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演武場，赤鳳軍營地，伙頭房。
“文杰，我剛才……跟你說的這事兒，你有沒有在民間聽到什么有根據的傳聞？”
李然問向一旁忙活的小胖子，這一次，他比上一次看上去更胖，氣色更紅潤了。
伙頭房這種地方到底是養人吶。
“來，然哥，我最近發明的香辣蜜汁雞腿，你嘗嘗！”馬文杰滿臉堆笑，熱情得真像一個大廚，絲毫沒有了之前養尊處優的兵部侍郎之子的樣子。
“不用了，文杰，我真不餓，你的手藝，我是相信的……”李然笑了笑，無奈的看了死黨一眼。
興許也是看到李然心事沉重，馬文杰將廚具放下，走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道：“然哥，你知道么，其實當年青綾女帝并非是獨女，她有兩個女兒，因為種種原因，另一個小女兒，并沒有在宗務院入冊皇籍，而是寄養在民間。”
“就在慕容君帝，發動大事件的那年，青綾女帝幾個月大的小女兒便不知了下落，同年，玄月女帝登基，當時冊封的帝女居然有三位！”
“依次便是如今的靈秋公主、還有晴雪姐姐，最后一個便是……”
“便是蕭言霜？”李然皺眉道。
“不錯。”馬文杰眼神詭秘道：“當時在宗務院的皇室族譜里，靈秋和晴雪公主出生就已在冊，滿朝文武無人不知，唯獨這位言霜殿下，她……她是后來才加上去，在玄月女帝登基之后，對外公布帝女之名的。”
“還有這種操作？”
李然心中一震，隨即想通了什么。
「其實這倒不是沒有可能，當年慕容鈺攻破皇城，大肆捉拿、下獄宗務院的反對派長老，后來，清薇長老和天極劍圣，從域外歸來，在他倆的壓力下，慕容鈺不得不停止對宗務院的清算，之后宗務院在慕容鈺的操縱下，迅速重組，只有玄月女帝愿意，他想添加一位公主進皇族宗籍，實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然心中激蕩，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言霜公主，就是青綾女帝寄養在民間的——”
“這可是然哥你說的，阿杰我……我可沒說啊！”馬文杰眼神閃躲，連忙擺手撇清關系。
李然白了他一眼，他有時候，真的懷疑，這死胖子是真傻還是假傻，說他真傻吧，偶爾他會說出一些洞察世事的驚人之語，說他聰明吧……
聰明個錘子，這絕對是自己想多了。
馬文杰要真聰明，會在朝堂上寫出那驚天動地的打油詩么？會以堂堂兵部侍郎公子的身份，淪落到現在在伙房里，當一個整天烤面筋炸雞腿的舔狗么？
李然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道：“有一件事情，說不通啊，就算慕容鈺出于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愿意將青綾女帝的女兒收養，并將其視若己出，但是……以我朝女皇陛下的性格，她……她真的會愿意接盤么？”
是的，自從之前在青嵐塔上，看到了那首《鵲橋仙》，李然已經斷定，慕容鈺這老小子，絕壁跟青綾女帝有私情，給當今天女大人戴了帽子。
只不過——
他還是難以相信，雄才偉略，霸氣滔天的玄月女帝，居然會愿意當一個接盤的老實人！
這不符合人設啊！
“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馬文杰一邊烘著煎餅了，嘴里幽幽的冒出了一句。
“原來如此，真愛，果然能原諒一切啊。”
李然苦笑搖頭，這一刻，他居然將他的天女大人，跟馬文杰、陳峰這兩個撲gai聯系到了一起……
要知道，后面這兩個男人，尤其是陳峰，他幾乎已經綠了一大半，綠化面積都tm快到嘴邊了啊！（見番外英雄傳3）
還有慕容鈺，他自己的老婆和私生女都被我……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然對那個未曾謀面的穿越者前輩，感到一陣深深的愧疚！
不過很快，這份愧疚，就消失無蹤了！
天道有輪回，萬事皆有報啊。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出來混，遲早得還的！
綠人者——人恒綠之！
嗯，就算是然爺我替天行道了。
這么想著，李然心中一片坦然，光明磊落！
