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無需多言。
  橋兵撿起一把刀,試了幾下,和張三并排。
  祁雁蘭拔出了劍,垂手,劍身水平,劍尖向前,看上去好似不會用。
  青衣人沒有動,原因很簡單,這三人不是目標。
  收刀,不合時宜,對方有挑釁的意思。
  打也有問題,任務怎么辦,還有托天祠的原則,勢力范圍內,禁止理由不充分的打斗,就算吃虧,也不能造成不良影響。
  試想,一個動蕩不堪的地盤,何談安居樂業。
  不得不說,托天祠高瞻遠矚。
  作為老大,必須為小弟考慮,小弟沒了,老大也虛有其名!就算小弟是平民,也一視同仁。
  外來者,只要不危害到小弟利益,不針對托天祠,動武理由就不充分。
  當然,出了地盤,另當別論。
  這三人,說什么打掃橋,先前有一波……
  “你們說吧!先前一波,不打掃,讓我們自己過橋!我們砍樹過來,你們拔刀圍起來。對,你們等著,我把那一撥喊回來。”
  青衣人面色怪異。
  張三又撿一把刀。
  一手一把刀,叮叮當當砍了起來,刀背對刀背,刀鋒對刀背……花樣無數。
  力道不小,聲音很大。
  果然,右側,剛才那波青衣人消失的方向,腳步聲傳來……
  露了個頭,直接退了回去。
  “喂,來都來了,出來啊!評評理!”
  張三敲得正歡,忽然傳來一聲大喝:“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兩息,閃出一人。
  來者依然一襲青衣,顏色略淡,一頭白發,束在腦后,飄飄然。
  沒有武器,站在那里,大有藐視一切的氣勢。
  來者名叫強向,托天祠六長老。
  從小溪下游而來。
  這里得啰嗦幾句。
  從此地進入托天祠地盤,并非最近。
  最近在下游十來里之處,那里也有小橋,和此橋幾乎一模一樣,強向在哪里停留了小半時辰。
  攔截除了幾大長老,其他的都是結隊而行。
  幾大長老依次從東側下山,巡游邊界,西側上山,稍事修整,又從東側下山。
  攔截小隊三班倒,三個時辰換班。
  攔截小隊分兩類,一類是巡游,一類是固定點攔截,各司其職,不得擅自離崗。
  固定點攔截,其實就是守橋加滲透。
  所謂滲透,把目標逼入南向鏢站地盤,截殺。
  巡游,馬不停蹄,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總之,托天祠布下天羅地網,只為一人。
  大半夜下來,幾十名麻衣人被抓到山頂,反抗的業已擊殺,并沒有發現所要之物……
  巴昊蒼大搖大擺來到小橋,青衣人一言不發就要抓捕。
  不到一炷香時間,青衣人只得采取消耗拖延戰術,等候長老或巡邏到來,卻等來了橋兵他們。
  強向原本以為又有麻衣人,結果發現一老頭拿刀互砍……
  所以,很快有了結果。
  那就是該干嘛干嘛,這三人由他親自帶領,去山那邊的親戚家。
  嗯,張三說的,山那邊,有家人家姓李,是他大哥的老婆的妹妹的兒子的老丈人家。
  翻山,自然不能穿過托天祠總部。
  大道上山,連接大道的環山小道,崎嶇不平,忽上忽下。
  再往下,到處都是青衣人,林中穿梭,草中樹上到處亂竄。
  “可惜了那么多兔子。”
  “可惜?為何?”強向聲音不急不躁。
  “逮了烤著吃,無比美味。”
  “兔子,從來就是被吃的命。”
  “那可不一定,兔子急了也咬人。”
  說話間,出了搜查范圍。
  此處,青衣人之多,只怕蚊蟲也無法飛過。
  強向在此停下道:“三位,此處已安全,沿道下山即可。”
  “感謝!”張三連忙道謝。
  轉過山包,青衣人已不可見。
  橋兵率先加速。
  轉過兩個山包,橋兵站定。
  “怎么不跑了?”上方樹林緩緩走出一人,正是先前那個青衣人。
  “守株待兔。”張三緩緩道。
  “好一個守株待兔,你就認定站得穩?”
  “你撞過來試試?”
  青衣人,強向哈哈一笑道:“托天祠不少狂妄之輩。”
  “狂與不狂并沒有界限,但眼界有界限。”
  “哈哈,你不殺我一隊,或許可以是朋友。”
  “這么說,我說不是我們殺的,你不相信了。”
  “不,我相信,但不給機會說。”
  張三一拍腦袋:“這倒是個難題。”
  “為難的是我,我破壞了托天祠規則。”
  “那么你準備撞誰?”
  “我趕時間,一起吧。”
  “好巧,我們也趕時間,但不屑于以多欺少。”
  青衣人沒有繼續。
  或許是真的趕時間。
  青衣人身形倏動!
  目標并不是張三,而是橋兵!
  橋兵好似早已準備,迎頭一刀揮出,略微偏右。
  刀出鞘,刀鞘旋轉,呼呼直響,直奔青衣人右側。
  隨即跟著刀鞘飄身而出,繼續偏右。
  青衣人要擊中橋兵,首先要攔下刀鞘。
  刀鞘,攔下不難,尤其是青衣人沒有武器。看準時機,抓住即可,最多化解力道即可,一只手足矣。
  另一只手,對付橋兵,自信足矣。
  確實,他有這個資本。
  橋兵的刀,拖在身后。
  忽然,刀從身后撩了出來,恰到好處!
  青衣人的一掌不得不縮回,同時,用刀鞘撥刀。
  刀有點斜,青衣人看得清楚,刀鞘略一調整。
  他還看見了橋兵手腕好似轉了一下。
  刀背?
  刀鞘擋上才發覺有問題。
  刀鋒,砍在刀鞘上,多少會嵌入一點。
  無論嵌入多少,一撥都能改變其運行方向。
  刀背,不會嵌入,要么砸斷,要么滑動。
  砸斷和滑動都不能接受!
  這就好比拿木棍對刀,不會期望木棍能夠擋住刀鋒,被砍時角度略斜,即可壓刀,因為砍了一點,刀的前進方向受限。
  你肯定沒見過木棍壓木棍,那根本壓不住,它會順著木棍到手。此時只能挑開,使用巧力,帶開木棍,即能防止木棍滑向手。
  青衣人的選擇也是挑開。
  刀鞘一使力,又有意外!
  刀背上力道不大,招沒用老!
  青衣人確實了得,身形一閃,側身錯開。
  橋兵一擊不中。
  內力不及青衣人。
  哪一挑,如不及時收力,只怕刀已經飛了。饒是如此,刀也偏了既定方向,無功而返。
  青衣人接不接刀鞘,五五分。
  如果不接,那一刀背會改變刀鞘方向,還會加速,距離如此之近,青衣人無法躲閃。
  青衣人手持刀鞘,長出一口氣。
  “老頭,我說你胡子都白了,還欺負小輩,要臉不?”
  青衣人沒有回話。
  “不信還治不了你!”
  張三說著就朝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