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人!這還是盜匪嗎?”林澤看著準備逃命的客棧老板,有些搞不清狀況,盜匪居然比官兵都多,簡直就是起義軍了。
“我們去打聽一下。”秦無衣說完,便讓幾人回房間收拾東西,騎馬離開客棧,街巷上到處是慌亂的百姓和官兵。
秦無衣帶著林澤四人,來到城東的一個院子,敲開門,五人被畢恭畢敬的迎進堂屋。
院子的主人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相普通,身體有些發福,秦無衣為四人介紹,是邯鄲城的教坊主管,叫李青田。
“邯鄲的太守叫李密,同邯鄲將軍王伯當,一直在邯鄲周圍剿匪。”李青田吩咐仆從上茶,便為五人說起盜匪圍困邯鄲城的事情。
李密文武雙全,不安于太守職位,便同邯鄲將軍王伯當商議,趁唐、齊兩國暫時沒有戰事,清剿邯鄲周圍盜匪。
邯鄲西南與北宋國接壤,都是高聳的山林,地形復雜,盜匪猖獗,嚴重威脅唐國與南方諸國的商隊往來。
邯鄲將軍王伯當也想建功立業,兩人一拍即合,李密負責守城,王伯當帶兵清剿。
邯鄲礦藏豐富,尤其是煉制兵器的鐵礦,這也讓邯鄲城相當富裕,李密和王伯當一邊開礦,一邊招募私兵。
開始之時,王伯當的清剿很順利,私兵也征集兩萬多,都是當地山林中的獵戶,對地形熟悉,也了解盜匪。
可是王伯當有些得意忘形,李密也因為接連的勝利,被沖昏頭腦,沒能及時勸阻王伯當。
五萬剿匪大軍深入大山之中,竟是常駐下來,這一下山中的百姓全部跟著遭殃。
盜匪們劫掠的對象主要是來往的客商,尤其是礦石,只是偶爾才騷擾山中的百姓。
可王伯當的五萬人馬卻是天天吃用,李密運送糧草也不太及時,而且還經常被盜匪搶,王伯當只得以剿匪的名義搜刮百姓。
時間一長,百姓對官兵比盜匪還恨,竟是有不少人投靠盜匪,暗中為盜匪通風報信。
王世充是最大一股盜匪的首領,此人頗有頭腦,暗中拉攏百姓和其他盜匪,準備消滅王伯當的五萬人馬。
當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王伯當進山清剿,一路順風順水,便把五萬人馬分做五路。
王世充聚集兩萬人,將其中一路圍堵在山溝里,連殺帶俘虜全部消滅,聲勢頓時壯大。
其他小股盜匪被官兵清剿的東躲西藏,已是度日艱難,聞聽王世充消滅一萬官兵,紛紛前來投奔。
王世充的隊伍擴大到三萬多人,又消滅一路官兵,這下更是聲名遠播,隊伍繼續壯大。
王伯當偏不信邪,集結剩下的三萬人馬,開始漫山搜尋王世充,幾仗下來互有傷亡,卻是讓王世充的名聲更盛。
此時王伯當已深入大山,同邯鄲城基本上失去聯系,山中百姓避官兵甚于盜匪,王伯當的三萬人馬已是斷糧。
王世充趁機發起攻擊,可是官兵軍心渙散,士氣低落,接連失利下,王伯當只好下令撤退。
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兩邊實力相當,撤退本應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王伯當擔心王世充沿途埋伏,卻是分散撤退。
王世充立刻抓住機會,將王伯當的三萬人馬掐頭去尾,隨后便帶人把王伯當親自率領的中路人馬團團圍住。
王伯當在親信的保護下拼死殺出突圍,回到邯鄲城,李密沒有落井下石,還在奏報里為他脫罪。
兩人一邊在城內招兵買馬,一邊增加邯鄲的賦稅,希望東山再起,卻是事與愿違。
百姓不堪重負,紛紛投靠盜匪,王世充自立為王,將很多礦山據為己有,迅速擴充實力。
等李密和王伯當再次組建起五萬軍隊的時候,王世充已經擁有八萬人馬,這才有兵圍邯鄲城之事。
“這么說,城內的官兵都是新招募的?”林澤詢問李青田,見他點頭稱是,不禁苦笑:“邯鄲城肯定是守不住了!”
“李主管,有辦法出城嗎?”秦無衣問李青田,五人也是背運,剛進邯鄲城就被困在城內。
“秦姑娘,倒是有一條暗道通往城外,只是出口肯定已被圍城的盜匪占據,恐怕還是無法脫身。”李青田很是無奈,暗道只是出城,但挖的并不遠。
“如果城破,百姓肯定會被屠殺,我們應該幫一幫城內百姓。”一直低頭喝茶的覺心,忽然抬頭看著林澤,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王世充有八萬人馬,我們怎么幫?”林澤沒想到覺心依然是菩薩心腸,可是盜匪不是一兩個,而是八萬人。
“大家還是先睡一會吧,等天亮再說。”秦無衣見幾人情緒都不高,便讓李青田安排休息。
此時離天亮也已沒剩多少時間,林澤剛剛躺下,腦子里還在迷糊的想著擒龍訣,秦無衣便敲門把他給叫起來。
“什么?邯鄲城這么快就被攻破?!”林澤被秦無衣帶來的消息弄的一愣,看著平靜的秦無衣,有點懷疑自己沒睡醒。
“王世充早就派人混進城內,里應外合,現在李密和王伯當正帶人在南城門同盜匪廝殺。”秦無衣只好給林澤解釋城破的原因。
“公子,覺心已經跟白無雙一起去南城門。”這時孟賁和李青田匆匆趕來,孟賁見到林澤便向他匯報。
“走!”林澤立刻徹底清醒,他想起揚州城來,而且即使不為城中百姓,也要幫覺心。
此時天際已經發白,三人縱馬直奔南城門,街巷上也有不少百姓拿著棍棒向南城門奔去。
城墻上官兵們還在守城,城門處盜匪和官兵已經廝殺在一處,一個騎馬的將領正指揮著不斷趕來的人向城門洞沖。
覺心拿著一把大槍當棍棒,依舊不殺人,將一個個盜匪打翻在地,白無雙舞動兩條白色絲帶,也是捆人扔人。
“覺心,你再不殺人,如何救城中百姓!”林澤沖著覺心大喝一聲,縱馬殺入盜匪之中。
覺心掄起手中大槍將面前的盜匪橫掃出去,望著從他身邊飛馳而過的林澤不禁一愣。
隨即大喝一聲,一槍穿透沖上來的一名盜匪咽喉,迅速向林澤追去。
寬闊的城門洞內正有兩人在中間激烈大戰,一人金盔金甲,騎著一匹黑馬,手使一桿鑌鐵長槍,另一人銀盔銀甲,手使一把大刀,背背弓箭,騎著一匹棗紅馬。
盜匪從兩側瘋擁殺來,官兵們無力阻擋,邊戰邊退,根本沒有人指揮,已經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