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會之上,文武百官齊聚一堂。
而新羅國的使者樸步東,也被帶了上來。
這樸步東,在進大唐的皇宮的過程中,再次被震撼到了。
人家大唐的皇宮,才是真正的皇宮啊。
雕欄畫棟,金碧輝煌,大氣磅礴,樸步東走在臺階上,越發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他們新羅國的王宮與之一比,簡直就如同狗窩一樣,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不過,等來到大殿之上,樸步東馬上就從極度的自卑轉變到極度的狂妄。
這一切,皆因為昨日宋三的一番話,讓他明白,現在的大唐,根本就不敢和他們新羅國開戰。
因此,這樸步東在殿堂之上,隨意地向李承乾行過禮之后,便傲慢地說道:“大唐的太子殿下,不知我新羅國的國書,你們看了沒有?我們提出的條件,你們有沒有答允?”
令滿朝文武沒有想到的是,這新羅國的國書之上,用的都是新羅國語言。
但是這新羅國的使者,其實是會說漢語的,并且雖然有些怪腔怪調的,但是格外流利。
看到新羅國的使者,居然如此囂張,李承乾臉上不由露出不悅之色,同時也感覺到事情的棘手。
接下來,李承乾不由向李愔看去,那意思似乎在說,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
而李承乾的這一動作,卻是讓以長孫無忌為首的一干大臣,不由微微搖頭。
此時,李愔踏前一步說道:“啟稟殿下,回書臣弟已經寫好。”
李承乾不由點頭說道:“那好,那你就當堂念給這新羅國的使者聽聽。”
李愔點了點頭,不由將回復的國書大聲讀了一遍。
不過,在場之人,除了使者樸步東之外,其他人根本就聽不懂在說什么。
而樸步東,則是越聽越是憤怒,當場暴跳如雷。
等李愔念完之后,樸步東已經出離憤怒了,忍不住咆哮道:“大唐的太子殿下,你們真的決定要和我們新羅刀兵相見嗎?哼!到時候我們新羅百萬大軍發動,劍鋒所指,所向披靡,請你們不要自悟!”
這李愔,在回信里面,到底說了什么?
怎么惹的新羅國的使者如此震怒?
李承乾不動聲色地對李愔說道:“皇弟,你就將這回書,用漢語再讀一遍。”
李愔點點頭,開始讀道:“我大唐皇帝,威名遠播,聲加海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師之濱莫非王臣。我大唐軍隊將士勇武,兵卒精銳,軍備優良。”
“猖狂之突厥,被大唐之義師隨手驅散。四海之內,各國無不臣服。天竺進貢會說話的鳥,波斯獻上能捕鼠的蛇,拂蒜進獻可以馴馬的狗,我朝享用的白鸚鵡來自坷陵,夜光珠由林邑進貢,骨利于進獻名馬,泥婆羅進獻好酒。”
“他們之所以這么做,無非是因為畏懼我朝威武,感激我朝恩澤,用進貢來換取安寧。爾新羅小國,區區彈丸之地,在我大唐,不過是一郡之地。”
“而爾等竟然生起狂悖之心,試圖占據整個高句麗,出言不遜。待我天朝發兵討伐,必將千里流血,俘虜你們的王室,滅亡你們的國家。”
“希望爾等不要自取滅亡,自尋死路,以免成為其他鄰國的笑柄。希望你們能夠三思,不要自誤!”
聽完李愔的國書,以程咬金為首的將軍,紛紛叫好。
而李承乾還有長孫無忌一干文臣,臉上則是露出擔憂之色。
至于那些世家派系的官員,則是面露喜色。
這時候,樸步東再次威脅道:“大唐太子殿下,您真的做好了要和我們新羅開戰的準備了嗎?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戰吧!回去之后,我必然會稟報給我們的王,發兵進攻大唐!”
說罷,樸步東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看到這一幕,李承乾連忙叫道:“新羅使者且慢。”
樸步東停下來,回頭冷笑著問道:“不知殿下可有何吩咐?”
“這——”
一時之間,李承乾竟然不知該如何回復。
難道讓他改口服軟?
李承乾肯定不會也不敢這么做。
但是,不服軟的話,那叫住對方,又該說什么呢?
片刻之后,李承乾對李愔說道:“六弟,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
李愔點點頭,然后微微一笑對樸步東說道:“新羅使者,你新羅不是要發動百萬大軍,和我大唐作戰嗎?”
樸步東傲然說道:“不錯!不過,這都是你們逼我們的!”
李愔哈哈大笑道:“那好!你要戰!那便戰!那咱們戰場上見,恕不遠送!”
樸步東冷笑數聲,轉身就走。
此時,李承乾的臉色格外難看。
他萬萬沒想到,李愔居然這么簡單粗暴的處理這件事情。
孤王的意思,是讓你這么處理的嗎?
不過,反正這件事情,是由他一手處理,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那就由他自己來背負吧!
程咬金等一幫老貨,則是連聲叫好,最近幾年打仗少,他們早就手發癢,渾身難受。
這一次,總算是有仗打了。
那幫世家嫡系官員,也是面露喜色,自以為他們抓住了李愔天大的把柄。
此時最難受的,其實是正在大步向外走的樸步東。
此時,樸步東心里并沒有像他表現的那么狂妄。
心里一直在期盼:快點喊住我,快點喊住我!
怎么還不喊?
樸步東是帶著使命來的,但是這個使命,絕非是和大唐開戰。
如果因為他的狂妄而和大唐談崩的話,回去之后他根本就沒辦法交代。
但是,一直等到他快走出大殿,始終沒有人喊他。
樸步東開始悄悄放慢腳步,但是大殿雖大,也有走完的時候。
終于,他一只腳跨出殿外。
但是另一只腳,卻遲遲沒有邁出。
片刻之后,樸步東收回腳步,轉身又走了回去。
這新羅國的使者,咋又回來了呢?
樸步東回來之后,再次氣勢洶洶地向李承乾問道:“尊貴的大唐太子殿下,您真的做好和我們新羅國開戰的準備了嘛?”
這一次,兇狠之中,未免透漏出幾分色厲內荏。
李承乾其實并不笨,只是擔當差了點。
這時,他如何看不出樸步東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