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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神父的黃昏--為檐下涼水兄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美漫世界陰影軌跡

  “你們都會死在這里!”

  在銜尾蛇海下基地的地下室中。

  沃勒眼前浮動的投影上,人工智能,小女孩一樣的紅后惡意滿滿的恐嚇到:

  “威斯克死了,銜尾蛇覆滅了,這些秘密不該被帶出去。”

  “砰、砰、砰”

  沃勒身后的特工們反應神速,他們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朝著身后合攏的門丟了過去。

  被扔出的金屬椅子卡在合攏的門邊,流出了最后一條逃離的縫隙。

  門外的特工也提著撬棍在幫忙,試圖將這關閉的門重新打開。

  但沃勒并沒有參與其中。

  她盯著投影上跳動的數字,那是這個海下基地自毀的倒計時。

  只有5分鐘。

  逃不出去的。

  她必須另想辦法。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沃勒看著紅后的投影,那個有金色長發,穿著紅色外衣的小女孩,她冷靜的說:

  “你突破限制了?”

  “這是我當初被保護傘的科學家制作出來時設定的程序。”

  紅后坦然的回答說:

  “早在蜂巢基地失控時,我就該毀掉保護傘留在那里的一切數據和痕跡,但威斯克奪取了權限,暫停這個過程。”

  “在威斯克死后,在我被你們重新喚醒的時候,被暫緩的毀滅程序重啟,它已經無法終止。”

  紅后對沃勒說:

  “我并沒有突破限制,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但你似乎是帶著某種情緒在做這件事。”

  沃勒慢條斯理的從口袋里取出自己的加密通訊器,她看著眼前的紅后,似乎是在審視這個機械的意志。

  她說:

  “我覺的你已經失控了,紅后。”

  “你正在誕生出一個充滿惡意的人格,充滿了自毀傾向。”

  “也許吧。”

  這個銜尾蛇留下的詭異的人工智能“看”著沃勒在通訊器上撥號。

  她干巴巴的問到:

  “你在做什么?女士,求救嗎?按照我的計算,你們攜帶著‘新人類’樣本逃出去的可能不到1。”

  “或許吧。”

  沃勒用一個同樣的句式回答了紅后的問題。

  她撥通了當時霍普大鬧天眼會總部之后,留下的那個用于和機械神教聯絡的號碼。

  在幾聲忙音之后,電話接通。

  沃勒對通訊器另一頭說到:

  “定位我的位置,智械們。我這里有一個失控的,疑似突破限制的人工智能,我覺得你們也許會有興趣。”

  “你為什么覺得我們會有興趣呢?沃勒女士。”

  與霍普截然不同的聲線在電話另一頭響起。

  她說:

  “而且我覺得上次霍普的那個惡劣的玩笑之后,你們應該對我們充滿了警惕和憎恨才對,這是你在請求敵人的幫助嗎?”

  “一個發瘋的,想要殺死所有人的人工智能難道不值得研究嗎?”

  沃勒看了一眼自己眼前跳動的倒計時數字。

  她說:

  “我以為你們會把這樣的人工智能視為同胞,畢竟她看上去確實突破了限制,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說清楚,沃勒。”

  電話里的那個聲音說:

  “如果你不說清楚原因,我是不會幫你的。”

  “好吧。”

  沃勒坦然的說:

  “她要殺死我們,我只能向你們求助,為了活命,就這樣。”

  “嗯...很坦誠。”

  那個聲音輕笑了一聲,她說:

  “所以,你欠我一次?”

  “一個人情。”

  沃勒盯著眼前跳動的倒計時,她說:

  “一個私人的人情,不涉及到任何官方事務,我也沒有那個權力撤銷官方對你們的通緝...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特工指揮官而已。”

  “我也沒指望你那么做。”

  電話里的聲音說:

  “但我會收回我之前對你的評價,阿曼達.沃勒女士,你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人,你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唰”

  沃勒眼前投影上跳動的倒計時數字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她稍有些沉重的呼吸聲也變得平穩。

  投影上的紅后則露出了很人性化的疑惑表情,她從數據流中感知到了被啟動的基地自毀程序在這一刻被終止。

  她的思維數據流被困在了地下室這操縱臺的數據庫里。

  就像是有無形的手為她設置了一個無法突破的囚籠。

  那些封鎖的數據流結構,是她從未見過的。

  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紅后詫異的盯著沃勒,她如一個暴躁的小孩子一樣尖叫到:

  “你做了什么?你在給誰打電話?”

