驊樹和墩的神色變化,讓夏拓感到好笑,真給他們反倒是不敢拿了。
“這罐子食鹽算是我給黑水部的禮物。”
大氣!
一時間,驊樹兩人看向夏拓的眼神變得敬仰起來。
一罐子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甚至比部落族長長老所享用還要好的鹽,就這樣一句話就送給了他們的部落。
除了大氣之外,他們想不到其他的了。
“我倆定會返回部落告知族長。”
搬起石罐罐子,兩人離開族殿。
“干得不錯給你加餐。”
看著黑水部落的兩個圖騰戰士離去,夏拓歪著頭看著在肩頭趴著的小蟲子,輕吟道。
“嗚嗚……”
嗚嗚很高興的打了幾個滾。
又有飯吃了。
如同小米粒一般的黑色小眼睛眨呀眨,可高興了。
夏拓離開族殿,立在山頂邊緣,看著兩人消失在夜幕之下,這兩個黑水部落的圖騰戰士出現,出乎意料之外。
不過好在他也向兩人展示了夏部落的肌肉,相信只要黑水部的族長和長老不是傻子,就不會再和大風部落戰事膠著之時,再惹一個強敵。
當然,要是真的遇上了智障,他也只能自認倒霉。
多虧了小嗚嗚,才能讓他假扮成一個開山境的圖騰戰士。
“族長。”
洪從遠方走來,躬身說道。
“怎么樣沒露餡吧。”
“沒有。”
“嗯。”
揮了揮手讓洪下去,夏拓身子晃悠悠的消失在房舍之間。
轉眼數日,圖騰殿中有聲音響起。
“想吃嗎?”
“嗚嗚……”
夏拓抓著一頭半米大小的月狐,別看兇狐個頭小,卻是雜血境的兇獸,有些兇獸的強悍與否并不是看個頭大小。
嗚嗚出現在圖騰神柱上,小眼睛眨著盯著夏拓手中的雜血兇獸。
“你再給我造一個圖騰戰士,我就給你吃。”
“嗚……”
胖胖的身子扭動,聲音卻是低沉下來,整個蔫了下來。
“嗚。”
看到嗚嗚蔫了,夏拓將手中的兇狐扔給了它,頓時一道青光從狐貍身體穿過,一副干癟的狐皮骨架落到了地上。
“嗚嗚。”
小家伙一下子高興了起來。
如今夏拓越發肯定嗚嗚是從凋零中誕生的圖騰之靈,在兩天前他召集了族中兩個年輕人羚風和狼角,準備引動圖騰神柱看是否能讓兩人成為圖騰戰士。
五頭用來祭祀圖騰神柱的雜血兇獸,全部被嗚嗚給吃了干凈,最后小家伙身子漲起,青光大盛,圖騰神柱中浮現出了人面鳥身的圖騰神形。
趁此機會,羚風和狼角兩人成為了圖騰戰士,力量一舉跨過了千鈞。
不過嗚嗚也因此蔫敗了兩天時間,此刻身子還有些發虛,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連每天早晨跑到他耳邊喊的力氣都沒了。
“族長阿叔!”
“族長阿叔族長不好啦!”
就在這時,石殿外響起了韁小魚的聲音,語氣很是慌亂。
“怎么了。”
“鹿叔回來了。”
聞言,夏拓眼前一亮,鹿回來了!
他朝著族殿而去,此刻族殿中圍滿了人。
“族長來了。”
看到夏拓到來,圍著的黎巨等人紛紛讓開,夏拓才看到族殿中央躺著一個人,巫正在施展巫術,旁邊跟著巧兒,小手里抓著藥草。
這一幕,讓他心中一個咯噔。
走進人群,他看到了鹿。
此刻的鹿哪里還有一絲人樣,骨瘦如材,渾身破爛,傷口處傳來腥臭氣息,整個人處在了一種昏迷狀態。
“族長,我們外出狩獵在部落不遠處發現了鹿。”
黎出聲道,今天是他們帶族兵外出打獵。
“都散了吧。”
感受到鹿略微起伏的胸膛,夏拓微微放下心來,巫正在給他處理傷口,不斷敷上藥草。
在夏拓的眸光中,大殿中的族人一哄而散。
他走到鹿的跟前,巫看了一眼,再次將注意力落到鹿的身上,他雖然祝巫術不行,但好歹鉆研了數十年。
“嗯…”
刺痛刺激了處于昏迷狀態的鹿,猛地一驚,就要起身而跑。
剎那間,夏拓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吟道:“到家了到家了,放松。”
一番極力掙扎后,鹿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下來。
迷迷糊糊睜開雙眼,透過縫隙看到了夏拓。
“族……族…長,我找到了大千……青邙山……。”
“在山……”
“好兄弟。”
一時間看著鹿的模樣,夏拓眼前一熱。
“他需要好好休息,有些傷時間拖的很長了。”
巫很不應景的冷哼了一聲,這么嚴重的傷勢,難以想象鹿還能回來。
他不知道夏拓讓鹿去找了什么,但是一連消失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必然有什么秘密。
“去藥園將血靈根拿過來。”
