殞身海域是一片死地,存在著太多的詭異和不祥,在海域中實力并不能保證自己不遇到危險,很多時候看的是運氣,而不是實力。
這一次選擇在殞身海域進行戰約,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梼杌族起于蠻荒古地,毫不客氣的說,是整個大荒最接近殞身海域的部族。
這些年來,他們確實是總結出了一些在殞身海域中的隱秘,但距離暢行無阻的程度還差了太多。
萬年前,梼杌族的一位神通境長老,在蠻荒古地受到了一頭準六階兇獸的追殺,慌不擇路遁入了海域,等到察覺后發現已經深陷殞身海域。
然而這位族中長老,卻是在海域底部重疊的白骨中,得到了一塊黃金色的蛇骨。
正是憑借著這塊幽龍神骨,梼杌族當年才能和巔峰侯部天杓,訂立了契約,在大啟覆亡之后,在邊荒南部殘留下來。
自萬年以來,梼杌族每隔百年,都會派出族中一隊武者,進入殞身海域,可惜損失慘重外,再也沒有找到過幽龍神骨。
梼杌族殿,梼杌族諸位長老,一個個眼中閃爍著盈光,對他們來說,找不找到幽龍神骨無所謂,只要能將大夏族強者坑殺在殞身海域,他們就算是勝利了。
沒了強者,到時候就算都沒找到幽龍神骨,難不成大夏還敢進攻梼杌侯部?
這一刻,梼杌族主開口說道:“很快,天杓王部會有一尊準王降臨,到時候好好招待。”
“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梼杌大長老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一次天杓族怕是也是被幽龍神骨吸引來的。
當年因為幽龍神骨他們天杓進階成了王部,這些年來在殞身海域投落的眸光不比咱們少,可惜殞身海域詭異莫測,運氣要比實力更占優勢。”
“幽龍神骨哪是這么好得的。”梼杌族主輕輕搖了搖頭,對于尋找幽龍神骨,他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這玩意屬于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真的無,萬年來梼杌族找了上百次了,都沒有找到,反倒是損失了不少人手。
“等天杓王部的準王來了,就和大夏訂立契約。”
大夏族庭,鳳凰城。
得到梼杌族傳信之后,夏禹這段時間都在打聽著有關殞身海域的消息,果然是詭異的不能在詭異了。
這片海域它吃人.
而且還是隨即吃,變著花樣的吃,十個人進去能有一兩個人出來,就已經是很大的造化。
進入海域不是看實力,而是看運氣。
這點夏拓倒是很有自信,他夏某人就是有點小運氣。
大夏一百六十億族民氣運加身,他不懼一些詭異。
天色正午,鳳凰城上空突然轟鳴聲響起,響徹長空,引得無數人矚目。
轟隆!
緊隨著,城池上空大片的虛空扭曲,虛幻的空間壁障泛起了青色,隨之幻化成了一種古銅色,勾勒出了一座古樸的天門。
天門外,群星閃爍,星光點點,有天地靈光交織,仔細看去這天門外竟然點綴著星辰,冰冷的星光投落到了下方城池。
是誰!
誰要降臨!
一時間,整個城池無數人驚訝,很多人露出了好奇,好端端的出現門,這是哪位強者跨界而來,還引動這么大的威勢,讓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轟隆隆!
這一刻,古樸的天門緩緩打開,青銅戰車在四匹銅馬的拖拽下從天門中走出,戰車兩側的車轅上立著兩桿大旗,旗面獵獵作響。
大殷!
天陽!
兩面大旗上繡著古老的字跡,每一枚都好似鐵畫銀鉤,流露出一股殺伐之氣。
“是大殷王庭。”
“是天陽準王!”
