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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約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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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良先生”知道的信息,所謂的“紅色薔薇”,是一些歐洲早期少數變異的“食血生物”抱團取暖的組織。

  這些自人類轉化變異而來的、自稱“血族”的“食血生物”,從一開始就以人類的血液來滿足飲血需求,并因此而變異出各種針對“獵殺”、“影響”普通人類的特性。

  這類“血族”雖然極少,但早期在歐洲貴族階層混得風生水起,通過他們的特性、能力影響了很多人,甚至有一票信徒,一度接觸到了歐洲最頂層的權力核心。

  不過早期的時候,他們別說是聚起來成為什么組織了,甚至相互之間都在進行非常血腥的廝殺和爭斗,被他們所控制的普通人、各國勢力,也因此被帶進了紛爭。

  但后來因為一些事情的發生,把這些“血族”嚇破了膽,龜縮到了黑暗中,也成了歐洲上層某些知道他們存在的權貴厭惡的對象,成了過街老鼠。

  那之后,才有了“紅色薔薇”的出現。

  這些“血族”,以食人血為高貴,為正統,在面臨階段性極限的時候,也只愿意吸收人類變異而來的“食血生物”血液。

  當然,這就面臨一個問題,當階段性極限到來的時候,怎么得到解決需求的“血源”?

  大多數時候,他們會通過各種各樣見不得人的方式,來誘導各種地方因為各種原因變異成“食血生物”的人類到歐洲的“血族圣地”、“吸血鬼發源地”去“探秘”,去尋找“血族”的根,尋求身上所發生事情的“解答”。

  當那些人到達斯洛伐克或其他在歐洲他們安排好的地方,就會被他們通過特殊的方式辨別出“食血生物”的身份,然后暗中聯系。

  這些外來的人類“食血生物”,就是“紅色薔薇”所謂正脈血族的“血源”。

  不過因為種種顧慮,“紅色薔薇”通過各種各樣渠道暗中流傳的相關“宣傳”、“誘餌”,其實并沒有太多有關“血族”的干貨,沒有點名真正的“血族”特性,更多的還是利用美化過的、神秘化的傳統吸血鬼傳說進行大范圍引導傳播,只著重強調“血族發源地”。

  所以真的會因為那些信息而找過去、被他們勾搭上的人類“食血生物”,其實非常少。

  相對來說,在互聯網出現之前,他們的“釣魚”效果相對要好一些。反倒是最近幾十年,雖然交通方式越來越便捷,信息傳播越來越方便,會因為那些傳說而到歐洲“尋根”的真正“食血生物”卻越來越少了。

  而因為對外面某些強橫“食血生物”的忌憚,“紅色薔薇”的“血族”更加不敢離開他們藏身的所在。

  但階段性極限終歸會到來,如果沒有合適的“食血生物”血液作為“血源”,他們終歸會塵歸塵土歸土。

  于是抱團取暖的“紅色薔薇”便有了一個約定,在階段性極限到來時沒有得到“血源”的“血族”,會在最后終結之前,成為其他“紅色薔薇”成員的“血源”。

  這也就使得,“紅色薔薇”的成員,個個都在想著法地比誰能活得更長,比誰能把階段性極限拖得更晚到來。

  而幾乎所有“紅色薔薇”的所謂正脈“血族”,都找到了一個共同的方式來拖延壽命——就是依靠不足量的飲血來觸發長時間沉睡,并且將這種沉睡期不斷地延長,形成不需飲血的長眠期。

  不過這些信息,“良先生”也是從一位老者那里得來,他自己之前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紅色薔薇”的人。

  告訴他這些信息的老者,對“紅色薔薇”這個組織是極盡不屑和厭惡的,受其影響,他之前也是同樣的態度。

  現在接觸到約翰后,他的這種態度絲毫沒有改變。

  上車后的“良先生”,已經沒再戴著那個可以和他一起隱身的頭盔,一邊把玩著那把奪來的白色小瓷刀,一邊看著蹲坐在車廂角落的約翰,用英語說道:“你到中國來,是來找郭天向的?他是被你們誆騙的‘血源’?”