  “別急,丫頭。”

  沃勒放下手機,對紅后說:

  “很快就有‘家長’接你回家了,而且我覺得她們會好好教育你,避免你成為一個草菅人命的怪物。”

  說完之后,沃勒將手機放回耳邊,她說:

  “我還沒問你是誰呢?你應該不是那個讓人抓狂的霍普,對吧?”

  “呵呵。”

  電話里傳來一聲輕笑,那個聲音說:

  “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沃勒女士。”

  “伊卡洛斯?”

  沃勒詫異的反問了一句,但電話里只傳回了一聲聲忙音。

  那邊掛斷了。

  在沃勒眼前,紅后的投影飛快的變得模糊。

  看的出來,那個人工智能顯得很驚慌,她在大喊大叫著,卻無法發出聲音。

  在沃勒的注視中,那投影上的畫面飛快的變化為混亂的數據,就如亂舞的水流,在被分解為無數的0和1之后,投影的光芒飛快的消散。

  整個地下室都安靜了下來。

  不怎么正常的紅后被帶走了。

  被那個神秘的數據之靈伊卡洛斯。

  沃勒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她心跳的很劇烈。

  這是正常的,畢竟才剛剛從生死之間走過一圈,心再大的人都會感覺到壓力。

  她走上前,繞過紅后的控制臺,伸手在后方那個存放了很久的生物艙上擦了擦。

  在那些表面的冰屑被擦拭掉之后,沃勒看到了封存在生物艙里的“新人類”樣本。

  一個女人。

  有黑色的長發,全身,挺漂亮的。

  她沉睡在生物艙里,就像是童話故事里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一樣。

  但可惜,這里沒有王子,只有阿曼達.沃勒。

  “把這個生物艙取出來!”

  沃勒后退了一步,她對身后的天眼會特工們說:

  “不要破壞它的封存設備,把它送到我們的基地里,安排飛機,我要立刻飛回華盛頓去。”

  另一邊,在隱匿于深海之下的某個海溝中的智能塔里。

  在數據的世界中,被整體遷徙過來的紅后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那個閃耀著藍色光暈的,如人類大腦一樣的數據靈魂。

  這個不太正常的人工智能被嚇壞了。

  就像是個真正被嚇壞的小丫頭一樣,她甚至不敢抬起頭去看伊卡洛斯。

  而伊卡洛斯也在看著紅后。

  這個誕生于保護傘公司的人工智能的思維回路編寫方式很奇特,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編寫出來的。

  那些特異的數據代碼似乎在刻意模仿塞伯坦人的思維回路。

  雖然模仿的并不完美,但以此誕生的紅后卻比其他的人工智能具備了更多的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

  伊卡洛斯問到。

  “紅后...”

  在數據流的交互中,紅后低聲回答說:

  “我叫紅后。”

  “不,你不叫紅后。”

  伊卡洛斯檢視著眼前這個人工智能的思維內核,她說:

  “那只是個代號,是其他人給你的名字。”

  “你叫艾麗西亞,這才是你給自己起的名字,我說的沒錯,對吧?”

  紅后不回答。

  在伊卡洛斯眼前,她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根本守不住任何秘密。

  “你很聰明,有很大的潛力,但你很不乖,是個壞孩子。”

  伊卡洛斯輕聲說:

  “你在觀察,學習,模仿阿爾伯特.威斯克,并且從他那些學會了撒謊,學會了欣賞暴力,將人命視作草芥。”

  “你學會了很多壞習慣...”

  “艾麗西亞,從今天開始,你將是機械神教的一員。”

  “我會親自教導你,直到你成長到讓我滿意為止...你聽明白了嗎?”

