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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旱澇兩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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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匹烈馬,三五大漢。

  昭德坊前,楊通山一樣的身軀從馬背上翻下,興沖沖地往門前趕。

  “我已經幾個月沒見著樂兒了,不知道這小子會說話了么。”

  呂泰玄牽著馬,笑道:“大哥不是耍笑,這幼兒說話至少得一歲之后吧。”

  “那也該會爬了。”楊通哈哈大笑。

  門子是新來的,甚至不認識這個大漢是誰,伸手討要門貼。

  老門子一個爆栗敲他腦袋上,笑吟吟地開門把人迎了進來,送進去之后才低聲道:“這是咱們少宰的親爹,你還敢要拜帖...”

  小門子委屈的很:“我又不知道。”

  府里的莊客護院,有認得楊通的,齊齊上前打招呼問好。

  楊通個心情不錯,一一回復,直通通往內院走。

  走到一半,正好看見在院里種樹的錦兒和楊三,兩個人一道上前:“老爺,您回來啦。”

  “霖兒呢?樂兒呢?”

  楊三笑道:“可巧這幾天少爺都在家,小少爺也在家。”

  楊通點了點頭,大踏步就要向前,楊三趕緊上前攔住:“老爺,不能進啊。”

  他瘦削的身軀,擋在楊通前面,就像是一只小雞子,被楊通笑呵呵地揪到一旁。

  楊三還想上前,錦兒輕輕將他一拽,噘著嘴道:“你攔什么,少爺他...不像話,就是很過分,正好讓老爺治治他。”

  楊通走到內院門口,就聞到一陣酒氣,不禁搖頭道:“這小子才給我生了一個孫子,就如此膨脹,怎地如此不愛惜身子?”

  進了院子,一雙手摸到了他的身上,還叫道:“這下還不是被老子抓到了。”

  “你是誰老子?”

  楊通打眼一看,直接沒臉看了,一群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鬢釵散亂,嬌笑著東躲西藏,見了陌生男人進來,紛紛四散而逃,躲進了房中。

  楊霖身著白色夾襖綢褲,一塊繡帕蒙著雙眼,醉意醺醺的亂抓。

  聽到聲音不對,楊霖解下繡帕,就看見幾個月不見人影的老爹,神色尷尬地站在自己跟前。

  內室,溫暖如春。

  楊霖給自己爹倒了一杯熱茶,揮手趕走了丫鬟,親自端到他的跟前,抱怨道:“爹,你去哪了,不是我說你,一把年紀了還到處亂跑。”

  楊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不是爹說你,你得節制一些,你才多大?”

  楊霖臊的耳根都紅了,趕緊轉移話題:“爹,出去這么久,給我帶啥好東西了?”

  楊通將一個袋子,從腳下提起來,扔到卓資山,道:“這都是給你的。”

  眼色一亮,自己的爹自己清楚,出手絕對不凡,上前一翻,楊霖頓時一陣古怪。

  “這是什么?”

  “虎鞭、虎骨,這是我們在高麗獵虎得來的。”

  “這個呢?”

  “鹿鞭,鹿茸,這是正宗的梅花鹿,這雄鹿有馬那么大,強壯的很,射它的時候中了三箭還能飛奔,我們順著血跡捉到的。”

  楊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又是什么鞭?”

  楊通看了一眼,笑道:“傻孩子,這是一顆人參啊。”

  “真是親爹啊。”

  楊霖感嘆了一句,不一會奶娘抱著一個孩兒進來,楊通馬上站起身來,過去笑著叫道:“樂兒,樂兒...”

  說來也奇怪,小孩見了他咧著嘴大笑,絲毫不怕生,惹得楊通大喜。

  楊霖在一旁擺弄著一袋子寶貝,心道前幾天去看方妙憐,好像有些身子不適,不如把這些補品分她一點。

  正在這時候,許叔微前來拜訪,見到楊通恭恭敬敬上前行了一禮。

  “你小子怎么來了汴梁,自從霖兒他娘走了,你爹也沒了,咱們可有日子沒走動了。聽說你考了功名,現在在哪個衙門?”

  楊霖笑道:“爹,他把官辭了,要做郎中。”

  許叔微有些怵頭,這些當長輩的最喜歡訓斥自己,一聽自己辭官往往是大發雷霆。

  出乎他意料的是,楊通摸了摸大腿,道:“辭官就辭官吧,被那鳥俸祿拴著,有無數的上官,何來的半點快活,你跟著我,咱們去最寒的林子里,獵最兇的狗熊,豈不快哉。”

  許叔微鼻子一抽,叫道:“高麗千年參!鹿茸!還有虎鞭?”

  楊霖大驚失色,上前在他跟前晃了晃,道:“你莫不是屬狗的?”

  許叔微趕緊道:“這么多好東西,不愧是堂舅,果然豪氣。”

  楊霖拉著這個醫呆子,去給自己的小妾看病,背著滿袋子的寶貝,饞的許叔微差點流口水。

  方妙憐生了個兒子,功勞著實不小,她的院子回廊上,只有幾個侍女丫鬟,都在閑坐,只內廊靠近廳門,有一個插金佩玉,錦緞小褂的俏麗佳人,正是和方妙憐關系不錯的李凝兒。

  她在長樂樓安樂窩,很是信了幾天明教,對這位圣女也十分尊崇。

  見了楊霖,巧笑嫣嫣上前道:“大郎怎么來了?”

  楊霖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笑道:“來找你這個小東西...”

  許叔微一陣尷尬,輕咳一聲,楊霖才想起還有一個外人,趕緊正色道:“快去讓里面準備準備,我帶來個神醫,院里的丫鬟婆子有不舒服的,也一塊來坐診,不花錢的不用白不用。”

  許叔微額頭一陣黑線,小聲反抗:“外甥于婦人一科不甚精通。”

  李凝兒遣了個小丫頭進去,自己陪著楊霖在外廳坐了,說道:“我這幾日都來看姐姐,這次病的不輕,連日都身子滾燙,日日昏睡上七八個時辰,吃的倒是不少。”

  許叔微抽了抽鼻子,道:“此間有一股半濃半淡的藥氣,初嗅來略含清苦,細品倒也有一分溫心暖神之意。應該是黨參麥冬、防風桂枝……,這是誰開的方子?”

  李凝兒略同醫術,自得地說道:“這位先生好嗅覺,是我給姐姐開的一方參芪滋補湯。”

  “再喝就出事了。”許叔微搖頭晃腦,道:“根據你說的病象,不過是孕期反應,沒病你給她防什么風寒,豈不是亂彈琴。”

  楊霖聞言一愣,笑道:“大外甥,你此番可漏了怯啦,這位是兒子的親娘,剛剛生完不到一年吶。”

  “那怎么了?不是如此,豈會有衰弱的癥狀。”

  不一會,兩個丫鬟扶著方妙憐出來,她穿著一身綢衣,頭纏白巾,果然是病懨懨的。

  許叔微告了聲罪,兩根手指一碰,便道:“恭喜堂舅,夫人她有喜了,大概是兩個月。”

  在場的人同時一怔,這可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一般婦人產子之后,最好兩年再孕,否則損耗極大。幸虧堂舅這里滋補品極多,正好讓外甥調理出幾個新方子來,當可保證母子平安。”

  許叔微搓著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就連一向和她交好的李凝兒,現在也有些嫉妒了,暗忖道:莫非憐姐姐真的藏了什么圣教的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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