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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為我們逝去的青春哭一場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流金時代

  “我認為,撲街寫手不算網文圈里的人。”

  “你……”

  我看到姜西看我的眼神,仿佛一瞬間釋放出毒箭,恨不得將我一箭穿心,下一秒,她身子一穿站起來,伸出的長爪直奔我的脖子,“媽的,我掐死你!”

  我腿一抖,轉身就跑,在她抓住我之前,我跑出去把她的門給她關上,然后死死拽著,果然,她來拽門了,只可惜,她再兇狠也沒有我力氣大,所以……

  “江東,你把門給我打開。”她的聲音好兇哦,咬牙切齒,不是像要殺了我,而是像要吃了我的的猛獸。

  “不開,不開,就不開!”

  我能怎么辦?跟她皮唄,再說,她在氣頭上呢,我還真不敢開門,開門之后萬一她真打我怎么辦?

  我感覺到她在里面又熊撞了幾下門,我死死頂著,她見實在撞不開,便不撞了,然后我聽見了她的哭聲。

  “嗚……”

  這一次是那種壓抑的,委屈的,令人心碎的哭聲。

  “咳!”這一刻我就恨我自己,我氣她干什么呢?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老婆!老婆!我逗你玩兒的,你別哭……”。

  我小聲試探,見她脾氣沒有再火爆,我輕輕拉開了門,溫柔地喊了一聲,“老……”。

  “婆!”字還沒發出音呢,一個枕頭便狠狠地砸在了我的頭上,直接把我的聲音悶住了,下一秒,我聽到耳邊響起了巨大地火車鳴笛的聲音。

  “嗚……嗚……”

  我“……”。

  我眨了眨眼睛,小聲的,“老婆,我現在說我錯了還來得及嗎?”

  “嗚……江東啊,你好狠心啊!嗚……”。

  我出軌了嗎?我背叛她了嗎?還是我得重病要拋棄她而去了?不然值得她哭得傷心欲絕的?

  正在我一臉懵逼的時候,她終于給我解惑了。

  “江東啊江東,瘸子面前不說短話啊,你倒好,你是我最親愛的老公啊,你卻專門往我心窩子上扎刀子啊,嗚……我不想活了……”。

  “老……老婆我錯了,你別哭那么傷心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老公要死了呢。

  “嗚……”她一邊哭,一邊拍打自己的心口,“不行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堵的慌的那種痛啊,嗚……”。

  我真是壞人啊,十惡不赦那種壞,她哭得是真傷心,我心里便情不自禁產生了愧疚感。

  我走到她的身邊,把她抱在懷里,給她順著背,感覺她都要哭抽了似的,我的聲音再也不敢挑釁,“老婆老婆,我就隨便瞎說的,你就當我是放了個屁,別生氣了。”

  “你的屁威力太大了,崩得我心碎欲裂呀,嗚……”。

  “老婆,那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嗚……我想殺了你。”

  她一邊嬌聲哭語地說想殺了我,一邊直接把我壓倒在床上了。

  我舉雙手做投降狀,男女授受不親,決不能在這個時候被她我見猶憐的臉蛋兒誘惑了心境,否則說出去太丟人。

  可是她呢,用鼻涕眼淚往我白襯衫上擦,一邊擦還一邊哭得那叫一個委屈。

  “老……”。

  “嗚……”。

  我的聲音直接被她的哭聲蓋住了。

  “老婆你先自己哭一會兒,我去給你洗點水果吃哈!”

  我一個翻身把她扔床上,我跑了,我怕我不跑,她哭起來就沒頭兒了。

  我真的去給她洗水果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干什么,然后,當我端著水果籃回房間的時候,我發現她竟然不在房間了。

  “啊!”

  突然的,從我家衛生間傳出一聲嚎叫,我被嚇得果盤都掉在了地上。

  “老婆你怎么了?”

  我沖進衛生間,看到姜西一臉呆愣地指著鏡子,眼神詭異,嘴里跟含個糖塊兒似的,含含糊糊又不確定地問,“鏡子里的這個女人是誰啊?”

  “老婆你別嚇我啊!”太特么滲人了。

  “不是……”她又哭起來了,“鏡子里這個眼皮腫得那么大,眼角還有細紋,皮膚粗糙,臉色暗黃的女人,到底是誰呀?”