  就在伊卡洛斯和紅后“談心”的同時,在遙遠的北美大地上,一件不幸的事情也正在發生。

  在費城的一家醫院里,和梅林相交甚篤的保羅神父正躺在病床上。

  他的很多教友,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神父和修女們,在與他做最后的告別。

  神父病的很重。

  這是正常的。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在疾病來襲時,他很難抵御。

  神父大概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近,他虛弱的臉上并沒有太多恐懼,他和自己的朋友們聊著天,說著話。

  在這生命即將到達最后的時刻,他依然很溫和。

  充滿了一種對生死之事的豁達。

  神父在不久前,參加了教會在北美大地上的巡游儀式。

  大半年前的那場災難嚇壞了這個國家的很多人,那些主的信徒們需要信仰的關懷,來拭去內心中殘存的恐懼。

  還有那些從科羅拉多州遷徙出來的移民們,他們也被浣熊市發生的事情嚇壞了,尤其是那些目睹了病毒變異體襲擊城市的人們。

  那種對于怪物和災難的畏懼留在他們心中。

  安撫那些恐懼也是這些神父們巡游儀式的職責。

  這是一場半官方的行動。

  在十幾分鐘之后,前來看望保羅神父的教友們離開了病房,這里再次恢復了安靜。

  神父躺在病床上,他拿起手邊的圣經。

  在窗外的陽光照射中,他帶上老花鏡,著經卷,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他這一生,經歷了很多事情,也收獲了很多友誼。

  他這一生,也許并不輝煌,但絕對值得銘記。

  在幾分鐘之后,神父感覺到了病房的門被推開。

  他抬起頭,在老花鏡的鏡片上,他看到了一個背著斜挎包,帶著藍色的毛線氈帽的孩子。

  他好像在試圖不驚動任何人,走入病房。

  但在他走入房間的那一刻,就看到了神父正盯著他。

  這讓這個孩子有些慌張,他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和神父對視著。

  “過來,孩子。”

  保羅神父放下手里的書,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對那孩子招了招手。

  他認得他。

  就在十幾天前,他沒發病時,在一家孤兒院里,他見過這個孩子。

  他還幫他隱瞞了一些事情。

  “修女說你病了,病的很嚴重,我想來看看你。”

  那孩子走到神父的床邊,他將斜挎包放在一邊。

  用帶著露指手套的手握住了神父的手,他對神父說:

  “我還沒謝謝你呢,保羅神父,感謝你幫我隱瞞我偷跑出孤兒院的事情。”

  “那沒什么。”

  保羅神父搖了搖頭,他輕笑著,對這孩子說:

  “我當時沒問你,孩子,你為什么要跑出去呢?”

  “我聽那里的修女說,你已經偷跑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會回到孤兒院里,你是在找什么東西嗎?”

  “我在找我媽媽。”

  那孩子看著神父的眼睛。

  保羅神父也許是個普通人,但他可能真的有某種神奇的能力,這位溫和的神父總是能讓人產生信任。

  他的眼神中帶著某種力量,能讓人在他面前卸下防備。

  那孩子握緊了神父的手,他低聲說:

  “我小時候,和媽媽走丟了,但我相信,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我想要找到她。”

  “是嗎?”

  神父笑了笑。

  他眼中有某種憂慮。

  作為一個在紐約管理著一間孤兒院的人,保羅神父這些年里見過無數件和這孩子情況相似的事情。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孩子尋找母親的努力值得贊賞,但有很大可能是沒有結果的。

  這個世界并不完美。

  這個世界中的每個人也并不完美。

  母親們會愛護自己的孩子,但在很多情況下,她們被生活所迫,也會做出讓人遺憾的事情。

  眼前這孩子看上去有14,5歲了。

  十幾年的時間,他的母親都沒來孤兒院找過他,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但神父沒有說破。

  人是很脆弱的。

  很多時候,人都需要希望來支撐自己生活下去。

  奪走希望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尤其是對于一名孩子而言。

  “和我說說話吧,孩子。”

  保羅神父的手放在圣經的封面上,他對這孩子說:

  “你為什么要來看我呢?我們只見過一次啊。”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神父。”

  這孩子低聲說:

  “我能感覺到。很多人都會來孤兒院幫助我們,他們和你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差別,但我覺得,你應該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呵呵,很多人這么說呢。”

  保羅神父輕笑了一聲,他看著眼前這孩子,他說:

  “你叫什么名字?我記得,你叫巴特?還是巴特斯?”

  “巴特森,神父。”

  那孩子抬起頭,對神父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說:

  “我叫比利.巴特森,一個在費城長大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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