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塵從綜合測試間走出來的時候，發現這周圍的研究人員，赫然都站了起來，向他報以掌聲。
“8S，也就是說，你的綜合技巧，哪怕是在八級魔能職業者當中，也是大師一級。”
德懷特·佩頓當先走了過來：“不用驚奇，阿墨。在這幾年當中，你的測試成績.是所有來過這間實驗室的人當中最頂尖的。”
李墨塵不認得這位是誰，只能神色茫然的與對方握了握手。直到麥克在他耳旁小聲介紹了一句，他才神色微凝：“佩頓先生，您的夸獎讓我不安。”
對方是掌握著巨大權力的上位者，不但權柄驚人，本身也掌握著大量財富。這樣的人物，動用一兩位傳奇強者都不成問題，已經有資格獲得他的尊重。
“這是你應得的！”
德懷特·佩頓失笑：“請叫我德懷特好嗎？我希望你這么稱呼我。”
李墨塵先是錯愕，隨后就微一頷首：“如您所愿，德懷特。”
他知道在阿美利加，相互稱呼名字，是關系比較親近的叫法；而稱呼姓加先生，則相對疏遠，卻更禮貌尊重。
“看來你對我的測試成績還是比較滿意的，對嗎？”
“當然，阿墨你配得上一份最頂級的協議。可惜只能是，我對于NHSAA還有NCAA的規則深通惡絕。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現在就把你簽下來。”
德懷特·佩頓略顯失意的揮了揮手：“所以現在，讓我們談一談合約吧，阿墨。本來這件事，是該由我們市場部的同事來處理，可我本人覺得這還不夠展示對你的重視，所以親自過來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我們公司可以為您提供了兩份合同。”
“兩份？”李墨塵微揚了揚眉：“這兩份合同應該有什么差別吧？愿聞其詳。”
“一份是你首份代言合同的優先簽約權；一份則是你進入NMOSA之后，總共十年時間的優先簽約權，”
德懷特·佩頓語聲鄭重的解釋：“限于NHSAA的規則，我們沒法在合同細節上體現出來，可在具體細節與待遇上的確是有很大不同的。”
李墨塵不由陷入沉吟：“比如了？我想了解的是，具體有多大的不同？”
“如果只是首份代言合同的優先簽約權，我們可以給予你現階段公司最頂級的待遇。各種修行資源，源自于黑暗生物的肉食等等，這都不會缺乏。可如果是十年時間的優先簽約權，那么奈森運動集團，可以放心投入更多。可以在原有基礎上，再提升一個層次。除此之外，公司還可以為你提供各方面的幫助，比如法律資源等等。公司甚至會為你提供一定的安全人員，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德懷特語含深意道：“比如說你那家公司面臨的各種問題，對于你個人而言，可能是很難解決的麻煩。可如果你獲得我們奈森運動集團支持，那么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你理解我的意思嗎？阿墨？”
“大概明白了。”
李墨塵嘆了口氣：“你讓我仔細考慮一下吧，德懷特，你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
位于奈森之門六十九樓內的明亮休息室內，李墨塵雙手抱胸，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阿墨，你現在在遲疑，無法抉擇是嗎？”
邁克·羅斯等了十分鐘左右，終于忍不住詢問：“奈森運動集團提供的資源固然是你想要的，可你也擔心簽下這份合約之后，會徹底失去主動權。在沒有明確的條文約定下，以后會出現變故？比如奈森運動集團沒能遵守承諾，又比如看重你的德懷特·佩頓，將你卷入奈森公司內斗風波等等。”
“沒錯!也就是所謂的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李墨塵將座椅轉了過來:“我現在已準備舍棄熊掌了，可看來你打算給我一些建議？”
“是有些想法，就不知道阿墨你有沒有興趣聽我說幾句？”
邁克見李墨塵一副洗耳恭聽的神色，這才開口道：“首先，奈森運動集團的信譽很好，像你擔心的這些事情，從沒有發生過，至少我本人沒有聽說；其次，如果你真的在魔能職業上展現出足夠的天賦，那么奈森運動集團，是不會輕易得罪一位未來的傳奇，甚至半神的；其三，關于優先簽約權，我們還是可以設定一些條文，保障您的利益。”
“能不能詳細解釋一下？”
李墨塵感興趣了：“我在這方面，近乎一無所知。”
“可以將優先簽約權，設定在某個前提下。比如在您在NHSAA獲得某項個人榮譽之后，必須以不低于一定金額的代言費將你簽下，否則可以視奈森運動集團放棄優先權。又比如在你擁有賽事明星地位之后，合同必須比照其他與你地位相等之人的合同金額與具體條款。再然后，我覺得優先簽約權的年限，可以縮短到五年——”
邁克·羅斯詳細解說了一番，然后笑道：“我想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你進入NHSAA的利益了。”
“原來如此。”
李墨塵苦笑：“你現在讓我心里的天平又傾斜了。”
“你打斷我的話了，除此之外還有第四點，也就是最關鍵的一個。”
邁克說到這里，卻眼含異色的掃望著周圍：“我想知道，這里是否安全？”
李墨塵心神微動，他隨手挑起了桌上擺著的兩支圓珠筆，射向了四面八方。然后二人就聽一陣嗤啦聲響，還有一陣焦糊味道，傳入他們的耳鼻內。
“你現在可以說了。”
面對邁克·羅斯的驚奇目光，李墨塵聳了聳肩：“我想他們不是在刻意針對我們，而是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邁克卻還是沒有說話，而是從懷中拿出一本薄薄的筆記本，急速書寫起來。片刻之后才將那一頁撕下，遞給了李墨塵。
后者接在手中，只看了一眼，就啞然失笑。
“有這樣的事，你確定？”
邁克寫的是一個案件，大概九十七年前，二戰結束之后不久，亞特蘭大有一位克洛伊·克雷吉的運動明星也與他同樣，向一家運動產品公司許出了優先簽約權。
可七年之后，這位在違約之后被運動產品公司告上法庭，可結果卻是被告勝訴。
而這位克洛伊·克雷吉的情況，也與他相似到了極點，父母雙亡，年滿十六，已經有了一定的民事行為能力，卻沒有一位法定的監護人。
考慮到阿美利加是判例法系，這一案件對于李墨塵的好處不言而喻。
“確定無疑！”
邁克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這兩個雙休日，我可都是一直到凌晨3點才睡覺。為了你提供給我的這份時薪，我幾乎翻閱了所有可能用得上的法律條文與判例。”
“可這不太好吧？”
李墨塵雖是這么說著，卻將他手中的這張紙燒成了灰燼：“感覺有些下作了，對不住人。”
“這就得看你是怎么想的。”
邁克·羅斯諷刺的笑了笑：“如果奈森運動集團給予您的條件優厚，也確實遵守了承諾。我想以您的人品，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不是嗎？”
“就是這個道理！”
李墨塵站起了身：“那么接下來，就麻煩邁克你了。具體的法律條文，一定要仔細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