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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1章 好人夏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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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間,有風聲呼嘯,梼杌城中祝融神火烈烈,但對于城中的人來說,卻感覺有些冷。

  心太寒了。

  城外屹立于虛空的身影,每一道所散發出來的威嚴都壓倒他們喘不過氣來。

  反抗,拿什么反抗!

  這可都是準王!

  祝融疆立在城頭的身子有些搖晃,城外的身影威嚴太重了,他們無法抵御,也沒有實力去抵抗。

  就算是梼杌族主回來,面對這樣的威勢,也難以抵擋。

  數萬年積累的底蘊也是有限的,面對出現的身影,梼杌做不到啊。

  他的眸光尋梭了一遍又一遍的虛空,沒有,還是沒有。

  沒有一位族人歸來。

  天杓王部的星磯準王也沒有出現。

  是了,面對大殷、大蒼王庭的準王,天杓王部又能算得了什么。

  靠山?

  靠山山倒才對。

  祝融疆滿目凄涼,死死地盯著夏拓,道:“你欺人太甚,到底還要怎樣!”

  眨眼間,夏拓就好像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他雖說不是好人,但距離惡徒自問還差點距離。

  今日,這惡人他做定了。

  “根據戰戈契約的約定,大夏贏得了這次戰約的勝利,梼杌族要臣服于大夏。”

  缺月老巫祭對著滯待的祝融疆開口,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夏拓,沒得辦法,本來嘛他是想要來蹭氣運的,卻沒想到落到了夏拓的算計中。

  氣運是得到了,但問題是來自大夏族積攢的氣運,至于夏拓為何可以調動氣運,這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對于大夏他欠下了。

  娘的,欠賬要還的。

  因果循環,作為這次戰戈契約的主持者,他牽扯到因果可比其他三位見證者要深多了。

  “大長老,跟他們拼了吧。”

  “拼了拼了!”

  城頭上,簇擁上來的梼杌族的武者,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大喊著,握著兵器的手掌青筋暴露,怒火沖霄。

  “請老祖宗!”

  “請老祖宗,跟他們拼了。”

  此刻在梼杌城中央最深處,沉浮著一股恐怖的氣息,好似一團熾盛的神火在灼燒,陣陣漣漪傳遞而出,虛無中好似有咆哮聲陣陣。

  “是一頭老梼獸,看樣子應該是蠻荒遺種,擁有一絲純凈的血脈。”

  缺月老巫祭開口,在座的他的實力最為強橫,感知也最為清楚。

  話口一開,眾人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特別是天陽準王,眼中的驚駭一茬接著一茬,這還是眾人眼中貧瘠的邊荒嗎?

  一個大夏,一個梼杌,這是侯部該有的實力?

  這個實力,王庭麾下十大侯部,都特娘是狗屁。

  簡直刷新了他對侯部的認知。

  求求邊荒的部落,你們做個人吧,好好的實力,偏偏裝貧瘠,等著王庭來扶貧嗎?

  “梼杌族,你們想要違背誓約嗎?”

  老巫祭渾濁的眸光變得清冷起來,修行了這么多年,讓可不是什么老好人,何況牽扯著因果的事情,倘若覆滅梼杌真的斬斷和大夏的之間的因果,他還真想這么干。

  梼杌城中央,一團金色火海中,扭曲著空間,火海環繞外好似一座黃金界域,有黃金大日烙印其上,伴隨著火焰神山的烙印。

  在黃金界域的中央,一頭有三百丈大小的黃金梼獸盤臥,吞吐出來的火氣,化為火龍席卷四周。

  火焰在城池上空匯聚,和先前點燃的祝融神火相融,化為一尊龐大的黃金巨獸神形,一雙眸子好似黃金火海,朝著城外俯瞰著。

  梼杌族外巫船上,夏拓負手而立,他早就預料到想要鎮壓梼杌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才會拉著這幾位前來背書。

  梼杌族不愧是梼茍圣的族群,真的是讓人不得不佩服其藏著掖著的功夫,竟然還有一頭這樣的護族神獸。

  反觀大夏的那些崽子,一個個都是吃貨,簡直貨比貨的扔。

  一個個貪吃貪睡,吃嘛嘛不夠,搗蛋比著靈,干嘛嘛不行,甩鍋第一名,想要成為護族神獸,還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

  不過,這頭老黃金梼獸,似乎狀態不怎么好,看似金光璀璨,卻遮掩不住那種蒼老的血脈枯竭,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梼杌族的底蘊一次次刷新著他的底線,這次應該是到底了吧。

  要是還有的話,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一時間,氣息就這樣定格住了,梼杌族因為老梼獸的緣故,勉強抵住了城外諸位準王的沖擊,但也僅僅如此了。

  “梼杌族,你們想要違背誓約嗎?”

