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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天堂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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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銹的大門緊緊閉合,陳歌將上面請勿靠近的牌子取下,進入廢棄的兒童樂園當。

  掉了漆的彩虹門,沒有水的噴泉,還有再也無法轉動的旋轉木馬。

  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陳歌四處走動,最后停在了倉庫門口。

  長滿霉菌的房間里,扔著件破舊的機器貓卡通外套。

  “喂?你還在嗎?”

  陳歌直沒掛斷電話,可直到現在,手機那邊都沒有人回應。

  他走進倉庫,將地上的卡通人偶服裝拿起,單手托著機器貓的頭。

  “衣服我先幫你收著,你好好休息下,等天亮了我再叫醒你。”

  陳歌在旁邊找了個大袋子將卡通人偶服裝塞進去,在他折疊服裝的時候,發現機器貓肚子的口袋里放著張照片。

  好像是在醫院拍的,個年輕的父親在跟醫生說著什么,旁邊有個骨瘦如柴的男孩躲在年輕人身后。

  收好照片,當陳歌再看向手機的時候,他發現電話已經被掛斷。

  “忘記問他的名字了。”陳歌回想了下,發現不管是上的報道,還是房東大姐,都沒有喊過男人的名字。

  他就像是活在卡通人偶服裝里面樣,人們也只知道樂園里有這樣個喜歡小孩的機器貓。

  拿著手機,陳歌看向上面的電話號碼。

  兩次撥打,兩段不同的人生,兩位不同的死者。

  “這個號碼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每位死者生前都會撥打這個電話?我抽的厲鬼到底要怎么找到?”

  陳歌想了想,沒什么思緒,他決定再繼續打下去。

  手提著裝有卡通服裝的大袋子,他用另只手撥通了電話號碼。

  “從概率上來說,這次抽的厲鬼應該比閆大年、老周他們加起來還要厲害。”

  忙音響了三四聲后,電話終于被打通,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陳歌這回直接開口:“你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

  手機那邊很吵,陳歌聽到了火車開過的聲音。

  等火車的聲音消失后,手機那邊又安靜了下來,隱約能聽到孩子們在背誦什么東西。

  “喂?”陳歌提著袋子走出兒童王國樂園,叫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隨便往前開。

  呼呼的風聲從手機里傳出,陳歌沒有催促對方,他耐心等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里忽然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

  “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陳歌的聲音很溫暖,無論什么時候都能給人力量:“需不需要我幫你做什么?”

  “謝謝,不用了。”電話那邊的男人嗓子里好像被塞進了燒炭,說話聲音非常難聽,開口就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你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別在外面呆著了,快回家吧,或者你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送你去醫院也可以。”陳歌總結了前兩次電話,他都是在電話掛斷以后才趕到的,這次他準備在電話還沒有掛斷的時候就找到對方。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送醫院就算了,我的病醫院已經治不好了。”男人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來,他慢慢往前走,風聲有點大。

  “醫院治不好?”

  “是啊,我在醫院里住了很久,但這病就是好不了,我甚至感覺它們不是病,而是我身體的部分。”

  男人的話,陳歌有點不太理解:“老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肺癌,已經晚期了。”

  男人好像在訴說件很平凡的小事,但陳歌聽著心臟卻咯噔跳:“那你怎么還個人在外面?你家人呢?我送你回去吧,外面風大。”

  “今天的風確實挺大。”男人不時會咳嗽幾聲,他身體狀態非常差,似乎隨時都會跌倒樣:“我是瞞著家人偷偷跑出來的。”

  個肺癌晚期的患者瞞著家人偷偷跑出來,陳歌腦海里下想到了前兩個電話的主人公,他立刻意識到不妥:“你這么做太危險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我不會干涉你的任何決定,只是單純的陪你走走怎么樣?”

  “我自己慢慢走就行了,其實從我知道自己患上了肺癌后,就直很想去個地方看看。”

  “去個地方?”

  “那個地方修建在高處,想要過去,要爬很多樓梯才行。”

  “你想去九江世貿心?為什么要去那里?”陳歌很少去市區,但他知道世貿心是九江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能俯視整個九江。

  想到這,陳歌立刻給司機比劃,讓他往九江世貿心開。

  男人沒有回答陳歌的問題,他直在咳嗽,光在電話這邊聽著就感覺很難受。

  “老哥,要不你就呆在原地別動,我等會過去接你。”

  “不用了。”男人咳嗽完后,似乎覺得陳歌真是個不錯的人,他沉默了會后,主動開口:“你跟我以前的主治醫生很像,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做事的風格,你不會就是他冒充的吧?”