  約翰抬起頭看了眼“良先生”,那張恐怖的臉和黑漆漆的眼根本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和情緒,他的本能反應是否認,但想到對方既然知道“紅色薔薇”,而且有著比較負面的看法,那衡量目前的處境,還是說實話比較好。

  “是的,我是來找郭天向,按約定去年十月份他應該聯系我們的,但他沒有……”約翰小心地說道。

  “郭天向自己去斯洛伐克找到你們的?”

  “他來斯洛伐克尋找身體變化原因的時候,我們主動找他的。”

  “你們為什么沒有直接喝了他的血?這不是你們一貫的手段嗎?還是他的素質不夠格?”

  約翰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不,他的素質很強,是我們二十年來見到最強的,所以……老伯爵希望他能更強一點,至少能夠再有一次階段性轉化,這樣的話,他就能滿足老伯爵達到達階段性極限時的血源要求……”

  “哦?你們覺得他進化后會再回來?”

  “他在斯洛伐克待了幾個月,我們教了他很多東西,他對我們很信任,相信我們可以教他能夠永生的秘法。”

  “你們所說的一個階段,就是吞噬過一個‘食血生物’的血液,進行過一次完整變異吧?郭天向去斯洛伐克的時候,是第幾階段?”“良先生”又問道。

  雖然對“變異生物”的稱呼不一樣,但約翰還是明白“良先生”的意思,他沒敢隱瞞,繼續回道:“是第一階段。”

  “良先生”微微點頭,問道:“那么,到現在為止,你找到了哪些線索?”

  “沒什么線索,只能確定郭天向失蹤了,具體去了哪里,我還沒查到。”

  “把你入境后的行蹤,調查的過程說一說。”

  “我從邊境潛入貴國后,先搭車前往柳城,然后……”約翰快速地描述他的搜尋路線。

  “你判斷他失蹤前最后出現的地方是柳城,所以入境后直接就去柳城?你是怎么知道這一點的?”“良先生”問道。

  約翰愣了一下,略有點緊張,然后趕緊說道:“我并不知道他在哪失蹤,只是以前他和我們聯系的時候,提過會經常去柳城,所以我順便……”

  “良先生”打斷他:“你如果是從緬國入境,目的地是羊城的話,拐道柳城可是要多花不少時間,正常來講,你要找失蹤的人,不是應該優先去他的常住地嗎?他跟你說,常去柳城做什么?柳城對他很特殊?他在柳城比羊城的時間還多?”

  約翰吞了口口水,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編假話應付,但一個假話需要兩個甚至更多假話來cover,他不確定自己現在臨時編的假話能不能頂住,很明顯這個“恐怖存在”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而且好像對他有了懷疑。

  可實話實說?那就等于切斷了他回斯洛伐克的機會,斷了他和“紅色薔薇”的聯系以及在那邊的所有利益了。

  “良先生”怪笑了一聲,那本就低沉沙啞的聲音似乎變得更加詭異了,聲音中金屬摩擦感加重了許多:“如果剛剛在酒吧的時候,你老老實實跟著我的司機老謝出來,在乖乖接受調查,確定沒有在我國境內有什么違法行為的話,我們通常的處理方式,是把你遣送回國,哪里來,回哪里去。但很可惜,你不愿意通過這種友好、正當的方式來溝通,你表現出了不友善的行為趨勢,所以只能由我來處理相關事務,那么用的就不會是什么常規處理方式了,你明白嗎?”

  約翰聽得目瞪口呆,心里哀號:他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跟那么個滿臉是疤的西裝壯漢出去啊!而且,真把他“遣送”回國,他也沒有國可回啊!他不僅在中國沒身份,他在斯洛伐克一樣是黑戶!

  但他知道這不是申辯的時候,趕緊出聲哀求道:“大人!我對你們的國家和你們的國民真的沒有敵意啊!我只是找郭天向一個人的,這種手上人命很多的‘兇犯’,對你們的國民也是危害,我們帶回去,也是幫你們除害啊!”情急之下,他連“mylord”都喊出來了。

  “良先生”沒有理他,自顧自說道:“從羊城到彭城,路上差不多兩個小時,如果在到達之前,你能提供足夠讓我滿意的信息量,我同意給你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良先生”沒有說如果“不滿意”會怎樣,但約翰瞬間就明白了,于是他立刻指著“良先生”手中的小瓷刀說道:“我是通過它來感應郭天向曾經出現過的位置,他在離開斯洛伐克前,我們也送了他一把刀,那把刀在柳城使用過,之后就斷了聯系,所以我們知道他最后失蹤前應該是在柳城。”