  缺月老巫祭再次開口,這一次他周身三丈內的虛空盡數塌陷,形成了一片黝黑的洞虛帶,眉心處的巫道世界流溢出了虛幻的盈光。

  “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一刻,缺月老巫祭看了一眼夏拓。

  頓時,夏拓明白過來了,這是要償還恩情了。

  接著他點了點頭,這老頭的想法他清楚的很,有些人情真的不能欠著,欠的久了很容易把自己也搭里面,有機會就給還了,誰知道以后有什么災難等著自己。

  沒想到老巫祭竟然對他如此忌憚,難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壞人,這么迫不及待的將人情給還了,再說了他夏某人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么。

  咱大夏的靠山一茬接著一茬,難不成還缺你一個人老頭?

  下一刻,老巫祭眉心處泛起了黃光,光束籠罩之處,空間壁障快速的分解,這不是蠻力直接擊碎成塵埃,而是空間碎片在歲月中凋零,失去活性。

  光陰法,時間之力,這是禁忌之法。

  夏拓的生死大道同樣是禁忌法,只不過如今的他還沒有修行到老巫祭這種程度。

  整個梼杌城上空一下子被蒼茫的黃色氣息籠罩,城墻邊上的一些人沒有躲閃,眨眼間血氣正盛的漢子,以肉眼可見面速度衰老了下來,而后徹底蒼老成了一堆白骨。

  “老夫送你一程。”

  壽元即將枯竭的老梼獸,黃金色的瞳孔中露出了驚恐,這玩意簡直就是給他提前送終啊。

  果不其然,黃色的氣流降臨到城池中央的時候,化為了一口玄黃大鐘,高愈五百丈,周身烙印著日辰月落、滄海桑田的演變,一切都生到死。

  “不!”

  “我梼杌臣服!”

  “服了!”

  祝融疆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

  與此同時,夏拓朝著缺月老巫祭看了一眼,這個時候可不能停下,老梼獸是要死了,但問題是最起碼還有個幾十年好活。

  太久了,不利于大夏掌控梼杌。

  一時間,光陰鐘垂落下來,嗡鳴聲如雷,玄黃色的氣流如瀑垂落,好似一方神岳墜落下來,將四周虛空盡數消融。

  黃金老梼獸咆哮,他身上迸發出了熾盛的火焰,聲音如山崩地裂一般,和光陰鐘碰撞到了一起。

  就看到黃金的神焰,在觸碰到了光陰鐘的時候,變成了灰白而后盡數湮滅,老梼獸身上的血氣從熾盛變成了暗紅。

  咔嚓!

  緊隨著,光陰鐘出現了裂紋,咔嚓一聲四分五裂,一下子炸開。

  老梼獸咆哮,眼中閃爍著一抹余悸,死死地盯著老巫祭。

  老巫祭收了神通,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夏拓的精神世界中響起。

  “不過十載。”

  夏拓神色未變,本以為能直接弄死這頭老梼獸,十年就十年吧,還等得起,要是直接弄死了,這么多人這頭老梼獸怎么分,勢必還會引起梼杌族的暴動,得不償失。

  不過老巫祭真的生猛,以后得離這老頭遠一點。

  在眾人沒有察覺的時間里,夏拓和老巫祭完成了一次交易,雙方各自心領神會,皆大歡喜。

  這時,夏拓開口:“祝融長老,召集族中的人手吧。”

  “去將族中在族中的管事以上的族人都召集起來。”祝融疆一臉挫敗的揮了揮手,示意身后的族人。

  實際上根本不需要怎么召喚,梼杌族內的高層都在他身邊圍聚著,若是將這群人一網打盡,那么梼杌族也就徹底崩了。

  不過這不是夏拓想要的,他要的是一個可以掌控的梼杌族,殺人殺少了不頂用,除非他將梼杌族所有的族人都殺光,直接要地不要人。

  但他真的這樣干了,首先倒霉的就是自己。

  “諸位,咱們進城歇歇吧。”

  巫船爆發出轟鳴,直接朝著梼杌城中的主殿而去,至于梼杌族原來的主人,巫船上的身影視而不見。

  梼杌城,變天了。

  “大長老。”

  聞聲,祝融疆擺了擺手,道:“召集所有人去族殿。”

  此刻,梼杌城中已經被劍一等人給占住了四角,俯瞰著城內外。

  實際上梼杌族除了那頭老梼獸外,辟地境強者包括祝融疆在內也不過五人而已,眼下老梼獸怕的已經重新龜縮起來,這么多準王鎮壓,還真不怕反抗。

  面對這么多位準王,實力最強的就剩下了祝融疆,他拿什么去抵抗。

  梼杌族大殿外的廣場上,匯聚的人越來越多,不但是梼杌族嫡血武者,城中生活的其他人也被驅趕到了這里,密密麻麻人挨著人。

  “夏族主,我梼杌就算是戰敗,也不是大夏的奴隸!”

  族殿中,沖進來祝融疆壓抑著心中的怒意,對著夏拓開口,他看到大夏族的武者在驅趕城中的族人,這簡直就是將梼杌族當成了奴隸。

  “祝融長老勿惱,只是有些事情要宣布,我要的梼杌族名冊拿了嗎?”