城中有人大喊起來,如今鳳凰城匯聚的不僅僅是邊荒的人,也有來自域外的部落武者,域外不少部落來這里開設寶閣,也有不少散修朝著邊荒而來。
不要看域外人對邊荒之地看不起,張口閉口野蠻之地,罪族之所,但實際上一個比一個現實,邊荒有好處一個個跑來的比兔子都快。
“天陽準王,竟然是他,傳聞他可是坐鎮大殷北疆天關的一位戰將,死在他手中的準王幽魂不下三頭。”
“傳聞,刑王說天陽準王三百年內有望開天。”
“這位殺伐之將怎么跑邊荒來了。”
銅車銅馬屹立天穹,足有五百丈高,車轅之外星光點點,好似天上的星辰墜落一般,這種氣息壓得鳳凰城無聲。
源自準王的氣息讓鳳凰城眾人感到了壓迫,這股氣機哪怕是夏拓都感到一種壓抑。
特娘的準王還真成一個境界了,看來處于辟地第五步大圓滿的老不死,沉淀的時間越長還真有些門道。
不過這來自大殷的準王,降臨大夏屁都不放一個,妥妥的來了一個下馬威。
這口氣,夏拓自然不能忍。
這是哪?
大夏鳳凰城。
族庭所在!
關城門,放老黿!
老黿雖說不能出城浪,但這里可是城里面,自從上次拍飛天狗王,大夏族再無王者跡象顯化,這天陽準王拿臉來上,還真是不一般的客氣。
夏閣,老黿拄著倒龍頭拐杖,天爐山上一道紫光流淌下來,沒到他的頭上,他頓時明白過來,夏拓這小子要他出手。
望著天穹之上懸浮的戰車,到了現在除卻了迸發威嚴外,依舊是一個屁不放,這做給誰看呢。
老黿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抓著拐杖的手攥了攥,手中倒龍頭拐杖點了點,龍頭砸在地面上,頓時一道無形的波動從拐杖上衍生,朝著四周虛空蔓延而去。
戰車中,盤坐的天陽準王,閉目調息,他就是在等夏拓開口,區區一個偏遠侯部,他不僅僅是準王,還是王庭戰使,自然要受到迎接的。
“嗯”
他雙眸開闔,感受到了下方一道虛幻的波動蔓延上來,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這就是大夏的手段?
然而頃刻間,他神色大變,虛幻的波動席卷而來,觸碰到他的身子,頓時如受雷殛,精神世界中泛起滔天大浪,元神想要反擊直接被無形光暈擊中,毫無反抗之力。
“噗”
精神受創,元神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沖刷,體內的血氣壓制不住翻涌,天陽調動全身力量鎮壓都無法自持,這一刻給他顯露在外的氣勢再也支撐不住,星辰點點消融于無形。
“王庭戰使來我大夏,果然是好大的氣勢,來下來。”
耳邊響起了蒼老的聲音,天陽剛要開口,就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籠罩,順帶著整個戰車不受他掌控朝著下方落下去。
開天王者!
一剎那,他的眼中露出了驚恐。
他是準王,毫無反抗之力,只有真正的王者。
他在王者面前顯擺,這特娘就算是挨了揍,也白挨。
這一刻,他眼中的冷傲消失,變得有些惶恐起來,心中給自己打著氣,他這次是奉了王命前來,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給大殷給面子,這頓揍應該能免了吧。
五百丈高的戰車緩緩的落到了大夏族殿外的廣場上,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天陽心中惶恐,知道自己再不出去,絕對要挨揍。
戰車車門化為虛幻,他從戰車上走出,第一眼就看到了前方大殿外白玉臺上立著的老者,雙眸猛地一縮。
這就是大夏的王者了!
一襲藍袍,白發垂髫,手握龍頭拐杖,不過怪異的是龍頭朝下,龍尾朝上。
開天境王者已經是大荒強者,每一位都擁有不弱的名聲,沒想到邊荒竟然還藏著一位,不顯山不露水,果然難以揣測。
按道理來說,他是大殷王庭戰使,大夏族族主應當前來迎接他,但問題是面前是一尊王者,他可不敢讓王者來迎接他。
王者手段深不可測,他連反抗的實力都沒有。
準王準王,不成王終究是一場空,天陽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這些年他有些飄了,別人尊稱自己為準王,自己還真把自己當成王者了。
很快,天陽就想到了辦法,王者自然要拜見的,他以自己的身份拜見,這不就妥了。
“天陽拜見前輩。”
老黿笑瞇瞇的看著下面身影,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不必多里,隨我來吧,我帶你見族主。”
“嗯”
看著老黿轉身,天陽一愣。
他有些懵逼。
族主大?
