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小黑屋里。
周圍只有四面墻,能夠看到鐵墻壁上到處都是劃痕。
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甚至還沾著老舊深黑的血跡。
陳冬腦海里無法控制地就浮現出一幕幕的畫面,那是絕望的氣息,那一道道孤獨悲涼的身影,久久地凝望著窗口的鐵欄。
漆黑的夜里暴雨傾斜,被逼得瘋狂的囚犯在抓著小黑屋的墻壁。
他們祈求著能夠放自己出去。
陳冬喉嚨微微哽咽,閉上眼睛,那些畫面還會如同洪水般涌了出來,讓他感到窒息般的難受。
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自己將會受到斷食的懲罰。
他必須保留足夠的體力和精神,去跟饑餓抗衡。
陳冬大口大口喘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是考驗也是自己的機會。
他趴下身子朝著門口唯一可以遞送飯菜的口子望了出去,雖然說視線效果很窄,但根據剛才記憶力的畫面,可以大概地腦補出外面的環境情況。
關押在小黑屋里的絕大多是遭到懲罰的囚犯,大概率也是被禁食得的。
陳冬眼神深邃地盯著外面,如果說到了用餐時間,有獄警過來送飯,那么那間小黑屋里關著的人,就有可能是長期囚禁的重要人物。
但僅僅是弄清楚位置遠遠不夠。
必須要有接觸的機會,至少兩次以上的接觸。
第一次表明身份,第二次機會進行任務機密情報的交流獲取。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為暴力的行為途徑,那就是自己越獄把人救出去。
考慮到多重因素影響。
陳冬認為很有必須研究透徹小黑屋的情況,環境布局,以及進食送餐條件。
最重要的,自然是辨認哪些獄警擁有小黑屋的鑰匙。
他抬頭掃了一眼小黑屋的囚牢情況,發現并沒有攝像頭監控。
甚至就連外面也沒有類似的監控裝置,這簡直就是一座落后且野蠻的監獄,僅僅打架斗毆,竟然就有著如此嚴重的懲罰。
但這恰恰充分說明了這里的獄警有著絕對的權力和地位。
陳冬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用中文大聲地嚷嚷道:“有沒有人啊,有人嗎?”
“有人能應我一聲嗎?”
他耳朵提了起來,不敢放過任何細微的動靜。
可足足過了將近七八秒鐘,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回答。
他無可奈何地癱坐在那,那么有兩種可能,要么是對方太過于警惕所以故意裝作沒聽見,要么就是人根本沒關在這里。
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間,像是有鎖鏈拖動的聲音,然后敲擊在墻壁上發出釘釘的聲響。
陳冬猛然眼底一怔,這個敲擊的規律的,不是打發時間的無聊動作,而是刻意為之。
他眼神深邃地瞇著眼朝著遠處的右手邊小黑屋囚室望去,聲音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他腦海里閃爍出當時,組織上面委托交接的幾句話。
為了盡可能地爭取得到目標人物的信任,他得到了對方的許多資料,包括小時候在哪念書,還有家庭情況,甚至是加入科研團隊受審時,曾經所許下的承諾。
而這些話,即便是其他人有意調查,也很難知道的那么全面。
陳冬眉梢用力地皺起,必須要有一個機會,讓自己看一眼那間囚室里的人,確定身份才能透露自己的情況。
畢竟泰國監獄方面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自己一旦暴露身份,極有可能被將計就計地暗中監視起來。
故意讓自己把研究情報拿到手后,把自己反手一扣,那情況就相當的糟糕了。
必須要把所有的僥幸心理藏起來。
另一邊。
一間氣氛嚴肅的會議室里。
安全局組長徐健雄的視線掃過底下的眾人,其中包括了蘇慶、王陸盛、以及李老三。
當時陳冬特于交代過,要完成這一次的任務極其艱難,特別是情報信息的相互傳遞,每一次都有暴露的風險。
這個時候,特殊行動小組成員就能起到關鍵的作用。
因為他們熟悉陳冬的性格,極有可能一個眼神,一句無法理解的話,就是核心關鍵。
所以說行動必須要讓他們參與進來。
“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
徐健雄表情嚴肅道:“我們的計劃是他進入監獄后第三天開始,給泰國警方提出引渡回國的要求。”
“陳冬在曼谷以搶劫并偽裝當地警察的罪行被捕,引渡不可能太順利。”
“在提出引渡條件的當日,我們有一次接觸他的機會。”
“你們有什么想法?”
話落眾人的視線便開始朝著蘇慶等人望了過去。
王陸盛認真地開口道:“必須把握這一次機會,了解他在里面的情況,比方說能否接觸目標,或者說存在哪些潛在危險和困難。”
王陸盛有些顧慮地搖頭道:“我現在唯一擔心的還是,我們的出現,極有可能會引起某些人注意,在印尼以及越南等地的案子里。”
“我們已經完全暴露在犯罪分子的眼里。”
“如果說這些犯罪分子,把相關的情報進行兜售販賣,那么中東地區的反動勢力,以及其他盯著科研成果的人,就有可能猜出我們的行動。”
李老三敲了敲桌子開口道:“這樣吧,所有的同事都不要出現,也不要主動提起跟陳冬交流溝通的訴求。”
“我們讓孫遠跟監獄里有勢力在外家伙交涉溝通,以犯罪者和犯罪者的身份跟他們接觸會更容易成功,而且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不需要告訴他們任何信息,威脅或者利益勾引,讓他們給陳冬在監獄內提供便利。”
李老三很是決然果斷地開口道:“我過去曼谷跟孫遠對接處理,我喬裝易容辦起事來比諸位要方便得多。”
“甚至還可以,直接在偽裝成某個所需要的特定人物,去跟犯罪分子在監獄外的勢力進行交涉,坦言陳冬就是我的人,讓他們照顧一下提供便利。”
“當然,這恐怕需要一定的活動經費。”
徐健雄陷入了深思,視線又落到了局里的其他同事身上。
他在衡量得失,以及考慮對方單獨脫離監控執行任務,是否存在風險。
從人選上來看,李老三確實是最佳的,而且本身就是一名犯罪分子,行為處事上也不可能會被認出來跟國家警察等有掛鉤。
實際上他更希望王陸盛去曼谷,但確實正如對方所言。
這背后還有一群犯罪分子在盯著,包括SM跨國犯罪集團的殘余分子,一旦在某些暗網論壇上進行消息兜售,情況很容易失控。
他壓著嗓子眼神銳利,絲毫不掩藏自己對對方的懷疑和顧慮,直接朝著李老三開口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猛然一下子,會議室里肅然鴉雀無聲。
氣氛變得極其壓抑。
蘇慶正準備開口為其解釋的時候,卻被李老三抬手給壓了下來。
李老三低頭笑了笑,然后抬起頭來開口道:“第一,你們沒得選;第二,我也不是白干的,事成之后我要減刑,洗罪!”
“第三,你們可以給我戴上手環。”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陳冬把我從犯罪集團里拉出來的,哪怕是出于私心,我也不希望他出事!”
李老三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他知道這一次將會是自己人生重要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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