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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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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志清和趙興嗣說明了一聲之后,就開始在白云觀內獨自溜達。

  白云觀初建于唐開元二十六年,原名天長觀,為唐玄宗奉祀老子之圣地。

  金明昌三年,重修此觀,改名為太極宮,金泰和三年,太極宮毀于火。

  元初,道教全真龍門派長春真人丘處機奉元太祖成吉思汗之詔,駐太極宮,掌管全國道教,遂更名長春宮,成為華夏北方道教的中心。

  金正大四年,丘處機逝世,其弟子尹志平在長春宮東側建立道院,取名白云觀。

  元代末年,長春宮等建筑毀于兵燹,只有白云觀獨存。

  明洪武二十七年重建前后二殿和一些附屬建筑,正統年間又大規模重建和添建,使觀之規制趨于完善。

  明正統八年,正式賜額“白云觀”。

  于是,白云觀成了目前全真道派最興盛的支派——龍門派的祖庭。

  但在歷史里,白云觀經常遭受毀壞,然后又被修復,如此反復了四次。

  如今的白云觀,是由本朝太宗皇帝遣人修復的,大概占地有一公頃多。

  張志清就一個人在觀里到處游蕩,經過每一個大殿,他都會進去拜拜,隨后觀察一下殿里的值殿道士。

  中途,他有經過一個小院,發現院里有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坐在院里一棵古樹下乘涼,老道士微瞇著眼睛、斜靠在樹干上,只發出低微深長的呼吸。

  剛一照面,張志清就注意到了這個老道士的不一般,他裝作好奇的樣子故意瞥了一眼,隨后就移開視線,臉上又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走開了。

  這個老道士他暫時沒去管,只是記住了這個老道士所在的地方,他打算繼續下去,先將白云觀每個大殿都過一遍再說。

  到最后再來找這位老道士聊聊。

  接下來,因為路線的關系,張志清又從老道士院門口路過幾次。

  老道士表面似是在假寐,其實眼睛一直注視著小院的門口。

  張志清在觀內來回到處走的行為,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道士有些好奇,“這孩子,是觀里新收的?哪個小家伙的弟子,怎么一直在觀里竄悠?從我門口來來回回都溜達了好幾次了。”

  “不對!”老道士微微搖搖頭,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像是新弟子,他的步態始終如一,神態自然,下盤很穩,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樣,這是練熟踏罡步斗才會養成的習慣。

  走罡步需要踩特定的點,每一步的距離都不能有差。

  估計是哪派有出息的后輩弟子吧,可從這孩子身上,又沒看到有修煉過道法的跡象。

  真是奇怪,是還沒有正式入門嗎?可罡步都走的那么熟了,也不像是沒入門的弟子啊,難道他師父沒有傳他道法?”

  老道士的心思,張志清是不曉得的。

  在將所有的大殿都逛完之后,張志清小聲嘀咕一句:“和其他修行門派都差不多,在白云觀里,除了那位,我也沒看到其他年歲很長的老前輩,他們是不在觀里嗎?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現在,我去找找那位老道士吧,希望這位前輩能夠給我一個答案。”

  他想著,往老道士那里走去。

  ······

  在前方轉角拐了個彎,張志清看著前方的小院門口。

  院里的老道士也注意到了遠處站著的張志清,他睜開眼睛,平淡無奇的眸子中略帶些許好奇、疑惑。

  “這孩子,怎么又來了?”

  老道士打算起身去招呼張志清過來問問。

  但,張志清自己已經走了過來了。

  老道士見狀,便依舊坐在原地不動,等待張志清過來。

  走到小院門口,張志清面帶微笑,對著老道士稽首打招呼:“福生無量天尊!您老慈悲。”

  “慈悲!慈悲!”老道士起身,對張志清點點頭。隨后,舉手招呼:“小道友,進來吧。”

  “好的。”張志清應下,走進小院里來。

  招呼張志清進來之后,老道人就轉身回房,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見狀,張志清視線隨意的掃視著小院中四周的環境。

  小院里,顯得很清靜、簡陋、干凈,有一小片竹林,一片花壇,一張方石桌、四個圓石凳,還有老道士剛才休憩時所依靠的古樹。

  除此之外,就只有面前這間房子了。

  老道士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手里端了一套茶具和一壺熱水,徑直走到了石桌旁,將手中的東西擺在上面。

  “小道友,過來坐。”老道人招呼一聲,便坐在石凳上,開始做泡茶的準備工作。

  張志清走了過去,坐在老道人的對面。

  “小道友不是白云觀里的人,仙鄉何處啊?”老道士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手里一邊拾掇著茶具,一邊問。

  “晚輩張志清,從龍虎山來。”張志清回答。

  “龍虎山,姓張。”老道人的眼睛微微一亮,他看著張志清的臉龐,回憶著。“的確和張倔牛的樣子有點相像,小道友,你是張德業的后人吧?”

  “那是家祖。”張志清回答,他心中給這個老道士慢慢構建出一個檔案出來。

  聽這口氣,這位和爺爺是同輩,應該還是朋友。不然,也不會叫爺爺的外號了。

  “是你祖父啊。”老道人笑著說,他看向張志清的眼神中,滿是對自家后輩的慈祥。“貧道的法名喚作梁理承,是小道友祖父的好友。

  不知道小道友有沒有聽你祖父提起過我啊?”

  “沒有。”張志清否認。

  聽到這話,梁理承也不惱,反而笑著說:“也對,以你祖父那個死倔、清高的性子,沒和你說過我也是應該的。

  我這個叛徒、逃兵,不配做他的朋友。”

  老人臉上的笑容,有自嘲之意,也有了然之意,顯然他早已經知曉張德業會這樣,卻唯獨沒有帶著悲傷之意、故作堅強的笑。

  張志清就這樣默默的看著老人笑。

  他在心中又記了一筆。

  這個老人,或許當年和爺爺一起抗擊過外敵,不過聽老人的口氣,他們之間的關系里面似乎不太好。

  笑完之后,老人似是釋懷了,他將手中沏好的茶水遞給張志清,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志清接過小杯,輕輕抿了一口。

  “怎么樣?”梁理承笑瞇瞇的問,好像一個祈求得到表揚的孩子。

  張志清看著梁理承的臉,略顯慚愧的回答:“說實話,晚輩雖然喜歡喝茶,但晚輩其實不懂茶。

  您要晚輩說,晚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茶對于晚輩來說,不過是獨自一人休憩時,才有空品味那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苦盡甘來么?”梁理承笑說:“你這倒是好想法。”

  “對了,你祖父過的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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