看似固若金湯的防御,都被拉入虛幻的領域!
而虛幻的心靈挨上這一劍后,任誰也不能忽視,這可能轉化為實質性的傷害!
這是邪王現階段變化到達極致,智慧到達極致的一劍!
太陰真君的臉上,終于露出動容。
劍光傾瀉,直接無視一切空間距離,深深烙印進了她的意識之中。
在劍光的照耀之下,連這位廣寒宮之主,都微微恍惚,仿佛自身置身于一個若虛若實的幻境,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這不是精神意志比拼的幻覺,而是來自三重幻象的返照。
接化發……呸,閉返融,是一個完整的防守反擊,同時氣息純粹,如水晶般玲瓏剔透,纖毫畢現,氣勢浩大,對感知和掌控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
不過奇特的是,這一劍的目的,不是傷害。
在太陰真君的感知中,自己的意識突然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這種描述十分怪異,感應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但結果很直接,自身那千錘百煉的精神意志正受到對方影響,進行著一場未知的轉變。
她第一時間予以抗拒。
肯定不能隨著對方的節奏改變。
否則將陷入對方的領域里,陷入絕對的被動,之前的攻勢就已經防不慎防,神奇無比了,接下來哪里還有取勝的機會?
可很快,她體內的仙氣隨之起伏澎湃,進化演化。
倒不是堂堂大能,對自身的能力駕馭不及,而是被對方所展現出的玄機所吸引!
朝聞道,夕可死矣!
面對一種更為先進的演化,她不得不上鉤!
真香!
這種演化,是凝聚道果。
黃尚的各大化身,境界共享,齊天大圣凝聚丹法道果時,酒劍仙就在域外凝聚出了酒神道果,邪王目標也是生死道果。
而這種境界不能完全表現出來,卻也不必捂得嚴嚴實實,畢竟邪王本身就是天賦超群的天驕,有自己的突破完全正常,只需要將細節修改到位就行。
此時便是如此,邪王以截天三劍拉著太陰真君走上凝聚道果之路,然后再予以壓制,就像是一根鐵錘,不斷錘煉著頑鐵。
縱然太陰真君的修為道行再深厚,也在這道攻擊下變得毫無意義。
在被無孔不入的劍光針對中,意志壓力巨大時,太陰真君的道果凝聚速度,頓時越來越快。
逼太緊!
畢竟境界已經到了,僅僅是沒有走形式,只需順勢而為。
于是乎,一輪皓月冉冉升起。
太陰星君的道果顯化成皓月,并不奇怪,是理所當然。
可意外的是,真正的太陰星與之道果一比,竟如熒光之于皓月,被反超過去。
要知道太陰真君本是太陰星孕育而出的先天生靈,此時當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黃尚欣賞著這個推動的道果,如饑似渴地汲取著經驗。
這個尚未開荒成功的大世界,其實不太能用主神殿的六星級七星級,來定義劇情仙神的強弱。
就比如大能級別,他們的戰斗力顯然要遠超半神級輪回者,楊戩、鎮元子、三藏都是能夠單人滅殺有半神存在駐地的,太陰真君也不例外,可若論境界,他們又不是神魔逆境。
所以難以界定準確。
也不需要界定準確。
黃尚的目的,就是看仙神道果,悟生死玄機。
此時他的心海里,就有仙門聳立,門扉上下排列著七個光輪。
道果雛形!
下一刻,仙門向著皓月進逼過去。
“來了!”
太陰真君立刻嚴陣以待。
在她的理解中,戰斗才剛剛開始。
對方顯然是驚天動地的存在,之前的所作所為,竟是在指點她,似乎不欲占便宜,要來一場公平公正的戰斗。
何等高風亮節!
何等強者氣度!
面對這種對手,她也要使出十六分本事,以示最大的尊重!
“還能爆種?”
“這些大能的積蓄太雄厚了,以致于潛力也是不小,只要稍加引導,得到新思路的啟發,就有機會突破自我極限!”
“與之相比,我的差距還是巨大,不過也不用妄自菲薄,等道果凝聚,突破神魔逆境,又是一番新的光景了!”
但黃尚的道果雛形,只是環繞著太陰皓月轉圈,進行著上百次戰斗模擬,就準備撤了。
太陰星君上古得道,石之軒未滿百歲,萬年修為和百年修為,差的實在太多。
這種是硬實力的差距,就像是內力的比拼,不含絲毫花俏。
除非邪王突破神魔逆境,否則在道果的正面較量上,每次模擬的結果,都是一擊就倒。
前面花里胡哨的操作,就像是一位老宗師在跳街舞,然后一上擂臺,被對方一拳頭撂倒,安詳地躺在地上。
所以到這里,應該結束了。
目的達成,見好就收。
觀覽了太陰真君的道果,汲取到寶貴的經驗,截天三劍自行散去,毫不拖泥帶水。
邪王瀟灑轉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這是為什么?”
太陰真君見對方的攻勢主動散去,這原本會無比兇悍的一擊,竟是以這樣的形式落下帷幕,煙消云散,卻是怔住了。
她不明白,在真正的白熱化戰斗即將開始時,對方為何要離去。
難道說……
“是我修煉得還不到家嗎?”
她的眉宇間不禁露出落寞之色。
是了,只可能是這個原因。
倉促凝聚的道果,肯定有諸多缺陷,這點太陰星君也感應到了,那輪皓月內部有著許多不自然的孔洞,都代表著一個個可供利用的弱點。
她原本用月華之力掩蓋住,不讓大敵利用,可對方僅僅是繞了一圈,就洞若觀火,將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
這位高風亮節的對手,在發現自己的道果還是有著不少缺陷后,立刻主動退去。
那離去的背影,想必帶著濃濃的失望吧!
“慚愧!”
太陰真君深深凝視了天竺王宮一眼,鄭重地行了一禮:“閣下手下留情,又對我廣寒宮沒有敵意,諸多指點,深感其意,望照顧好兔兒,她們很能吃,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