  “老婆!你已經超過三十五歲奔四十的女人了,長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我苦口婆心地勸。

  “什么?”她依然一臉不敢置信地哭腔,“我快四十了嗎?不對呀,在我的印象中,我應該剛三十左右呀,身材還不錯,臉蛋兒沒化妝就比較普通,一化妝就美美噠了!我怎么就快四十了呢?我感覺沒過幾天呀?啊……真可怕呀,太可怕了呀”!

  “老婆,你看江東西都十歲了!我們認識到現在都十多年了。”

  “啊?”姜西還是一臉茫然,“可我……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嗚……。”

  “不能還能怎么樣?你再有本事,還能穿越、重生了我就不信!”

  “你給我滾!”她委委屈屈地聲音沖著我喊,

  “好了,好了,別難過了,我也沒有嫌棄你,我也老了啊,我還比你大呢。”

  她突然轉頭,眼神特別執著地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眨了眨眼睛,然后什么都沒說,轉身自己走出了衛生間,回到了她的房間。

  我本來要跟進去的,結果,她“哐當”一聲把門關上了,我以為她想自己思考人生呢,結果門被鎖好之后,屋里又傳出了震耳欲聾地哭聲。

  “嗚……我怎么快四十歲了啊?我的十多年哪去了,我的青春啊!沒啦!一轉眼青春就沒了,怎么那么快啊……”。

  聽著姜西撕心裂肺的哭聲,我就想,她的哭大概能代表所有這個年齡段的人吧。

  時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現實沒有重生,沒有穿越,便注定我們這一生誰都會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

  感嘆青春不再,感慨歲月如梭,也要感恩,前半生與你邂逅,后半生有你相隨,我們彼此深愛,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剛想深情地對她表白幾句,結果她又激烈地哭了起來。

  “啊……我的半生就這樣沒了啊,我十幾年的青春不復存在了,可是我的啊,還沒火起來呀,我還是個圈外人啊,嗚……不甘心啊,我丟人啊,我是個丟人的作者啊!嗚……我的心好痛好痛啊!”。

  本來她為逝去的青春而哭,我還挺能產生共鳴的,畢竟我也是快四十歲的人了,結果她為她失敗的而哭,這個……

  怎么說呢,大概是因為我不是寫的,我也沒有這方面的愛好,所以,我真的沒法感同身受她的心情,這么多年,其實我心里一直偷偷想的是:你活該受這份苦,誰讓你非得執著于寫,你要是不寫,說不定早就成功了,不對,你已經算是一個比較成功的女人了,還成天為了寫受苦、受累,根本就是自己犯傻。

  所以,她為哭的時候,我也就不那么心疼她了。

  “嗚……我的前半生啊,我的理想啊,一事無成,我是個失敗的女人,嗚……”。

  所以,因為沒成功,她就否定了她前半生的一切嗎?神經!

  我不想理她了,去廚房做吃的,我看到菜架子上有新鮮的紅薯和玉米,我就用鍋煮上了,打算煮熟了就吃上一點,想想就覺得很美好。

  等我煮好了,我就使勁兒敲了兩下門,然后大聲地喊,“老婆,出來吃紅薯和玉米,我都煮好啦,很好吃的啦!”

  我心里本來還擔心她不出來呢,結果,比我預想地還快,“踢踢踏踏”穿個拖鞋就走出來了。

  雖然她的眼圈還是紅紅的,還不時的抽噎著,可是已經停止了哭聲。

  我把剛煮好的燙手的玉米給她穿一根筷子上,以免燙到她的手,遞到她的眼前,她接過去就開始吃。

  “好吃嗎?”我笑著問。

  “嗯!好吃!謝謝老公!”她聲音軟軟糯糯,樣子乖乖的。

  我又笑了。

  真好,她不哭了,我的心也平靜了,不然我的心都被她哭得慌慌地。

  她的理想是寫,我的理想呢?就是能有一份穩定的工資,令我的家人衣食無憂!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這個基本生存式理想沒了、失敗了,我可能還不如姜西這樣灑脫,哭一陣便可以放下心里的負擔,第二天又是一條頑強的撲街好漢。

  她不會因為失敗就放棄,因為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不寫出個名堂來,她是不會罷休的。