王者大?
這得看在什么地方,大夏是侯部,這沒錯啊,這尊王者不是大夏的老祖嗎?
祖宗在門外,小輩在殿中坐著,這合適嗎?
心中有著疑惑,但天陽還是踏步向前,跨過便于臺階,正準備跨門進入大殿的時候,耳邊響起的聲音,讓他腳下一個踉蹌。
“啟稟族主,大殷戰使到了。”
他看到了什么!
天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者在給一個小輩行禮,他能感受到高座之上,那位青年的氣息雖說達到了辟地大圓滿,但和自己還是有些差距的。
反了吧!
邊荒難道和域外的規矩不一樣,不是看實力,而是看部落職位?
“有勞黿老了。”
夏拓高座主殿之上,看著他進來的王庭戰使,一襲青銅戰甲,渾身繚繞著一縷青色火焰,眉心處更是有一枚火焰神紋,身上的氣息深邃如深淵,果然時間真是好東西,可以讓人沉淀太多的底蘊。
“天陽戰使遠道而來,難道是累了。”
進入大殿中的天陽,沉思被夏拓的話語喚了回來,以往別人見到他都尊他為準王,此刻夏拓實力不及他,稱呼他為天陽,他竟然絲毫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妥。
“沒”下意識的開口,天陽準王進入大殿中。
一時間,雙方又安靜了下來,不知道誰先開口。
按道理來說,夏拓自然要迎接的戰使的,天陽也是這么想的,但問題是這里還有一尊王者.
“族主,老仆就下去了。”
這時,老黿開口,微微躬身,拄著龍杖顫顫巍巍的朝外走去,這一幕看的天陽一愣一愣的。
“老仆?”
天陽聽得真切,他保證自己沒聽錯,王者為仆人。
“戰使遠道而來,坐。”夏拓笑瞇瞇的開口,接著不經意的說道:“這是我族中的老仆,奉命前來幫我打理一下族務。”
接著,他又說道:“我大夏乃是皋陶族后裔,這戰使應該知道吧。”
“哦知道知道。”落座到夏拓下首的座位上,天陽還沒緩過神來,果然他娘的都是老陰幣,邊荒這地方這邪門。
他來之前已經將大夏侯部的資料都掌握清楚了,起于微末,千年就發展成了這般,去他娘的起于微末,那個起于微末的部落,有王者做仆。
虎賁衛真是越來越廢物了,這次回去一定要朝著刑王好好說道說道,這些廢物天天浪費王庭內帑,不干正事。
“戰使這次降臨邊荒,不知道所謂何事?”
