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確定顧雙林想要動武開始,秦弈基本就沒怕過。
別說意外到來的輕影與明河,這他根本沒計劃在內……光靠他自己,對比姑獲鳥的實力,他都已經很有把握了。
棒棒,狗子,兩個乾元,棒棒還是中后期了。而且這倆都屬于能越級的乾元,實戰能力恐怖無比。雖然它們都是魂體,有很大缺陷,要小心玩,卻也不是一般乾元能應付的。
他自己更是一身的寶貝,飛艇不說,他連湛光都沒掏出來呢……法天象地等等神通連動都沒動用,就連換命的棄子都還有兩顆在身呢……到了現在他壓根都沒出全力,這還是為了防備姑獲鳥可能存在的后臺,暫時不敢亂動底牌。
換句話說就算天上人下來了,他都還有一搏之力,雖然他不知道那是天上人,但確實準備好了對方還有后臺的。
結果后臺沒來……自己這邊還意外來了明河輕影,這強弱顛倒得有點離譜,顧雙林到底拿什么和他打?
顧雙林顯然不可能知道他秦弈這么多底牌,完全不知彼的情況下,他們所動用的自以為碾壓的實力只是針對羽人族加個暉陽新郎而言的,怎么可能算上這幾乎等于加了一支宗門的力量?錯估了實力的結果就必然注定了姑獲鳥的失敗。
唯一擔憂的只是尋木大陣,讓重明鳥去處理不知道夠不夠……
目前看來好像是沒出問題。
那戰局也就再也沒有懸念。
最慘的是姑獲鳥族長顧常青,他進入了狗子黑霧之中就再也沒出來,也不知道是被棒棒加狗子怎么聯合玩弄的……
和秦弈對轟的一群姑獲鳥早就已經落在了絕對的下風,在羽裳含恨夾擊之下很快全部被放翻,連望天木都被收繳了。
撲向厲九幽的那個被孟輕影以奇特的影術困住,又被鬼車族轟成了肉泥。
顧雙林被明河拍得七葷八素,又很快被追來的羽裳廢了修為,生擒活捉。明河若有深意地看著羽裳,看不出這看似圣潔的姑娘下手這么狠,這可是生不如死的結局……也難怪,換了自己的婚禮被人攪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比她更狠……
呸,沒事想什么自己的婚禮?不存在的東西。
姑獲鳥全軍覆沒,盡數生擒,而被姑獲鳥特殊的術法影響的各族領袖自然也隨之慢慢恢復了清醒,硝煙散盡——直到此時,大祭司和羽人妹子們困住他們都沒超過半柱香的時間,可知秦弈這邊碾壓得多快。
其實要不是顧雙林作死去惹孟輕影和明河,說不定還能多撐一會……那兩只小白花其實都是能越級殺人的暴龍,可憐顧雙林怎么能知道?
各族領袖都很是慚愧地對羽人姑娘們躬身施禮:“我們誤中奸人把戲,成了別人的棋子,對諸位刀兵相向……既是慚愧,也要感謝諸位解除奸計,替我們解脫。”
大祭司笑得很是和藹:“不客氣,身為城主之族,這是應當的。”
眾人默然,互相看了一陣,都有些蛋疼。姑獲鳥這么一搞,反倒是送了羽人族一統尋木城的契機。
各族強者當然不止是來參加婚禮的這么幾個,大家都有自己的領地和大本營,有些族群的實力可不見得比羽人族差多少。原本各族意見未必一致,羽人族要尋求統一意見并不容易,才有羽裳各種奔走聯合的前提。
可是從這件事開始,大家承了羽人族天大的人情,誰還能和羽人族起什么爭執?
