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王的眼中滿是了無生趣的味道,瞧著眼中滿是淚花的玉麒麟,低聲嘆息了一句:“那就收手吧!”
生死面前無大事!
麒麟王自從知曉自己被坑了,面臨著隨時都有可能不周山倒塌,而自己要陪葬的危機之后,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爭奪再多,有什么用?
你要先活下去才行啊。
“什么?”玉麒麟聞言一愣。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收手吧!”麒麟王百無聊賴的道。
“是!是!是!父王想明白了?沒說錯吧?”玉麒麟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味道。
麒麟王此時心煩意亂,懶得理會她,只是百無聊賴的揮了揮手:“收兵吧。”
“是!孩兒替那無數部族,謝謝父王!”玉麒麟喜極而涕。
無墾的血海中 一座天地玄黃玲瓏塔玄黃之氣垂落,不斷在天地間彌漫,無形之中道道氣機在天地間流淌。
在那玄黃塔籠罩之地,兩道人影端坐,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無形中一道道氣機在天地間彌漫。
楊三陽話語落下,忽然只見冥河懷中兩把寶劍氣機流淌,猛然化作流光,沒入了其口鼻之中。
然后,卻見冥河背后虛空扭曲,一道人影緩緩自其背后走出。
那人影模樣與冥河一般無二,身穿一襲黑衣,周身道道冷酷的殺機流淌,虛空似乎要為之凍裂。
“師兄大法果然玄妙,可惜我卻辜負了師兄的苦心,我的心中只有惡,卻無善念!”冥河嘆了一口氣。
“你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血海大道。斬三尸大法,于你來說只是參謀。能斬出惡尸,便已經出乎我預料之外!”楊三陽看向冥河,緩緩收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
“唰”惡尸一陣扭曲,沒入了冥河體內:“想要斬出善尸,卻需要有善念,有無窮功德造化。我心中只有惡、執,卻不曾有善念!”冥河慢慢的站起身:“龍鳳麒麟三族交給我就是了,絕不會叫其壞了妖庭大計。”
“我只希望,你能斬去三尸,保留自我執,能夠補全你血海大道的缺陷,免得你被天道同化!日后化作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冰冷法則!”楊三陽一雙眼睛看著冥河。
話語落下,卻見冥河背后虛空扭曲,又是一道人影走出。
這一道人影,與黑衣冥河不同,而是一襲尋常靈臺方寸圣境的道袍,臉上沒有絲毫戾氣的站在那里。
“師弟好造化!”瞧著那面色尋常的人影,楊三陽驚得站起身。
最難斬出的自我執,竟然就這般被冥河輕易斬出。
“惡之極致,惡尸出。善之極致,善尸出。執念之極致,自我執自然而然斬出!”冥河嘆息一聲,緩緩抬起自己晶瑩如玉的手掌,背后自我執化作虛無,重新回歸其體內:“我的手上,沾染了無盡眾生的血液,我無時不刻不在殺伐,此生難增善念。這善尸,根本就不會斬出。愧對師兄栽培了!”
楊三陽聞言默然,一雙眼睛看向冥河:“三尸大道雖然直通混元,但卻并不適合你。你日后只需將血海大道演化完善,自然而然便可成圣。我傳你三尸大道,只希望你不被天道所同化。有缺陷的人,才是真正的人。當你沒了缺陷,你還是你嗎?”
冥河默然不語,只是靜靜的站在楊三陽身前,許久后才道:“師兄放心,我定不會辜負師兄期望,天道也休想同化我。縱使歷經千百次劫難,我冥河依舊是我冥河。”
“那你現在,還是你嗎?”楊三陽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冥河。
“是,也不是!”冥河俊美得妖異的面孔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只知道,你是我師兄!永遠都是我師兄!”
“你永遠都是你!也永遠都只是你!”楊三陽拍著冥河肩膀:“有元屠阿鼻寶劍在,我自然不會在擔心你會被天地同化。只是,龍鳳麒麟三祖,絕非易于之輩。”
楊三陽袖子一翻,出現了一只黃皮葫蘆,緩緩系在了冥河的腰間:“此物,專斬人元神,克制大羅真靈。若無至寶護體,大羅真神有死無生。除非是大羅第三步,周身在無破綻,已經盡數化作法則靈光,否則便在斬仙飛刀的克制范疇之內。”
一邊說著,楊三陽暗自將密語傳入冥河耳中,卻見冥河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抹波動、怪異:“請寶貝葫蘆轉身?”
楊三陽嘴角抽搐,手掌忍不住一個哆嗦。
太羞恥了!
堂堂寶物,怎么會有如此羞恥的咒語?
