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島的酒店房間里。
董二狗神色復雜站在陽臺處默默地抽著煙眼。
眾人已經回到了酒店里,祁小狗把他們發生的事如實地說了出來。
“來來去去,還是繞不開三年前發生的事情。”
梁賦推了推眼鏡框,語氣低沉地分析道:“毋庸置疑,三年前這兩家人是在保護著我們,這點我并不否認。”
“唯一關鍵的節點就在于,他們說的到底有幾成是真的。”
鐘旭杰用毛巾擦拭著頭發,從浴室里出來,果斷地開口道:“依我看沒多少是真的,別的不說,就沖開槍的人是陳老前輩這事我就不信。”
他信誓旦旦地反駁道:“你們想負責策劃的幕后主使,怎么可能出現在危險的現場,再且也沒有親自動手的必要。”
“那老家伙說是陳老前輩開的槍,我覺得就是瞎扯。”
“他說擋了三顆子彈,也非常過分!”
“試想一下在那種危險的情急之下,擋了一顆子彈還能爬起來擋第二顆,第三顆?”
“真的有那么多槍口對著他們,那他又是怎么活下來?”
鐘旭杰的信念很是堅定,他根本不信那個老頭的滿嘴謊言,真的要去分析實在太多破綻了。
祁小狗坐在旁邊心情沉悶地望了一眼陽臺處的董二狗,他開口道:“現在關鍵是孫遠沒有跟我們回來,他可能還會重新回到村子里尋找答案。”
“到時候要么成功被忽悠洗腦,要么就是揭穿了騙子的真面目,然后被逮起來。”
“不管怎么樣,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話到這里。
在陽臺處的董二狗彈了彈煙灰,淡淡地開口道:“不,那家伙十有八九是信了。”
“而且既然那老人家已經把故事編了出來,肯定有所準備,到時候再拿出一些相關的證據或者語音錄像。”
“很容易就把事情給落實了。”
董二狗很是用力地抽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地呼了出來。
他對這瘋狗的了解比大家都要深入。
董二狗很是果斷決然地望著眾人,然后斬釘截鐵地開口道:“這家伙是個極端的狂徒,倘若孫遠的父親孫誠真的是給死在了陳老手里,那么為了報仇他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
他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道:“甚至于會聯合村子里的人,把我們都騙出去圍剿起來,然后設局把陳冬勾引出來!”
“所以從這一刻起,無論是誰碰到他,都要提醒十二分精神。”
“如果接下來兩個小時他還沒出現,往后出現一律當成叛徒處理。”
董二狗說這句話的時候,態度很是堅定,絲毫沒有念及任何舊情份。
因為到了這種時刻,只有謹慎才能保命。
鐘旭杰艱難地咬了咬牙,雖然他也贊同這種做法,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大家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如今在異國他鄉,本就得團結一致對外,沒想到竟然淪落到了可能要槍口相對,成為敵人的局面。
氣氛無聲地變得壓抑和難受。
梁賦深吸了一口氣,他情緒極其復雜,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并沒有比大家被抓起來要好多少。
反而是變得更加曲折離奇了。
最重要的是,一旦人心散亂相互猜疑,各自為戰,那么這支隊伍就距離潰敗不遠了。
梁賦遲緩了足足有十數秒,才艱難地開口道:“最遲后天,陳冬就要上島了。”
這話一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特別是祁小狗和鐘旭杰兩人,他們更是驚訝無比。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被關押在村落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董二狗也是眼神凝重地看著梁賦,他開口建議道:“固然莫老頭的話不可信,但我們也要最壞的打算,陳冬是來抓犯罪團伙的,我們盡可能不要跟他接觸。”
“至于明面上的理由,就說我們不希望被發現,更沒有精力跟警方周旋。”
梁賦閉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他不得不承認。
這次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復雜得多,就是因為那老人家的一句話,讓大家對陳冬也產生了抗拒和猜疑。
即便只是那么一丁點的可能,也跟當初的狀態相差甚遠。
梁賦很是難受摘下眼鏡,他揉了揉鼻子山根,然后有些疲倦地開口道:“既然島上會有一場大動亂,想要不卷進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前離開。”
“我決定坐下一班返航的游輪出島,你們怎么看?”
祁小狗很是自然地抬頭看了一眼董二狗,兩人眼神對視,不約而同地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撤退。
既然沒有辦法跟敵人硬剛,而且馬上就有大部隊殺到,留下來只會惹得一身騷。
董二狗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臉,然后提出一個很沉重的問題。
“還有就是,到底要不要帶上那家伙一起走。”他所指的那家伙,自然是孫遠。
大家都心里堵著,沒有人說話。
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抉擇,如今的孫遠已經有可能淪為敵人的內奸了。
鐘旭杰咽了一口水道:“我有辦法,我們的房間不要退,如果他找過來了,就讓服務員幫忙傳話說我們出島了!”
“到時候孫遠是走還是留,也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董二狗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不,不是這個意思。”
“是那個老人家已經在他的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到底孫遠還能不能信,現在都還是一個謎!”
梁賦戲謔地自嘲道:“不僅僅是孫遠,只能說姜還是老的辣。”
他解釋著說道:“我們每個人心里頭都被種下了種子,開始懷疑到底誰可以信,到底誰才是敵人。”
“所以他們明面上是把人給放出來,實際上卻給我們所有人都上了一把鎖,讓我們動彈不得。”
祁小狗笑罵道:“這么說來,我們還真是碰上高手了啊,被吃的死死的。”
大抵是因為他不屬于十八人的后代,所以還能再苦中作樂。
梁賦恍然地搖了搖頭,然后把眼鏡戴上果斷地應聲道:“好了,都別想了!”
“先看他們讓不讓我們出島吧,如果說不讓我們出島,那么有些東西就不打自招了。”梁賦說完這句話后,最后視線落到了桌面的那臺手機上。
他心里頭其實已經有所判斷,如果說那個老人家說的話是真的。
那么應該早就對陳冬下手了。
根本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把陳冬的藥偷走,并且一路指引對方去尋找十數年前的真相。
所以說三年前開槍的人必定不是陳老前輩,而是另有其人。
但宋莫這兩家人三番其次地借機慫恿他們跟陳冬為敵,這背后的真實意圖很是值得深入推敲。
圍而不殺卻要看困獸斗!
到底是不共戴天之仇?還是要角逐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