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一共有兩個洗手間。
排隊的時候就能夠看到里面只有四個尿槽,以及兩個蹲坑的小廁位。
陳冬眼角的余光落到了緊跟在后面,隔著兩個囚犯同僚過來找事的家伙。
羅杰莫里斯冷漠地望著他,仿佛就在等著對方進洗手間。
陳冬嘴角微微上揚,雙手插著口袋,他的口袋里是醫護室里面的圓珠筆的筆芯,以及那本筆記本私下來的幾頁紙。
之所以只拿了筆芯,很關鍵在于整支筆的目標太大了。
不容易躲過獄警的搜身檢查。
他在紙上寫了“rogermorris”羅杰莫里斯的名字,然后在口袋里折成了一個塊的形狀,能折多少次折多少次。
隨后對著鐘銳笑著喊道:“哎哥們,你會講中文吧!”
說罷,他友好地伸出了手來跟對方握手!
在那一瞬間,紙張就遞了過去,陳冬一個轉身就從進洗手間的隊伍里脫離了出來。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個握手很有問題,絕對是在傳遞著什么。
羅杰莫里斯眉梢一皺地對著下屬喊道:“lookthis……去看看那家伙給了什么東西別人。
猛然一下子,三名下屬就朝著鐘銳圍了過去。
“listenme……聽我的,我根本不認識他!”鐘銳想要解釋著什么。
三個下屬直接暴力地將鐘銳控制住,然后強行掰開了他的手心,在里面挖出來了張紙。
至于另一邊。
羅杰莫里斯則是攔在了陳冬離去的路上。
鐘銳很是老實地舉起手來,臉色難看地解釋道:“idon'tknow……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寫的什么!”
那名下屬打開紙條一看,里面的字讓他臉色發青地罵了一聲:“!”
說罷,那家伙跑到了羅杰莫里斯的身前把紙條交了過去,冷著聲道:“boss,is誘rname老大,是你的名字!
羅杰莫里斯嘴角微微抽搐,一把將陳冬給揪了起來摁在了墻上。
陳冬故作慌張地反問一句道:“誘sure……你確定?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看到這邊像是要打起來,獄警紛紛拿著警棍大喊大罵地跑了過來。
“干什么呢!”
看到這般動靜,羅杰莫里斯被逼著松開了手,并且瞪著眼給陳冬整理著衣領。
顯然他也是餓壞了,不敢輕舉妄動。
再次被抓進小黑屋,可能就不僅僅是三天時間了,這個時候怎么樣都得忍下來。
他轉過身來瞬間變臉,笑著跟獄警解釋著這是誤會。
“警告你們,別搞事!”獄警顯然知道這幾個家伙之間有沖突矛盾,臨走的時候還多瞅了幾眼。
陳冬嘴角帶著挑釁的笑意。
他可不在乎繼續被關押,至少目前看來引渡條約保護下,還不至于把自己餓死。
但對方可就不一定了,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主要緣故。
羅杰莫里斯又何曾被一個新人激怒到這種地步,他死死地拽著拳頭,看了一眼陳冬,最后又把視線落到了鐘銳的身上。
這兩個家伙傳遞的紙條上面是自己的名字。
鐘銳也是臉色發黑,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馬腳。
又或者是巧合?
本來準備進入洗手間后,趁機把目標人物做掉,并且把責任推卸給這幾個跟陳冬有過節的家伙。
計劃非常順利,看到陳冬來洗手間,羅杰莫里斯果然也跟著過來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關鍵時刻,被陳冬拖下水了。
此刻在車間的位置上。
ethan瞇著眼目睹了一切的過程,他好奇地問道:“怎么回事?”
陳冬沙啞著嗓子,遠遠地凝望著那個約自己去洗手間見面的家伙,然后開口道:“我被盯上了。”
“羅杰莫里斯?”ethan倒吸了一口氣。
這些都是有仇必報的家伙,隨著時間的推移,矛盾沖突會越來越大。
陳冬禮貌地對著鐘銳笑了笑,似乎在詢問自己這個見面禮如何。
他小聲道:“不,其他的人!”
“好像沒招惹其他人吧?”ethan非常詫異。
因為剛才跟老板接觸家伙,跟他們沒有絲毫的關系。
陳冬深吸了一口氣,這也是他在乎的事情,本以為是孫遠那般安排的人,但對方并沒有被探監,反倒是柬埔寨首富的兒子那邊有動靜。
他隱約猜到了,可能是希望自己走那條線。
樣一來,這個流連于各國監獄的慣犯小偷,姓鐘的新加坡人突然要接觸自己,這個行為就值得推敲了。
而且對方目前的反應和情緒,也驗證了一件事。
那就是來找茬的。
如果真的有東西要交給自己,反而被自己坑了一把,應該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但現在那家伙冷靜過頭了,盯著自己的眼神帶著一絲冷漠和敵意。
“是沒招惹其他人,但并不代表外面沒人想動我!”陳冬語氣決然道:“那些想我死的人,已經知道我在監獄里了。”
ethan臉色驟然發白,這是一個非常糟糕和危險的信號。
他們要應對監獄里各種突發狀況已經不容易了。
如果說外面犯罪集團也插手,那么行動就更加困難,他著急道:“要快點行動了,我這邊打聽到,牢獄里一共有三個類型的關押室!”
“除了我們這種最普通的之外,還有用來懲罰的小黑屋,以及紅房子!”
陳冬眼底一亮,追問道:“紅房子?”
“對,紅房子是用來扣留有需要轉移的囚犯,屬于臨時監獄,紅房子里的囚犯不需要參加勞務,但二十四小時有人看管。”ethan大膽地猜測道:“如果沒錯的話,人應該就在那了。”
陳冬心里漸漸有了方向,他沉著聲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能夠滲透去紅房間的人,恐怕只有柬埔寨首富的兒子,埃迪富蘭克林,而且他上次在探監的時候被人威脅了。”
ethan又是何等的聰明,馬上就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說……這才是信號?”ethan不動聲色用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目標人物。
此時對方仍然是在一堆小弟的保護圈里活動著,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
“等著吧,會有機會的!”陳冬舔了舔干枯地嘴唇,慢慢地開口道,“不過,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說罷,他便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勞務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如今形勢狀況的分析圖,哪些人盯著自己,監獄派系哪些人是相互敵對,可以借力打力。
怎么樣才能靠近埃迪富蘭克林,并且用什么理由去要求對方幫助自己。
所有的情報線索,都必須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