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陣冷風吹過。
但赫然四周都是墻,根本不可能有風。
所以讓眾人感到一陣寒意的,自然是這個年輕人所展現出來的可怕能力。
陳冬聲音很淡地說道:“我幫你審,你幫我查一個人。”
“好!”
這一次,王陸盛答應得很干脆,沒有絲毫猶豫。
他的眼睛掃了一眼對方的杯子,然后緩緩站起身來,開口道:“我找劉局申請,老曹給他倒杯熱茶。”
說罷,王陸盛披上放在椅子靠背的處黑色風衣,推門而出。
外面的幾名同事因為聽不到里面講什么,紛紛好奇地看著王陸盛。
蘇慶馬上轉身問道:“我哥可以走了吧?”
王陸盛眼睛瞇了起來,開口道:“還不能,不過你現在可以進去。”
他也沒多解釋,直接轉身朝著劉局的辦公室走去。
答應讓對方審問犯罪嫌疑人,不僅僅是因為他輸了,沒法拒絕,更多是因為他心底被震撼了。
那小子很不一般,從一開始的節奏控制,到最后牽著自己鼻子走,最后猜到自己寫的數字。
他們局里,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這樣的大案件了,大伙似乎都有些手忙腳亂。
而且上頭下了死命令,必須在一周內破案。
所以大家壓力很大,心里都壓著一塊大石。
現在突然間來了這么一個人,仿佛是在絕望的情緒里點著了一根火柴。
咚咚咚的敲門聲。
“進來!”
此刻局長辦公室里,一個四十余歲稍微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的臉,被電腦屏幕的光照著。
劉局抬頭一看,啞著聲問道:“怎么樣?”
王陸盛回答道:“基本上可以排除蘇慶的犯罪嫌疑。”
劉局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那孩子是個人才,沒陷進去最好。”
“我準備再審一下那兩個疑犯,因為有外人會參與進來,想跟你申請一下。”王陸盛開門見山地說道。
劉局楞了一下,愕然問道:“外人?”
“來了一個叫陳冬的,我覺得他能幫我們撬開那個家伙的嘴。”王陸盛眼睛直視著劉局長說道。
劉局眉梢一皺,果斷地擺手道:“不行!”
“雖然時間緊迫,但也不能病急亂投醫,既然不是我們公安系統的人,沒有相關的手續證明,就不能接近犯罪嫌疑人。”
王陸盛微微咬了咬牙:“我已經答應他了。”
這句話說出來后,氣氛就僵了起來。
劉局倒是沒有動怒,他語重心長地提醒道:“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壓力都在我這,我都沒著急你急什么,讓一個外人來審訊,出了事誰來單擔?”
王陸盛咬了一下嘴唇,開口道:“我來擔!”
劉局頓時忍不住自嘲一笑,反問道:“你擔得起嗎?”
“擔不起也要擔!”王陸盛死硬著頭皮說道。
劉局冷著聲道:“我是局長還是你是局長,你說擔就擔,我批了沒有?”
王陸盛內心一梗,沒有說話。
劉局雖然是新上任,但接管這個位置,該做的功夫自然也要做足。
他來的時候就調查過這群兔崽子是什么脾性,這個王陸盛雖然脾氣沖了點,但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人。
所以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么這家伙愿意冒險也要堅持。
劉局壓低著嗓子說道:“陳冬是什么人?”
王陸盛眉梢微微皺起,開口道:“蘇慶的哥哥,剛才我已經測試過,我一句話沒說,那家伙僅僅是通過我的身體語言,就讀出了我的想法。”
劉局沒有說話,他在思考著。
大抵足足過了幾十秒。
又像是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
劉局開口問道:“出了事怎么辦?”
王陸盛心里頭一橫,開口道:“我引咎辭職!”
劉局的眼睛看著微微發亮的電腦屏幕,聲音很淡地應聲道:“可以!”
聽到這個準許,王陸盛的喉嚨咽了一口水,他知道這次自己玩大了。
可誰讓自己答應了。
這不僅僅是面子的問題,更多是他做人的原則問題。
如果真的丟了這份工作,或許他會后悔一輩子,可這個時候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王陸盛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心里頭松了一口氣。
他來到了審訊室外頭,開口道:“準備審訊。”
眾人面面相窺,沒想到王陸盛竟然真的說服了劉局,要知道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當然,沒人知道王陸盛都答應了什么條件,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次把自己的職業生涯都賭上了。
他忍不住瞇著眼睛,透過玻璃窗看著坐在里面的那個年輕人。
片刻。
王陸盛推開門對著陳冬說到:“跟我來。”
陳冬微微一笑,放下手里頭的那杯水,然后站起身來跟了出去。
他跟在對方背后,雖然對方沒有說。
但他也知道能夠得到這個審訊的機會,顯然費了不少勁頭。
要加班熬夜,警局里路上都飄著一股咖啡的味道,看得出來大家都精神疲倦。
“案件是機密的,我不能告訴你太多,簡單描述一下。”
王陸盛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昨天在黃埔街發生了一單珠寶搶劫案,失竊珠寶總額高達六千五百萬人民幣。”
陳冬眉梢微微一動,果然是一旦大案子。
“這群劫匪很專業,他們開始行動到撤退僅僅花了不到三分鐘時間,關鍵在于珠寶店的員工明明已經按下了報警的按鈕,可我們并沒有接到報警信息。”
“后來才發現,珠寶店的網絡被入侵隔離了,對方還使用了信號隔離器,手機也沒辦法往外撥打電話。”
陳冬聽到這里,有些驚訝地說道:“高科技犯罪?”
王陸盛很是嚴肅地說道:“不僅僅是高科技,他們的手段太過嫻熟,太過專業。”
“上頭給的時間很緊,因為擔心他們再次犯案,這將會造成特別大的社會惡劣影響。”
陳冬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一路走過警局的通道,周圍不少人都望了過來,顯然覺得陳冬很臉生。
“當然,能夠入侵珠寶店報警系統的人不多,我們根據條件篩選出三個犯罪嫌疑人。”
“除了你弟之外,還有兩名犯罪嫌疑人,都具備高明的黑客手段,沒有正規的收入來源,并且近期有一筆超過百萬的非法資金進入賬戶。”
“而且他們在48天內在黃埔街出現過,被攝像頭記錄下來。”
“所以我們要做的,是問出他們資金來源的真實情況,并且判斷出是否與珠寶搶劫案有關。”
陳冬默不作聲,他們的腳步已經來到準備好的審訊室外。
此刻審訊室里頭正坐著一個三十來歲戴著黑色眼鏡框的男子,對方似乎已經犯困了,正在打著哈欠,表現出很不耐煩的模樣。
王陸盛站在審訊室外的玻璃窗,看著里面的人介紹道:“這個人姓鄭,有過多次前科,黑客技術非常了得,但嘴皮子很硬,三年前從監獄里出來后,就沒什么消息,昨天凌晨有一筆兩百萬的資金打入了他的賬戶里。”
陳冬心里頭很平靜,腦海里在想別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藥被偷走,恐怕他現在還躺在床上玩著手機,準備睡覺,過著普通到了極點的生活。
根本不可能發現鬧鐘的秘密,也不可能找到那個盒子,看到那本日記本。
陳冬眉梢忍不住用力地皺了起來。
這讓自己病發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