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
  顯然,對了一掌,卞泰剛到廳門。
  玄衣人落回地上,玄衣臌脹,像氣球,腳下石板盡碎,陷入一寸有余。
  卞泰意欲飛身上房,被一把拽住。
  “已經走了。”
  “二爺,咋樣?”
  “沒事,注意安全。”
  說罷飛身而去。
  少傾,陣陣腳步聲傳來,先前散去的十來人,沖入院內。
  “卞老,出什么事了?”
  “沒事,外出注意安全。”看了看石板道,“回頭叫人換了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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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向遠方的小溪,好似轉了個彎,一座小橋橫跨其上。
  小橋,兩種顏色。
  一邊木材本色,風吹日曬,深淺不一的褐色,彰顯著滄桑。
  一邊是綠色,蒼翠欲滴,沒有一絲雜色,好似新漆。
  以小溪中央為界,涇渭分明。
  麻衣人苦戰,一群青衣人圍著他。
  叮叮當當的兵器聲,傳出老遠。
  若隱若現的兵器聲,橋兵已經醒來了。
  張三站在溪邊,似乎準備抓魚。
  一早就有人打架,不省心。
  橋兵不是爛好人,本不在意,但祁雁蘭醒了之后,事情就難以控制。
  祁雁蘭,心早已飛出,走走停停在前,不時回頭喊道:“小弟,快點,晚了就打完了。”
  驀然,橋兵加速前進。
  橋兵拔刀。
  祁雁蘭隨即把劍。
  張三邊跑邊撿刀,終于有了一把合適的。
  三人全速,沖出樹林。
  果然,是巴昊蒼。
  兵器聲,綿綿不絕,聲音大小相差不大!
  綠色,染上鮮血并不顯眼,褐色同理。
  到了橋頭才知道有多慘烈!
  橋面猩紅,滑動的腳印當中,勉強有點微白。
  橋兵飛身上橋,一滑半尺有余,差點沒站穩。
  祁雁蘭直接傻在當場,張三跳上欄桿。
  橋頭這邊,青衣人腹背受敵。
  橋兵全力施為,青衣人掉入小溪根本沒有水響!
  橋頭那邊,還有十來位。
  場面有些詭異,沒有慘叫聲,只有兵器聲和悶哼。
  組織如此嚴密,這情形似曾相識。
  本來打消耗的青衣人,突然遭受攻擊,形勢急轉。
  橋那邊的十幾位沒能抵擋多久。
  “走!”
  巴昊蒼幾乎和橋兵異口同聲。
  “你惹誰了?”
  “不知。”
  驀然,橋兵一掌,把巴昊蒼拍出丈余。
  巴昊蒼并未停下,只是吼道:“我有沒有受傷,你不會問啊?”
  “你會說實話?”
  “不會。”
  “見面就砍?”
  “是。”
  尸體逐漸稀少,橋兵停下。
  “你走吧。”
  “你就自信比我強?”
  “那倒不是。”
  “所以你準備過去?”
  “嗯,那條道我選了,你換一條。”
  “你過去送死?”
  “你被人盯上了,跟我一道,想害我?”
  “要是我不聽呢?”
  “我只是建議。”
  “這建議根本行不通。”
  “行得通的,那叫辦法。”
  橋兵一步一步走向橋頭。
  巴昊蒼,到底是誰?
  師傅說過,巴家刀法,也叫廩君刀,有幾種分支,有的揉進精妙身法,有的注重力道,有的重點在于刀法招式……各有所短。
  巴昊蒼的刀法,見過兩次,沒看出來重點。
  廩君刀分支雖多,但有九種招式,每種分支都視為傳統,代代傳承。
  這九種招式,每個分支用出來不盡相同,外人也許看不出來,但巴家人一目了然。
  橋兵同樣沒見巴昊蒼使過。
  對哦,我怎么姓橋?
  有的問題不想則罷,一想則亂。
  祁雁蘭雖然跟著,但表情木然。
  張三一直看著。
  “你暈血?”
  “不。”祁雁蘭罕見的老老實實回答。
  “那你咋的了?”
  “學武功是不是為了送死?”
  “人生在世,總得有一樣能拿得出手。如自己不爭取拿得出手的東西,那么,有人就會幫你選擇。命,無論什么時間都拿得出手。”
  祁雁蘭似懂非懂:“拿得出手的東西非要拿出來不可?”
  “不是每個人都忍得住。”
  “……”
  “東西都有貴賤,唯一平等的是命,死了都一樣。”張三自言自語道。
  橋頭,三人站定。
  橋兵不想上橋。
  先前救人,沒怎么注意。
  橋面,根本看不到,木縫已經堵塞,兩側滴滴答答。
  對面樹林人影晃動,少頃,十幾位青衣人出現在對面。
  那邊氣勢洶洶,這邊不知所措,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對峙片刻,對面的終于問道:“有沒有看到麻衣人?”
  “沒有。”回答的張三,“這橋還能過嗎?”
  “你們什么人?”
  “我們?大清早的吵死了,過來看看卻過不了河。你們是來打掃橋的?”
  “……”
  張三,和對面的吵了起來,大致意思就是,橋歸你們管,那就要負責打掃。就算只有一半,屬于你們的那一半也要打掃……
  張三說話不疾不徐,對得起兩鬢斑白。
  言語句句在理,引經據典,晦澀言論甚至還做解釋……
  青衣人心系麻衣人,不想糾纏于此,奈何句句理虧,一時也不好置之不理。
  吵架中,張三撿起一把刀,找個了干凈的地方,和青衣人對質。
  “來啊,來打啊!能過就行,打一架又何妨!”
  “另一半打掃了我們就打掃。”
  “這一半誰的?”
  “南向鏢站。”
  “在哪?”
  “那邊山上。”
  “你等著,我去找他們。”說罷轉身,幾步之后又轉身道:“你們想趁機逃脫?”
  青衣人確實有人轉身了。這三人,只有鞋上有血,不像參與了戰斗。
  至于橋,確實應該打掃,只不過現在有任務在身。
  “現在沒空,你們要過橋自己打掃。”
  “嗯?”張三愣了一下道:“我打掃?給銀子嗎?”
  青衣人不勝其煩,也不答話,扔了一塊給張三。
  “這么點,打發叫花子?買用具都不夠……”
  “愛過不過。”
  “還你。”說罷扔了回去。
  青衣人也不接,徑直走了。
  橋,自然要過。
  張三砍了一棵樹,倒在橋面。
  行到中央,又一群青衣人。
  “你們來打掃的?”張三先聲問道。
  青衣人一愣。
  張三又道:“成何體統,來了兩撥人,都不管這橋了?”
  “有沒有見到麻衣人?”
  “麻衣人?打掃的?你們只有一個打掃的嗎?都找他?”
  這波青衣人,脾氣可能不太好,紛紛亮刀。
  張三幾步跑了過去,甚至在不小心踩在了橋面上,衣服下擺,星星點點的猩紅。
  抄起一把刀,晃了幾下道:“打架?單挑還是群毆?”
  說罷回頭:“你們倆快點,不掃橋還拔刀,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