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有半年的放牧期,剩下的半年便是冬季,此時的祁連山正是冰天雪地,牧民們已回到祁連山南麓的柴達木盆地。
柴達木盆地中五族雜居,月氏,吐渾,沙坨,黨項,吐蕃,以吐蕃的勢力最大。
西夏國此次出兵的目的便是把吐蕃趕出祁連山南麓的盆地,奪取祁連山東部的西京,建立真正的大夏國。
而一旦西夏國占據整個祁連山脈,便會切斷沙坨人和吐渾人的退路,從而將酒泉和張掖都劃歸大夏國的版圖。
月氏五萬大軍翻越祁連山西部的冰雪大山,來到南麓的盆地,月氏人在盆地西面占據一片區域,卻是生活在吐蕃人的統治下。
祁連山南麓比敦煌要溫暖很多,雖然依舊是冰天雪地,但在純凈的陽光下,已有融化的跡象。
林澤的任務就是在長公主休息時,負責站崗放哨,而上戰場時,就成為最后一道防線。
林澤原以為,五萬人馬即使不能橫掃,也足以在祁連山南麓稱雄,可是來到盆地之中,林澤立刻傻眼。
盆地太大,山丘起伏,森林覆蓋,五萬人馬就像流入大海的小溪,根本不夠看,而且這里的月氏人極度排斥敦煌的月氏人。
因為柴達木盆地的月氏人,都是被敦煌的月氏人遺棄的沒用男人,他們非常仇視這些高高在上的月氏女人。
月氏女子能汲取月華之力,擁有強大的力量,而月氏男子虛弱的甚至都不能騎馬,被月氏女子視為廢物。
這些被遺棄的月氏男子來到柴達木盆地后,為生活所迫,與其他四族通婚,漸漸強大起來。
月氏國軍隊的到來,激起他們舊日的仇恨,準備徹底投靠吐蕃,消滅這些該死的月氏女人,尤其是身為月氏王族的長公主。
“先趕走吐蕃人,再跟這幫叛徒算賬!”長公主召集眾女將,下達命令。
五萬人馬分為五路,在盆地西部清理月氏人的鎮子,奪下一個鎮子便留一千人鎮守。
長公主親自帶領一路,在清理第五個鎮子時,吐蕃集結五千人,把月氏六千人包圍在鎮子里,林澤終于明白,長公主為什么叫月彎,月氏人的刀為什么叫圓月彎刀。
長公主一馬當先,兩把月牙彎刀連著金色絲線,如兩個圓月斬飛旋而去,頓時殺傷一片。
這些月氏女戰士全是圓月彎刀,全是圓月斬飛旋,只是有遠近之分,應該跟功力有關。
這圓月飛旋斬倒是跟林澤的飛身抹脖子有異曲同工之妙,長公主就是如此認為。
長公主本以為林澤會像刺客一樣隱匿偷襲,卻沒想到林澤把自己飛出去殺人,而且專抹脖子,比月氏女戰士還勇猛,殺人還多。
吐蕃人身體壯碩,力大無窮,手里都拿著長刀長槍,可是詭異的圓月飛旋斬防不勝防,六千殺五千,再加上如鬼影的林澤,被殺的大敗而逃。
林澤發現這些吐蕃戰士對金色絲線的恐懼,比對圓月彎刀的恐懼還大,直到一個吐蕃戰士的長槍不小心被一條絲線纏繞,林澤才明白。
彎刀借助纏繞之力,飛旋的更快,直接切掉吐蕃戰士的腦袋,而且彎刀很快便反向纏繞脫離開長槍,這就有點恐怖。
五萬月氏女戰士很快占領所有月氏人的鎮子,長公主提升林澤為侍衛長,帶領二十名長公主侍衛。
長公主下達命令,將每個鎮子里的月氏頭領全部抓起來,如若再不歸順,立刻斬首示眾。
林澤認為長公主的做法欠妥,便與兩個侍女月明和月圓商議,準備勸說長公主。
“你有好辦法?”男人婆月明斜眼看著林澤,以為林澤多殺幾個人,當上侍衛長就要撅尾巴。
“把這些頭領全殺掉,即使其他人暫時歸順,心中也不服,反而會埋下更深的仇恨,應該用懷柔策略。”林澤字斟句酌,準備先說服兩個侍女。
“什么叫懷柔?”月明一愣,開始正眼看林澤,這個詞她沒聽過,覺得林澤有點墨水。
“就是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林澤說完,見兩個侍女一臉蒙圈,趕緊解釋:“就是殺一個再拉攏一個的意思。”
“我覺得林侍衛長說的對。”文靜的月圓表示贊同,送給林澤一個溫柔加欣賞的眼神。
“我也同意!”月明一拍桌子,大喊一聲,頓時嚇了兩人一跳。
可是林澤在兩個侍女的陪同下,去見長公主時,剛說個懷柔,就立刻被長公主打斷,告訴林澤沒空玩懷柔。
林澤立即閉嘴,他現在只是侍衛長,不是將軍,而且長公主不是哲別,是月氏國王位繼任者,向來強硬,怎么會聽他這個小侍衛的。
長公主大開殺戒,讓人只問一句,歸不歸順,但說一個不字,立刻斬首,所有月氏人的鎮子,頃刻間全都變成血色地獄。
強硬的手段立竿見影,剩下的各鎮子頭領紛紛歸順,沒有人再敢反抗,只是鎮子里極度壓抑,死氣沉沉。
林澤命令侍衛嚴加防范,他嗅到危險的氣息,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些月氏男子本就仇恨極深,絕對不會選擇滅亡。
柴達木盆地西部是月氏人,北部是吐渾人和沙陀人,中部是黨項人,東部和南部是吐蕃人。
黨項人在中部暗中經營多年,同吐蕃虛與委蛇,此時大軍殺入,一舉收服北部吐渾人和沙陀人的鎮子,卻沒有南下,而是準備攻打東部的西京。
吐蕃人一邊堅守西京,一邊在南部集結十萬兵力,卻沒有進攻中部,而是帶領從西部逃入南部的一萬多月氏人,一起殺向西部。
長公主沒有向中部的黨項人求援,將幾十個鎮子的月氏青壯男子集結起來,共三萬余人,同五萬大軍一起,迎擊吐蕃十萬大軍。
林澤認為這三萬月氏男子是戰場上的最大變數,還不如只由五萬月氏女子迎敵,但他卻是不敢再跟長公主進言,只是跟兩個侍女私下說一說。
“長公主已經派人把這三萬人的家人都抓起來,放心吧!”男人婆月明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覺得林澤杞人憂天。
“這就更不妥了!”林澤聞聽月明的話不禁大驚:“這些人弄不好會孤注一擲的!”
“他們會不管家人的生死?!”月明對林澤的過度反應有些不以為然,又斜眼瞧林澤。
“我覺得林侍衛長說的有道理,月明姐,你應該去提醒長公主。”文靜的月圓沖林澤嫣然一笑,眨著大眼睛催促月明。
“還是林侍衛長去吧。”男人婆月明卻是退縮起來,她平時在長公主面前倒是敢說話,只是這屬于軍中大事,她只是個侍女,林澤好歹也是侍衛長。
“我說沒用的!”林澤無奈的搖搖頭,再說三道四,他怕引起長公主反感,可是這也關系到他的小命。
“月明姐,要不我陪你去?”文靜的月圓終于鼓起勇氣,準備舍命陪君子,月明一咬牙,起身拉著月圓就往外走。
“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林澤趕緊喊一聲,生怕兩個侍女把他給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