巧兒乖巧的走出了石殿,很快回來手里捧著一株通體血色晶瑩,只有一株根莖無葉的藥草。
巫抓過血靈根,從根莖頭上掰開,放在了鹿的嘴角,血靈根中的血色如同液體一般流入了鹿的嘴中。
很快就看到鹿的臉色上泛起了一抹紅暈。
“你不會舍不得這株藥草了吧。”
夏拓:“……。”
你哪只眼看見我舍不得這株藥草了,簡直了,要不是謹記二十四字箴言,一切為了和諧,非打你這個老家伙不行。
“不要說一株藥草,就算是十株,只要鹿能好起來,我都不心疼。”
夏拓的話,巫老頭點了點頭,這么長時間他對夏拓還是了解的,這個族長還不錯。
“將他安置好休息吧,等明天就能恢復一些了。”
鹿這次傷得很重,四肢身軀都有傷,和兇獸撕裂的傷口,還有身體碰撞的骨裂,不知道這一路經歷了多少的波折坎坷。
“嗯。”
夏拓小心的將鹿托起,將之帶回了他的石屋,又讓找了族中的年輕女子照顧鹿。
之所以找年輕女子,是出于她們手腳輕便的原因,部落里的婦人們,一個個肩抗手提、把老爺們都訓得跟兔子一樣,他看見都躲得遠遠地。
萬古山脈、東南、黑頭嶺。
夜幕下的山野昏暗,一座座起伏的山巒如同盤臥在大地上的巨獸,欲要吞噬整個蒼茫山林。
在這片起伏山嶺的邊緣,一條大河滾滾,緊鄰河邊的高地上,一片房舍錯落有致,夜幕下有篝火跳躍。
這里便是黑水部。
部落中央的最大的石殿中,篝火透亮,有沙啞的聲音響起。
“族長,這個夏部落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
嘶啞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老者,鷹鼻眼眶深陷,顯得有些神色陰翳,他出聲對著上首坐于一座虎皮大石椅上的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身穿一襲獸皮袍,渾身掛滿了各種骨飾,左邊耳垂下掛著一個風干的小黑蛇。
“恐怕那個盧部落應該被滅了。”
老人抓起面前石罐子中的鹽粒,雪白的食鹽順著指尖縫隙簌簌落下。
“這種鹽老夫平生僅見,哪怕是山外中等求雨部也沒有如此純凈的食鹽。”
上首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不過很快被壓了下來,嘴角輕吟。
“一罐子食鹽,五十個奴隸,大長老你覺得怎么樣?”
大長老將一小撮鹽塞進嘴里,閉著眼睛品了一會,沉吟道:“沒有苦澀,味道純正,想來求雨部的那些大人會喜歡的。”
“既然這個夏部落如此慷慨,咱們黑水部怎么可能小氣,那就六十個奴隸換一罐鹽,奴隸趕一個是趕,趕一群也是趕。”
多年的了解,根本不用明說,兩人就足以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族長是看上夏部落這些精細的白鹽了。
“打敗了大風部落,這個大夏部落早晚都是咱們嘴邊的肉。”
黑水族長輕笑,面容上的褶子讓他看起來有些恐怖。
強取豪奪,黑水部落就是這樣起家的,不然怎么可能在短短百年時間里,歷經兩代族長,就堪比傳承了三百年的大風部落,甚至隱隱約約還要強上一線。
“夏部落有鹽,卻困守山林,和外界溝通不便,需要咱們,就當暫時給他們的了。”
老人睜開了眼,看著黑水族長說道:“我這就安排族中戰士,明天壓著一部分奴隸前往山林深處。”
“嗯。”
黑水族長微微點頭,眼角閃過一抹精芒,道:“先押兩百人看看。”
“好。”
沒有反駁,老人點頭,一些奴隸他們不在意,沒了就在去抓,不過山脈深處猛地冒出這么一個大夏部落,還是需要試探一下。
數息后,黑水族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沉吟道:“不知道風涯知不知道他的麾下出了一個下等部落,要跟他分割山野而治。”
黑水族長臉上的冷笑,讓大長老神色一怔,渾濁的眸子在火光照耀下精芒閃現。
“族長,你覺得呢?”
臉上一抹冷芒一閃而逝,黑水族長自己活動了一下身子,不滿的看著老人。
老子是族長,我覺得還用你覺得嗎?
察覺到黑水族長神色中的不悅,老人干笑了兩聲,遮掩自己的尷尬。
接著連忙說道:“這個夏部落看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無論風涯知道與否,他都要認下來,咱們要保證這個部落不加入大風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