“師兄,你莫非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冥河終于忍不住了,問出了話語。
“你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將寶物收回來!”楊三陽面紅耳赤,抓住那葫蘆,欲要扯回來。
“要!要!要!怎么能不要!”冥河連忙后退一步,將斬仙飛刀抓在手中。
“龍族大羅真神,除八太子外,一個不留!”楊三陽低聲道。
冥河聞言一愣,然后若有所思:“師弟謹記。”
“至于說凰祖哪里?”楊三陽面色冷然:“這回,我要與凰祖徹底清算。鳳凰族,屠了吧!”
“那可都是蠻族,要不然留點種子?”冥河愕然。
其實當莽荒大戰卷起,他大肆屠殺三族部眾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了問題。
當那些被斬殺的三族才俊化作本體,變成一只只蠻族修士之時,冥河便已經察覺到了點什么。
他近些年來,已經自我克制,不曾下狠手,免得誤了楊三陽的大計。
楊三陽略作沉默,過了一會才道:“你看著辦吧!”
說完話,楊三陽一步邁出,身形已經消失在了東海之濱。
血海滾滾 凰祖手持南方離地焰光旗,不斷蒸煮血海,瓦解血海的攻擊。鳳凰族部眾不斷化作真身,裹挾著熊熊天火,灼燒著血海的干涸。
可惜了 血海無窮無盡,乃是天地本源的一部分,根本就無法滅殺。十二會元征戰,凰祖已經疲憊至極。
縱使鐵打的人,十個會元的不斷輸出,也是受不了。
“凰祖!”青鳥振翅,落在了凰祖身邊,周身汗水猶若雨打:“再這樣下去,不等剿滅血海,咱們便已經撐不住了。”
凰祖聞言默然,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一道嘆息在天地間響起:“可惜,鳳祖不曾活著!我的本命之火乃是陰火,而他的本命之火乃是陽火,專門克制這血海之污穢。他若活著,擊退血海不成問題。”
凰祖眼中露出一抹失落。
“陣法刻制好了嗎?想要對抗血海,唯有依靠大陣,不斷煉化血海的力量!”凰祖側目問了一句。
“已經好了,南明離火大陣已經布下,到時候天南之地,所有非我鳳凰族從屬,體內沒有鳳凰族血脈的修士,皆要盡數化作灰灰!”青鳥眼中露出一抹冷酷。
“可惜了那無盡眾生。不過,為我鳳凰族生存下去,保存有生力量,卻也顧不得許多了!”凰祖手中南方離地焰光旗猛然插入下方火焰山中,下一刻周身氣機波動,一股無形氣機席卷天南,然后虛空扭曲,一股灼灼之氣流淌,接著就見無形之中,一縷白色火焰席卷天南。
大地融化,草木化作了灰燼,鳥獸眾生化作了飛煙。
天南大地,盡數被南明離火籠罩,無數生靈根本就來不及痛呼,來不及感受痛苦,便已經盡數化作了灰燼。
“嗡”
熊熊血海亦被點燃,猶若遇見天敵一般,翻滾著不斷后退。
當楊三陽降臨之時,發現天南已經化作了火海,血海不斷翻滾,卻再也侵襲不得天南分毫。
“唉,可惜了!”楊三陽忽然一嘆,聲音里滿是無盡慈悲,可憐那無數生靈、無數造化。
“凰祖,何至于此?”他的聲音不大,但卻足以傳遍整個天南。
“狗蠻子,你又來多管閑事!”火海升騰,一襲鳳冠霞帔的紅衣女子,冷著臉自血海大陣中走出。
“鳳凰族世代安居天南,不好嗎?你又何必妄造殺虐!”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悲苦:“此舉有傷天和,億萬生靈遭受劫數,實在是可惜的很。”
“哼,你道我有傷天和?你師弟冥河,血海吞噬兆億眾生,所過之處無盡眾生盡數化作冤魂野鬼,又該作何解釋?”凰祖眼中露出一抹嘲諷。
楊三陽聞言一時語塞,竟然答不上來。
許久后才道:“錯非你為一己之私,擅動刀兵卷起大劫,又豈會惹得我師弟發兵血海?”
“你三族是因,我師弟血海是果。所有罪孽,皆要你三族承擔!”楊三陽強詞奪理。
“呵呵!太一逆天而行,我三族順應天道大勢。反倒是你,乃天地間最大的亂臣賊子,擅自更改天道定數,簡直死有余辜!可惜,天道大勢被鎮壓,否則老天怎么不劈死你這狗賊!”凰祖恨得咬牙切齒。
“好歹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又何必如此狠毒咒我?”楊三陽無奈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