  “哦?”“良先生”低頭看向手中的小瓷刀,剛剛在把玩的時候,他就很確定,這東西不是什么電子產品,也就是說,他們不是靠GPS定位之類的功能來確定位置的。

  “良先生”注意到,刀柄末端有個設計很精巧、與刀柄合為一體、十分隱蔽的小機關,用力按下后,一些綠色的液體從刀柄中注入到狹長的血槽中。

  那些綠色的液體填滿血槽后,卻沒有滴落,仿佛被一層薄膜裹住,封在了血槽中一般。

  “良先生”將那添加了一抹亮綠的白色小瓷刀放到寬大的鼻下嗅了一下,然后伸出長滿細小絨毛的舌頭舔了一下那些綠色。

  瞬間,那些綠色液體像受驚了一般,縮回了刀柄中,光滑的白色刀刃上,那血槽之中,沒有留下一點綠色痕跡,明凈干爽。

  “良先生”嘿地怪笑了一聲,看著小瓷刀說道:“還是活的!”

  而后他直接拆開了刀柄后部的機關,把里面的液體往外倒,但那里面的綠色液體卻好像“害怕”了,整團縮在里面,不肯出來。

  “良先生”把小瓷刀擱到大腿上,然后用左手捏起了右手食指,不一會,右手食指便被拉長捏成了一個勺子或者說鉤子的模樣。

  用這個捏出來的手指,“良先生”很快把刀柄里的那些綠色物體給“摳”了出來,然后……直接吃掉了。

  看著“良先生”慢慢地咀嚼那些綠色物體,約翰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微張大,他能猜到那些綠色物質跑不掉、也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但怎么也沒相當到,那個“恐怖存在”會直接這么處理!

  咀嚼了一會后,“良先生”看向目瞪口呆的約翰,用他那標志性的聲音說道:“只有一部分?”

  約翰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明白“良先生”問的是什么,趕緊回道:“那是‘圣血’……不對,它是喬爾伯爵……是老喬爾‘假肢’的一部分……它能抑制其他‘血族’、‘血獸’的創口恢復速度,能削弱他們的力量和體能,讓它們更容易被控制,所以用來對付其他‘血族’、‘血獸’很有用。不過這些‘圣血’需要每隔一段時間用血液喂養才能保持活性,而且脫離老喬爾后,最長只能存活三年。在它被血液喂養,或者接觸到其他生物的血液時,不論距離多遠,老喬爾都能感應到,而且知道接觸的是什么生物的血……”

  他注意到,“良先生”并沒有吞咽的動作,但那些綠色液體就那么消失了,仿佛直接被咀嚼吸收了一般。

  聽了他的解釋,“良先生”嗤笑了一聲,說道:“你們這些‘正脈血族’,不是號稱只喝人血,只喝其他‘血族’、‘血裔’的血么?這個老喬爾,可是喝了不少其他‘東西’的血噢?”

  約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有些尷尬地笑笑,小聲道:“就像您說的,都是些茍延殘喘的……可憐人,很多時候,也沒資格挑挑揀揀。”

  在眼睜睜看到老喬爾的“假肢”一部分直接被“良先生”那么“暴力”地吞噬后,約翰也算是徹底放開了,把他知道的關于“紅色薔薇”、關于郭天向的各種信息倒豆子般倒了出來。

  于是,在抵達彭城后,“良先生”知道了“紅色薔薇”現在只剩下包括約翰在內五個“正脈血族”,轉化時間最短的,也已經超過三十年,活的最長的甚至已經轉化了兩百多年——雖然有80的時間都在沉睡,剩下的時間也大都是藏匿于黑暗幽深之中——而且,這位兩百多年的“老血族”,已經到了拖無可拖的階段性極限期,找不到合適的“血源”,就只能迎接“終極審判”,然后在消亡前,被其他“正脈血族”分了血液,做最后的回收利用。

  “良先生”也知道了郭天向的身體特性和能力情況,知道郭天向手中小瓷刀發生作用時的位置和時間,確定了那小瓷刀在當時肯定傷到了一個“食血生物”,郭天向的失蹤,很可能和那個“食血生物”有關,或許是被反殺了。