恢復清醒的天陽準王,開口說道:“前不久梼杌族經由天杓王部專呈王庭的一份詔書,提及要和大夏侯部立下戰約,來決定邊荒之地的統領之位,我奉王命特來邊荒。”
說到這里,天陽忙的又說道:“我只是奉命前來觀摩,并不會參與邊荒域內的紛爭,這點夏族主可放心。”
“沒想到偏遠之地的一些小紛爭,竟然驚動了王庭,真是罪過。”夏拓信口胡謅了一句,這梼杌族還真有意思,竟然將這件事情弄得整個大荒皆知。
“一域歸屬之事哪里是小紛爭,我看夏族主謙虛了,想當年大……”話到這里,天陽的聲音家戛然而止。
大啟亡了。
這話有些不合時宜。
“這可是一域之地,邊荒在怎么說面積也不小,背靠蠻荒,乃是無盡資源的寶庫,若是能在這里發展部落,未來必然在邊荒有一席之地。”
轟隆隆 就在兩人在大殿中交談之時,一聲轟鳴再次響徹鳳凰城,這一次遠比天陽準王到來時更加的濃烈。
灼熱、爆裂的氣息一下子從天上傾瀉下來,轟鳴聲如雷,整個鳳凰城好似一下子鋪滿了金光,一些草木眨眼間就被蒸干了水分,變得枯萎起來。
“怎么出現了三輪大日。”
“好熱,這三輪大日怎么出現的。”
鳳凰城上空,三輪大日橫空,每一輪足有百丈大小,高懸于天穹之上,灼熱的光芒灑落,讓人汗流浹背,難以忍受。
“金陽準王!”大殿中,感受到突然降臨的氣息,天陽準王一愣,隨之反應過來。
“這是九日王座下的金陽準王,一直以來都坐鎮大殷東部天關,抵擋大蒼王庭的強者,他怎么會來到邊荒了。”
“大夏族主何在,還不出來跪迎。”
轟鳴聲響起,鳳凰城上空,三日橫空,雷霆閃爍,烈火懸浮。
下一刻,城池中的諸多身影發現,天地間一下子暗淡下來,好似有無形的大手拂過天穹,三輪大日一下子消失不見。
“王……”
虛空中,一聲慘叫響起,夾雜著驚恐,緊隨著一切風平浪靜,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族殿中,天陽打了個寒顫,慶幸自己沒這么魯莽,上來就和金陽這般,否則這就是他的下場。
他很知趣的沒問這家伙去了哪里,反正也和自己不對付,敢在王者面前發浪,活該被揍。
這時,夏拓看向了天陽準王,開口問道:“戰使為何不是一塊來的?”
“我是受命刑王和荒龍王前來邊荒見證這次戰戈契約的,金陽則是聽命于九日王的。”天陽忙的把關系摘干凈,挨揍的事情不要牽連他。
夏拓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大殷王庭內部有變化了,三王有人聯合了。
隨之,他開口說道:“我大夏和梼杌族的戰戈契約還需要一些日子簽訂,戰使暫時在我鳳凰城歇息一下。”
“好。”天陽點了點頭,他知道夏拓這是要去找金陽麻煩去了。
命人將天陽引領到城中一座府邸暫居,夏拓起身也離開了大殿,梼杌族將這個消息傳給大殷,這是要將這件事戰約弄成事實。
雖說這戰局是他拉開,梼杌族落了子,他也沒想著反悔,但梼杌族卻將事情弄得人盡皆知,這其中有什么陰謀呢?
沒有在想這件事情,夏拓很快來到了天爐山下園子中。
剛剛在城池上空牛逼了一把的金陽準王,此刻整跟一個死狗一樣癱倒在園子中。
“我我是王庭戰使,奉了九日王詔令,你不能這樣對待我。”
躺倒在地的金陽準王,看到夏拓出現,忙的開口喊道。
此刻的他有些凄慘,渾身被禁錮,體內還被打進了陰寒屬性的能量,這對于他這位修行火法的準王來說,是極大的折磨,血氣正在反噬,小世界也在受到沖擊。
對于這家伙,夏拓手掌一攤,青光閃現,抓起這家伙就進入了陸吾神牢中。
王庭派出戰使前來,這其中有什么陰謀,為何短短時間里,三王鼎立一下子變成了兩王對一王了,這個準王受命于九日王,不知道知道多少隱秘。
進入神牢后,夏拓拿出了判官筆和生死簿,將金陽準王的名字寫上,直接扔進幽水域中,這家伙修行火法,自然要去水牢中待著,才能享受一下神牢的待遇。
“我靠,你又雙叒叕公報私仇,公器私用。”
府殿中鼓靈跳了起來,跳到了夏拓身邊,接著夏拓收了判官筆生死簿,大手按在鼓靈腦袋上。
“乖,自己一邊玩去,我還有事。”
下鼓靈被夏拓給轉著圈的推到了一邊,他停下來看到夏拓的已經消失在了府殿中,氣鼓鼓的喊了一句。
“我也去,我要記錄你公器私用的證據。”
ps沒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