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皇子蕭元申入宮。”燕皇緩緩開口說道。
一旁的黃子實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終于,蕭元申被兩個禁軍押著,走進了御書房內。
“父皇,父皇。”蕭元申臉色蒼白,他已經意識到了什么,他進入御書房后便急忙說道:“兒臣知錯了,什么錯兒臣都認了。”
“皇兒。”燕皇緩緩站了起來,他年邁的臉龐,看著蕭元申,目光中流露著復雜之色。
蕭元申乃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太子,二人感情自然也是深厚。
燕皇慢慢的來到蕭元申面前,說道:“你可知錯?”
“我知道,父皇我知道錯了。”蕭元申咬牙說道。
“口是心非。”燕皇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葉良平率領四十萬大軍壓境,這事吧,是你鬧出來的,也需要你來收,葉良平要你項上人頭。”
“放他娘的狗屁,他什么身份,我就算不是太子了,還是皇子,還是父皇您的孩子。”蕭元申心中狂跳,急忙說道:“我愿意給葉良平認錯,我愿給他認錯。”
燕皇目光中,流露出了無奈之色。
看燕皇不說話,蕭元申急忙朝屋中的黃子實看去:“黃公公,您幫我說兩句。”
黃子實扭過頭,不愿看蕭元申的目光。
蕭元申此時又看想了蕭元京,說道:“元京,你是我親弟弟,我們是親兄弟,你幫我勸勸父皇,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我們燕國還有上百萬大軍,怕他葉良平一個黃毛小兒做什么!”
蕭元京站在原地,目光冷峻。
“元京,你開口說一句話啊,你只要開口勸勸父皇,以后我不和你爭皇位了,你做皇上,你做皇上可以了吧。”
“元申,你還是不明白啊。”燕皇緩緩吐了一口濁氣,他說道:“葉良平率軍而來,若是稍有不對,便有可能讓我蕭氏江山毀于一旦,你身為皇子,總該有一些擔當。”
蕭元申道:“我不懂什么擔當不擔當,人死如燈滅,更何況,我乃是皇子,憑什么要讓我死?葉天兵自己發瘋,一頭撞死!關我何事!”
“混賬!”燕皇目光中,流露出了濃濃的失望之色,說道:“你乃皇子,享受著萬民最高的權利,榮華富貴!危機當頭,自然也該你挺身而出!”
“為了燕國,逼不得已時,我這燕皇都能死!況且是你?”燕皇大聲說道。
“我不服!”蕭元申咬牙說道。
這時,御書房外,趙文信卻是快步走了進來。
趙文信進來后便跪下,他看了一眼蕭元申,隨后說道:“陛下,臣有罪!”
“你有什么罪?”燕皇皺眉起來。
趙文信深吸了一口氣,道:“還請陛下饒大皇子一命!老臣愿為大皇子赴死抵命!”
“大皇子年幼時,陛下便托付給老臣教導,大皇子如今犯下大錯,都是老臣教導不善導致。”
“恩師。”蕭元申忍不住看向了趙文信。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趙文信竟然會跑出來說出這番話。
在他眼中,趙文信一直以來親近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權利。
“哼,葉良平要他的性命,不是要你的!”燕皇沉聲道:“滾回去!”
“父皇,趙太保乃是三公之一,殺了他,讓他給葉不定也能讓葉良平消氣。”蕭元申急忙說道。
他如同一個溺水之人,任何東西,只要能有保命的可能,他都會死死的抓住。
“趙太保,你放心,你幫我抵命后,以后你家中之人,我必給他們榮華富貴!”蕭元申生怕趙文信后悔。
燕皇冷眼看著蕭元申,他對這個兒子,越來越失望了。
“趙太保身居三公,還缺權勢?”燕皇沉聲說道:“蕭元申,你難道看不出,趙太保此番想要救你,純粹是和你之間的情誼。”
趙文信低著頭,他和太子之間關系熟絡,雖有利益之間的往來關系,但從小看著太子長大,更是細心教導。
師徒情分總是有的。
“趙太保,送死就不必你去了。”燕皇沉聲說道:“蕭元申,你若是有點骨氣,就自盡吧!毒酒。”
黃子實沉默片刻,端上來了一杯清酒。
這乃是宮延中必備的劇毒之物。
“我不想死,父皇,我不想死啊。”蕭元申哭啼著說道。
“大皇子,喝吧。”黃子實再旁細聲說道。
燕皇目光冰冷的看著蕭元申。
蕭元申知道再繼續勸說下去,也是徒勞。
他顫抖著手拿起了毒酒,緩緩端起,他微微咬牙,然后抬起頭,看向燕皇說道:“父皇,或許你們都不會相信,但我真的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好皇帝。”
“我從小矜矜業業的學習為君之道,學習理政之道,我堅信,若是我成為皇上,我能將燕國變得更加富碩,更加繁榮。”
“可我做了太多太多的糊涂事,后悔也來不及了。”:
他閉上雙眼一口將這杯中的毒酒給喝下。
隨后,他渾身微微顫抖了起來,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他口中漸漸流出鮮血,在地上抽搐著。
趙文信淚流滿面,不忍心的看向別處。
“父,父皇。”蕭元申無力的朝燕皇伸手,一字一頓的說道:“相,相信我,我,我真的想要做一個好皇帝,要是有機會,真想給你看看我治理下的燕國是否能比此時更加富強。”
“可惜,沒,沒機會了。”
說完,蕭元申漸漸沒有了呼吸。
曾經叱咤朝堂的太子,就這樣在御花園中,悄然落幕,人死如燈滅,霸業終成空。
燕皇眼角也流出眼淚,他道:“將蕭元申遺體送去給葉良平,他總能滿意了,另外,有機會的話,給葉良平看過尸體后,將元申葬于皇陵。”
說完,他轉身離去,縱然蕭元申再不爭氣,他依然難掩傷心。
“是。”蕭元京在一旁,點頭起來。
黃子實看著眼前的一幕,哀嘆了一聲,跟隨燕皇離去。
蕭元京則讓人抬起了蕭元申的尸體,騎馬直奔燕京外的軍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