  黑色房車緩緩駛進了一棟大廈的最下層,進入了一個全封閉的停車場中。

  那“停車場”其實是個“修理廠”,有零星工作人員正在對一些包括無人機、改裝車在內的設備進行修檢。

  房車直接停到了電梯入口,門一開,直接就可以進入電梯間,并不會被工作人員看到。

  當然,平常“良先生”回來的話,下車時也總是隱身狀態,停在哪都無所謂,只不過這次,車上還有個沒法隱身的約翰。

  下車前,“良先生”看著有些緊張的約翰說道:“我有個問題。”

  “您問。”

  “‘紅色薔薇’每次獲得‘血源’都要布置儀式來分食,這樣未必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吧?就沒有人想要排他獨吞么?如果實力足夠強,足以壓服其他成員?”

  約翰小心地回答道:“早年歐洲的‘血族’確實是這樣的,互相不容,但在成為‘紅色薔薇’后……大家考慮的是長久的事,快速地進行階段性轉化,雖然短期內可以帶來更大的收益,但是……也意味著下一次要度過所需的‘血源’條件更加苛刻,所以……大家抱團群暖,沒必要破壞規矩。”

  “良先生”恍然:“噢,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你們比的是誰能活的更長嘛,哈!對了,你們似乎認為百多年前布加勒斯特發生的那件事情,和無法突破階段性極限而出現的身體崩解,都是所謂的‘終極審判’?”

  約翰微怔了下,點了點頭。

  然后他看到“良先生”的嘴角翹起,直接咧到了耳根處,露出了個讓他心里發毛的“笑容”。

  但“良先生”并沒有對此進行更多的點評,也沒有說出他的看法和判斷,身體直接進入隱身。

  約翰看到那個西裝壯漢司機站到了電梯間門口,示意他下車,只能是下車走進電梯內。

  電梯門緩緩合上,那西裝壯漢沒有進來,電梯內似乎只有約翰一人,但直覺告訴他,“良先生”就在邊上,于是他小心地問道:“大人,您對我這一路提供的消息,可還滿意?如果還有其他要問的,我也可以繼續回答,不論是‘紅色薔薇’還是其他有關‘血族’……有關‘食血生物’的信息,我還了解很多。”

  旁邊果然傳來“良先生”的聲音:“我很滿意。”

  約翰微松了口氣,但提起的心并沒有完全放下,因為他注意到,從始至終,這位“恐怖存在”都沒有問過他的名字,于是他小心而恭敬地說道:“大人,我約翰.卡文迪許,愿意成為您卑微的仆人,不論是在中國還是歐洲,我都能夠展現足夠的價值,您應該知道我的能力,在人類社會,我有很大的優勢……”

  電梯飛速地下行,“良先生”對于約翰的“效忠”表態卻始終沒有回應,直到電梯門打開,他的身影才慢慢地再次顯現。

  這是一片極有科技感的巨大空間,頭頂成片的燈柵將各種設備照亮。

  “良先生”在約翰表情驚詫地跟進來后,忽然打了個響指,一面純色墻壁瞬間消失,變成了一片透明玻璃墻。

  那透明玻璃墻內,是一只盤成一坨似在沉睡的巨蟒。

  巨蟒的身軀有約翰的腰那么粗,頭部有一團紅色的小肉瘤,看起來頗為惡心。

  約翰一眼就判斷出,這是一只“血獸”,或者按“良先生”的叫法,是一只“食血生物”。

  而且他仔細觀察下發現,面前的也不是玻璃墻,而是一整面效果極好的屏幕,將那巨大房間里的畫面顯示出來。

  “這是……大人的寵物嗎?”約翰問道。

  “這就是我給你的機會,你如果能干掉它,我不僅能讓你活著,而且還可以讓你喝了它的血。”“良先生”說話的同時,已經再一打響指,讓墻壁向上升起,然后一把將約翰給扔了進去。