不僅很難爭執,恐怕從此羽人族的統治權威都會從所未有。
各族憤憤然看了被擒的姑獲鳥一眼,全往顧雙林身上啐了一口,要不是顧著羽人在側,恐怕顧雙林都要被生撕了。
這婚禮顯然是辦不下去了,賓客紛紛告辭。
羽人們也沒留客,看著賓客散去,秦弈淡淡道:“羽嵐帶你姐妹們出擊,姑獲鳥老巢一個人都別放過,同時城中發布公示通緝,斬草務必除根。”
妹子們也沒等大祭司和羽裳發話,集體躬身行禮:“是。姑爺。”
那邊明河和孟輕影臉色一下就黑了。
姑爺……
雖然婚禮酒席是被攪了,讓人心里舒坦了許多,但這名分好像是跑不掉了。
憑什么啊!你是最晚來的好不好!
羽嵐很快帶著姐妹們一陣風般刮了出去,顧雙林神色灰敗地低聲道:“為什么不殺了我?”
秦弈淡淡道:“你姑獲鳥一族,不可能自己臨時起意做這么大的案子,必有別人在支持。對方是誰?”
顧雙林哈哈一笑:“原來你也有不懂的事情。”
秦弈很是無語:“大哥,我不懂的事多了……也許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區別,我知道自己很多事不懂,時時懷有敬畏與警惕,可你卻自以為什么都懂,結果跟個逗比一樣。”
顧雙林被堵得無言以對。
秦弈又道:“你們事敗,對方也沒有出手,可見并沒把你們當回事。你堂堂雙面人,總不至于要忠誠于他,替他守節?說來聽聽,我們或許還能放了你。”
顧雙林道:“我不說,可能還有活路,說了才是死定了。”
“白癡。”秦弈二話不說地一爪摁在他的天靈:“你以為我真需要拷問你?”
搜魂之術,十幾年前就學了,還是第一次用。這招會把人變成白癡,以前也沒有遇上該用這招的人,顧雙林有幸成為第一個。
一搜之下,秦弈臉色就變了:“棒棒,是他們。”
流蘇反倒很是平靜:“那就挺正常的了,也不知道來人為什么不出現?”
秦弈想了一陣,沒想明白:“可能只是想幕后控制,并不想公然露面吧,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只是都輸成這樣了也不暗中出個手什么的,有點怪怪的。”
流蘇沉默片刻:“多想無益,留個心眼便是。如今羽人族強盛得很,可比當初妖城頂得住。”
秦弈點點頭,丟下顧雙林,顧雙林已經兩眼癡呆,徹底變成了白癡。
秦弈根本不同情他,轉頭看向羽裳,正要開口說什么……結果一看之下臉就綠了。
羽裳壓根就沒管他這邊拷問顧雙林的事,眼睛看的方向是——始終沒離開的鬼車族,以及站在他們附近的道姑。
鬼車族中有人徹底掀開了偽裝,長發瀑布般垂下,面龐微顯蒼白,額頭的幽冥火印熠熠生輝,亮晶晶的眸子一會看看羽裳,一會看看明河,眼中都是有趣的笑意。厲九幽垂首站在她身邊,恭敬無比。
而那道姑明河的眼神和她幾乎一樣,也是在她和羽裳臉上轉來轉去,只是神情清冷很多,沒那么笑嘻嘻的找人厭……不對,一樣很討厭。
羽裳看看道姑,又看看那個渾身幽冥鬼氣的女子,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那個陰森森的女人又是誰?”
“喂!”孟輕影板起了臉:“我明明是笑咪咪的,多溫和的表情怎么就陰森森的了?會不會說話?”
如果有特效的話,三個女人的眼神中間估計有噼里啪啦的電流火花正在亂竄。
秦弈的冷汗唰地就流了下來。
他這才意識到,之前婚禮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妹子們都是識大體也是要面子的人,好歹不會在那么多人面前現眼。可現在人走了,敵人擺平了,塵埃落定……那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都要化身修羅了啊!
秦弈一個頭兩個大,差點想把顧雙林從地上救醒:大哥你醒醒,再來搗一次亂好不好?我給你錢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