  我呢?還沒有經歷過的事,我真的想不到自己會怎么樣,但總之,現在光想想,就覺得渾身有些發涼。

  我大姐來電話,說我媽最近身體不太好,總念叨著想我和江東西,而且她近年牙都一顆顆的壞掉了,最近牙齦又發炎了。

  我趕緊說,“大姐,讓俺媽到我家來住些日子吧,小地方看牙,肯定沒有南京這種大城市好。”

  大姐說,“我也這樣勸過她,可是她總說怕你們家不方便。”

  我說,“你看姜西也不是那么不好相處的人,姜西也歡迎俺媽來。”

  “俺媽覺得你家里有點住不開,也擔心自己影響江東西學習。”

  她這樣說,我便沒有說什么了,因為這事我知道。

  跟大姐掛了電話,姜西就問我,“俺媽來嗎?”姜西已經早就習慣管我媽也叫“俺媽”了。

  我就把大姐的話,跟姜西都說清楚了。

  我心里有點不好受,總覺得有一種忠孝不能兩全的感覺。

  “我們把橋北出租的房子收回來,給你媽住行嗎?”姜西說。

  他這么一提,我立刻開始思考,“可是,不能讓俺媽一個人住在橋北,一來她會寂寞,二來離我們這太遠了,我們照顧不到她也不行啊!”

  姜西特別果斷地說,“那就賣了吧,南京大橋封了,要修復兩年,這兩年內,住在橋北的人想往城里來更不方便了,所以房子至少兩年內肯定不會漲了,賣了之后在我們附近再買一個小房子專門給她住,我們城里的房子漲價還是比較快的。等你媽來了,白天我去她那做飯,晚上我回家寫稿子,你和江東西可以兩邊想住哪里就住哪里,這樣她不會寂寞,也不會覺得擠,我平時也不老跟她在一起,肯定也不容易產生矛盾。”

  我聽姜西這樣一說,就覺得這想法真的很完美啊,我覺得都這樣了,我媽應該就不會有意見了吧?

  我們決定了之后,姜西就開始著手張羅賣房子了,那套房子的市場價已經從我們九十萬買的,漲到一百八十萬了,但因為我們著急賣,所以姜西喊價一百七十萬就賣,這樣的話,咨詢的客戶還挺多的,但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橋北這套房子是2015年10月拿到房本的,此刻是2017年4月,所以房子還差半年才過兩年,沒過兩年的房子,有一個高達6.5的增值稅,所有稅都算上,大概是總房款百分之8左右,所以,這也會勸退很多客戶。

  姜西認識的中介人員很多,那一星期的時間,姜西在寫稿子之余,都在跟中介們聊天,力求快速把這個房子賣了,然后再快速買上一個給我媽住,希望趕得及讓她來南京看牙,那樣我媽不就舒服了,我和姜西也更加心安理得了。

  在她不斷的跟人家聊啊聊的過程中,其中我家那房子里的租客,是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妻,她們其實很喜歡我家的房子,也有心思要買,便咨詢姜西多少錢。

  姜西便對他們說,“你們要買的話,我也不跟你們虛報,就一百七十萬,我在外邊至少報一百七十五萬的。”

  我在一旁一邊工作,一邊聽著她打電話。

  我聽見那個女房客說,“哎呀,你這房子哪值一百七十萬啊,大橋要封了,這個消息一下子讓橋北的房產交易都要停滯了,你這房子還沒滿兩年,需要交大概十多萬的稅呢,再加上中介費,全額下來得一百八十多萬,太貴了。”

  姜西笑著說,“市場價就是一百八十多萬的房子,我賣一百七十萬,這些錢已經給讓出來了。”

  那房客又說,“現在市場不好,哪賣得上那么多錢啊,這樣吧,你著急賣,我全款,給你一百六十萬,你同意的話,我們馬上就可以找個中介辦手續。”

  姜西看著我翻了個白眼,但是對電話那頭的房客還是很友好的語氣,“大姐,這個真的不賣,就一百七十萬,您可以多考慮一段時間,我先去忙了哈!”

  “哦!那行,你先去忙吧!”

  姜西跟房客掛了電話后,我問,“你覺得這人能買嗎?”。

  姜西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她不會買,所以,我也不愛跟她廢話了。”

  我好奇,“你怎么能那么肯定呢,我感覺她挺想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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