“對了，阿杰，你小子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你從小到大，這些七七八八的情報從哪搞的，老子至今記得當年咱們去北城口，偷看京畿都指揮使的小妾洗澡，去之前，你tm連人家屁股上有幾顆痣，都猜到了，你這也太變態了吧？”
李然終于忍不住拋出了這個從小到大的疑問。
“然哥，阿杰說過，我不傻。”馬文杰忽然停了下來，一臉認真的看向李然。
此時此刻，他這般睿智的眼神，絲毫不像是一個廢材的死肥宅，而更像是一個——有大智慧的男人啊！
大智若愚，這種東西真的存在么？
李然打量著眼前的胖子，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兩人對視了幾秒，寂靜無聲。
不過緊接著——
“哈哈哈哈哈哈。”
馬文杰瞬間露出原型，再次露出了地主家傻兒子般的微笑：“其實啊，這些都是我從我老爹那里聽來的！他肚子里的秘密可多了呢！”
“馬封？他的地位能知道這些東西？”
李然心中有些懷疑，不過結合事實看來，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畢竟馬封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他的背后，站著當朝第一大權臣張寧輔！
從伙頭房出來，李然在練兵場，居然撞上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蕭晴雪！
“你又來找馬文杰？”蕭晴雪冷冰冰的道。
“不然呢？”李然苦笑：“難道我敢找您二公主？那晚在酒肆——”
“不許提那晚的事情！”蕭晴雪俏臉微紅，怒道。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
李然冷冷的瞟了對方一眼，他現在經歷了言霜殿的柔情蜜意小溫柔，已經對這女人沒有一絲興趣了。
畢竟，他又不是渣男。
“喲，這二丫頭今天這身打扮不錯嘛，曲線完美，簡直是為她的身材量身打造，若是戰裙再短上些許……”
呸呸呸，又走偏了！
李然趕緊收心，冷冰冰的說了一聲“告辭”，繞過眼前的戎裝少女，朝軍營門口走去。
“等等。”蕭晴雪忽然喊住了他。
“怎么了？”李然無語回頭。
“你那天…….說的話，還當真不？”蕭晴雪低著頭道，聲音……竟難得的有幾分溫柔？
哪天？哪句話？你然爺我這輩子說了無數謊話，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李然猛然想起，那晚在酒肆外，他背著喝醉的蕭晴雪，說的那一句“我帶你回家”這句話。
這丫頭不會真的……
“二殿下，別這樣，咱們不能對不起四……”
李然“公主”兩個字，還沒出口，蕭晴雪立馬變臉，打斷道：“你……你胡說什么！本殿下.....是想問你，你那日發誓效忠我的話，可是當真！”
“哦這個啊。”李然放下心來，笑道：“當真，比真金還真吶。”
接下來他的目光掠過一絲狡黠：“本來有些話，本國師打算這陣子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再跟您一一探討的，既然今日碰上了，便提前告知與您了。”
“你說，休要故弄玄虛！”蕭晴雪道，她一見這少年高來高去的樣子，就生氣！
李然倒不介意，嘿嘿一笑，道：“本來有些話，本國師打算這陣子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再跟您一一探討的，既然今日碰上了，便提前告知與您了。”
“眼下東瀛人犯上作亂，幕府源氏的少主被囚禁在我朝，東海大戰一觸即發，屬于您二殿下的機會，也終于到了。”
他看了看四周無人，隨即上前一步道：”臣可以提前恭賀「帝姬」大人了。”
“你......你叫我什么？”蕭晴雪后退一步，隨后心里涌起驚濤般的激動。
“帝姬大人啊，大玄帝國的皇儲，不就是帝姬么？”李然一臉悠然的道。
“本來有些話，本國師打算這陣子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再跟您一一探討的，既然今日碰上了，便提前告知與您了。”李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