  “主治醫生?”陳歌很認真的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扮演什么角色,方便套出對方的話。

  他心里清楚,自己這個號碼有問題的,每位死者最后都撥打了這個號碼。

  仔細想想,死者最后接觸的人很有可能是醫生,所以這個號碼有可能是某位醫生的。

  “你別往心里去,我就是隨便說說。”男人沒什么幽默感,笑的也很勉強,能聽得出來他很痛苦。

  “老哥,能給我講講你的事情嗎?有些東西埋在心里會很難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南郊距離世貿心沒多遠,陳歌覺得這次自己應該能趕得上。

  “我也沒什么事,前半生就是很普通的人,可能是抽煙作息不規律的原因,去年查出了肺癌。”男人的聲音很平緩,除了咳嗽外,情緒上沒有太大的起伏。

  “在腫瘤醫院做了三個療程,然后就回家去了,準備好好享受最后的時間,做個幸福的人。”

  “我不是個懦夫,我也在努力的和它抗爭,這是場拉鋸戰,我要用最好的心態和最快樂的事情去打敗它,它則想要用痛苦和恐懼來壓垮我。”

  “這場發生在我身體上的戰爭很慘烈,我對它說老子不認輸,它也用出了種種手段讓我低頭。”

  “呼吸變得困難,持續的全身疼痛、低燒等等。”

  “我的體重直在下降,四肢疼的抬不起來,每次咳嗽都會牽動全身,可我就是忍著不吃止疼藥。”

  “我真的不是個懦夫。”這是男人第二次強調自己不是懦夫。

  陳歌沒問緣由,只是點了點頭,說了三個字:“我明白。”

  男人好像是松了口氣:“大概個月后,我脖頸上出現了個能用手指摸到的淋巴結,那時候我直感覺自己喘不過氣,連水都喝不下去。”

  “看了醫生后,他們說是因為長期咳血導致喉嚨腫脹,以及淋巴結持續脹大,壓迫了食道。”

  “我上個敵人沒有戰勝,現在又多了個對手,不過,我還是不會認輸。”男人是個很固執的人,就像他直對陳歌這個陌生人強調自己不是懦夫樣。

  風聲變大,剛才那些孩子們背誦詩的聲音現在已經聽不見了,男人還在繼續往前走。

  “老哥,你就告訴我你現在在什么地方吧?我去接你好不好?”陳歌是真的擔心對方,他總覺得自己現在過去,應該可以改變什么,哪怕這希望微乎其微。

  “我在段長長的樓梯上。”男人想要笑著去說,可是張嘴就開始猛烈咳嗽起來。

  “樓梯上?”陳歌聽著男人那邊呼呼的風聲,覺得不對。

  修建在大樓外面的樓梯?難道他已經到世貿心了?他爬到了最頂層?

  陳歌以前去過世貿心,那里并沒有戶外樓梯,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找錯了地方。

  “我正踩著樓梯,步步往想去的那個地方爬,應該就快要到了。”男人說話的時候,身體上疼痛的感覺也沒有消失,每次咳嗽對他來說都是次煎熬。

  陳歌讓有些不耐煩的司機先把車停了下來,他拿著手機,從頭思索了遍男人的話。

  樓梯,想去的地方在高處……

  陳歌能聽出男人話語隱藏的痛苦,對方直在強調自己和病魔的慘烈戰斗,強調自己不是個懦夫,強調自己沒有逃避。

  這樣個人,為什么會在某天,背著家人偷偷跑出來?

  他痛苦到這個地步的時候,為什么偏偏要去高處的某個地方?

  陳歌仔細傾聽,男人身體很弱,腳步平緩,不太像是在爬樓。

  “修建在平地上的階梯?有這樣的地方嗎?”陳歌正在思索,腦海突然閃過件事,在電話剛打通的時候,他曾聽到火車開過的聲音!

  鐵軌!

  鐵軌間有塊塊枕木,就像是鋪在平地上的階梯樣,如果這么想的話,那個男人要去的高處根本就不是什么世貿心。

  他是在尋死!

  這條階梯的最后,就是死亡,對他來說也是所有痛苦終結的地方。

  也正因為放棄了,所以他才會直對陳歌這個陌生人強調,自己不是個懦夫。

  想通了這點,陳歌立刻開始上搜索。

  他之前還聽到了孩子們朗誦古的聲音,九江有兩個國學堂,其有個就正好修建在距離鐵路不遠的地方。

  抬起手機,陳歌示意司機往這個地方開。

  做好這切后,他開始試著安慰男人,盡量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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