  進入梼杌大殿,夏拓就當然不讓的坐到了梼杌族族主的位置上,至于梼杌大長老直接立在下面,成了外人一般。

  在夏拓翻看著梼杌族嫡血名冊的時候,梼杌城外一道倩影下掠空而來,輕點虛空直接橫穿了梼杌城,落到了大殿之外。

  “族主。”巧兒進入大殿中,眸光流轉看向了大殿中的眾人,最后在缺月老巫祭身上多停留了一息。

  “來了,先坐一邊。”

  夏拓示意巧兒在殿中坐下,繼續翻看著梼杌族的族策,傳承了這么久的梼杌族,血脈分支眾多,以祝融、梼杌兩脈為主,納入的小脈分支不下上百支。

  這還不算梼杌族麾下掌控的七座伯部,這七座伯部和梼杌族沾親帶故,互為一體。

  梼杌族臣服不是夏拓的目的,一個完整的梼杌族不符合大夏的利益,他要將梼杌族分拆了。

  假若將梼杌族分成一千股,就算是他們想要造反,也得能聯合起來才行。

  “族主。”石羽從殿外走來,拿著一塊巫靈玉牌交給了夏拓,接著夏拓將玉牌中烙印的信息讀取。

  有些事情他沒辦法去做,交給了其他族人去打聽,玉符中烙印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對城中人進行搜魂,查找梼杌族血脈中的紈绔、數出子弟、不受重視的人。

  大荒不限制人口生育,在梼杌族中不要說長老,就算是有個普通的差事的族人,也有好多個妻妾,孩子四五七八個,這些孩子有些受寵,有些不受寵,嫡庶的觀念還是很重的,這就給分解梼杌提供了機會。

  他要趁著這些見證者都在的時候,徹底將梼杌族給肢解了。

  將手中的書冊收了起來,夏拓起身,看了看殿中的祝融疆,問道:“走吧,咱們出去看看,人都到齊了吧。”

  族殿外的廣場上,人影烏壓壓的一片,在夏拓走出來的時候,頓時齊齊看向了他。

  就是這個人。

  欺負的梼杌族沒邊了。

  一時間,匯聚的人群中氣氛有些波動。

  “祝融長老,你覺得我是不會殺人嗎?”

  跟著一旁祝融疆一愣,接著又聽到聲音傳來。

  “戰敗就要有個戰敗的樣子,我給你梼杌族一條活路,若是你們不要,我可以成全你們。”

  深吸了一口氣,祝融疆神色鐵青,開口喊道:“都給老夫安靜。”

  看著祝融疆很識時務,夏拓點了點頭,這還不是弄死這老頭的時候,眼下需要這么一個家伙安撫梼杌族,等局勢穩了,一定要弄死他。

  不,只要是辟地境都得弄死,神通境的武者,要是鬧得很也弄死。

  大夏要的是邊荒一統,誰搞事弄死誰。

  說起來,梼杌族守護了邊荒南疆的安寧,挽救了不知道多少人族血裔的性命,這是有功的。

  這點夏拓承認。

  然后……還能怎樣?

  他該咋干還得咋干。

  反正以后邊荒只有大夏一個統治階級,記錄史冊的都是自己人,到時候讓自己人美化一下就行了。

  功勞都是大夏的,壞事都是別人干的。

  萬年后,誰要說是大夏挑起來的戰爭,一定是赤果果的誣陷。

  大夏一統邊荒,興靈田、建武院,庇護人族血裔,怎么可能是邪惡的一方。

  都是誣陷。

  最大的好人就是大夏族主,夏拓!

  “妖族肆虐邊荒,梼杌居于南疆,庇護我人族血裔,有大功。”

  片刻間,隨著夏拓開口,頓時下方暗流涌動的人群,一下子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著突然安靜的下方,夏拓神色淡淡,愣住了吧。

  梼杌有功,庇護族民,這點他承認。

  想要安撫民心,給點甜頭這是必然的。

  “吾大夏承載邊荒之氣運,梼杌族萬年來庇護南疆人族血裔,當勒石記功。”

  說著,夏拓的頭上紫光璀璨,他催動著印璽,再次引動氣運的波動,一時間紫光浮空,紫霞璀璨,將每一位梼杌族人的眼睛給充滿紫光。

  這一刻,缺月老巫祭耷拉的眼皮動了動,最后兩手揣在袖口里,沒有言語,他覺得剛才幸虧逮到機會將因果給還了,大夏族主絕對不是個善茬。

  自古以來,坑蒙拐騙、還下手狠的族主,是成大業的必要條件。

  他現在懷疑梼杌族沒回來,或許就和這個一臉笑瞇瞇,和梼杌族民講梼杌族有功的大夏族主有關。

  太黑了。

  都要將梼杌族給吞下了,還在忽悠梼杌族的族人。

  得,誰讓這賣相好,紫光璀璨,引動無邊氣運顯化,蒼茫、偉岸的氣息加持下,怕是真能忽悠住梼杌族人,以為他是邊荒氣運之主,天命在大夏,梼杌戰敗是順應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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