  沒想到,那帶著屏幕的墻體后面,居然真的就是關著那只巨蟒的地方。

  約翰慘叫一聲,回頭想要逃跑,墻體卻已重新落下,將他封閉在了里面。

  “良先生”那沒有眼皮、沒有眼白的巨大眼珠,冷漠地看著屏幕里的約翰,敲打墻壁哀求著自己,完全無動于衷。

  他知道這個“紅色薔薇”的成員不是“變異巨蟒”的對手,約翰的“機會”其實幾乎為零。

  對于這些從變異后開始,就以人類之血為食,并且還引以為榮、自以為高貴和正統的家伙,“良先生”從心底里感到厭棄。

  他知道,如果沒有被發現,如果沒有限制,這些家伙,不論有沒有飲血需要,都會以殘殺、蠱惑、操縱其他人類為樂。

  而最讓他厭惡的,是這些家伙只會選最方便的捷徑去走,只會對著比他們弱小的存在予取予求,對于真正能夠讓他們崩解、消逝、毀滅的原因,卻連絲毫探尋和對抗的勇氣都沒有,只會茍延殘喘地龜縮于黑暗之中等待腐朽。

  這樣的家伙,對于他的“事業”,沒有一點幫助。

  他們別說是“獵食者”了,就連普通的“食血生物”都算不上,只能勉強算個“血源”,給他關著的“食血生物”補充營養,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沒有窗戶的密閉房間內,約翰哀求了一會后,忽然閉上了嘴巴,然后慢慢地回身。

  那只巨大的蟒蛇已經蘇醒過來,額頂的紅色肉瘤看起來變得更加的鮮紅,似乎隨時有血要爆出來一般。

  它巨大的蛇眼盯著約翰,慢慢挺起了身體,而后,挺起的半截身體緩緩從中間打開,就像一個人兩手撕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中間一個更大的血盆巨口,五條帶著銳利倒鉤的觸手從中伸出。

  約翰心中非常害怕,他緊盯著蛇眼,忽然開始呢喃起那怪異的音節。

  正欲撲擊的巨蟒“愣”了一下,于是給了約翰躲閃的機會,躲過了致命的撲擊。

  但那巨蟒一擊未中后,調整身體,又開始圍過來,它的尾巴也開始參與攻擊,試圖勾拌或卷住他。

  不過每當那些觸手、尾巴以及巨蟒的大嘴要挨到約翰,都會出現一瞬間的遲滯,讓他堪堪地躲過。

  好在這房間也夠大,足夠他進行騰挪。

  約翰的能力主要是用來對付人類,不論是哪個國家的人都行,對猩猩之類靈長目動物也有一定作用,但對其他的動物,特別是冷血動物、視力極差的動物,不論是不是“變異生物”,效果都會差很多。

  就像對這只巨蟒,即便成功了,也只是讓它產生一瞬間的怔愣,馬上就能回過神,更何況還有一定幾率會失敗。

  不過只要最開始的視線接觸、催眠開始后,即便巨蟒閉上眼睛,這種效果也依然會持續。

  全神貫注盯著巨蟒的約翰心里其實很絕望,別看他現在還沒有被巨蟒傷到分毫,但他很清楚,如果那柄小瓷刀還在手中,里面的綠色液體也還在的話,他或許有那么百分之五的機會反殺,至于現在……他就是在走一條沒有盡頭的鋼絲,只要催眠的遲滯效果出現一次失效,就要GG,而且這是已經注定的結果。

  撲擊了幾次被影響失敗后,那巨蟒似乎也明白自己是因為什么而受影響,兩條從胸口延伸出來的觸手猛地襲向自己的眼睛,將兩眼戳爛。

  看到這一幕,約翰嚇了一跳,知道自己現在連躲都躲不了了,這蛇可不用靠眼睛來捕獵!

  他猛地回頭沖向那隔斷墻,帶著哭腔嘶聲大喊道:“大人!你是不是在找那個出現在孟塔米拉的八臂巨人,我能幫你找到它!我真能啊!”

  隔斷墻被打開,約翰連滾帶爬沖了出來,他的身后,那只自戳雙目的巨蟒正張著巨口急撲而來,卻被不知什么時候從兩端伸出的噴頭噴出的氣體逼退,被重新關在了房間中。

  滾出房間,從新回到那巨大空間中的約翰抬起頭,身體微微發顫,急喘著氣,看向站在一個控制臺旁的“良先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良先生”手中把玩著的一個傷痕累累的丑陋兔子木雕,心里又冒起了一股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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